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說的開心，並沒有註意到姜春枝的表情變化。

“小夥子，你們是打算開鋪子麽？”一旁的一個老人看著兩個人說的歡暢，開口問道。

阿牛搓著手說道：“大爺，我們是打算開個包子鋪子。您覺得能成不？”

那大爺看了半天阿牛之後說道：“小夥子，要開鋪子可不容易，我聽你們口音是外地的吧？”

阿牛一楞，這跟是不是外地的有關系嗎？難道外地的人就不能在京城開鋪子了？京城裏沒有這規矩吧？

“大爺，難道京城裏外地的人不能開鋪子嗎？”阿牛傻傻的開口問了一句。

姜春枝倒是察覺出這位大爺話裏似乎有什麽意思，但一時之間還是沒想透徹。

“你看看，小夥子，那些人，你要能打得過，你就能開這鋪子。”那大爺忽然擡眉示意阿牛和姜春枝兩個。

阿牛順著大爺指的方向看過去，卻是幾個混混進了一家鋪子，不過片刻時間，就聽到裏面撕心裂肺的哭聲和砸東西的聲音交錯響起，看起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熟門熟路的呢。

阿牛哪裏經過這樣的陣勢，他自從外出討生活，就在酒樓裏做小二，到了後來從酒樓裏出來就投奔了姜耘昭，根本不曾自己創過業。所以並不知道單打獨鬥會遇到什麽情況。

“大爺，就沒人管嗎？這可是天子腳下。”阿牛戰戰兢兢的問道。

天子腳下不是應該比其他的地方更好嗎？怎麽還有這樣的事發生？沒人管？

老者一面說話一面搖頭說道：“小夥子，我告訴你一句實話，我就是這附近的人，經常在這一代轉。那鋪子是上個月開起來的，是個外地的人，這已經是第三回 被砸了，我估計最多這鋪子也堅持不過半個月了。”

那老者倒是個熱情的，看姜春枝與大牛兩個人被嚇到了，也不打算瞞著他們，只管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包括這附近之前開了幾家什麽鋪子，是什麽人開的，到了最後都是什麽下場等等的。

到了最後，老者還語重心長的說道：“這京城裏能開鋪子的，有幾個是沒有後臺的？你一個外鄉來的後生，要在京城開鋪子，就算是手藝再好，只要沒有後臺，那就開不成。我勸你還是別動這個心思，免得將家底子都賠進去。”

那大爺說完，晃晃悠悠的離開了阿牛和姜春枝的視線。

阿牛和姜春枝相互看著，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很快，他們就看到砸了鋪子的人十分囂張的罵罵咧咧的走出來，手裏還拎著些東西，應該是從鋪子裏順出來的貨物。

鋪子裏的人只剩下哭聲，並沒有跟著出門，只是，阿牛怎麽聽都覺得那鋪子裏的人哭聲十分淒慘。

阿牛打量一下周圍，看到的人不少，甚至還有一隊巡邏兵走過去，可誰都沒有管那鋪子裏發生的事兒，也不知道是視若無睹了，還是覺得根本不能管。

他們二人臉色有些發白了，難怪那些混混們會這樣有恃無恐，看起來是背後有勢力支持。

姜春枝擡眼看看阿牛，臉色都有些白了，她之前在肅寧縣的時候，也曾經遇到過小混混們收保護費的，但是那裏有這樣兇殘？不過是花幾個錢就了了。

要是他們真的開鋪子遇到這樣的，有多少錢也不夠往裏頭搭啊！何況，他們現在可沒錢，要靠借錢開鋪子，萬一賠進去可怎麽辦？

“阿牛哥，我看咱們還是算了吧。”姜春枝膽怯了，她訥訥的說道。

阿牛也是個實誠的，看了這一幕早就嚇壞了，哪裏還敢說別的，忙就點頭說道：“咱們今天就退了房子去劉家，到時候我跟劉家的人打聽打聽。”

阿牛縱然不願意走上賣身為奴的路，但如果要這樣膽戰心驚的生活，那還不如索性投靠姜耘昭。

“嗯嗯，阿牛哥，咱們還是早些去劉家吧。”姜春枝忙就點頭說道。

耘昭是個有善心的姑娘，說不一定不會將他們一輩子都拘束在姜家。

姜耘昭當然不知道阿牛與姜春枝兩個人在外面逛了一圈遇到了什麽事兒，她只知道，自己三天之後在劉家見到這兩個人的時候，兩個人都很痛快的就答應了，願意簽投靠文書給姜耘昭。

姜耘昭卻搖頭說道：“你們要簽投靠文書的，還是簽到劉家，這件事我會讓舅舅幫忙辦好。”

姜耘昭這兩天也想過了，這兩個人她收留下來，將來總有無數後遺癥，倒是不如直接將兩個人收在舅舅這邊，可以省卻許多麻煩。

二人一聽，先是一楞，隨即卻也明白了，這是姜耘昭為了省卻麻煩才做的決定。他們畢竟是來自七家村的，尤其是姜春枝，名義上還是姜耘昭的姑姑，要是被人知道了，只盼要戳脊梁骨，但是他們如果簽投靠文書到劉家的話，就沒有什麽問題了。

“好，小姐，我們願意，只要您能讓我們留在您手底下做事，賣身給誰家都可以。”

“我讓你們簽的是投靠文書，二十年，二十年以後，你們要是願意，可以繼續留下來，若是不願意，也可以離開。”姜耘昭微微笑著說道。

“是，小姐！”兩個人激動了。

“不過，你們既然決定要留下，那有些事兒也該辦了才好，要是一直這樣名不正言不順的在一起，別人看著也不像。”姜耘昭開口說道。

阿牛和姜春枝兩個人當然明白，她們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

倒是姜耘昭笑道：“你們也不用這樣不好意思，我回頭給你們二十兩銀子，讓舅舅幫著你們把親事辦了，以後你們也好安安心心的做事。”

姜春枝能有這樣一個結果，也值得很多人羨慕了，只是不知道阿牛只是一時的沖動，還是真的能一輩子對姜春枝不離不棄。要是三年五載之後，姜春枝還是沒有孩子，到時候阿牛會不會後悔？

“阿牛，你若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若是你現在下了決心，以後要後悔，我可不允許，不管怎麽說，春枝姑姑都是我們姜家的人。”姜耘昭最終還是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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