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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殘害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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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北宸的聲音還原,藍若傾的心臟也跟著跳慢了一拍……

竟然是他。

難道,自己已經要成為那不死不滅的人蠱不成?如果是這樣,她寧願一死。

“朕警告你不要動什麽歪心思。這裏不是你逃得掉的。”

此時的藍若傾早已連話都不想再與他多言半句。

只是一想到他這個人,她的心就猶如刀攪……除了鈍痛與悔恨,竟再無其他。

君北宸的手覆在石壁的機關之上,只見他輕微扭轉機關,藍若傾身上的枷鎖就跟著劇烈的抖動起來。

只是片刻,藍若傾整個人便被枷鎖禁錮在空中懸掛起來。身子都是平躺的模樣,全身的重量全都加劇在四肢之上,這種淩空失重的感覺除了讓她感到身體的沈痛,更讓她覺得羞恥。

君北宸冷眼掃視一圈,人便離去,只留藍若傾一人被橫掛在那裏。

藍若傾一直在屏息凝神的調節著自己的氣息與內力。只可惜無論她如何運力,還是掙脫不得這枷鎖半步。

越發寒澈的氣息緩緩襲來。藍若傾直覺四肢都開始跟著冰涼起來。好似身體裏的血液都要被這寒冷所凝固。

魍魎閣的九龍矩陣原本乃是極陽的陣法,但偏偏魍魎閣這位置卻是建在了都城中陰氣最重之地。

這裏的地脈延集四方之晦,聚集著最為濃重的煞氣。本是影樓關押重犯之地。

自從影樓興建以來,被關進這裏的人便沒有一個是活著走出去的,在這裏,就是沒死也總歸要被扒上幾層皮。

再藍若傾之前一個進來的,乃是西夏一品堂元帥馥荀……

他在西夏手握重兵,完全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若非他野心太重,鋒芒畢露,西夏皇帝也不會任憑他被君北宸擒獲而不出手相救。

說到底,君北宸將他帶走,反而是幫了他們西夏皇室的忙;只可惜他們沒有想過,西夏沒有了馥荀,就如東周沒有了藍錦寒一般。

同樣都是護國重將,失之則如斷臂……

馥荀已經年過七十,但卻功力極深,若非君北宸先一步上升紫氣一階,怕是單憑影衛是敵不過他的。按時間推算,馥荀被關在這魍魎閣也有三年光景了。

他所在的牢房便是藍若傾的下邊。

這魍魎閣內就像一個巨大的齒輪,每一間密室都是獨立的存在,但又彼此相依。密室每隔一個時辰,便轉動位置一次,運用的乃是五行之術,相互牽制,就算有人能從牢房逃出來,也不過是進入下一個牢房裏而已。

藍若傾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小心探索著周遭的環境。

她幾次試圖以藍眸之力視物,但都以失敗告終。

這裏好像有著某種東西,正在抑制著她的所有行動。

藍若傾一次又一次的甩動著四肢上的枷鎖,但除了鐵鏈的哢嚓作響便再無任何聲音。

從這鐵鏈發出的聲音來看,她此時所處的這間暗室,應該是處於地下位置。石壁回傳的聲響都異常空蕩,隱隱帶著回音。

再藍若傾第二次嘗試過後,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只聽那聲音的方向似是來自藍若傾身下的某個地方。

“吵死了。就不能安靜些嗎?”

說話之人,正是那西夏一品堂的元帥馥荀。

只不過他並非是用的本聲,而是以功力穿透石壁傳來的腹語……

“敢問前輩高姓大名?”

“多嘴多舌。”馥荀的聲音極為悲沈有力,只是聽著,便覺器宇軒昂。

藍若傾不知他是什麽人,但是從他的功力來看,此人武功絕非等閑,起碼與君北宸相比,應是不分上下。

藍若傾的修為不深,對於內家功力的探究更是淺薄。在她眼裏所謂的高手當如影衛,而再高一階的便是君北宸與百裏了。

只是君北宸的武功到底到了一種什麽樣的地步,她也不得而知。

馥荀的聲音消失,黑暗與沈寂再次襲來。

藍若傾竟不由得想多與那老人家攀談幾句,起碼她也想弄清楚,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麽處境,又是在什麽地方。

“前輩,我乃東周護國將軍藍錦寒之女,藍若傾。不知前輩尊姓大名,如何稱呼?”

“都是將死之人,還談什麽姓名。”

馥荀雖然嘴上這樣說著,但實際上卻是對藍若傾起了興趣。

藍錦寒的女兒,有點意思……

當初馥荀被擒獲時,正值藍錦寒鎮守望北關,可以說他們兩個即使對手,又算舊交,打了大半輩子,卻是難分勝負。彼此既是敵對,又有些惺惺相惜之意。

馥荀不知藍錦寒的女兒為何會被君北宸關在這裏,但是藍府與當朝太子有婚約之事,他卻是早有耳聞。

難不成這三年的光景,君北宸就已經出手奪位不成?

想那三年前,君北宸還不過只是一個空掛著東周戰神王爺稱號的光桿皇子一個,雖說手中握有西南大軍重兵,但想參與奪嫡爭位,卻還是差了些火候。

就拿朝堂來說,太子與耀王兩派便是黨羽林立,羽翼眾多;在君北宸之前還有君北洛這位賢王名聲在外;就算真正引發奪嫡之戰,君北宸的勝算也是甚微。

馥荀不相信這三年的光景,君北宸便能翻過這朝局……

只可惜方才君北宸將機關開啟,只留藍若傾所在的一間暗室在這裏,除了君北宸,任何人都聽不到他們兩個所說的任何一個字。

否則馥荀一定會聽到君北宸自稱的那一聲朕……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既然我們淪落至此都是拜同一個人所賜,自然也就算是盟友了的。前輩又何須對我如此提防。”

這三年間,君北宸不曾對馥荀做過任何審問,就連馥荀自己都忍不住在想,君北宸將自己監禁在這裏到底為的是什麽?就只是為了掃清一個敵軍障礙嗎?

必然不是的……

如若是那樣,早在君北宸擒獲他的那日,便可將他一劍斃命,永絕後患……

可是他並沒有這樣做,這說明什麽?說明他馥荀對於君北宸而言,還有利用的價值,起碼活著的馥荀遠比死了的馥荀更有價值可言。

“老夫早已習慣了這裏的日子,多說無意。”

“前輩可知北涼與西夏已經盡被東周納入麾下,成為蜀國。”藍若傾無法確定這個老者的身份,只希望從一些問題上發現些蛛絲馬跡。

只可惜這老者也非等閑之輩,對藍若傾拋出的這個問題,根本置若罔聞,毫不理會。

過了半晌還未得到老者答覆的藍若傾,只能再次說道:“可憐家父平亂西關,擴張國土,今日卻落得個通敵叛國的罪名,真是可笑之極。”藍若傾這話一半是說給那老者聽得,一半是提醒自己勿忘父仇。

憑馥荀對西夏皇室的了解,他們想攻打東周的心思早已不是一兩天的,若是真如藍若傾所言,侵略不成反被收覆倒也並無不可能。

畢竟西夏的根基乃是四國之中最為淺薄的,兵力與糧草都不豐足;就連國庫也都不過是虛有其表罷了。

他當年與皇室鬧翻,也並非是有叛國謀逆之心,只不過是不想眼睜睜看著西夏毀在他們手中罷了。

只可惜,他的一番抱負無人能懂,到頭來,只不過是淪為階下囚的命運。

“既然藍錦寒是你父親,那你可知馥荀?”

藍若傾的腦海裏快速回想了一下這個名字,但卻毫無所獲。

說來也怪,她目前的記憶好像全都停留在與君北宸有關的這些事情上,至於其他的,竟都十分模糊,甚至幹脆想不起來。

而所有關於君北宸的信息,除了他的利用與背叛,竟是再無其他……

“家父從未不議論軍事政務,對於此人,晚輩也並不認識。”

“即使如此,那老夫與你便也沒什麽可說的。”

“馥老前輩既然與家父相識,必然是故交了。”

“故交?哈哈……打了大半輩子的對手也算故交?”

“前輩並非東周人士?”

藍若傾雖然想不起來太多的事情,但是基本的判斷力與覺察力還是有的。

藍錦寒一生鎮守邊疆,在朝中並無敵對。若能稱得上對手的,怕是也只有敵軍將領了。

馥荀在這暗無天日的牢裏呆了太久,今日得以有人說話竟覺得時間都過得快了不少。

“藍錦寒他現在何處?”馥荀方才聽聞藍若傾之言,自然也猜得到藍錦寒的下場並不如意。

只是他也很好奇,堂堂東周護國將軍藍氏,倒是如何被栽上這通敵謀逆的帽子的。

若說東周將領哪一個最不可能作出這樣的事情,那自然是藍錦寒莫屬。

馥荀雖然與藍錦寒的年齡差出了一輩人去,但卻是他戎馬一生遇到過得唯一稱得上棋逢對手的人。

“父親一生為東周出生入死,卻落得奸人所害身首異處的下場。此仇不共戴天。”

“君北宸幹的?”

“除了他這個背信棄義的無恥之徒,還會有誰……”

馥荀有些難以相信,雖然他與君北宸不曾共事,但君北宸的處事風格卻非如此。若說這個構陷忠良的事情是出自東周太子或是耀王之手,他倒是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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