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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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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楚灼的話,單鶴涼吃了一驚,“你見過聖女?”

不怪他如此問,八神宮的聖女雖然名聲極顯,然而因其身份尊貴,實力高深莫測,能見到他的修煉者無不是各派的掌權之人,其他人莫說見她,連靠近她所在之地的資格都沒有。

如此,也讓聖女在青臨域修煉者心中十分神秘。

以楚灼星靈境的修為,根本不可能見過聖女。

當然,也有一個可能,楚灼是哪個名門大派的掌權人最倚重的後代,跟隨在長輩身邊時,得以在機緣巧合之下見到聖女。但若楚灼有這樣的身份,作為八神宮少宮主的單鶴涼根本不可能不認識她,這也是個疑點。

還有,若楚灼是域外之人,她更不可能見過聖女。

楚灼笑著問:“怎麽,我見過她很奇怪麽?”

單鶴涼不語,就算奇怪,但因他對楚灼一無所知,不好下定論。

楚灼雖和單鶴涼說話,眼角餘光卻一直註意捆綁在椅子上的侍女,見她神色冷漠,仿佛並不在意被人當眾探查身份,不知是篤定楚灼什麽都問不出來,還是並不在意。

這樣的人,想要她開口說實話,十分困難。

所以楚灼沒有浪費時間在她身上,打算從單鶴涼入手。

“單公子,說吧。”楚灼拉了張椅子坐下,含笑看著單鶴涼,“你且放心,我既然敢將聖女的侍女捉過來,自然是和聖女對立的。”

聽到這話,侍女立即仇視地看著她。

單鶴涼心中一跳,對上楚灼意味深長的眼神,忍不住道:“楚姑娘說笑了,在下是八神宮的少宮主,自然和聖女是同一路的,你如此行為,反而讓在下難以相信你。”

楚灼笑了笑,從儲納戒裏拿出一方綢乾巾,見他的目光落到綢乾巾上,直言道:“單公子不必試探我,我既然會將你帶走,便知你在八神宮的處境,在八神宮中,以聖女為首的一些修煉者,可是巴不得單公子你死在外面呢,不是麽?”

單鶴涼被她說得心中發寒。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處境,便是如此,才會選擇離開八神宮,以一介散修身份在外面混。如此除了遠離八神宮外,也是想要放松他們對他的警惕,讓他們以為他不過是個沒什麽實力的多餘的人,好為自己贏得一線生機。

如果不是楚灼突然將他關起來,他可能會一直在血靈城中待著,直到自己突然死亡為止。

“原來就是你帶走少宮主。”侍女聲音含厲,“你是何人,想做什麽?”

楚灼扭頭看她,眉眼溫和,“我想做什麽與你何幹,階下囚沒資格問。”

這話恁地囂張,與楚灼一步一步地威脅瓦解單鶴涼的警惕戒備不同,就像個年輕氣盛的狂妄之徒。和他們這些人比,她未滿五十歲,已是星靈境六重的修為,確實年輕得過份,顯露出她上好的資質。

這也是讓單鶴涼和侍女無法看透她的原因。

這樣的天才,唯有老牌的勢力才培養得起,若說她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到現在的,只怕無人相信。

當然,現在楚灼也不算是靠自己的散修,她有一群可靠的小夥伴,背後還站著一域之主的男人,只要她想,封炤毫不在意地舉傾一域之力送給她。

她現在也是有靠山的。

侍女被她氣得俏臉發寒,寒聲說:“小姑娘別太囂張,你膽敢冒犯八神宮,聖女不會放過你的。”

楚灼無所謂地哦一聲,在周圍布下一個隔音咒,將他們和侍女隔開。

做完這些,她看向單鶴涼。

單鶴涼苦笑了下,說道:“姑娘,唱笛說得沒錯,你將我們捉來,聖女不會放過你的。”

楚灼再次無所謂地哦一聲,心裏琢磨著,這“唱笛”指的是那侍女吧,聖女名叫顓孫聞笛,聖女的侍女取名“唱笛”,顯示和聖女與眾不同的關系。

“姑娘,你別不相信。”單鶴涼正色說,“聖女有一種追蹤的秘術,她想尋找的人,只要有對方使用過的一些東西,便能用秘術追蹤。想必我在姑娘手裏之事,聖女應該已經用秘術追蹤出來,方才會派唱笛他們過來。”

這段日子,被關在這方天地之間,單鶴涼也不是什麽都不做。

他在周圍探查過,一開始懷疑這裏是某個密室,不過很快就否定了,接著又懷疑這是一個類似芥子空間的地方,可以藏在修煉者身體裏,旁人難以探查。但在楚灼幾次進出時,他再次否定自己的猜測。

芥子空間這東西,如果修煉者要進出,會有空間波動,一定會驚動旁人,特別是因為他的失蹤,血靈城全城警戒,定會暗中仔細地查尋芥子空間的空間波動。

可血靈城的人沒有查過來,最後反而讓她將聖女的侍女也捉進來。

那這個用來關他的地方便耐人尋味。

想必侍女當日會將唱笛他們派過來,定是因為發現他仍在血靈城,看來這東西雖然能瞞過他人耳目,卻無法隔絕聖女的秘術追蹤。

楚灼沈靜地看他,仿佛在思索他的話。

“姑娘,如果你不想惹禍上身,召來聖女,你最好趕緊將唱笛處理,不管是放了她,還是殺了她,要盡快!”單鶴涼繼續道,眉宇間含了幾許愁緒。

“為何?”楚灼問。

單鶴涼深吸口氣,“因為唱笛是聖女用秘術煉制出來的分身,唱笛體內有聖女的一部份元神。”

聽到這裏,楚灼悚然一驚。

這答案出乎她的意料,但也能解釋了聖女和唱笛之間的相似之處。

只是煉制fen身之術自古以來便頗為神秘,一個不小心可能會毀傷元神,於修煉一途有礙。而且fen身若是壯大,可能還會反噬本體。也因為如此,所以縱使修煉者知道煉造一個fen身十分有利,能成功的極少。

不過若是成功地煉制出一個fen身,fen身與本體可以心意相通,能代替本體做很多事情,是本體最信任的存在,可以將最重要的事情托付給fen身去處理,全無後顧之憂。

楚灼沒想到自己弄到的是顓孫聞笛的fen身。

她忍不住看向唱笛。

唱笛的修為是聖帝境初期,以一個fen身而言,能修煉到這程度,可見聖女對她的重視,是要將她培養成自己的左右手,甚至還派了一個聖帝境後期的修煉者為她的侍衛保護她,稱她為“小姐”。

連唱笛這fen身的修為都如此高,由此可推測聖女的修為又有多高。

見楚灼沈默不語,單鶴涼以為她不相信,急道:“姑娘難道不相信我?”

楚灼回神,神色變得嚴肅,“不,我相信你。”

單鶴涼意外地看她,顯然沒想到她就這麽簡單地相信,畢竟fen身之術素來十分神秘,甚至是聞所未聞,很多修煉者並未聽聞,聽聞過的皆認為是荒謬之說。

楚灼自然不會說她能知道fen身之術,也是封炤告訴她的。

自從來到大荒界後,封炤總是怕她吃虧,時不時地灌輸一些修煉界的秘辛給她,他擁有血脈傳承,傳承的知識非常豐富,很多不為人所知的事情他都知道,想到就會隨口告訴她。

“顓孫聞笛是如何知道fen身之術的?你又如何得知唱笛的身份?”楚灼接著問他。

單鶴涼皺眉,雖然很不想說,但既然已經開口,接下來說不說又有什麽區別?現在都已經洩露不該洩露的秘密,再掩著藏著也不會為他爭取生機。

他嘆了一聲,“你以為他們為何要殺我?就因為我知道太多了。”

“為什麽?”

楚灼問他為什麽會知道太多,既然知道那麽多,為何還能活到現在?

單鶴涼明白她的意思,自嘲地笑了下,看向她手中的那方綢乾巾,說道:“能將它還給我麽?”

楚灼將之遞過去。

這是她為了引誘唱笛出來,特地從他身上取來的東西,只要熟悉單鶴涼的,自然會追過來。

單鶴涼小心地撫了撫綢乾巾,看它的目光有些覆雜,半晌方才將綢乾巾重新束到頭發上,將原本披散的頭發束起來,露出俊美的臉龐,飽滿的額頭,很快就變成初見時風姿卓絕的八神宮少宮主。

“因為我是八神宮上任宮主唯一的兒子,我的父親是單靈白,他為了讓我好好地活著,煞費苦心,臨死之前,曾將八神宮的至寶移到我身上,與我元神相融,只要有它在,八神宮的人就不敢動我。但他們又想將至寶取出來,不能明目張膽地對付,只好尋機將我殺了,好取出我身上的至寶。”

楚灼沒有問他身上的至寶是什麽,大抵和他能窺破玄影的隱藏神通有關。

“你父親之死……”

單鶴涼看向她,眼裏有些欣賞,發現她總能捉住關鍵。

“我父親是化神境的修為,如若沒有意外,遲早能晉階神皇境,他的壽元還有好幾萬年,卻突然隕落,對外說是他探索域外之境時,進入險地九死一生回來,最後傷勢過重,不治身亡。”單鶴涼諷刺地笑了下,“事實上,他是被人聯合殺死的。”

“他們為何要殺他?”楚灼低聲問。

“當然是因為父親不小心發現他們的秘密。”他看著楚灼,一雙清玉色的眼睛湧上血絲,看起來有些猙獰,“你知道父親發現的秘密是什麽嗎?”

楚灼的心跳得有些快,追問道:“是什麽?”

單鶴涼帶血的雙眸緊緊地盯著她,一字一句地道:“屠百族,興神族。”

楚灼驟然色變,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霍然起身,“百族?上古百族?”

單鶴涼瞪著一雙帶血的眸子看她,木然片刻,驚訝地道:“你知道上古百族?你是何人?你也是百族後人?”

“什麽?”楚灼有些糊塗。

單鶴涼上前一步,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掐得極緊,急促地問:“你是不是百族後人?”

“我不是!”楚灼飛快地說,“我只是遇到過百族的人,知道這個種族,但我不是。”

單鶴涼瞪她半晌,有些失落地道:“是麽?”

楚灼甩開他的手,暗暗地將手掩在身後,將呼吸斂起來,她的神色帶了幾分忐忑和小心,可惜單鶴涼此時陷在自己的思路中,沒有註意到她的異常。

“你是百族的後人?”楚灼輕聲問。

單鶴涼輕輕地應一聲,自嘲地道:“其實不是百族後人也好,省得被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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