孫青頭小心的拿出一個信封，又從包袱裏掏出了一小塊兒木頭。

這木頭黝黑，就像是一塊三、五錢的墨塊兒。他把這些東西遞到小夥計的跟前。

夥計先看了看信封，又接過了木頭。疑惑的問：“這是什麽？”

孫青頭笑了笑說：“您把這東西拿給崔老師父，他就明白了。我在這兒等著。”

小夥計沒辦法，轉身去了店鋪後面。過了好一陣，一個蒼老且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小疙瘩，去把客人請進來。讓人在門外等，算是怎麽回事？”

賀遠帶著華巖回了劉府。

在路上，原本想給徒弟換兩身衣服。可是，華巖卻說，叫花子不能穿好衣服。沒辦法，只能到沽衣鋪裏面給他買了身舊衣服，加了一套舊棉衣，讓人清洗幹凈。

回到了劉府之後，府中很多人，對賀遠領了一個小叫花子回來的事情，議論紛紛。雖然不敢當面問，可是，他們的眼神卻是透著奇怪。

賀遠為了避免一些麻煩，便告訴他們，這是自己收了一個徒弟。結果這麽一來，麻煩更多了。人家苦塵和尚找了過來，以為他要把嵩山禪宗的功夫外傳。為了不留後患，又讓華巖展示了一下自己教的功夫。

見到小乞丐用的不是自己師門的武功，用內功明顯也不是禪宗一路，苦塵這才放下心來。

賀遠好一通解釋，終於清凈下來了。

賀遠讓人準備了酒菜，打算犒勞徒弟。他沒敢在佛堂上開葷，畢竟關系到自己的最大的依仗，還是要有些敬畏的好。

酒菜就擺在了廂房裏，師徒兩人邊吃邊聊。賀遠還是第一次和徒弟聊這麽長時間，華巖則很少能吃到好吃的飯菜。這一頓飯吃了很長時間。

華巖一點一點的，把他過去的生活說了一些。從他的話裏，賀遠知道，這孩子享受過幾天好日子。

華巖突然問了一句：“師父，你會一直在這裏嗎？”

“什麽意思？”賀遠不明所以。

華巖說：“我曾經聽過，丐幫好多人為你可惜。說你一直，一直跟劉家的人待在一起。”

賀遠聽到這裏，楞了一下。當時做出這個選擇，只是權宜之計，沒想到，一呆就這麽長時間。或許，等自己有了更強的本領，也許會離開這裏，外出走走吧。

華巖看賀遠半天沒說話，停下了吃飯的動作，小心的問：“師父，是不是我說的話不對？

賀遠夾了一些菜給徒弟，示意他繼續吃，然後，慢悠悠的說：“你說的對。這裏也許不是久留之地。只是暫時而已。你會一直呆在丐幫嗎？”

華巖嘴裏含糊不清的說：“不知道，以前一直都這麽活著。”

賀遠問：“你識字嗎？”

“不識字。”

賀遠說：“以後，只要我在家，你隔幾日便來這裏。我除了教你武功之外，還教你識字。”

聽到此處，華巖喜的再次跪下，要磕頭。賀遠笑呵呵地攔下了他。

“今日，慶祝你旗開得勝。酒足飯飽之後，休息半日，再傳你功夫。”華研沒吃過什麽好東西，更沒喝過什麽好酒。此時喝了幾杯，就有點兒上頭。

賀遠便讓他在廂房休息。可是，華巖卻不肯，理由是叫花子一直在外露宿，若是貿然上了炕，身體借了火爐取暖，那麽，以後在街邊行乞露宿時，便有可能因為適應不了寒冷，而被凍死。這是一個老乞丐教給他的。

賀遠找了些被褥，便讓他在佛堂休息。不一會兒，就聽著這孩子打起了輕微的呼嚕。

他們這裏安靜了下來。王府那裏卻是熱鬧非凡。

今天，完顏王爺發下話來。王府請了一位高人，要從府裏選一些有福氣的人，幫著修撰經文。

曲長史親自領著高人，給府裏的人的相面。從後院的丫鬟開始，一直到護院的護衛，門房、馬夫，一個人都沒落下。

整整看了大半天，弄的所有人議論紛紛，大夥都在猜，誰這麽幸運能被選上了。聽說選上的人，還有二十兩的賞銀。

等到看完最後一個人，眾人紛紛離去，各忙各的事情。他們都在猜測，誰會是有福緣的人。

對照著名冊檢查了一遍，暉雲道士問曲長史：“曲大人，王府的人今天都見了嗎？”

曲長史把名冊合起，客客氣氣的說：“道長，所有人都看過了，一個也不差。除了良工院裏一批外出的人之外------------”

暉雲道士接過了他的話：“那批外出的人，出發的時間早，不會是那天碰到的人。若是王府裏面的人沒有問題，他們有可能藏在附近。這附近都有什麽人呢？

曲長史有些不快，因為自己的話，被道士打斷。他沒有幫著猜測，直接開口問暉雲道士，“道長，王爺那裏要怎麽回覆呀？”

道士想了想，“還是我自己去說吧。”

王府的書房中。

完顏碌聽了暉雲道士的稟告，不由有些疑慮。

“每一個都看過了？”他猶自肯不相信。

暉雲道士說：“每一個人都看過了，沒有可疑的人。沒有找到隱藏自己武功的人，也沒有尋到我想找的那個人。”

完顏碌說：“這麽說來。全部找了一遍，還是沒找到。這就奇怪了。不是王府中的人。居然能對我的起居把握的這麽準。會是哪兒出了問題？”

暉雲道士說：“貧道師門中的叛徒。離開門庭，也有幾十年了。這中間出過什麽變化，貧道並不知道。”

完顏碌問：“幾位夫人那裏也都看過了？”

曲長史回道：“回王爺，已經看過了。”

暉雲道士說了一句：“王爺，那些叛徒中並無女子。那晚，與我交手的倆個人也不是女子。”

書房中，非常尷尬的寂靜下來。

完顏碌自己嘀咕了一句：“也罷，慢慢查找吧。”

道士出去之後，曲長史低聲的對完顏碌說：“王爺，去西北的人，有書信回來。”

“趕快拿來。”

不一會兒，有人將密信人遞了進來。

完顏碌小心的打開蠟封，從竹管中抽出了密信。小紙條上記錄了簡短的話。

完顏碌看後，點了點頭。

自言自語的說：“目前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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