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以身相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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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睜眼時, 是在一個山洞裏。
這山洞深也廣,左手邊十步外的山柱上捆縛著師父,能看到胸膛起伏,人卻?是昏迷著。
她自己則是倒在了地上, 身下有一塊獸皮墊著, 身上捆著一根金色的繩, 越是掙紮, 捆得越緊。
黛玉拿這繩子沒辦法?,又用?靈力?來試,這繩子也不知?是個什麽寶貝,靈力?一動, 它便捆得越緊,勒得人喘不過氣來。
有個小妖怪張望了兩下, 跑出去了。
身上捆著的繩子閃了閃金光, 轉而縮成個手鏈, 套在她手腕上, 照舊用?不了靈力?。
對她這樣沒有武藝的人來說, 不能動用?法?術, 和被捆著也沒什麽分別了, 只?是能行走, 能用?手罷了。
這次比較糟糕的是,她因為?要洗頭, 簪子暫時收到了包袱裏, 沒法?使用?軒轅劍,向?大?師兄求救了。
黛玉沒有呼救,也沒有忙著去看師父,這樣的情況, 師父醒來不醒來,都是一樣的,還不如好好睡一覺。
這洞府足足有宅院一般大?,墻壁怪石嶙峋,臺坎上種著花花草草,拳頭大?的夜明珠和反光石將洞裏照得明亮,她躺著地方鋪上了一層獸皮,皮毛幹凈,靜心還能聽到有些清遠的編鐘琴音,看布置,這裏和以往不是骷髏頭就是獸骨的妖怪洞很是不同。
相?隔六七丈外有兩條羊腸小道,五步相?隔一個小妖怪,守備森嚴。
“醒了?”
從左側假山石裏走出一個妖怪來,粗一看就是個牛精,除了兩只?牛角,前頭還有一只?獨角,像犀牛又不是犀牛,皮膚青藍色,手臂上圈著一個鋼圈,整個看起來陽剛雄偉。
大?步跨過來時,步步生風。
黛玉並不說話,只?暗中?打量周遭的環境。
兕大?王擺了擺風袍,讓兩個小童來扶她,笑?道,“多有怠慢,還請夫人贖罪。”
他這般好‘禮’,黛玉心反而往下沈了沈。
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
黛玉看後頭兩個小妖怪張燈結彩,抱著紅綢布四處布置,便也不激怒他,只?溫聲問道,“敢問大?王是何方來歷?我師兄是齊天大?聖孫悟空,立過誓要保師父西天取經,也得觀世音菩薩,叫天天靈,叫地地應的承諾,大?王如何將我師父擄掠來了?”
好個伶牙俐齒的美人!兕大?王心中?讚嘆,聲如洪鐘,“要說那孫悟空,我倒也有幾分佩服,但要說怕他,卻?也是說笑?,有我這法?寶在,他不能奈我如何。”
他沒說怕不怕觀世音,卻?拿了案桌上的橘子自顧自剝開,遞給黛玉,“夫人請。”
黛玉也不忸怩,接過來問道,“大?王見過我大?師兄?你的寶貝有多厲害。”
兕大?王料她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笑?道,“也不防告訴你,我何止見過,那天下有名的賊頭,他大?鬧天宮時,我在雲頭上看笑?話呢,他雖有些本事,可被這琢子打跌時,也一樣狼狽。”
這意思?便是天上的神仙了,黛玉對神仙不了解,但折子戲《大?鬧天宮》裏,顯聖真君捉拿妖猴,是太?上老君用?一個什麽琢,把大?師兄打得頭疼,才把大?師兄捉住了。
又是只?牛精。
黛玉目光掃了一眼他臂膀上的圈,壓下心中?翻起的濤浪,看住他的神色,溫聲道,“我勸大?王還是將我師父放了,否則大?王恐有性命之憂。”
兕大?王哈哈哈大?笑?,不以為?意,只?拉住她的手道,“我們今晚便成親,以後在這洞府中?做一對神仙眷侶。”
黛玉搖頭拒絕,“多謝厚愛,我心有所屬了。”
兕大?王並不吃驚,又道,“聽聞仙子有一手仙術,能栽種出許多的青草和果?子,可否讓本大?王見識見識。”
他這般說著,青皮掌卻?擱在椅子的扶手上,輕輕一壓,石塊碎成粉末,顯然是不想聽敷衍話。
黛玉一時倒有些哭笑?不得,被人擄來要成親,倒不是見色起意,而是想讓她當那落珍珠的美人蛟,一邊當夫人,一邊種果?子,長草。
只?知?道自己有些用?處,她心中?那絲慌亂害怕反而散了些,只?要她身上有妖怪覬覦的東西,就有斡旋的餘地,也能拖延時間。
黛玉勉強定定神,笑?了笑?道,“功法?需要靈力?催動,這繩子捆著,用?不了。”
“諒你也走不脫,你若先走,你師父只?好切成涼片吃了。”
那繩子仿佛有意識,得了得了令,先松開了些,黛玉沒法?帶著師父逃走,也就不敢化氣,當真從識海中?取了許多的果?子來。
兕大?王一看果?子堆裏沒有桃子,冷呵一聲,“那毛猴雖然有些本事,卻?是個骷髏鬼弼馬溫,樣貌醜陋,你怎麽傾心於他。”
黛玉看著他參差不齊的牛角,心中?不悅,“所有的猴子都誇大?師兄心性靈請,形容俊美,有沒有牛這樣誇讚大?王黛玉不知?道,但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大?師兄愛吃桃,卻?不會為?了要吃桃,拐、捆了我來,威逼利誘,要我在此?栽花種草。”
兕大?王勃然大?怒,青臉上翻出紫色,被噎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黛玉見好就收,把識海中?所有的橘子都摘出來,堆在桌子上。
她識海中?種有六種橘子,三種橙子,此?刻堆在一堆靈草上面,鮮翠欲滴,清香撲鼻,讓人口裏生津,連旁邊守衛的小妖怪都流出了口水來。
“當真了不得!”兕大?王哈哈哈笑?著,分了些給小的們,自己嘗了幾個,讚不絕口,“這真是了不得的仙術!”
旁邊小妖怪也湊上前道,“金兕山從沒有橘子,也沒有這等鮮嫩的青草,以後有了奶奶,大?王何愁沒有新鮮果?子吃!多好的橘子啊,又香又甜,飽滿多汁!”
洞裏都是歡騰聲,三藏被吵醒,醒來看見小徒弟,失聲就要喊,看見小徒弟豎起的食指,心中?明悟,又噤聲,接著裝睡。
黛玉悄然松口氣,等這牛精吃完兩個橘子,才道,“大?王,您逃下界來,是為?的什麽?”
兕大?王詫異,擱下手裏的橘子皮,目光落在她臉上,“你知?道了什麽?”
黛玉溫聲道,“這金剛琢是太?上老君的防身寶貝,聽聞他好騎青牛,定然是大?王您了。”
兕大?王是真正?吃驚了,圍著她轉了一圈,抓了她的手,笑?道,“真真是有一顆玲瓏心,我倒是有些喜歡你了,這樣也好,咱們以後便做一對快活夫妻。”
黛玉冷笑?一聲,“只?怕你大?難臨頭,還做什麽夫妻。”
“如何說?”
黛玉見他上鉤,依舊冷著神色,“你下界占山為?王,日子好不快活,卻?偏要擄了唐僧來,你有這個圈,孫悟空沒奈你何,但他上天請救兵,請了別人你不怕,可若是請了老君來,你的清閑日子還在哪裏,重則判你個刑法?,推上斷頭臺,輕了也得返還天宮,照舊拴著鼻子當坐騎。”
“你這不是出了一昏招,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事麽?”
她聲音脆生生的煞是好聽,卻?句句有如重錘,字字敲打在兕大?王的心頭上。
是啊,他再厲害,見了主人家,也得顯出本相?,到時候哪裏還有好日子過,不得每日被栓在兜率宮,老君出門,他能動一動蹄,老君閉關煉丹,他只?能在三尺地上打轉了。
兕大?王面色鐵青,在洞府裏踱步,時不時看向?唐僧,煩躁不已。
黛玉心神緊繃,面上卻?一派安然,理了理袖子,就等著這牛精做決斷。
如果?能唬住,最好,唬不住,也能給大?師兄拖延些時間。
兕大?王猛然轉身,拽住黛玉手腕,面上露出了狠意,“左右你也知?曉了我的來歷,放你出去,豈不是放虎歸山,一不做二不休,我連你一並吃了!”
他力?道著實大?,黛玉手腕折了,疼出了淚花,卻?也不肯在這妖怪面前露怯,只?面色白了白,繼續勸他,“大?王何必動怒,西去路途遙遠,千辛萬苦,那猴頭又是個不知?意的,我情願留在這裏,當個夫人,唐僧昏迷著,什麽也不知?道,大?王只?管把唐僧送出洞府去便是,不然我們想待在這裏,也是待不長久的……”
她說著,見這妖怪有些意動,便繼續道,“只?要有我在,保管大?王便是冬日,也有新鮮的青草,瓜果?吃,我還會種天靈地寶,以後用?這些東西換丹藥,何愁不能長生不老……”
兕大?王一聽,便極為?動心,旁邊兩個牛頭軍師,也頻頻點頭,“這主意好,奶奶這麽標志的人,吃了可惜。”
兕大?王松了手,黛玉跌坐在地上,連手掌擦破皮也顧不上看,緊張地望著師父那邊,希望師父裝暈能裝得像一些。
如若不像,那兩人真是要成過冬菜了。
兕大?王大?步跨到唐僧身邊,用?腳踢踢,又拽著唐僧的腦袋看看,見確實是昏迷,滿意地點點頭。
黛玉緊繃的神經稍稍松了些,後背濕透,幸好,她看師父臉色脖子泛紅,應該是剛才自己把自己憋氣憋暈過去的。
兕大?王催動咒語,收緊黛玉手上的鐲子,點了兩個妖怪,吩咐道,“就照夫人說的辦,你,你,你們倆,把唐僧扔回原處,莫要傷他性命,扔完快些回來,分你們靈泉水喝,喝了能得長生。”
黛玉本就擔心這些小妖怪不誠心,暗中?害師父,樂得看妖怪用?靈泉水獎勵他們快去快回,點點頭說會給很多靈泉水。
兩個小妖怪驚喜不已,領命稱是,這就擡著唐僧急匆匆走了。
這兩個小妖怪都有些本事,不一會兒回來,兕大?王果?真讓黛玉給了靈泉水,卻?是隨手一擄,洞中?家當們全收到須彌介裏。
黛玉見他這般動作,心中?不安,問道,“大?王這是要做什麽?”
兕大?王看這美眷,心中?也甚是歡喜,笑?道,“且搬到別出去,那猴頭也不是傻的,拘出土地一問,便知?這裏有個兕大?王,定然找上門來,我且帶你走出萬裏,搬到別處快活去。”
他說著,撫掌一笑?,“那猴頭對你無心,未必會尋,便是會尋,看他上哪裏尋去,尋一陣尋不到,也就放棄了,以後還請夫人多多指教憐惜了。”
黛玉攏在袖中?的手握緊,勉強笑?了笑?,正?欲說什麽,再找些能解繩索的生機,那妖怪卻?笑?著揮出了一陣青煙,她便又失去了意識。
“小的們,都來我這圈中?,帶你們一道走!有了這會結仙果?的仙草,咱們以後一同享福!”
眾妖怪歡歡喜喜都跳進去了!
大?聖拿著齋飯回來,半道看見師父躺在路上昏睡,正?不知?發生什麽事,把師父一步步背回去,見兩個師弟正?火急火燎地到處找師父,不由氣道,“眼皮底下看著都能讓師父走丟,要是有妖怪,定然早把師父攝去了!”
八戒和沙悟凈看見師父,都是拍胸脯松氣,大?聖四處看了看,心裏一突,問道,“小師弟呢。”
八戒正?要說話,躺著的三藏確是醒來了,四處看了看,見了大?徒弟,如同見了主心骨,一下就哭出來了,“悟空,悟空,小五為?了救我出來,以身許了那妖怪,要做妖怪夫人了!”
“什麽!”大?聖跳起來,抓下頭上的帽子,怒問,“那妖怪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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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山洞深也廣,左手邊十步外的山柱上捆縛著師父,能看到胸膛起伏,人卻?是昏迷著。
她自己則是倒在了地上, 身下有一塊獸皮墊著, 身上捆著一根金色的繩, 越是掙紮, 捆得越緊。
黛玉拿這繩子沒辦法?,又用?靈力?來試,這繩子也不知?是個什麽寶貝,靈力?一動, 它便捆得越緊,勒得人喘不過氣來。
有個小妖怪張望了兩下, 跑出去了。
身上捆著的繩子閃了閃金光, 轉而縮成個手鏈, 套在她手腕上, 照舊用?不了靈力?。
對她這樣沒有武藝的人來說, 不能動用?法?術, 和被捆著也沒什麽分別了, 只?是能行走, 能用?手罷了。
這次比較糟糕的是,她因為?要洗頭, 簪子暫時收到了包袱裏, 沒法?使用?軒轅劍,向?大?師兄求救了。
黛玉沒有呼救,也沒有忙著去看師父,這樣的情況, 師父醒來不醒來,都是一樣的,還不如好好睡一覺。
這洞府足足有宅院一般大?,墻壁怪石嶙峋,臺坎上種著花花草草,拳頭大?的夜明珠和反光石將洞裏照得明亮,她躺著地方鋪上了一層獸皮,皮毛幹凈,靜心還能聽到有些清遠的編鐘琴音,看布置,這裏和以往不是骷髏頭就是獸骨的妖怪洞很是不同。
相?隔六七丈外有兩條羊腸小道,五步相?隔一個小妖怪,守備森嚴。
“醒了?”
從左側假山石裏走出一個妖怪來,粗一看就是個牛精,除了兩只?牛角,前頭還有一只?獨角,像犀牛又不是犀牛,皮膚青藍色,手臂上圈著一個鋼圈,整個看起來陽剛雄偉。
大?步跨過來時,步步生風。
黛玉並不說話,只?暗中?打量周遭的環境。
兕大?王擺了擺風袍,讓兩個小童來扶她,笑?道,“多有怠慢,還請夫人贖罪。”
他這般好‘禮’,黛玉心反而往下沈了沈。
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
黛玉看後頭兩個小妖怪張燈結彩,抱著紅綢布四處布置,便也不激怒他,只?溫聲問道,“敢問大?王是何方來歷?我師兄是齊天大?聖孫悟空,立過誓要保師父西天取經,也得觀世音菩薩,叫天天靈,叫地地應的承諾,大?王如何將我師父擄掠來了?”
好個伶牙俐齒的美人!兕大?王心中?讚嘆,聲如洪鐘,“要說那孫悟空,我倒也有幾分佩服,但要說怕他,卻?也是說笑?,有我這法?寶在,他不能奈我如何。”
他沒說怕不怕觀世音,卻?拿了案桌上的橘子自顧自剝開,遞給黛玉,“夫人請。”
黛玉也不忸怩,接過來問道,“大?王見過我大?師兄?你的寶貝有多厲害。”
兕大?王料她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笑?道,“也不防告訴你,我何止見過,那天下有名的賊頭,他大?鬧天宮時,我在雲頭上看笑?話呢,他雖有些本事,可被這琢子打跌時,也一樣狼狽。”
這意思?便是天上的神仙了,黛玉對神仙不了解,但折子戲《大?鬧天宮》裏,顯聖真君捉拿妖猴,是太?上老君用?一個什麽琢,把大?師兄打得頭疼,才把大?師兄捉住了。
又是只?牛精。
黛玉目光掃了一眼他臂膀上的圈,壓下心中?翻起的濤浪,看住他的神色,溫聲道,“我勸大?王還是將我師父放了,否則大?王恐有性命之憂。”
兕大?王哈哈哈大?笑?,不以為?意,只?拉住她的手道,“我們今晚便成親,以後在這洞府中?做一對神仙眷侶。”
黛玉搖頭拒絕,“多謝厚愛,我心有所屬了。”
兕大?王並不吃驚,又道,“聽聞仙子有一手仙術,能栽種出許多的青草和果?子,可否讓本大?王見識見識。”
他這般說著,青皮掌卻?擱在椅子的扶手上,輕輕一壓,石塊碎成粉末,顯然是不想聽敷衍話。
黛玉一時倒有些哭笑?不得,被人擄來要成親,倒不是見色起意,而是想讓她當那落珍珠的美人蛟,一邊當夫人,一邊種果?子,長草。
只?知?道自己有些用?處,她心中?那絲慌亂害怕反而散了些,只?要她身上有妖怪覬覦的東西,就有斡旋的餘地,也能拖延時間。
黛玉勉強定定神,笑?了笑?道,“功法?需要靈力?催動,這繩子捆著,用?不了。”
“諒你也走不脫,你若先走,你師父只?好切成涼片吃了。”
那繩子仿佛有意識,得了得了令,先松開了些,黛玉沒法?帶著師父逃走,也就不敢化氣,當真從識海中?取了許多的果?子來。
兕大?王一看果?子堆裏沒有桃子,冷呵一聲,“那毛猴雖然有些本事,卻?是個骷髏鬼弼馬溫,樣貌醜陋,你怎麽傾心於他。”
黛玉看著他參差不齊的牛角,心中?不悅,“所有的猴子都誇大?師兄心性靈請,形容俊美,有沒有牛這樣誇讚大?王黛玉不知?道,但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大?師兄愛吃桃,卻?不會為?了要吃桃,拐、捆了我來,威逼利誘,要我在此?栽花種草。”
兕大?王勃然大?怒,青臉上翻出紫色,被噎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黛玉見好就收,把識海中?所有的橘子都摘出來,堆在桌子上。
她識海中?種有六種橘子,三種橙子,此?刻堆在一堆靈草上面,鮮翠欲滴,清香撲鼻,讓人口裏生津,連旁邊守衛的小妖怪都流出了口水來。
“當真了不得!”兕大?王哈哈哈笑?著,分了些給小的們,自己嘗了幾個,讚不絕口,“這真是了不得的仙術!”
旁邊小妖怪也湊上前道,“金兕山從沒有橘子,也沒有這等鮮嫩的青草,以後有了奶奶,大?王何愁沒有新鮮果?子吃!多好的橘子啊,又香又甜,飽滿多汁!”
洞裏都是歡騰聲,三藏被吵醒,醒來看見小徒弟,失聲就要喊,看見小徒弟豎起的食指,心中?明悟,又噤聲,接著裝睡。
黛玉悄然松口氣,等這牛精吃完兩個橘子,才道,“大?王,您逃下界來,是為?的什麽?”
兕大?王詫異,擱下手裏的橘子皮,目光落在她臉上,“你知?道了什麽?”
黛玉溫聲道,“這金剛琢是太?上老君的防身寶貝,聽聞他好騎青牛,定然是大?王您了。”
兕大?王是真正?吃驚了,圍著她轉了一圈,抓了她的手,笑?道,“真真是有一顆玲瓏心,我倒是有些喜歡你了,這樣也好,咱們以後便做一對快活夫妻。”
黛玉冷笑?一聲,“只?怕你大?難臨頭,還做什麽夫妻。”
“如何說?”
黛玉見他上鉤,依舊冷著神色,“你下界占山為?王,日子好不快活,卻?偏要擄了唐僧來,你有這個圈,孫悟空沒奈你何,但他上天請救兵,請了別人你不怕,可若是請了老君來,你的清閑日子還在哪裏,重則判你個刑法?,推上斷頭臺,輕了也得返還天宮,照舊拴著鼻子當坐騎。”
“你這不是出了一昏招,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事麽?”
她聲音脆生生的煞是好聽,卻?句句有如重錘,字字敲打在兕大?王的心頭上。
是啊,他再厲害,見了主人家,也得顯出本相?,到時候哪裏還有好日子過,不得每日被栓在兜率宮,老君出門,他能動一動蹄,老君閉關煉丹,他只?能在三尺地上打轉了。
兕大?王面色鐵青,在洞府裏踱步,時不時看向?唐僧,煩躁不已。
黛玉心神緊繃,面上卻?一派安然,理了理袖子,就等著這牛精做決斷。
如果?能唬住,最好,唬不住,也能給大?師兄拖延些時間。
兕大?王猛然轉身,拽住黛玉手腕,面上露出了狠意,“左右你也知?曉了我的來歷,放你出去,豈不是放虎歸山,一不做二不休,我連你一並吃了!”
他力?道著實大?,黛玉手腕折了,疼出了淚花,卻?也不肯在這妖怪面前露怯,只?面色白了白,繼續勸他,“大?王何必動怒,西去路途遙遠,千辛萬苦,那猴頭又是個不知?意的,我情願留在這裏,當個夫人,唐僧昏迷著,什麽也不知?道,大?王只?管把唐僧送出洞府去便是,不然我們想待在這裏,也是待不長久的……”
她說著,見這妖怪有些意動,便繼續道,“只?要有我在,保管大?王便是冬日,也有新鮮的青草,瓜果?吃,我還會種天靈地寶,以後用?這些東西換丹藥,何愁不能長生不老……”
兕大?王一聽,便極為?動心,旁邊兩個牛頭軍師,也頻頻點頭,“這主意好,奶奶這麽標志的人,吃了可惜。”
兕大?王松了手,黛玉跌坐在地上,連手掌擦破皮也顧不上看,緊張地望著師父那邊,希望師父裝暈能裝得像一些。
如若不像,那兩人真是要成過冬菜了。
兕大?王大?步跨到唐僧身邊,用?腳踢踢,又拽著唐僧的腦袋看看,見確實是昏迷,滿意地點點頭。
黛玉緊繃的神經稍稍松了些,後背濕透,幸好,她看師父臉色脖子泛紅,應該是剛才自己把自己憋氣憋暈過去的。
兕大?王催動咒語,收緊黛玉手上的鐲子,點了兩個妖怪,吩咐道,“就照夫人說的辦,你,你,你們倆,把唐僧扔回原處,莫要傷他性命,扔完快些回來,分你們靈泉水喝,喝了能得長生。”
黛玉本就擔心這些小妖怪不誠心,暗中?害師父,樂得看妖怪用?靈泉水獎勵他們快去快回,點點頭說會給很多靈泉水。
兩個小妖怪驚喜不已,領命稱是,這就擡著唐僧急匆匆走了。
這兩個小妖怪都有些本事,不一會兒回來,兕大?王果?真讓黛玉給了靈泉水,卻?是隨手一擄,洞中?家當們全收到須彌介裏。
黛玉見他這般動作,心中?不安,問道,“大?王這是要做什麽?”
兕大?王看這美眷,心中?也甚是歡喜,笑?道,“且搬到別出去,那猴頭也不是傻的,拘出土地一問,便知?這裏有個兕大?王,定然找上門來,我且帶你走出萬裏,搬到別處快活去。”
他說著,撫掌一笑?,“那猴頭對你無心,未必會尋,便是會尋,看他上哪裏尋去,尋一陣尋不到,也就放棄了,以後還請夫人多多指教憐惜了。”
黛玉攏在袖中?的手握緊,勉強笑?了笑?,正?欲說什麽,再找些能解繩索的生機,那妖怪卻?笑?著揮出了一陣青煙,她便又失去了意識。
“小的們,都來我這圈中?,帶你們一道走!有了這會結仙果?的仙草,咱們以後一同享福!”
眾妖怪歡歡喜喜都跳進去了!
大?聖拿著齋飯回來,半道看見師父躺在路上昏睡,正?不知?發生什麽事,把師父一步步背回去,見兩個師弟正?火急火燎地到處找師父,不由氣道,“眼皮底下看著都能讓師父走丟,要是有妖怪,定然早把師父攝去了!”
八戒和沙悟凈看見師父,都是拍胸脯松氣,大?聖四處看了看,心裏一突,問道,“小師弟呢。”
八戒正?要說話,躺著的三藏確是醒來了,四處看了看,見了大?徒弟,如同見了主心骨,一下就哭出來了,“悟空,悟空,小五為?了救我出來,以身許了那妖怪,要做妖怪夫人了!”
“什麽!”大?聖跳起來,抓下頭上的帽子,怒問,“那妖怪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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