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人生二十三年，忽然得知自己要撫養一個比自己大將近十歲，而且還有了孩子的遠方堂哥，我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拿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看著視頻對面兩鬢斑白的老父親，我無語凝噎

“爸”我深情的呼喚著他“不能因為您和老媽想養孩子卻又嫌麻煩，就把我根本不認識的，關系偏出了十八代的堂哥交給我養啊？這次居然還是買一送一。孩子好累，孩子好苦，孩子做不到啊！”

老父親絲毫不顧及我的感受，只是笑著，然後忽然說道：“你做得很好，梅。你要繼續保持，你所做的一切出於你自己的意志，你的每個選擇都有意義，你改變了所有人的命運，你會讓所有人都變好。”

我沈默，忽然克制不住的咳了兩聲

“所有人都能變好，那我呢？”

我咳得越來越厲害，卻堅持著沒有彎下腰：“我在所有人裏面嗎？”

“當然在”

時隔多年，我終於得到了答案

“你會被所有人喜愛，你會在眾人的簇擁下得到新生。”

對面的男人說道：“小梅，去找那個人。只有和他在一起，你才不會死去。他是你唯一的藥”

我重新振作起來

“我知道了”我說“我所做的一切是出於我自己的意志，我的每個選擇都有意義。我會在所有人裏面，和大家一起變好。”

“謝謝您，爸爸。”

40.

我看了看我身強體壯，一拳能打死八個我的傳說中的堂哥禪院甚爾，還有他腳邊艱難獨自站著的兩三歲的小男孩兒，我的大侄兒

我按下想要逃跑的想法，看了看大侄兒曬得通紅的臉，對堂哥詢問道：“就不能給孩子買瓶水嗎？這麽大的太陽，他太小了，恐怕會脫水的。”

我的堂哥十分理直氣壯的說道：“沒錢”

我疑問，順便把大侄兒摟在懷裏，抱去不遠處的樹蔭底下，招呼他跟緊：“你錢呢？”

他沈默一瞬，然後皺起眉，不爽道：“輸光了”

“輸”這個字，他用的很微妙，很容易就能讓人聯想起什麽涉及到社會陰暗面的娛樂活動

“我鬥膽問一下”

我懷裏抱著孩子，站在樹蔭底下，身體輕輕地來回搖晃著，把這孩子慢慢哄睡了

“除了錢以外，你沒輸出去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吧？”

他有些不耐煩的挑眉：“我還沒那麽傻吧？”

“我倒覺得碰這種東西的人都挺傻的”我瞥了他一眼，說道“有欠款或者條子嗎？”

“你想替我銷掉？”

“不麻煩的情況下，我可以”

“看你年紀輕輕，怎麽，是打算用五條家，還是用你父母的錢來填？”

“恕我直言”我輕哼一聲，不屑道“你輸掉的那些錢，對我來說只不過是無聊時從沙灘上捧起一把沙子而已，你難道會覺得一捧沙子很值錢嗎？勸你別把五條家還有咒術師的世界想的太厲害了，最有力量和權勢的，站在這顆星球上的人類，從來都不是他們。”

他定定的看了我許久，忽然扯出一抹意義不明的笑：“我現在倒開始喜歡上你了。”

“算了吧”我擡頭看了看天，見起了微風，便示意他打車“比起你，我更稀罕你兒子的喜歡”

他順從的擡起了手，說：“比起小孩子，還是成年人比較好吧？”

我輕飄飄的掃了他一眼：“別在我面前這麽說話。”

悶熱的天縱使起了風，也足以讓人不適，車內的冷氣開的太足了，我對司機說道：“小孩子受不了冷熱交替，會感冒的，請您把溫度調高一點，謝謝。”

也不知道我這位堂哥又起了什麽壞心眼兒，副駕駛不坐，偏要到後頭，跟我還有他兒子搶位置

跟這個猛男擠在一起，我才發現他身上也全都是汗水的痕跡，只不過是黑色的背心才看不出來，現在湊近了，還能聞到淡淡的鹹味兒，不過也不是很難聞

我今天出來接人，才換的大外甥給買的一條米白色的及膝連衣裙，並不怎麽想碰到他，於是便往車門那裏靠了靠。誰知道我的這位好堂哥，一把就用他的汗津津的手臂摟住了我，還把我往他鼓鼓囊囊的胸肌上摁著

“給我松開”我說“這是新衣服，我不想被你弄臟”

他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衣服嘛，總是要弄臟的”

這可是大外甥給我買的衣服，你懂個屁！

司機師傅大約四十多歲，聽到了動靜，從後視鏡裏看過來，笑道：“小夫妻感情還挺好”

我皮笑肉不笑：“師傅，你看錯了，這男人不是我丈夫，我的眼光還沒有那麽差。”

他肉笑皮不笑：“師傅，見笑了，跟我鬧脾氣呢”

司機師傅瞬間了然，對禪院甚爾做了個“我懂”的暧昧表情

你根本什麽都不懂，好嗎？

41.

我保持著下車的姿勢，懷裏還抱著我的大侄子，堂哥禪院甚爾這種時候倒是很會照顧人，把手貼在上面，防止我撞到頭

可我的目光仿佛有了自己的想法，它自己自然而然的就找到了我大外甥在的地方，看見了白頭發戴墨鏡的少年人，便自顧自地盛滿了笑意，懷裏的孩子還在睡著，臉頰紅紅，我站在遠處無聲的喊著他的名字

“悟”

少年人沈寂的表情變得鮮活起來，他沖我高高的舉起手，揮舞著

“小梅——”

我在這邊輕聲應道：“哎”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