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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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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節

音在抖,抖得厲害,我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個日日夜夜,他沒再這般溫柔的叫過我的名字了。

“放我們走。”

他走到我面前半跪下來,居然哭了。我從未見過他流淚,此時見了心底也無一絲波瀾。

“別走好不好?”他伸過來的手被我擋開,又顫巍巍的放了下去:“讓我補償你好不好?”

我一聲冷笑,補償?我的血親怎麽補償?這麽多條命怎麽補償?

“放我們走!”作者有話要說:遺傳真可怕……

逃脫

他說:“月滿,我只是被仇恨沖昏了頭腦,才做出那種事情,你原諒我好不好?”

他說:“月滿,那時我更恨自己,我居然會愛上仇人的女兒……”

他說:“月滿,你後來怎麽能變心呢?我恨不得殺了你……殺了你……”

上官尋哭哭笑笑,眼神空洞又含了可怕的執念,整個人都像是瘋了。

我絕望的閉上眼睛,將臉貼在了上官斐的胸口處,“嘭”,“嘭”,“嘭”,我小心翼翼的感受著他的心跳,上官斐心跳停止的那一刻,就是我的亡命之時。

上官尋過來拖我的手:“月滿,你看,現在我們可以在一起了,他死了,哈哈,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我揚手甩了他一個巴掌,打的指尖都疼了:“他沒死!上官尋你清醒一點,要麽放我們走,要麽看著我死!”

他執了我的手貼在他的臉上,卻是笑了:“我派人治好他,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論卑劣,果然無人能出上官父子左右,他總是能抓住我的軟肋和弱點,叫我不得不低頭。

周圍皆是可怕的沈默,他用一種勝券在握的笑容凝視著我,逼著我不得不做一個抉擇:同上官斐一起死,還是此生再也見不到上官斐,生不如死的活。

可他也有自己的弱點。

我冷冷的看向他:“上官尋,你被流放之後是怎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上的,你自己心裏一清二楚。”

他面色變了兩變,瞇起了眼睛。

“久聞姜國的雲裳公主愛極了她的駙馬爺,等閑貼上去的女人都被她處死了……”

我笑容更勝:“上官尋,你執意讓我跟你回去,是想讓我死的更快一些嗎?若我同你回去,你確定這流蒼國的皇位還是你的囊中之物?”

我話音剛落,就聽遠處傳來一陣激昂的馬蹄聲,揚起了黃沙灰塵,看起來有三五百人的模樣,領頭的赫然是原本應在北邊封地的老五。

兩軍對峙,上官斐同我的性命皆掌握在上官尋的一念之間。

終於他緩緩站起身來,一步一步遠離了我,同時揮手撤走了包圍著我們的兵馬。

我一直忘不了他最後看著我的那個可怕眼神,不甘,憤怒,瘋狂,欲念,最終歸於一片沈寂。

最後一句話,他對我說:“月滿,這次離開,就永遠不要再踏入流蒼國半步,否則你永遠都走不了了。”

兩年後,漠北。

陽光晴好的日子裏,我會同上官斐騎馬去二十裏外的草場上曬太陽,春日柔軟的草地堪比最最舒適的褥床,我們席地而躺,四周青山環繞藍天綠草,我們有時打打鬧鬧,有時小睡一場,時光晃晃便是半日光景。

這樣安逸的生活的仿佛是一個綿長的美夢,我愛的人在我身邊,我們的孩子健康聰慧,我們衣食富足,有許多許多的時間陪伴對方,神仙都沒有我們快活。

唯一的心結也只是上官斐兩年前落下的病根,每逢陰天雨雪他的胸腹、膝蓋都會鉆心的疼,整夜咳嗽的睡不著覺,有幾次甚至咳出血來。

漠北的名醫幾乎被我尋了個遍,卻沒一人能夠醫好他,大夫們皆說他那次受的傷傷到了根本,只能緩解,無法根除。我不敢想象,上官斐還不到三十歲,病痛已將他折磨至此,若是再過幾年,十幾年……

每每想到這裏我就怕的渾身發抖,不敢再胡思亂想,依舊廣貼告示賞黃金萬兩尋天下名醫。

後來聽說多曬太陽加之堅持運動能夠慢慢改善他的癥狀,我便每日早起拖著上官斐同淩兒一起繞著府裏跑上幾圈,飯後散步更是必不可少,風和日麗的日子便同他去草場上曬太陽,一年下來果然效果顯著,上官斐沒再咳過血,只是到了天氣不好的時候還是難熬。

正所謂“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一年治不好,三年治不好,我就不信十年還治不好,但凡他在我身邊一日,我都要醫好他。

上官斐相當佩服我的毅力,時常感動的熱淚盈眶,哀求我道:“夫人,看在阿斐昨晚同你奮戰到半夜的分上,今晨能不能睡會兒懶覺,不去跑步了?”

我堅定的掀開他的被子,瞥一眼清晨“精神抖擻”的某物道:“不行,趕緊起,不然分房十天!”

上官斐欲哭無淚,只得慢吞吞的爬起來,再去叫醒他的寶貝兒子。

這年冬天來得異常早,剛過九月就下了第一場雪,足足有三尺厚。那一日淩兒纏著上官斐去爬山,我因著月事留守在家,明明早上還是艷陽高照的好天氣,不成想剛到中午就變了天,大雪將他們困在半山腰上,我連忙派了許多人出去尋他。

直到半夜他父子二人才被救了回來,淩兒身上還披著上官斐的衣裳,除了有些著涼倒無大礙,可上官斐面色慘白的像雪片一般,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下人將他搬到床上後他便一直喊冷,蓋了兩床厚厚的棉被也絲毫沒有好轉,我用熱毛巾不斷給他擦拭著手腳,他卻又開始喊疼,疼的牙齒碰撞的咯吱作響,眉頭深深擰成了一個結。

我脫了衣裳鉆進去牢牢貼住他,他這才好受一些,緊緊的回抱住我,終於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夜裏我隱約聽到一陣啜泣聲,醒來居然發現上官斐在哭。我極少見到他流淚,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臉才發現那裏早已濕了一片,他嘴裏喃喃道:“夫人,我疼……”

我也疼,鉆心的疼。

我輕輕撫著他的背:“夫君,我在,我在這裏的。”

直到天將破曉他才終於昏睡過去,我披了衣服去看淩兒,他面色安詳睡得正香,眉目間已經有了上官斐的影子,日後定也是個很好看的男孩子。

我想著想著有些心酸,偷偷哭了一會,又跑回去照顧上官斐。

他這一睡睡了一天,傍晚才堪堪醒來,稍一動就“嘶”了一聲,眉目間都是痛色。

我連忙按住他:“不許亂動,餓不餓?我去拿粥。”

他一手拉住我,另一只手吃力的撫上我的面龐:“夫人,你的眼睛腫的厲害,怎麽又哭了?”

我連忙背過身去:“我去拿粥,你不要亂動。”

可我剛走出門去就聽見一聲巨響,連忙跑了回去,上官斐不知怎的掉到了地上,他掙紮著想爬起來,卻又一次摔了回去。

我連忙過去抱住他:“夫君你沒事吧?”轉而向外喊道:“來人啊!”

上官斐垂著頭默不作聲,他烏黑的長發遮了半張臉,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感受到了他輕微的顫抖。

幾個下人將他擡回床上,我端著粥湊近他,扯了個笑道:“睡了一天也該餓了,來,我親自餵你哦。”

他抿緊了唇側過頭去,眼睛裏都沒有了光芒,波瀾不驚道:“我是不是廢了?”

我端著粥的手一抖,燙到了指尖,瞪了他一眼:“說什麽傻話呢?”

他緩慢而深沈的呼吸,仿佛在努力克制著什麽,自嘲的笑道:“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方才……方才我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我放下手裏的粥,極力克制住眼淚,白天的時候大夫來瞧過他,說這次若是休養不好,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即使康覆,以後也要萬般小心,若是再有下一次,便是神仙也回天乏術。

他只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睛,嘴角向上彎起:“我小時候的志向是造福百姓萬民,可流蒼國卻是毀在了我的手上……我後來只有一個願望,便是照顧好妻兒,哈哈,上天卻連這個都不肯滿足我,我這一生,當真可笑之極。”

“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運就是遇上你。”我揭開他蓋住眼睛的手,看見了他眼角尚未滑去的淚珠:“夫君,你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

自此我每日尋大夫為他針灸、拔火罐,同時進行藥浴治療,上官斐的疼痛有所緩解,卻還是站不起來。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信,夜曉寄來的信。這麽些年來,曇音、風淺、陌安皆不知所蹤,只有夜曉還同我保持著書信聯絡。信上說他在流蒼邊境尋到了一位神醫,能治百病,希望我帶上官斐去瞧一瞧,另帶一提的是,夜曉說他要成親了,希望我能去觀禮,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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