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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以死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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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以君北淩之命部署的各處明崗暗哨,悉數被輕騎所控制。

此時只剩宮中禁軍與駐城軍還把守著宮城而已。

對付他們,還無需輕騎出手,只要君北宸回來,便足夠了。

太後一行人已經出發,重返都城,用不上辰時,便可抵達宮城。

馬車裏,藍若傾睡眼惺忪,完全沒有大戰在即的樣子。

“時候還早,再睡會兒。”君北宸低啞的聲音好似在隱忍著什麽。當藍若傾搖晃了下腦瓜,才發現君北宸整個手臂都被自己枕在了身下。

“手被我壓麻了吧?”藍若傾將君北宸的手臂從自己身下抽了出來,只小心替他活動著,只見君北宸的唇角勾起一抹溫暖的弧線。

“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寅時。”

“天要亮了……”

“嗯。”

是啊,天要亮了,東周的天要變了,九州大陸的天也該變變了……

東周,都城,淩王府中……

“沒用的東西!一群廢物!”

整整一夜,淩王府兵查遍了整條街的府邸,但卻連藍若婷的影子都未尋到。

這說明什麽?

自然是有人在暗中幫襯,否則單憑她一己之力如何躲的過?

齊府?秦府?不管是誰,他都不會放過……

“將齊府和秦府通通包圍,府中上下人等悉數禁足於府中後院,我親自去查!”

“是,大人。”

藍若婷之於江寒而言,就像是他炫耀的源泉,今時今日,若是不讓她在自己身邊親眼看到君北淩的下場,那他之前所做的這些豈不都白白浪費。

“婷兒,你逃不掉的。”

江寒的面上掛著陰歷的笑容,只讓人心生膽寒……

與此同時的秦府內院,藍若婷已經做好了偷偷離去的準備。

依她對江寒的了解,經夜裏一番折騰府兵沒有找到她人,只怕江寒又要生出什麽陰詭手段來逼她出現。

“淩王妃請留步……”藍若婷才剛邁出房門,老管家就從臺階下走了上來,將其攔下。

“是我連累了秦府,還請管家讓我離開吧。”

“老夫人有令,讓老奴在此等候淩王妃,若王妃有離去之心,便讓老奴將此物交與王妃相看,而後再讓王妃決定去留。”

說話間,管家從懷裏掏出一塊小小的絹帕,裏面好像包裹著什麽貴重的東西。

藍若婷掃了一眼,只端身將東西接了過來,在她打開包裹的瞬間,面色蒼白一片……

“老夫人這是什麽意思?”

“啟稟王妃,老婦人讓老奴轉告王妃一句話,既來之則安之,秦府的百年根基,還容不得那些奸佞小人所霍亂。”

“謝過老夫人重恩。”藍若婷朝著後院的方向驀然跪拜,而後才緩緩起身對管家說道:“讓您受累了。”

“淩王妃折煞老奴了。”

管家見藍若婷轉身回到房間,便也算是完成了任務,放心回道自己的偏院去。

藍若婷幾乎是在進門的瞬間,渾身就已癱軟在地。如若不是她強支撐著門框,只怕方才她就要倒地……

怎麽會這樣?上蒼到底是在懲罰她還是眷顧她?

蒼天為何如此不恭?

藍若婷的貝齒緊抿著下唇,嘴角都露出了些許血絲印記,可見她此時有多麽緊張……

秦府的大門再次被敲響,江寒親自帶隊沖了進來。

“江侍衛首領親自到訪,不知所為何事?”

“把人拿下。”江寒此時可有有閑情雅致再與他廢話。

別說這秦府的一個管家,就是秦首輔在,他也無所畏懼。

什麽傳國玉璽,那不過是他君氏的鎮國玉璽罷了,與他江寒何幹?

“把所有人帶到院中,一個不落。”

“是。”

破曉,夜盡天明。

秦老夫人也在眾人的攙扶下被請了出來。

“混賬,你是什麽人?膽敢在我秦府如此放肆?”

“給秦老夫人看座。”江寒無心聽這個老太婆多嘴多舌,他關心的,只是藍若婷到底在不在這裏。

江寒從第一個人開始檢查起來,每看一個人,都將其耳側的肌膚看個仔細,不放過任何一絲可能易容的線索。

秦府上下家眷及府丁足有百餘人,府兵還有七十。就這麽一個一個的檢查,只怕要兩個時辰才行。

江寒每走一步,面色就更陰鶩一分。

他不相信,藍若婷真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大人,太後與宸王殿下回宮了。”

“你說什麽?”江寒擡起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看向侍衛的目光更是如刀一般鋒利。

“城中駐軍已被不明人馬拔出,宮中禁軍及駐軍悉數歸降於宸王殿下。此時百官已經在大殿等候。”

“君北宸……那就看看是他救人快,還是我殺人快。”

侍衛一時間有些迷茫,沒能聽懂江寒所謂的殺人是要殺誰?

實則他卻不知,江寒話中深意,他要毀的是這東周朝堂,斷的是他君氏的千秋基業……

“所有人,一個不留。”

“大人……”侍衛雖然聽從江寒之命,但要下手屠殺這整府手無寸鐵的女眷與府丁,實在是……

“還不動手?”江寒突然降下來的語調,令侍衛身形一顫。只能當即應道:“是。”

江寒話音落下,隨手就將身側站著的一個小侍女的脖頸掐住,只見他以餘光掃了那女子一眼,就不耐煩的說道:“不是她,留著何用?”

“嗯……嗚嗚……”侍女斷氣前的掙紮都化作了鼻音回蕩在院中。

秦老夫人見此情景氣的將手中拐杖狠狠砸在了地上,大聲怒斥道:“你這個逆賊,到底想幹什麽?”

“逆賊?哈哈。沒錯,我就是個十惡不赦的逆賊。來人,動手。”

江寒一聲令下,眾人瞬間拔刀相向,一時間整個秦府都充滿了哭喊聲。

“啊……”

“救命啊……”

“你這個孽障!”

聽著身後此起彼伏的哭喊聲,怒罵聲,江寒竟打心底的感到興奮。

不知從何時起,他竟貪戀上了這血腥的味道。

“哈哈……”

江寒今夜帶來的,除了淩王府兵,更有他私下裏調動的君北淩手下私兵。此時的秦府內外,足足又三千人,就算是君北宸來了,也要看他有沒有那個能耐救得下秦府這麽多人。

“住手!江寒你住手!”原本被管家安排藏在秦府暗道的藍若婷,終究還是原路跑了出來。

她不能就這樣將秦府扔下,她不能……

“淩王妃終於舍得出來了?”江寒聽到藍若婷聲音的那一刻,面上洋溢著不屑與嘲諷的笑容。

他就說過,她藍若婷這輩子都別想逃出他的掌心。

“我求你,住手,不要再殺了……”如果說曾經的藍若婷還有什麽自尊與驕傲,那麽在江寒面前,就早已被抹殺的一幹二凈。

現在的她,早已是被江寒踩在腳底,卑微到泥土裏的塵埃……

“淩王妃這是在求我?”江寒口口聲聲的稱她為淩王妃,可是言語間卻並無半分恭敬之意。

身後的屠戮還在繼續,藍若婷的淚水也早已布滿面頰。

秦府,在她無處可逃的時候收留了她,可是今日卻因她而慘遭滅門之災。

都是她的錯,她就不該答應老夫人的話,不該去暗道……

藍若婷從來沒有如此懊悔過,就算當初自己的皇兒沒了,她也不過是心痛而已,但今天,此時此刻,她真的後悔了。

是她,害了這百餘條性命……

“江寒,你到底要我怎樣才肯放過秦府的人?”

“要你怎樣?呵呵……淩王妃莫不是還沒有看清楚當下的局勢?還是淩王妃還單純的以為,你的命抵得過這上百人的性命?”

江寒的笑容裏閃動著嗜血的寒光,那時一種執拗與瘋狂。

藍若婷顫抖著身子從地上站了起來,她要他後悔一輩子……

“江寒,讓他們住手,否則,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

藍若婷的手裏不知從何時竟多出一個小小的匕首,那鋒利的刀刃上還輝映著光亮,藍若婷的手只要在距離自己的喉嚨多一點點,她脖頸的動脈就會被割斷……

“藍若婷,你若敢死,你該知道他們回會是什麽下場!”

江寒的威脅,或許在從前還有用,但現在,卻已經難不倒藍若婷了。

因為她已經打定了主意,她要讓江寒的後半生都在懊悔與痛苦中度過!

“江寒,這是你逼我的!”

藍若婷手中的匕首瞬間從脖頸處移開,幡然沒入了自己的下腹……

“婷兒!”江寒一個飛身,當即沖向藍若婷所在的地方,當他過來時,藍若婷已經倒在了地上。雙手都沾滿了鮮血。

藍若婷第一次體會到死亡可以距離自己這麽的近。可是她卻不再恐懼。

“你不準死!你還沒有看到君北淩最後的下場,你還不能死!”江寒歇斯底裏的咆哮聲讓藍若婷不禁揚笑,只聽她虛弱的聲音一點點說道:“我是看不到他的下場了,可是我卻已經看到了你的……江寒,你看啊,你看這血?這是我與我孩兒的血啊,可你卻註定這輩子都不配做我孩子的父親!”

藍若婷含血的嘴角牽起一抹釋然的笑意,這個孩子,本就不該來。那就讓她陪他一起去下一世吧……

“你說什麽?你在說什麽?”江寒發瘋似的搖晃著藍若婷的身體,他不敢相信,藍若婷竟然懷了他的骨肉,這怎麽可能?

當初藍若婷沒了那個孩子時,不是已經再也不能受孕了嗎?怎麽會這樣?

“婷兒,你醒醒,婷兒……”江寒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卻再也得不到藍若婷任何的回應。

往事如煙,藍若婷所有的記憶,都停留在了十三歲的那年。

藍府長廊,少年如玉,花開月正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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