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喬茸又發病了。

還是在大半夜。

這次，甚至直接在祁宴的眼皮子底下發作。

這日夜裏，喬茸躺在祁宴的懷中，原本睡得正香，卻突然覺得仿佛被人捂住了口鼻般，無法呼吸。

她猛然驚醒，隨後便感到肺部和胸部都是一陣刺痛。

她微微坐起身，張著唇，大口大口地吸氣，試圖平覆一下，卻感覺空氣似乎只能在嘴裏打轉，怎麽都進入不了肺部。

喬茸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而幾乎是在她醒來的瞬間，祁宴也立刻睜開了眼。

第一次親眼見到喬茸發病的模樣，祁宴只感覺腦中一片空白，只剩下嗡鳴聲在耳邊盤旋。接著，便感覺仿佛有一把刀在淩遲他的心臟般，不一會兒便鮮血淋漓，鈍痛到難以呼吸。

他顫抖著把喬茸抱在懷中，讓她靠著他的胸膛坐好，隨後沖著外面大喊：“傳禦醫！快傳禦醫！”

喬茸聽出他聲音中的顫抖，試圖安撫一下他，於是抓住他的手，輕聲道：“表哥，沒事的，我已經習慣了。”

祁宴聽到這句話，只覺得心中泛起了針刺般綿綿密密的疼痛。

他輕柔地拍著她的背脊，不敢去仔細體會心中的恐慌與不安，只是輕聲地，像是安慰她又像是安慰自己一般道：“你會沒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

喬茸聽到他連朕都不說了，便想說些什麽來安撫一下他，卻再次感覺眼前發黑。

跟之前一樣的征兆。

昏迷過去之前，她只聽到祁宴微微帶著恐慌與哽咽的呼喚聲，在耳邊一聲聲響起。

接著，喬茸便失去了意識。

……

……

喬茸是在兩天後醒來的。

她沒想到這次昏睡時間竟然這麽久。

醒來後，便看到自己的屋內跪著一群人，一個個都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似的。

喬茸眨了眨眼，覺得氣氛似乎有些嚴肅，於是試探著輕輕咳了一聲。

祁宴原本背對著她，一聽到她的聲音，立馬轉過來坐下，輕輕握住她的手。

他眼眸發紅，薄唇都有些蒼白，微微翕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麽。

最終卻只是沙啞道：“表妹可有覺得哪裏不適？”

喬茸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有些不忍心：“表哥，我很好，你不要擔心。”

祁宴微微彎了彎唇，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溫柔道：“嗯，我不擔心，你再休息一會兒。”

隨後，他便揮退了屋內所有禦醫。

那些禦醫瞬間向從鬼門關回來似的，匆匆退出去了。

等人都退下之後，祁宴端來一杯水，餵喬茸喝了一口，隨後問：“餓麽？要不要吃點東西？”

喬茸感受了一下，發現真的有點餓，便點了點頭。

等翠柳端來一碗清粥後，祁宴便從她手中接了過去，接著親自一口一口餵給喬茸。

喬茸喝著粥，看著他似乎還微微有些顫抖的手，心中有些不忍，於是不由得開口安慰道：“表哥，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只要再忍一點點時間，等沈瑜帶消息回來就好了。

喬茸對自己的忍耐能力還是比較有自信的。

祁宴卻沒有說話，只是一直沈默著餵她。

餵完粥後，祁宴放下湯碗，盯著喬茸看了一會兒，眼眸晦暗。

頓了下，他突然俯身，箍住她細軟的腰肢，將她死死地摟在自己懷裏，帶著一絲不安地詢問：“表妹說會一直陪著我，可還作數？”

喬茸楞了楞，隨即毫不猶豫地回答：“作數的。”

說著，她試探著伸出雙手，在他後背安撫般拍了拍，認真道：“表哥，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祁宴沒回話，只是又微微收緊了手臂，一下下吻著她的發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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