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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信言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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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面無表情冷然以對,貌似恭敬但神思早已飄散到了去西寧的路上。

皇帝笑有深意:“這批湖筆是十三特意命造辦處趕制的,今兒是第一天用。據說從選料到成筆,有一百二十多道工序,筆桿用的是景德鎮的瓷,專門做成竹節的模樣,取君子之意。”

胤禩打起精神聽著,以防老四犯難。但聽來聽去卻是老四對十三的各種讚賞,十分摸不著頭腦,想說一句‘瓷做的竹子也並非真君子’但又覺得刻意惹怒老四毫無意義,索性回道:“紫毫之價如金貴,十三弟體貼聖意自是皇上身邊第一能幹人,只是不知為何他有力氣督造筆墨紙硯,卻偏偏今日未來聽政,倒讓皇上為難了。”他敢拿老十三說是,也是察覺皇帝處處對他示以優寵,卻千防萬防不給兵權的違和之處。

皇帝面色一沈,胤禩的話自是挑撥離間無疑,但老八的話的確命中了他心中一方刻意不提的怨憤。老十三當日不曾提醒他要詳查諾敏,他一意孤行之時更是全意附和絕不生事,為何今日如此之巧稱病未到上書房?到底是他真的病了,或是稱病躲避引火燒身?

但老十三如何還輪不到老八你來品評!皇帝笑道:“十三膝傷覆發不能走動,朕特準了他這兩日不必入宮辦差。他的忠誠朕從不懷疑,你被皇考責罵‘遇事播弄’,卻還不知悔改?”

聽胤禛提及皇考,胤禩心下一澀。他以為昔日在先帝與太子眼皮底下謀求生存已是步步驚心,誰知四哥即位,才是他一生最不幸的開端。

“四哥……”胤禩恍惚,不受控制喚出了兄弟情誼分崩離析前的舊日稱呼:“成王敗寇,我是輸了,當任憑處置。兄弟一場,但求一個痛快,我……絕不怨。”求你別再折磨我。

胤禛聽他喚‘四哥’時也是一陣唏噓,他想起舊日裏懵懂秀美的小童子,曾經牽起他的衣擺跌跌撞撞跟著自己,也曾分食過一只果子,嘗過一杯茶。心軟了……只是一瞬而已,後半句話入耳,廝殺之聲覆又入耳,今日議政難堪湧上心頭。皇帝一把將胤禩推到書案上,鉗住他的下巴,冷笑道:“你早該死,暢春園傷寒那次你就不該活下來。事到如今,你要死,也要等朕將你殘黨散盡,還大清一個清平朝堂才行。”

胤禩閉目掩去失魂落魄:“我死了,群龍無首,皇上還擔心什麽?”

皇帝卻是有心尋他錯處:“你哪裏配做龍?不過是俎上魚罷了!憑什麽同朕談條件!”

胤禩再睜眼時,苦痛軟弱已經散去,那一線生路不過是朝陽下的露水,是皇帝拋出引誘自己不斷妥協的餌,從未真切過。螻蟻尚且偷生,一味委曲求全到底不是自己能做的。

衣襟被粗暴撕開,即便不曾如第一次一般掙動反抗,也阻擋不了皇帝發洩的狠勁。胤禛的指甲修剪過,但失了分寸的動作在胤禩身上留下染血的抓痕,衣褲淩亂散開,他的頭枕在皇帝不久之前批閱過的折子上,不遠處擱著那枚曾經你爭我奪過的璽印,倍感諷刺。

皇帝留意到胤禩的目光停留之處,低頭狠狠咬住他喉嚨,含糊道:“那不是你該奢想的東西,從來都不是。你的出身如此,還想魚躍龍門?”

胤禩一震,也許是疼得狠了,反倒不顧會激怒胤禛,笑道:“四哥又如何?包衣旗與罪籍,可謂五十步笑百步,不分伯仲。好歹弟弟還有兩個母妃疼,四哥可是人見人厭……對了,弟弟倒是忘了,四哥還有十三弟……不知昔日養蜂夾道裏,十三弟也是如眼下這般舍身侍奉,換得一口施舍?”

胤禛被說中畢生痛處,當下暴怒地一把掐著胤禩脖子將他拽起:“你還想激怒朕?想朕賜你死罪得個罵名?八弟昔日也是如此以二哥之身算計皇考?今日你汙了十三弟,可知朕會如何罰你?”

胤禩目露嘲諷,閉口不言。求死不得,何懼之有?

皇帝目光中情欲與殺意交互翻騰,在他頸脖間染血齒痕上掃過,忽而笑了:“八弟口吐怨憤之言,莫非是埋怨朕從未滿足過你?”

胤禩眉頭一皺,目光中升起戒備。

皇帝單手制住胤禩,從桌邊取過方才扔在一旁的大號湖筆,刷頭輕輕掃過他赤裸胸膛,一路往下:“今日有的是時間,八弟想要盡興,朕自當奉陪。”

胤禩怒從心起,陡然發力將胤禛推開兩尺有餘,冷眼笑道:“皇考真該來看看,如今大清龍椅上蹲坐的是個什麽東西!”他實在沒料到皇帝的無恥與手段,先前閉眼咬牙的打算都被氣得拋在腦後。

皇帝哪容他掙脫,趁著老八搶下地跛行幾步正要經過他身側夠衣服時,一把擰過他的手將他反轉按趴在禦案上,筆鋒在他後脊下端游走,漸漸沒入暗處:“八弟還是省些力氣,激怒朕非但不得速死,反倒多受些苦頭,連朕都不忍心了。想必昔日皇考也是如此恨不得你病去了幹凈一了百了,或能全了父子天倫。”

……

胤禩目光渙散,咬牙太久,滿嘴腥鹹。身後難以啟齒的地方被人褻玩的恥辱險些讓他當場咬舌,可是他應過九弟,不可輕言生死,只能死忍。

皇帝亦是滿頭大汗,情潮湧動難以遏制,身下滾燙想要橫沖直撞地宣洩出來。但他手下不停,推動湖筆竹節突起在那人身體中躑躅前進,繼而後退。他已經不能滿足於單純壓倒對手的發洩中,老八眼神空洞無物,他大半夜的操勞與一頓罰跪並無太大出入,但若是能引得此人在身下婉轉承歡,無法自持,才是真正的打擊。

夜風從緊閉的殿門漏出,胤禩渾身打顫,被揉搓折磨地太久,身體漸漸不受控制地湧起難以言述的滋味。竹節微凸之處偶爾摩擦過腸壁某處時,他都克制不住地呼吸停滯。皇帝驚喜於這人的回暖,再不是死水一潭的挺屍,手下用了更多的技巧去挑逗,另一只手也撫上這人身前微微擡頭的地方,帶著他不自知的溫柔去取悅他。

胤禩寧願老四對他用強,這樣事後他尚能一聲冷笑拋在腦後,痛苦總能引起仇恨。但如今行狀,他卻連自己也無法面對。老四逼迫羞辱之下,他怎能真個陪他銷魂?

只是接下來的事早已不再他掌握,事實上自從胤禛登基他叩拜新帝那一刻起,他就註定沒有拒絕的機會。皇帝觀察入微,在體察他情動難耐的一刻抽出湖筆欺身而上,就這相疊的姿勢將胤禩壓倒在禦案上,肆意挺動出入。

難以克制的低吟洩露出口,起先還是細細的喘息,接著急促起來,隨著皇帝的頻率起伏跌宕,在養心殿裏晃蕩。皇帝覺得今夜這場歡愛合意得難以想象,這已經不僅僅是征服畢生對手的暢快,更是站在山頂俯瞰眾生的盡在掌握。仿佛只有征服了這個人,他就可以享用天下,無人再可違逆。

粗重的喘息頻率越發失控,低聲呻吟被撞得支離破碎。皇帝原本鐵了心想要逼出他最不肯示人的脆弱,好牢牢記在心裏,日後用以打擊敵手,但隨著欲火更熾,想要縱情的念頭揮之不去,身下這人幹裂迸血的唇吸引了他全數目光,他被蠱惑了,腦中一片空茫地低頭舔去那人唇角一抹鮮紅。

兩個人都怔住了。

剛才那是什麽?胤禩眼神迷茫,神思並不清楚。但壓在他身上的皇帝可不似他半昏半醒,他舌尖喉頭尚留著這人甘甜微鹹的滋味,帶著淡淡苦澀。

不能想、不敢想、不願想。

皇帝把這件偶爾失控無解的事情拋在腦後,他低頭死死咬在胤禩肩頭,帶出滿嘴腥甜,身下猛然挺進,幻想就此將這死敵釘死壓死咬死,讓他血流到幹涸為止,祭奠大清的太平盛世。

原本發洩完畢理當將他推落地上,命他自行整理衣裝速速離去掩人耳目,但皇帝卻鬼使神差地伸手撫上這人尚未發洩的欲望,用他自己也無法理解的柔情蜜意,幫他舒緩發洩。

一直到胤禩在他懷裏渾身僵硬繃緊,再顫抖著軟倒,他才輕柔拭去那人嘴角的淡紅,和聲誘哄:“輸家就該有輸家的樣子,你乖乖的,朕不為難你。”

胤禩努力平覆呼吸,心底麻木一片。他屈服了,這一次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臣服,將會換來怎樣的羞辱。老四的話就像沙漠獨行時天邊的綠洲,亦或者是饑渴將死之人手邊的砒霜鴆酒,他不敢信,也不會信。

本以為會如同前幾次那般被視如敝履,哪知皇帝為了讚賞他方才的迎合乖順,心血來潮親手抱了他去暖閣。幾十歲的男人第一次嘗試了被人雙手托抱前行,裏子面子全沒了。

透過新換的玻璃窗戶,胤禩歪著頭呆呆註視天邊冷黃月光,等到身後有人環住他,股肱交錯,頸後貼上暖熱的濡濕,他終於開口說出完事後的第一句話:“讓我走。”或者死。

他嗓子全啞了。

“今晚你還想去哪裏?”皇帝的唇舌留戀不去,語音含糊不清,全然不去思考他下意識的動作已經遠離了初衷。

“任何地方,只要不是京城。”胤禩的聲音很虛弱,虛弱到幾近軟弱的地步,毫無平素籌謀。

皇帝再次翻身騎上來,掰正他的臉,就著方才未曾清理的濕滑挺身而入:“胤禩,你已經輸了。輸家不配與朕討價還價。”

胤禩面上無喜無悲,連一瞬的失落也不曾有,他很想糾正皇帝方才的口誤,但終將什麽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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