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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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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羲姮醒來的時候,衛澧主動跟她炫耀,帶qing長了點兒邀功的意味,“那個謝青郁,我沒有殺他也沒有把他關起,我把他請到咱們隔壁的院子裏住了。”

“嗯?”趙羲姮原本迷迷糊糊的,現在瞬間清醒了,衛澧突然變得好大度,前天還因為謝青郁生氣。

“挺好的,主公現在越來越寬容大度了。真棒。那另一個副使呢?還有那些美人兒?”趙羲姮誇了他一句,希望他今後再接再厲,在做人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等抽空,讓他來拜訪一下咱們。”衛澧避重就輕,死了的人還提起來做什麽?

趙羲姮註意力被吸引開了,覺得這話有些不是很對勁兒,“邀請別人來玩,能用拜訪這個詞嗎?”

“但是他住在咱們家,來拜訪主人不是應該的嗎?”

好像這樣說又沒錯,“但顯得是不是很沒有禮貌?”

衛澧沒有回覆,反而是面帶笑容看著她。趙羲姮搓了搓眼睛,忽然想起來,衛澧一直不是一個有禮貌的人。能讓謝青郁來“拜訪”他,都是他屈尊降貴百忙之中的恩賜了。

“畢竟你又不能踏出這個院子。”衛澧解釋,順便笑笑,將她散亂的頭發別到耳後去。

趙羲姮一拍腦袋想起來了,衛澧前天說要把她囚禁來著,讓她這輩子都不能出這個院子,踏出一步就要將她的腿打斷。

對對對,等她有空了,就當著衛澧的面正大光明的踏出這個院子給他瞧瞧。

還打斷腿?看把他厲害的。

“對了,謝青郁有沒有跟你說他什麽時候回去?”

“沒有,他怎麽會跟我說這個?”衛澧巴不得謝青郁趕緊滾蛋,但又想在謝青郁面前表現的夫妻情深,讓他淒淒慘慘的走。不過還怕趙羲姮不配合,最後丟臉的人是他。

“哦。”趙羲姮有點兒擔心,如果謝青郁沒有完成趙明瑾給他的出使任務,會不會受到懲罰。

自阿耶死後,謝家的處境就不算太好。

“你在想什麽?”衛澧捏捏她的臉頰,“我買了一些東西,等回頭有人會送來。”

“你買什麽了?”

“天馬上要熱了,外面的床我看有些舊,讓人打了個新床,還有些不大重要的東西。”

趙羲姮,“???”

平州因為氣候特殊,所以一半時間睡炕,一半時間睡床,而外頭衛澧說舊的那擡床,是去年冬天布置院子的時候新打的,用都沒用過一次。

“你好意思說我敗家?床是新的。”她小小的抱怨了一聲。

“我說它舊它就是舊。”衛澧毫不尷尬,咳嗽了兩聲。

他摸了摸趙羲姮軟乎乎的胳膊,然後貼在她耳邊說,“趙羲姮,你不覺得咱們倆差點兒什麽嗎?”

“差點兒什麽?”她感覺什麽都沒差。

如果非要說差點兒什麽的話,就差在衛澧這樣嘴上了,是真欠啊。

“別人家成婚都拜過天地,你怎麽這麽蠢,什麽都不知道?”衛澧嘲諷道,手心卻有些汗濕,喉嚨也發幹。

趙羲姮最好是能聽出他話裏的意思並且趕緊同意,不然他就是綁著她也得把她綁上去。

憑什麽旁人有的他沒有?他比別人有錢,長得也比別人好看。

況且他不辦婚禮算怎麽回事兒?現在趙明瑾都敢明著跟他要人了,他不辦個婚禮告訴天下人,還當他好欺負?

“我當然知道!”趙羲姮她不在意,所以刻意將這件事情忽略了,“主公怎麽好端端想起這件事了?”

“上次我去東營巡視的時候,他們非要喝我的喜酒,你以為我真的想跟你拜堂?我不過就是順應民意罷了。”

趙羲姮沈默著,他剛想威脅幾句,“你要是不同意,我就……”

“行,都聽你的。”她把自己又蒙回被子裏去。

說不定她這輩子就嫁這一次人呢,萬一衛澧將來沒死在她前頭,她連個像樣的婚禮都沒有,多遺憾。

“嗯。”衛澧哼了一聲,心情極好的摸了摸她的頭發,被趙羲姮輕輕拍開,“我還不舒服,你自己出去玩兒。”

“還疼嗎?”衛澧過了一夜,說騷話的勁兒也退了,聽他說自己不舒服,耳尖微微發紅,腆著臉貼近,輕聲問她。

“……”趙羲姮也紅著臉,輕輕點頭。

“我準備了藥膏,你要不要?”

趙羲姮既然沒說話,那就是默認了,衛澧將藥膏從櫃子裏掏出來。

他手指接觸到趙羲姮溫熱的皮膚,被燙的一縮,沒敢將她全撈出來,只用被子半遮半掩的圈著她,心又浮躁起來,原本靦腆心虛也全沒了。

“我自己來,你出去。”雖然她自己來也挺羞恥的,但衛澧這架勢想要幫她上藥,這更羞恥!

衛澧捏著她的兩只手腕往上推去,把她穩穩的壓在身下,然後親親她緋紅的眼角,手往下探去。

趙羲姮快要哭出來了,她要讓人把嫁妝裏的那些圖都燒掉,什麽東西,誤人子弟!

“紅腫了一些。”他含著趙羲姮細嫩的耳垂,朝她耳廓裏呵氣。

趙羲姮渾身一抖,咬著下唇,“閉,閉嘴。”

在床上的男人一般都是不要臉的,趙羲姮現在也沒法拿他怎麽著,衛澧動作沒停,且繼續沖她耳廓裏吐氣。

“真的,要不要看看?”

“你昨天早上之後看過沒有?”

“不要臉。”趙羲姮聲調顫顫巍巍的,幾乎能掐出水。

“還有更不要臉的。我十三本都看完了。”

嬌蕊半開,嫩生生的滴出露。

衛澧怕趙羲姮跟他生氣,他上完藥後親親她連忙跑了,“晚上等我回來吃飯。”

趙羲姮用軟枕蒙著臉,踢了他一腳,藥膏涼颼颼的。

衛澧說的那些東西是下午送來的,謝青郁聽見外面的吵鬧聲,出去查看,滿目的紅色,他險些有點兒站不住,順手扶住門框。

瞧著熱鬧,都是些舉辦婚禮用的東西,還有張床,按理說平州睡床的時候少,這東西從簡便是,但衛澧偏生定了張拔步床,拔步床不算,還要百子千孫和石榴花的雕刻。

落在謝青郁眼中,簡直刺目極了,他微微扶額,閉眸,斂下其中的痛色。

兩個侍女嘰嘰喳喳的在他耳邊科普,“主公同夫人在一起的時候有些匆忙,不曾隆重舉辦過婚禮,主公說旁人有的,夫人也要有,要比旁人更盛大更好,所以置辦了婚儀用的東西,要給夫人一個盛大的婚禮。”

“謝郎君,您到時候會留下觀禮吧?夫人娘家也就您一個朋友在此處了,到時候您還能作為夫人的娘家人給夫人送親呢。”

謝青郁看不下去,甩袖走了。

不止是謝青郁,就連趙羲姮看到那張床的時候,臉都紅了,侍女們打趣她害羞,實際上她生撕了衛澧的心都有了,這讓她怎麽見人?他腦子裏一天天能不能想點兒別的東西。

“蓋上蓋上別讓我看見。”她頭疼的轉過身,讓人用綢緞將掩蓋上,眼不見心為靜,衛澧的審美也就這樣兒了。

衛澧做事一向有速度,說要補辦婚禮,下午就將此事廣而告之。

走了一圈兒,收獲了許多人的恭賀。

“主公,恭喜恭喜,若擺酒席,請不吝給屬下一張帖子,屬下一定攜重禮前往。”

“好說好說。”衛澧嘴角的笑意一直沒垂下來過。

原來真正要成親是這種感覺,很新奇,很隆重,尤其所有人都在對他說恭喜,就好像這門婚事是受到所有人祝福的,一定會幸福一樣。

他原本以為只是個可有可無,走個過場宣誓主權的儀式,現在卻忍不住充滿了期待和緊張,心也如同泡在溫水裏一樣,很舒緩。

怪不得大家娶親都要舉辦儀式。

他現在有些想見到趙羲姮,沒什麽別的意義,就是很想很想和她一起,夜裏點上燈,一點一點討論該這件事情該怎麽做,從寫請帖到婚服,從儀式的安排到婚宴上的酒。

衛澧沒有過這樣的經驗,他連晉陽的風俗都不知道,但他可以確定,有一個人是一定知道的。

謝青郁坐在衛澧對面,那張如冠玉的面容木著,眼睛裏也沒多少神采,藏在寬大袖口中的手連攥起的力氣都沒太有。

“三書六禮,三媒六聘。”衛澧問他一句,他答一句。

“畢竟阿妉這輩子就這一次婚禮,我問詳細些,想必謝郎君不會介意。”衛澧唇一勾,像趙羲姮那樣歪著頭看他。

他的嘴唇有些紅潤,嘴角破了點兒皮,是誰幹的昭然若揭。

謝青郁一口濁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最後沈沈道,“不會。”

“謝郎君既是阿妉的故人,想必也希望她過得好,所以會為我們送上最真摯的祝福是不是?”

謝青郁的憤懣已經積攢到了極點,腦中一弦忽然崩開,靈臺登時清明,他不怒反笑,“祝福的話,我應該當著阿妉的面說才是。”

“畢竟她想要祝福,會親自來問在下要,而不是衛公子越俎代庖,您這樣刺激我,到底是在急於證明什麽?或者說,是在掩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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