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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憐星看著姐姐臉上從未有過的這種奇怪笑意和輕松語氣,只覺得心中有些難以言說的微妙感。但不知道為什麽,姐姐給她的,不再是像以前那樣壓得她喘不過氣

作者有話要說:女主是個無齒之人啊→→但做的事基本上還算有廉恥,不會無故趕盡殺絕。

PS我才發現我把月奴講成憐星的侍女,星奴是邀月的orz今天才想到,名字對不上主人的號啊!……不管了,大家就當設定這樣吧╮(╯_╰)╭其實因為99版電視劇和原著的背景略有不同,文中還有很多bug,但因為與劇情無關我也不多費字調和了,你們看不出來看不出來看不出來(祈禱狀XP)

☆、絕代雙驕之邀月(五)

一朵紅色的月季含著晶瑩朝露,斜斜地探入窗中,似欲窺□。

一只柔若無骨的玉色纖手從窗中伸出,輕撫那朵月季,微寒的朝露沾濕了她的手,更冰涼了她的心。

月奴靜靜地坐在窗前,看著指尖含苞欲放的花,一雙眼裏滿含著憂傷。

她知道,只要再過半個時辰,太陽升起來了,大地溫暖起來了,她手上的這朵花也便隨之要開放。她已能感覺到指尖跳動的生命,一如她腹中的孩兒。

然而無論是她還是她腹內的孩兒,都不及這朵鮮花的命運美好。

她看向一邊正在收拾衣物的紅奴,終於還是仍不住,攥緊了手道:“紅姨,我們真的要離開這移花宮?”

“是。大宮主已經下令,移花宮上下百餘人,即日起程前往金陵,她已在那兒為我們安頓好了新的住處。”

“為什麽這麽著急?我、我可以留在這裏嗎?”

“大宮主的命令,豈是你我可以揣測的?我們聽從吩咐便好,宮中上下皆為此事忙亂,勸你也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節外生枝了。”

“我……”月奴臉上滿是憂色,“紅姨,大宮主當真放了江郎……江楓?”

“是。”紅奴的表情淡淡的,眼裏依舊只有箱子裏的衣物和一些簡單首飾。

“但……”月奴想說什麽,她想問的東西很多,她想知道大宮主是不是真的放了江郎,如紅奴所說,只要他能夠拿十萬兩銀子出來,她便可再見到他。她想知道江楓是不是已經來過了,她想知道他好不好。他分明已走了兩個月,夠到移花宮兩個來回了,現下卻音訊全無,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江楓的身影,也只能孤獨地懷著他的孩子。若是移花宮眾姐妹悄悄搬走,江楓又要何時才能和她重逢?

可是看著一言不發臉色冰冷的紅奴,她卻只說出一句,“紅姨,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紅奴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她的身份不一般,幾乎是憐星和邀月的半個母親,素來對邀月憐星呵護備至,月奴奪了憐星喜歡上的男人,不僅覺得自己無顏面對她的主人,也無顏面對她。

她整好了手上的衣服,才轉過身,雙眸枯井無波,緩緩道:“你這句對不起本不需要,我也受不起。事到如今,什麽都發生了,說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又有什麽關系。——你應該知道,若是你肚子裏沒有二宮主喜歡的男人的孩子,哪怕大宮主與二宮主將治我的罪,我也一定早就把你給殺了。”

紅奴的聲調裏沒有絲毫的變化,她說殺人的時候,簡直就像是在說吃飯喝茶那麽簡單。然而幽暗的房間裏蔓延開的冷冷的殺氣卻讓月奴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月奴一直以為紅奴只是負責宮中一些雜物的管家,武功也和她在伯仲之間,然而現在她才發現,紅姨的明玉神功,竟然比她想象中的要高得多。

“紅姨,我……”月奴顏色悲戚,蹙著眉頭說不出話,只簌簌地流下淚來。她感覺到自己的肚子裏有什麽東西微微一跳,忙欣喜地用手按住了那個地方,眼淚已變作欣喜,“紅姨,孩子、孩子在踢我,他在踢我!”

出乎意料,紅姨的面上也是一喜。然而那喜色一閃而逝,居然化作了一道淒涼的神色。

“你好生養胎吧。大宮主確實已將江楓放回,連來回的路費也已給了他,不過他卻至今未歸。我們之前不告訴你,也是為了你好,世上男子多無情,孩子卻是你自己的,若生下來,我們移花宮也不會坐視不理。”

“……”月奴眼中的淚無聲地淌下來,然而她突然想到了什麽,跳起來急急挽住了紅奴的胳膊,“紅姨!他一定是出了什麽意外!他不會不來找我的!……他可能是一時間籌不到十萬兩那麽多……也可能是途中遇到了強盜!請你派人去看看他,他——”

“你怎麽不說他可能已經死了呢?”紅奴並未阻攔月奴,只是冷冷地打斷了月奴的話,冷冷地看著她蒼白焦急的臉,“他也許因為意外已死了,那你一人是不是也不活了?”

初生的太陽從窗外灑進薄薄一層來,籠在月奴的身上。

月奴全身一抖,只覺得一股涼意從心中生出來,瞬間蔓延到了全身,她看著紅奴的背影,眼神茫然,嘴中卻喃喃:“不會的……請你派人去看看他……”

腹中又是一動。她一驚,勉力撐著坐起來,眉眼溫和地安撫著不安的胎兒,只是下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該哭還是該笑。

其實月奴倒並沒有猜錯,江楓還真是碰上了麻煩。

江楓被唐眠放了回去,便即刻馬不停蹄地往自己的府裏趕,他出府在外已有半年,很是擔心家裏的情況。他本就是家中獨子,家境富裕,雙親逝世後,江府便落到了他的肩上。

他本來想找義兄燕南天幫忙把月奴從移花宮奪回來,可燕南天從來形跡飄忽,他也沒有把握能夠立刻找到他。想到身在移花宮生死未蔔的月奴,他還是決定接受邀月的條件。在路上他就細細算了家裏的財物,他家雖富有,一時要拿出十萬兩銀子也是吃緊的,家裏的金銀珠寶古董字畫可以暫時抵出去,鋪子急於轉手要價不高,若是把地契也加上,勉強可湊足九萬五千多兩。要求是十萬,他可以和平日裏有來往的富家錢莊借上一借,能有多少便是多少,事到如今,他也已沒有別的辦法。

然而他回到了家,才發現江府赫然已是一座空府,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甚至不過是一些裝飾的花瓶字畫和桌椅雕床,也已被洗劫一空。

他在府中喊叫再三,卻發現家仆也都已一走而空。他走到府外,見著人便問怎麽回事,卻發現周圍的鄰居看到他,竟神色驚慌地躲了開去。只有一個彈唱為生,在與江楓有過一面之緣受了他一聲讚詞的江湖藝人,因常日裏要經過這條街看到了他,才肯告訴他,說是聽說他是被移花宮捉了去,府裏的人驚怕之下就都裹了些財物逃了。本來那些個古董字畫和綾羅綢緞大部分是還在的,可是以前跟在他身邊的一個書童第二日又拉了一輛車來,將這些東西都拖了出去,卻不知後來如何了。

那江湖藝人又憐憫地看了他一眼,道是他被移花宮捉走回不來的消息,也似是那書童透露的。

聽到這一句,江楓差點連立也立不住。他的書童江琴是家中一個老仆人的兒子,也是他最信任的人,當日他中了山賊之計受傷,一半也是為了保護江琴。他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可能,然而再細細想來,他被移花宮帶走的事,也只有江琴知道。然而他在移花宮幾個月,卻都沒有人來尋他。

人去樓空,被至親近之人背叛,江楓只覺得他從前的逍遙自在,恍如隔世。

何止是人,連被他吟詠過的燕子也已不在。他看著梁上的空巢和地上一個摔壞腐爛的鳥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覺得心跳聲突突地鉆入了耳蝸之中,身體內的骨骼就像腐屋一般迅速土崩瓦解。連日奔波操勞,他身上的衣服已破舊不堪,整個人更是瘦了一圈,全沒有了當日貴公子的氣派。

現在他身上,倒只有移花宮給的路費盤纏了。

是回移花宮?江楓搖了搖頭,將這個想法否決了。他身上無錢,非但救不出月奴,恐怕連自己都性命難保。想了想,他混混沌沌地站起來,準備去尋自己的義兄燕南天。

燕南天武功高強,從來是浪跡天涯,行蹤飄渺。唯有八月十五他兄弟二人結義之日,總在當日結義的客棧等他,絕不失信。可惜眼下離八月十五還有半年之多,他已等不得,只好到豪傑聚集的客棧去打聽他的下落。

然而他全無方向,只是一路按著燕南天可能的蹤跡尋去,收獲寥寥,倒是口袋裏的路費,任是他如何節省,也不夠用了。

衣中爬虱,腹中饑餓,發巾落去,胡茬遍生。不過一個多月漂泊,江楓已是形銷骨立,任誰也無法看出這是當年那個玉面郎君了。

而江楓自己也是痛心。他思念月奴,卻別無他法,只好朝著當初與燕南天結義的客棧走,想著在客棧裏做個小雜役,一直等到燕南天來,二人再從長計議。可惜世事難料,在他還未走到那客棧,就餓暈在了街頭。

醒來時,他發現一個頗為美艷的宮裝婦人正靜靜地看著他。她臉上的粉有些厚重,不過像她這樣的年紀,倒也無可厚非。

“你醒了。”她的笑意滿滿,起身從旁邊的丫鬟那裏拿來了一碗粥,遞過一勺來,道:“你是餓暈了,喝一口罷。”

“是你救了我?”江楓掙紮著爬起來,想要感謝她,才發現自己身上竟已換好了幹凈衣物。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臉上的胡子也已被剃去。

“呵呵。”婦人掩嘴輕笑一聲,“我已親手替你打理了,不打理不知道,郎君可真是個俊哥兒,怪道不願自己剃去了,若是被女人看了去,可是要迷死個人。”

“多謝。”江楓起身,不要那婦人服侍,自己取了碗喝了粥。

這之後七天,他都在房中修養,本來想要出去走走,卻總被門口的人擋了回來,他心知有異,卻是沒有辦法。

到得第十五日上頭,他已養得差不多。那宮裝美艷婦人又進了來。他已知道她的名字叫芍藥。

芍藥給他帶來了一碟酥糖,江楓沒有胃口並不吃。芍藥也不說什麽,只去點了一爐子香。

那香氣氤氳起來,彌散在屋內。芍藥坐在桌邊,目不轉睛地打量著江楓。

“玉郎,我可真舍不得你。”她輕聲嘆息,“我本來是個最愛財的,男人也見得多了,可惜遇到你這樣的俊哥兒,竟也是日思夜想了。”

“我家中還有急事,還請芍藥姑娘先放我回去,來日我必當上門答謝!”

“哎喲,我救你可沒奢望你的答謝。”芍藥媚眼如絲,拿帕子朝江楓甩了甩。

江楓只感覺一股香甜之意立刻從肺中下滲灌入了腹部,他的小腹熱得快要漲出來。他面色潮紅,眼神微瞇,喘氣如牛,拳頭緊緊握起想要忍耐,嘴卻一張一合仿佛在期待著什麽,嘴角有涎水流出,喉結隨之上下滾動。“你——”他自然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芍藥看著江楓被情/欲折磨的臉,站起來,輕輕退出了自己身上的紗衣,露出白嫩的乳來。

“唉,我本來以為此生除了錢已無盼頭,卻沒曾想遇見了你這個死鬼,本來想把你賣給孀居的張寡婦,無奈我自己也忍將不住。幸虧像你這樣的俊哥兒,天下難得一個,清倌兒不清倌兒的,她也一定不會追究,你就讓芍藥姐姐先嘗一嘗吧!”

她說話的語氣總是輕輕柔柔,讓人像吃了蜜糖一般甜,然而她話裏的意思,卻讓江楓恨不得立刻去死。他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他竟然會被女人……

然而身體裏的熱意卻讓他覺得自己快要炸裂開來。他推阻向他走來的芍藥,然而滾燙的手觸到她冰涼的身體,卻再推不開……

正在這時,門突然被重重一記大力拍開。一股清新的空氣鉆進江楓的鼻孔,讓他短暫恢覆了神智,他立刻推開了身上的女人,想要逃出去。

芍藥卻拿身體緊緊地抱住了他,背上那柔軟溫暖的觸感讓他動彈不得,恐怕自己下一刻真的受不了要鑄成大錯。

“來者是何人?妾身不曾遠迎,還望贖罪。”

芍藥絲縷未著,卻似渾然不覺,抱著江楓便朝門口的人道。

“你的罪可不止這一條。”一個紅衣女子進了來,嘴角掛一絲滿不在乎的輕笑,望著床上一對玉白身體的男女,“既然我已經來了,這小白臉就是我的了。”

“邀月?!”江楓又驚又怒。

“此話怎講?”芍藥微微瞇眼。同是女人,她自然知道眼前的女子可不是好打發的。

“沒什麽好講的,你既然是做勾欄生意的,總知道會碰上一兩個來砸場子的。”

唐眠攤了攤手,手上已多了幾枚銀針,五指婉轉一張,銀針已刺入芍藥的胸。

“你!——哎喲喲……”芍藥本就是個老鴇,嘴皮子的功夫一流,遇到這種話不到一句就打的人,可是全無辦法。她立刻發現自己的身子軟了,嘴裏也發不出聲了,只覺得渾身被針刺了,疼得她只想打滾。

“這毒若無解藥,便是這樣疼到死,聽說你是朵愛財的‘金芍藥’,我也想看看世界上是不是真有要錢不要命的人。現在,方不方便把你藏錢的地方交代下?”

“哎喲喲……我說!我說!”芍藥哪受過這樣的痛楚,鼻涕眼淚齊齊流下。

蜀直道上,一輛錦緞裝飾的馬車駛過。

馬車上,一個美麗的紅衣女人正在悠閑小酌,另一個俊俏男子卻只是懨懨地縮在一個角落。

“月奴在哪兒?我們這是要去哪兒?”良久,他終於忍不住問。

“金陵。”唐眠鳳眼迷離,笑得開懷。

“金陵?”江楓不解。移花宮素來落腳西南,怎麽突然要去江南。

“是啊,打劫過活不長久,咱們移花宮那些女人,以後可都指望著你吃飯了……”唐眠狡黠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過渡下,副本路線轉移→→

本章女主露臉少啊,不過這叫側面描寫有木有。金陵~新生活~嶄新花花世界~

☆、絕代雙驕之邀月(六)

金陵城郊附近的山上,隔了幾裏地,在花木掩隱間,總能看到一些黛瓦白墻的大宅子深鎖門戶,這是城裏富貴人家郊獵或靜休或度暑的地方。

這些宅子乍一看門高寬都不過三丈,有些甚至僅是尋常小門小戶,門口也無甚威猛石獅子坐鎮,然而只要你能進了去,便會發現其中自有一片天地。

這個時候,皇帝已經將家搬到了北方,然而富貴的江南商賈已習慣了南方的生活,更是追求風雅,將前人美妙化作,加以斟酌,造出一方方園林美景來。這金陵城郊便是其一,其中假山錯石,紅花綠木,綠水小舟,奇峰坐亭,更有石橋流水、錦鯉盈門的生動小景。視其方圓,則多則占地百畝,少則也有二三十畝。

除城中富貴兒郎相約打獵或富家閨秀相約春游,城郊多是靜僻的。這日上頭,卻接連駛來了許多馬車,在一戶絳紅色小門前停了下來。

這些馬車裝飾清淡,外頭罩的不過是普通青帷,連馬也是極常見的馬種,唯一讓人奇怪的,是那車夫竟都不似五大三粗的漢子,而生的細皮嫩肉,雖則如此,駕車的功夫倒不差。

車窗一律放下,不知道其中乘坐的是何人物,平添許多神秘。一路駛來,那車窗裏也竟無人出聲,似乎裏頭根本沒有坐人。

幸而這時候城郊也沒什麽人,所以除了幾個路過的樵夫,沒人註意到這一隊車隊。

門是從裏鎖上的,當頭的馬兒停了腳步打了個響鼻,首車的馬夫以獨特的節拍拍了幾下手,門便應聲而開了。馬夫也不多話,夾著馬兒就直接進了門。一行二十幾輛馬車也跟著進去了。只一炷香功夫,剛才的神秘車隊就不見了蹤影。

不過外頭看著神秘,馬車裏頭的人可都已憋得慌。

車一停下,聽見喊著“姐妹們,下來收拾東西”,車裏便接連竄出幾個花蝴蝶般的姑娘來了。

幾十個姑娘整了整衣服的褶皺,連聲抱怨差點在車裏悶壞了,才說兩句話,見著了眼前寬敞明亮與移花宮不同卻別有一番風情的院子,眼睛又亮了。幾個年紀小的首先散了開去。年紀大的幾個假裝追上去,卻也都跟著跑了。

“有魚!好多魚!”一眾女孩子喜歡看新鮮,立刻在馬車周圍上躥下跳起來。

紅奴看著這混亂場面,也知道是邀月不在這些姑娘才敢這樣放肆,當即運足真氣,咳了一聲:“大宮主到——”

簌——

不過一瞬,鴉雀無聲,剛才滿臉笑意的姑娘們早已收斂了臉色,恭恭謹謹地對著大門的方向作禮。

“參見大宮……”

話還沒說完,她們便呆住,門口哪有什麽大宮主的影子?

“紅姨,你怎麽這樣嚇唬我們……”她們半是埋怨半是慶幸地朝紅姨的方向看去。不過不看不知道,一看卻真是嚇了一跳。從來不許男人出現的移花宮才搬了個地方,紅姨面前就已站了兩個頂頂好看的男人。

兩個公子皆是白衣打扮,一人眉如墨畫,鬢若刀裁,容貌俊美,竟像是潘安再世,他眉尖微皺,目光憂郁,讓人忍不住生出一番疼惜之情。而另一人則決然不同,後背挺拔,眉如劍張,鼻梁挺直,雙眸微微含笑,面色雲淡風輕,竟似泰山崩於前也不會眨眼,風姿颯爽,英氣逼人。

她們哪裏見過這樣的場景,一時間數十個姑娘都呆了,半晌,才有幾個姑娘換上怒容,拔出手中的劍道:“哪裏來的臭男人擅闖!還不快快滾出去!”

然而她們雖是這樣說著,臉上已浮上兩朵紅暈,手裏的劍招也走不出去。

“青鸞姑娘,火氣不要那麽重啊。”第二個公子嘴角勾起。

青鸞怔了怔,再眨了眨眼,卻發現那第二個男子裝扮的人,赫然是大宮主。

她的腳一下子軟了,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大宮主饒命!”

原先拔劍的宮人也紛紛跪了下去,只恨自己眼拙。

“別跪了,這裏石子不平,膝蓋疼。”唐眠輕嘆一口氣,“移花宮既然已有了新規矩,便是我也要遵守,以後亦不會有隨意殺罰的事了。另外……”

她笑了笑,對面前一眾女子道:“我這次半路出去,也是為了替大家抓一個人來,大家看我身邊這位,便是江湖第一美男子江楓,咱們移花宮的女子都是品貌端莊,但囿於原來的規矩,對男人了解不多,為了學學咱們的新規矩,今日我就把江湖第一美男子交給你們。你們給我好好觀察,細細思考,男人他究竟是個什麽東西。男人平日裏做什麽事,喜歡吃什麽東西,要是老婆和兄弟都掉河裏了先救誰,你們有什麽問題都可以問他,我保證他一定會乖乖回答!”

“怎麽樣,江兄,”唐眠拍了拍江楓的肩,“她們平日裏和月奴也都是好姐妹,你也算是她們的妹夫姐夫了,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江楓擡起頭,便發現一眾長得高高低低胖胖瘦瘦的女人正睜大了眼睛在努力地研究他。這要求確實不過分,但這種滋味,實在不怎麽好。

可惜,他是被邀月救回來了,月奴更還在她手裏,他是反抗也反抗不得了。

唐眠正準備離開,又想到什麽,回過頭來,“江湖中有個說法,說只要是女子,便擋不住江楓的微微一笑。可惜最近他家中巨變,心情不好,恐怕是笑不出來。你們若是想試試,就想個法子逗他笑吧。”

“我要休息三天,這三天沒有重要的事不用來和我說了。金陵城中的茶樓已經盤下來了,這幾日你費心打點吧。”唐眠鉆進被窩,擺了個舒服姿勢,對紅奴道。她幾日舟車勞頓,睡得很不踏實,著實已累壞了。

雖然她很期待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不過要把自己的命也搭上去絕不符合她的做法。

“是。”紅奴應道,又問,“宮主覺得咱們的樓取個什麽名字好?”

“取個什麽名字好?”唐眠睡眼惺忪,一時有些恍惚,似乎自己身在另一個地方,一幫人圍著她,問著“姑娘覺得取個什麽名字好?”

“如歸?……”她楞楞出聲。

“如歸?”紅奴一挑眉,這實在不是一個很合適的名字,她們要開的,可不是一個普通的酒樓。

“這名字不好。我頭疼得很,你看著辦吧。”唐眠本是疲憊,又想到了往事,心下煩躁,拿被子罩住了頭。

紅奴看著她如此孩子氣的舉動,微怔住了,仿佛想到了多年以前,大宮主還是個小孩子時,心情不好便要這樣拿被子把自己蓋個滿滿當當,直到呼吸不出來了才肯出來換氣。每次小姐總是虛弱地笑笑:由她去吧。……要是她有個爹來打她的板子,估計就不敢再這樣了。

紅奴的臉上泛起懷念的,傷感的微笑。

一大幫女孩子還聚在門口的園子了,圍成一圈和圓圈裏不知如何是好的江楓大眼瞪小眼。

“他笑起來真的會很迷人嗎?”有個女孩子疑惑地問。

“可是他連聽了石榴姐的笑話也都不笑呢,我都懷疑他臉上有糊頭黏住了了。”

“宮主不是說什麽法子都可以麽,我看不如用刀子把他的嘴角割不割,可不就笑了。”

“這可不好看,要不……咱們撓他的癢?”

“你去撓?”

“才不要……”

於是空地上又是一陣喧鬧。

跟著女孩子起哄的裏,倒有個圓臉的半大孩子蓮圓,不過十二歲上下,但向來直率,看著眼前的姐姐玩鬧,突然道:“都說他是江湖第一美男子,可從剛才開始我就一點兒也不喜歡他,老是苦著一張臉好像我們欠了他幾百萬兩銀子似的,讓人看了就想揍一拳,要是讓我選,他還不如剛才的大宮主英俊呢!”

她這麽一說,園子裏又有一片寂靜。這麽多年來,移花宮已經養成了習慣,絕不敢在背後議論兩位宮主,所以她這一句,讓大家都頗有些忐忑,生怕紅姨突然跳出來,罰她們去洗衣服。

不過半天沒有人出來。倒有人輕輕地附和了一句:“我也覺得如果是我,一定喜歡剛才大宮主那樣英氣又瀟灑的男人……”

大家相視一看,發現說這話的原來是剛才嚇得半死的青鸞。

她身邊的紅桃楞了楞,她挺同意青鸞的話的,可總覺得她的話裏有些不對。想了想她才知道哪裏不對了,道:“……大宮主不是男人啊。”

“誒?我……”青鸞回味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話,在一眾姐妹的嘲笑聲中,捂住了臉扭過頭去。

江楓茫然地看著一眾青春靚麗嬉笑玩鬧的女子,突然有些癡了。

在他的耳聞裏,移花宮無惡不作,宮內女子,大多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見了月奴之後,也對她多次冷嘲熱諷,然而在一次沖突之後他聽她說出心裏話,才知道她也不過是個苦命人。

而此刻,看著眼前活潑快樂的女孩子,圍著他只是看著說話,卻不曾真的傷害他,他實在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過武斷。

作為男人,當有女子挑戰了自己的權威,武藝高強,在武林中呼風喚雨,視男人與無物,他們便必然要生氣,只覺得她們敢於男子爭鋒便是錯,把她們詆毀成妖女。

可事實究竟是什麽,有時候誰也不知道。

想到這裏,他也突然覺得心胸開闊了一些。這些日子,他已經歷了許多,也想了許多,日子不會比他知道家破且被人背叛那天更壞,若前路當真崎嶇不平,危險難測,他也應迎風而上。若非如此,怕是他那位大哥也要恥笑於他了!

一念至此,他挺了胸擡頭朗聲道:“眾位姑娘,江某逢貴宮宮主相救,雖對貴宮歷來之做法尚有疑慮,但此救命之恩,也當相報。姑娘們問我會什麽,江某略通琴簫,若哪位姑娘有簫,在下願鬥膽奏上一曲。”

女孩子們相互看了看,只覺得這個江楓,好像突然更俊俏了些。

“青鸞,現在你覺得,他比起大宮主來如何?”紅桃朝青鸞眨眼笑得歡。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江楓既然能聞名天下,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今晚早點更,待會兒上課到十點才能回TAT

可憐最近肩背太疼,胃也不好,求虎摸治愈><

☆、絕代雙驕之邀月(七)

金陵城裏最近出了一件蹊蹺事兒。

原先在橫街拐角一家因為地段不好沒什麽生意的茶樓倒了,碧源茶樓的招牌撤了,卻換上了一塊說不出賣什麽的“越女樓”。門還關得挺實在。成日裏只十幾個蒙著面紗的女子進進出出的,讓人好生奇怪。每天不免有好奇之人上來打聽,可那幾個女子卻是理也不理。

有人跟官府有些交道,便想問問這是究竟是在做什麽,然而他認識的衙役大哥說:“老爺不讓查,想來是上面有人!”

又是“越女”,又是女子進出,而且還“上面有人”,便叫人懷疑這又是那種勾當了。看進出的女子雖然沒有露出臉來,但一截煙水腰,身段娉娉裊裊,讓人看了就已讓人心癢難忍。幾個城裏有錢有愛這口的便派下狗腿子下人開始明裏暗裏的觀察了,可是連著幾天,也沒觀察出個所以然來。

終於,在越女樓開門的前四天,狗腿子下人們有了最大的收獲——那天,他們如往常一樣在附近轉悠,只覺得一道白影在眼前閃過,還沒反應過來人就暈了過去。

第二天,等他們發覺時,已發現自己被一根麻繩捆住掛在越女樓的招牌旁邊,那牌匾頂上還貼了一張大白紙上書:三日後開業,歡迎光臨。

幾個人摸不著頭腦,只開始哭爹喊娘蹬腿自救,突然一個人發現綁在另一個人身上的繩子已經被人割斷了一半,忙出聲提醒,被提醒的那人立刻一哆嗦,往提醒他的人那看去,突然又得到了治愈:

“你的繩子也快要斷掉啦!……”

招牌好死不死掛在二樓,掉下去不是缺胳膊也要斷腿。

一眾狗腿子掛著一臉面條淚,放棄了掙紮,開始扯開嗓子嚎:“哪位大哥大嬸大爺大媽,快來救救我們吧!……哎呀這邊這位小弟弟你也別走、別走,我給你買糖葫蘆,只要你喊人來救我!”

正在吃舔扯白糖的缺牙小弟弟沖他們憨厚一笑,跑了開去。

一刻鐘後,他回來了,身後跟著一大片人。

狗腿子們相視一笑,喜極而泣:“快來救我們啊!”

然而他們的心願卻無論如何也被滿足不了。

因有人在底下說:“這不是跟在那大淫賊王老虎後頭跟著的狗子嗎?不知道幫那王老虎搶了多少的良家婦女,前頭被糟蹋的朱大嬸的獨女告到官府裏告不成,雙雙都自殺了,嘖嘖嘖,被掛了活該呀!”

“嘿嘿,看那個,可不就是李縣令那不爭氣的兒子的小廝?平日裏狗眼看人低,終於也哭了一回了!”

一大波人在狗腿子們的模糊淚眼中笑著走了,一會兒又回來了,帶來了更多的人,手上拿著爛菜葉和臭雞蛋,往幾個被掛的人身上扔去,一時間倒也扔的熱鬧。

這中間並不是沒有人想救他們下來,狗腿子們平日裏的酒肉朋友和同在府上做事的小廝也想巴結他們救他們下來,可要救就得上到這“越女樓”的二樓去,這樓的門卻緊緊閉著。一些人躲著雞蛋爛菜葉想撞開門,可還沒走到大門邊上,就感覺被什麽東西打中了膝蓋和腿,摔了個狗啃泥,惹得附近的民眾哈哈大笑。狗腿子們的主子也被驚動了,怒氣沖沖地帶了一大幫人來找麻煩,可麻煩沒找到,又摔了個四腳朝天鼻青臉腫。這下子他們也覺得是撞了邪了。

說來也奇怪,大家扔菜葉雞蛋,準頭不是很好,有時候一不小心沒打到被掛的狗腿子,就要打到那大大的“越女樓”招牌,可不知怎麽回事,那菜葉好似被人捏住一般,沒打到匾額就落了下來。

在狗腿子滿身雞蛋西紅柿一片狼藉的現場,唯有“越女樓”的招牌穩穩當當地立著,倒叫人不免驚異了。

這場大快人心的鬧劇直到得傍晚才結束,隨著幾聲慘叫,綁著狗腿子們手的繩子終於斷了,被餓了一天挨了無數打的他們立刻拖著摔斷的腿急急地趕回了各自的府中。

這一天裏,金陵城遠遠近近的人都來看熱鬧,說說笑笑嗑瓜子不亦樂乎。

大家都不知道“越女樓”到底是幹嘛的,可大家都記住了這個名字。這時候金陵這樣的大城市也是比較開放的,這件事立刻被當成了金陵城最大的時事新聞,中午上頭就在各大茶館酒館被人說起,連說書先生都已經編好了第一段,只等下來有人為大家揭開“越女樓”的謎團。

一天下來,就是那些養在深閨裏的小姐,聽著丫鬟仆人津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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