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去的時候，這幾家人都躺在炕上，根本就沒動，我瞧見了，他們連院子裏的雪都好好的放著。”

“我瞧見這兩戶的房子不太好了，窗戶紙都破的不像話了，可因為家裏窮，實在是沒辦法。這樣的人家，雖然有柴火，但這個冬天肯定還是不好過。”

“這兩家人進去屋裏都看不成，那被單臟的簡直不能看！”

……

幾個人都有不同的發現，很詳細的對姜耘昭說了，姜耘昭不時的還會開口問一句兩句的。

如此花了大概一下午的時間，姜耘昭才根據阿牛等人說的情況，仔細的捋出一張表來。

“小姐，您這是啥意思？”阿牛有些不明白的問道。

阿牛的問題正是紅棉綠蕊幾個人也想問的，小姐費心費力，這是要做個啥？她們雖然都識字，但是也只能看出來，這是各家的名字。

不過，弄出這麽些東西做什麽？難不成小姐還打算將這些人以後都養起來？小姐雖然有錢，可也不能這樣浪費吧？

“這些人，你們讓人給送去半筐炭，這些送過去兩筐，這些先送兩筐，且告訴他們，要是沒有了隨時來取，他們今年取暖的炭，咱們莊子上管。”姜耘昭一項一項的說著。

阿牛用心記了下來，他倒是也看出來了，那些說謊的，自家小姐只給送半筐，大越就是免口舌的意思，倒是那些家裏頭沒有勞力的，莊子上管夠，這可是天大的恩情呢。

“我懂了，小姐，你是按照他們真實的情況做的，也是，這幾家人不地道，明明家裏頭不缺柴火，可一聽小姐要送炭，馬上就開始哭窮。還有這幾家人，懶洋洋的躺在炕上，等著誰照顧呢？這樣的人，就該一點東西不給，咱們可不能慣著他們。”紅棉劈裏啪啦將自己的理解都說了出來。

“不光是不能慣著，這七戶人還有這四戶，等到明年春天的時候，若是有多餘的地就佃給他們種，按照周圍莊子上的慣例，收成的一半歸咱們，要是不願意就算了，由得他們去。但是莊子上雇工的時候，絕對不要，咱們莊子上，不能用品行不好的人，也不要用懶惰不幹活的人。至於這幾戶人，到底是因為家裏頭原因有特殊，平時咱們多照顧一些可使得，可也不能凡事都照看著，免得養出毛病來。剩下這些人，雖然未必都是好的，但總算還有可用之處，以後咱們慢慢的觀察著就是。若是你們觀察不錯，倒是這幾戶人家裏肯定有聰明的，倒是值得咱們發現發現。”

姜耘昭笑瞇瞇的說著，真是沒想到，這個法子還真是不錯呢，居然能發現這麽多的問題。以後自家的莊子要是改革的話，少不得都要找合適的機會來這麽一處才好。

阿牛到了這時候才算明白了，自家小姐這哪裏是在讓他們了解這些人的生活，明明是在讓他們了解這些人的品行本性呢。這幾戶說假話的人這次算不算是因小失大了？

也不知道等明年過完年知道自己家居然什麽便利條件都得不到的時候，這些人會有什麽想法？

“回頭送年貨的時候也是一樣，咱們總要有不同的對待才成，給咱們莊子上幹活多的人，自然是一等的，從來沒幹活的，還有那些只想著好事兒，自己不樂意幹活的，等著別人救濟的，一家送過去兩斤白面就行了。”姜耘昭笑著將之後的事情都做了安排。

“小姐，您這是打算回京城去嗎？”阿牛一楞問道。

“我不回京城，只是，這些事兒你的管起來，以後我都不管了。”姜耘昭看看阿牛說道：“既然你是這個莊子的莊頭，就要有個莊頭的樣兒，可不能什麽都等著我來說。你要是覺得自己考慮不周全的話，可以找兩個靠得住的人做你的左膀右臂。”

姜耘昭這便是在刻意培養阿牛了，阿牛這一次的事情做的不錯，雖然與姜春枝相比，阿牛的成長確實是慢了一點，要是不多壓擔子的話，肯定不能很快得到提升。

“小姐，我聽說丹雲姐姐和丹朱姐姐將幾個雇來的人打發了，我記得就是這幾家裏頭的。”紅棉忽然想起這一處來，馬上說道。

“所以說，有時候偷奸耍滑的人覺得自己十分聰明，卻不知道這世上聰明的人多了，比他們聰明的更多。”姜耘昭淡淡的說著。

這話確實是一句大實話，只以為聰明的人，到了最後肯定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的那一類，只有老實本分肯用腦子的人，才會走出不同的天地，姜耘昭希望自己身邊能多一些可用的有優點的人。

“小姐您說的是！”幾個人馬上就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

“等到了明年，我大概就不常來這裏了，阿牛，你得好好幹，別讓我擔心才好。”姜耘昭又開口說道。

阿牛一楞，忙就問道：“小姐，是咱們這個莊子不好嗎？”

“我總不能一直都住在這裏吧？等到了明年，我得換另外一處莊子。你們也知道，我不光只有這一個莊子。”姜耘昭已經想過了，這個莊子上的果樹已經形成規模，只要好好管理，每年的收益不會少。

但相比起來，姜耘昭還是覺得，果子生意與蔬菜生意相比，賺的錢實際上要少一些，所以她的莊子還是要著重發展蔬菜。

阿牛沒想過姜耘昭這麽快就要將這個莊子徹底的叫到自己手裏，多少覺得有些仿徨，不想，姜耘昭卻又開口說道：“阿牛，你要相信自己能做好。過兩天雪化了，我就要回到京城去了，莊子上的事情都交給你，其實也沒什麽新鮮的，該做的咱們去年都做過了，你應該清楚。”

去年一直忙到了臘月三十才消停，為此，外祖母不知道多有意見呢。其實，去年那也是沒辦法，當時她在重孝期間，不好去舅舅府中，今年不一樣了，作為孫女，她應該服喪一年，都除服了，自然沒有太多講究，所以她決定了，今年從臘月二十三之後，就好好在外祖母身邊待幾天，讓老人高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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