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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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034
看久了眼睛疼，明空揉揉鼻梁。
衡鶴州又殷勤上了，“陛下操勞政務，確實該休息休息，臣看今日晴光大好，風景秀麗，到外面走走如何？”
明空從指縫裏睨他，笑面虎。
確實這一個月宅在宮裏，有點悶了。明空早想找個日子去泛舟游湖。
她從不是勤奮刻苦的皇帝，勝在聰明。
“好啊。”明空甩袖，起身往外走。
衡鶴州楞了楞，他能察覺明空不喜歡自己，留他在身邊，與其說是賞識，不如說是戒備。
對待其他玩家時，她更松弛。
明空已離開大殿，真要離開了。衡鶴州才急忙跟上。
紫宸殿後就是太液池，NPC幫明空準備好小舟。
那小舟只能容納三五個人，明空先踏入，揮手讓NPC們退下。
她看著衡鶴州。
衡鶴州明白過來，讓他當船夫啊。
想用“臣不會劃船”推辭，游戲卻提醒他這是個任務，只需要按游戲提示操作。
他下擺一撩，施施然上船，站在船頭搖起櫓。
清風徐來，水波不興。
就是像素構成的景色乏味了點，衡鶴州一邊搖櫓，一邊偷看明空。
她倒很開心，仿佛看的是真正的風景。
等小船飄到湖中央，距離蓬萊島還有一段距離時，明空示意衡鶴州停手坐下。
陛下的吩咐自當聽從。
“你想知道這游戲的秘密。”明空打開話匣子。
太直截了當了，衡鶴州也喜歡開門見山，接過話題：“不是不能說麽？如果游戲真的是你們開發的，應該算文明機密吧。”
從滾滾口中，明空得知研發游戲的“總部”是人類望塵莫及的高等文明。
甚至淩駕於所謂的“外神”之上。
“我不能說。”
明空撩起水波，眼角餘光掃到衡鶴州失落神情，改口道：“但你可以問。”
心裏暗道，權當這些時日伺候朕的酬勞。
衡鶴州重展笑顏，想了想，正要發問，明空又說：“只能問三個。”
免得說多了，滾滾跳腳。
明空往舟邊一倚，心想平衡朝臣和內侍果然不容易。
“那要容臣想一想了。”
衡鶴州轉臉欣賞起了山水。
兩人就這麽相對無言，寂然枯坐。
他不提問，明空也不急，小舟上還放著果蔬食盤，她又是不用睡覺的，耗多久都可以。
衡鶴州無奈一笑，果然這套在她面前行不通。
“好，我都第一個問題了。”
明空挪了挪身體，換個舒服的姿勢，示意他請講。
她以為衡鶴州會問游戲是哪兒來的，或者近日頻繁出現的“寵物”是怎麽回事。
“你是聖武明皇嗎？歷史上真正的女皇。”
沈靜的雙眼不避不諱地直視。
明空來了興致，直起腰盤膝，“竟會想到問這個。不錯，朕就是武明空。”
全長安沒有人不知道長安的統治者是“聖武明皇”。
明空明白他的意思，這人不是問她的角色，是問鬼魂。
“所以這個游戲確實是高等文明創造的，死去人的靈魂能放進游戲裏……太不可思議了。”衡鶴州喃喃低語。
明空好奇他還能問出什麽：“第二個問題呢？”
“我從嚴飛他們那裏，了解到一些游戲初期的事。第二個問題，是不是玩家對游戲的貢獻越多，你能獲得的就越多。甚至……覆活？”
明空點點頭，順便提示他，“你只剩最後一個問題了，想清楚再問。”
衡鶴州卻仰面躺下，“陛下，你一個人待在游戲裏，對外面一無所知，一定很無聊吧，不如臣同你說說近來發生的事。”
“也行。”
滾滾從不說這些。
“您知道兩極戰爭麽？”
“這算是第三個問題麽？”
衡鶴州一怔，差點被她繞進去了，這位陛下少年老成，實則還是個頑皮的少女。
想到這，他口吻溫和幾分：“當然不是，那就當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衡鶴州從六百年前的兩極戰爭講起，藍星兩極開戰，生靈塗炭，人類損失了往前五千年的大量資料，僅有科技保留。
他們一直不明白兩極戰爭的起因，像是一夜之間，南極向北極開戰。
所有人以為戰爭就這麽過去了，其實藍星已千瘡百孔，輻射沒消失，反而在蔓延。同時，天文學家觀測宇宙發現，有一股未知的神秘力量正向藍星湧來。
星系最外圍的泰坦星被檢測到星位變動，引起藍星海嘯、地震頻發。
一個月前，他們在北海發現了能給飛船提供燃料的新物質。科學家萌生大膽想法，人類不能坐以待斃，阻止不了災難就逃離。
嚴飛參加的飛船設計大賽，表面看是比賽，實則是征求“藍星逃離計劃”的飛船。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衡鶴州故意賣關子，“您想聽嗎？”
明空：“說。”
“六百年前，兩極戰爭開始的前夕，藍星潮汐變化，多地地震。當時科學家以為只是普通的自然變化。我註意到，那段時間彗星頻發，可惜人類的科技水平還不夠高，沒有發現那其實是一位‘天外來客’帶來的。”
衡鶴州眉頭緊鎖，“我懷疑，那位‘天外來客’又來了。這一次，它會毀滅世界。”
“真是個不錯的故事。”明空鼓掌，“朕有點乏了，回去吧，鶴州。”
衡鶴州笑著搖搖頭，終止了話題，將明空送回岸邊。
天已經黑了，明星點點。
衡鶴州跟在明空身後，在紫宸殿下線。
他剛消失，滾滾從天而降，落在明空肩上，好奇道：“陛下，您和他說什麽了？”
“聽他講個了故事，水平還不錯，沒那麽無聊。上回那個得了令牌的玩家，如今在何處？”
滾滾調出南方南方的位置，發現他不在長安，跑延州去了。
嚴飛和邢東林去過禦史臺的事兒也查到了，南方南方真笨，居然把令牌給輸了。
“那就再給他送一份。”
明空打了個哈欠，倚榻閉目，即便她不需要睡覺，休息休息總是好的。
滾滾跳到她耳邊，小聲地說：“陛下，您先別睡，雖然長安建起來了，但游戲會給你提供一些困難。”
明空睜開一只眼：“困難？”
明空一直在“一畝三分地”上建設，長安規模擴大，附屬州縣增多，初具國家規模。
只要她一確定國號，就會被其他國家盯上。
“國號剛剛提交上去了。”滾滾指著面板說。
是大周的地圖。
他們就在中間，原本不顯示的周圍接二連三跳出不同顏色的國家，共有五個。
這些國家對大周的態度各不同，綠色顯示友好，黃色是中立，紅色就是敵視。
“四個中立，一個敵視，意味著什麽？”明空有不好的預感。
“意味著這個國家要來攻打我們了，中立國家不會幫咱們，只會圍觀。”
“這些國家都是NPC嗎？”游戲世界不就只有NPC和玩家。
滾滾搖頭：“不不不，陛下，這些人都是真的。”
滾滾終於告訴明空，從一開始，長安就是建在一個真實的星球上。只是游戲出於保護，暫時隱藏了長安的存在。
其他國家發現了突然出現的大周，態度各不同。如果大周被攻破，明空的任務也失敗了。
下場，灰飛煙滅，魂飛魄散啊。
女皇陛下第一次露出了驚愕神情。
“陛下，不要怕，其實這些國家的人也不算多，也就好幾萬吧。咱們有玩家，有武器，沒什麽好怕的。”滾滾自信滿滿。
他潛伏在玩家論壇，悄摸摸做“女皇陛下的風評調研”，大家都很喜歡這位女皇。
雖然他不知道“平胸禦姐”、“女皇大人”是什麽流行語。
“鄰國開始備戰了，這是第一支軍隊抵達大周邊境的倒計時時間。”滾滾指著紅彤彤的數字。
她只有25個小時。
明空仔細觀察，面板上有和談、挑釁、威脅等選項。
“朕想先和談。”
滾滾想法簡單，玩家們肯定也很期待和鄰國開戰。
和談，他也讚同，先看看對方有幾斤幾兩。
和談信函由使者送去，在地圖上一個小小的信封標志，以虛線向鄰國前進。
然後打上了一個叉。
“這是使者已經被殺掉的意思。”又有一個小夥伴死回總部了。
“拒絕和談，是非要開戰的意思。”明空心情沈重。
她在位時，常聽太傅說邊境民生艱難，外族掠奪不休，百姓們苦不堪言。
所以千裏馳馬，親自私訪，回來後當即決定，派兵蕩平周圍小國。
她知道戰爭有多殘酷，不想走到那一步，即便死的是可以重來的NPC和玩家。
“陛下，南陳發起和談。”忽然滾滾說。
對方的使者已經抵達邊境了，還未得到入關允許。
是中立國，不知是想結盟還是試探。
“接受。”明空說，“向所有國家發去和談請求，朕想都見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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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久了眼睛疼，明空揉揉鼻梁。
衡鶴州又殷勤上了，“陛下操勞政務，確實該休息休息，臣看今日晴光大好，風景秀麗，到外面走走如何？”
明空從指縫裏睨他，笑面虎。
確實這一個月宅在宮裏，有點悶了。明空早想找個日子去泛舟游湖。
她從不是勤奮刻苦的皇帝，勝在聰明。
“好啊。”明空甩袖，起身往外走。
衡鶴州楞了楞，他能察覺明空不喜歡自己，留他在身邊，與其說是賞識，不如說是戒備。
對待其他玩家時，她更松弛。
明空已離開大殿，真要離開了。衡鶴州才急忙跟上。
紫宸殿後就是太液池，NPC幫明空準備好小舟。
那小舟只能容納三五個人，明空先踏入，揮手讓NPC們退下。
她看著衡鶴州。
衡鶴州明白過來，讓他當船夫啊。
想用“臣不會劃船”推辭，游戲卻提醒他這是個任務，只需要按游戲提示操作。
他下擺一撩，施施然上船，站在船頭搖起櫓。
清風徐來，水波不興。
就是像素構成的景色乏味了點，衡鶴州一邊搖櫓，一邊偷看明空。
她倒很開心，仿佛看的是真正的風景。
等小船飄到湖中央，距離蓬萊島還有一段距離時，明空示意衡鶴州停手坐下。
陛下的吩咐自當聽從。
“你想知道這游戲的秘密。”明空打開話匣子。
太直截了當了，衡鶴州也喜歡開門見山，接過話題：“不是不能說麽？如果游戲真的是你們開發的，應該算文明機密吧。”
從滾滾口中，明空得知研發游戲的“總部”是人類望塵莫及的高等文明。
甚至淩駕於所謂的“外神”之上。
“我不能說。”
明空撩起水波，眼角餘光掃到衡鶴州失落神情，改口道：“但你可以問。”
心裏暗道，權當這些時日伺候朕的酬勞。
衡鶴州重展笑顏，想了想，正要發問，明空又說：“只能問三個。”
免得說多了，滾滾跳腳。
明空往舟邊一倚，心想平衡朝臣和內侍果然不容易。
“那要容臣想一想了。”
衡鶴州轉臉欣賞起了山水。
兩人就這麽相對無言，寂然枯坐。
他不提問，明空也不急，小舟上還放著果蔬食盤，她又是不用睡覺的，耗多久都可以。
衡鶴州無奈一笑，果然這套在她面前行不通。
“好，我都第一個問題了。”
明空挪了挪身體，換個舒服的姿勢，示意他請講。
她以為衡鶴州會問游戲是哪兒來的，或者近日頻繁出現的“寵物”是怎麽回事。
“你是聖武明皇嗎？歷史上真正的女皇。”
沈靜的雙眼不避不諱地直視。
明空來了興致，直起腰盤膝，“竟會想到問這個。不錯，朕就是武明空。”
全長安沒有人不知道長安的統治者是“聖武明皇”。
明空明白他的意思，這人不是問她的角色，是問鬼魂。
“所以這個游戲確實是高等文明創造的，死去人的靈魂能放進游戲裏……太不可思議了。”衡鶴州喃喃低語。
明空好奇他還能問出什麽：“第二個問題呢？”
“我從嚴飛他們那裏，了解到一些游戲初期的事。第二個問題，是不是玩家對游戲的貢獻越多，你能獲得的就越多。甚至……覆活？”
明空點點頭，順便提示他，“你只剩最後一個問題了，想清楚再問。”
衡鶴州卻仰面躺下，“陛下，你一個人待在游戲裏，對外面一無所知，一定很無聊吧，不如臣同你說說近來發生的事。”
“也行。”
滾滾從不說這些。
“您知道兩極戰爭麽？”
“這算是第三個問題麽？”
衡鶴州一怔，差點被她繞進去了，這位陛下少年老成，實則還是個頑皮的少女。
想到這，他口吻溫和幾分：“當然不是，那就當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衡鶴州從六百年前的兩極戰爭講起，藍星兩極開戰，生靈塗炭，人類損失了往前五千年的大量資料，僅有科技保留。
他們一直不明白兩極戰爭的起因，像是一夜之間，南極向北極開戰。
所有人以為戰爭就這麽過去了，其實藍星已千瘡百孔，輻射沒消失，反而在蔓延。同時，天文學家觀測宇宙發現，有一股未知的神秘力量正向藍星湧來。
星系最外圍的泰坦星被檢測到星位變動，引起藍星海嘯、地震頻發。
一個月前，他們在北海發現了能給飛船提供燃料的新物質。科學家萌生大膽想法，人類不能坐以待斃，阻止不了災難就逃離。
嚴飛參加的飛船設計大賽，表面看是比賽，實則是征求“藍星逃離計劃”的飛船。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衡鶴州故意賣關子，“您想聽嗎？”
明空：“說。”
“六百年前，兩極戰爭開始的前夕，藍星潮汐變化，多地地震。當時科學家以為只是普通的自然變化。我註意到，那段時間彗星頻發，可惜人類的科技水平還不夠高，沒有發現那其實是一位‘天外來客’帶來的。”
衡鶴州眉頭緊鎖，“我懷疑，那位‘天外來客’又來了。這一次，它會毀滅世界。”
“真是個不錯的故事。”明空鼓掌，“朕有點乏了，回去吧，鶴州。”
衡鶴州笑著搖搖頭，終止了話題，將明空送回岸邊。
天已經黑了，明星點點。
衡鶴州跟在明空身後，在紫宸殿下線。
他剛消失，滾滾從天而降，落在明空肩上，好奇道：“陛下，您和他說什麽了？”
“聽他講個了故事，水平還不錯，沒那麽無聊。上回那個得了令牌的玩家，如今在何處？”
滾滾調出南方南方的位置，發現他不在長安，跑延州去了。
嚴飛和邢東林去過禦史臺的事兒也查到了，南方南方真笨，居然把令牌給輸了。
“那就再給他送一份。”
明空打了個哈欠，倚榻閉目，即便她不需要睡覺，休息休息總是好的。
滾滾跳到她耳邊，小聲地說：“陛下，您先別睡，雖然長安建起來了，但游戲會給你提供一些困難。”
明空睜開一只眼：“困難？”
明空一直在“一畝三分地”上建設，長安規模擴大，附屬州縣增多，初具國家規模。
只要她一確定國號，就會被其他國家盯上。
“國號剛剛提交上去了。”滾滾指著面板說。
是大周的地圖。
他們就在中間，原本不顯示的周圍接二連三跳出不同顏色的國家，共有五個。
這些國家對大周的態度各不同，綠色顯示友好，黃色是中立，紅色就是敵視。
“四個中立，一個敵視，意味著什麽？”明空有不好的預感。
“意味著這個國家要來攻打我們了，中立國家不會幫咱們，只會圍觀。”
“這些國家都是NPC嗎？”游戲世界不就只有NPC和玩家。
滾滾搖頭：“不不不，陛下，這些人都是真的。”
滾滾終於告訴明空，從一開始，長安就是建在一個真實的星球上。只是游戲出於保護，暫時隱藏了長安的存在。
其他國家發現了突然出現的大周，態度各不同。如果大周被攻破，明空的任務也失敗了。
下場，灰飛煙滅，魂飛魄散啊。
女皇陛下第一次露出了驚愕神情。
“陛下，不要怕，其實這些國家的人也不算多，也就好幾萬吧。咱們有玩家，有武器，沒什麽好怕的。”滾滾自信滿滿。
他潛伏在玩家論壇，悄摸摸做“女皇陛下的風評調研”，大家都很喜歡這位女皇。
雖然他不知道“平胸禦姐”、“女皇大人”是什麽流行語。
“鄰國開始備戰了，這是第一支軍隊抵達大周邊境的倒計時時間。”滾滾指著紅彤彤的數字。
她只有25個小時。
明空仔細觀察，面板上有和談、挑釁、威脅等選項。
“朕想先和談。”
滾滾想法簡單，玩家們肯定也很期待和鄰國開戰。
和談，他也讚同，先看看對方有幾斤幾兩。
和談信函由使者送去，在地圖上一個小小的信封標志，以虛線向鄰國前進。
然後打上了一個叉。
“這是使者已經被殺掉的意思。”又有一個小夥伴死回總部了。
“拒絕和談，是非要開戰的意思。”明空心情沈重。
她在位時，常聽太傅說邊境民生艱難，外族掠奪不休，百姓們苦不堪言。
所以千裏馳馬，親自私訪，回來後當即決定，派兵蕩平周圍小國。
她知道戰爭有多殘酷，不想走到那一步，即便死的是可以重來的NPC和玩家。
“陛下，南陳發起和談。”忽然滾滾說。
對方的使者已經抵達邊境了，還未得到入關允許。
是中立國，不知是想結盟還是試探。
“接受。”明空說，“向所有國家發去和談請求，朕想都見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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