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瓷來不及細想為什麽傑瑞能和愛德華抗衡，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她想知道。“你一直跟著我？”，葉瓷用眼神示意卡萊爾沒事，然後右手緊緊扣住身旁愛德華的手，雖然力氣不足，但齜著牙的愛德華總算冷靜了下來，老實地站直身，退了一步，守在葉瓷身後，冰冷堅硬的大手反手將她的手握在大掌中。

“主人，是的。”傑瑞不帶任何感情地答道。

“我出事的時候，你在哪兒？”既然他一直都在，那麽車禍的時候為什麽沒有出現。

“沒有接到主人的命令。”傑瑞冰冷卻極富穿透力的聲音讓人無法懷疑他的話。

“命令？”，葉瓷勾起冷笑，“擡起頭來，看著我說話。”

“是。”傑瑞總算擡起他的頭，一雙酒紅色的雙眸依然寒意凜然。

愛德華和卡萊爾顯然沒有想到這世界上還有人類有這麽深沈的紅色眼眸，愛德華雖說和傑瑞不是第一次見面，交手兩次，傑瑞並沒有讓自己看到臉，也完全聽不到任何思想，甚至都讓他覺得這世界上怎麽一下子多了不少讀不到的人，先是貝拉，接著又是傑瑞。

他們雖然活得時間夠久，但也不過見過某些混血人有淡紅色的眼眸或者帶少許紅影，其他有如此紅的眼眸就屬新生兒和那個家族的成員。更何況這雙眼睛長在這麽俊美的臉上，再結合這一切外表特征，實在難以想象這是人類而非血族。

“既然主人有危險，身為仆人的你為何不救？”葉瓷直直盯著傑瑞質問道。

“吸血鬼。”傑瑞抿直的薄唇微微開合，吐出簡單的一個詞，沒再說任何話，筆直地站在那裏，一身漆黑的衣服緊緊地包裹著他的身體，兩手交握在身前，仿佛他站在那兒已經生根……

吸血鬼，握住自己的大手緊了緊，葉瓷轉過頭沖著愛德華微微一笑，右手動了動，愛德華怕弄疼她，小心松了點，但仍然沒有放開。葉瓷轉回頭看著傑瑞，她明白傑瑞的意思，臉色微微轉軟，她怎麽就忘了傑瑞是女巫一手培養出來的人物，看來他能和愛德華抗衡也並不是不可能，就看他如今不動如松的站姿，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氣息，一種完全看不到的氣息，這讓他可以簡簡單單隱藏在暗處不被發現，能讓他忍了這麽久沒有出現，實屬不易，可以想象女巫對愛德華這族是有多憎恨，當初蘇是因為自己才沒有對他們下手。但這樣看來，傑瑞倒是真的聽自己的話。於是她開口問道：“如果我去吸血鬼的家裏，你會怎麽做？”

“全憑主人吩咐。”

“如果我讓你不要跟著我呢？”

“不可能。”傑瑞眼裏閃過一絲情緒，“除了離開主人。”

葉瓷眨眨眼，她也猜到傑瑞不可能離開自己身邊，蘇把他留下來，目的絕不簡單，雖然蘇不會害自己，那麽就肯定有其他隱情。“好，那你就跟著。”接著轉身，環住愛德華的手臂，往銀色沃爾沃走去。

“是。”依然是冰冷無味的話語。

“戴安娜？”卡萊爾開口。

“回去再說。”葉瓷扣住愛德華的手，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做什麽。

愛德華跟著她走到乘客座旁，把門打開了，等到葉瓷坐進去，然後，他用一種非正常的人類的速度走回駕駛座，隨即擰動鑰匙，打轉方向盤，開向來時的地方，葉瓷降下車窗，黑色的梅賽德斯跟在後面。

當兩輛好車艱難地開出森林的時候，或者說剛轉彎的時候，本站在平地上的傑瑞就已經消失了。

葉瓷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幾乎同時，車窗被升了起來，她怎麽會忘了身邊這個不斷散發冷氣的愛人，愛德華很生氣，整個表情僵硬，身體也緊繃著。他無語地盯著葉瓷，所幸已經開上大路，不用擔心會因為情緒波動而出車禍。

葉瓷深深呼吸，但突然屏住呼吸，她差點忘了自己的血味對愛德華是多大挑戰，她小心地看著愛德華，等他發火。但他沒有，黃水晶般的眼睛如今卻似如黑夜一般冰冷堅硬，緊緊地盯著她。

“嗨。”葉瓷終於說道。

他的臉就像是用石頭刻的，從胸口發出一個沈悶的聲音，表情還是沒變。突然他動了，“露西”，他輕聲說，“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差點兒崩潰了？”

葉瓷無聲地張著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她往愛德華那邊靠了靠，兩只手緊緊握住愛德華冰冷的大掌，突然的溫暖讓愛德華緊繃的身體有些放松。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他嘆了口氣，放松了些，葉瓷愧疚的樣子讓他無法生氣，抽出手，伸長手臂緊緊摟住她的腰，輕巧地把她往自己身邊提了提。

“你生氣了？”葉瓷輕輕問道。

他專註地看著這雙溫暖茶色眼眸，目光將她的樣子一寸寸描繪，當落到被頭發蓋住的傷口時，明顯閃過一絲淩厲。

“不要”，葉瓷開口，“沒事，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是不是很難受？我的血？”

他慢慢地把臉俯向她的臉，把他冰冷的臉頰貼在葉瓷的肌膚上。葉瓷僵在那裏，不敢動彈。

“嗯……”他喘息著說。

“這似乎……對你來說，靠近我，現在，變得容易些了。”葉瓷微啞著聲音說道。

“對你來說也是嗎？”他喃喃低語道，“你一直都在推開我……”，他的鼻子滑過葉瓷的額頭，

冰涼的唇輕輕吻上去。

葉瓷掙紮地將自己渙散的註意力集中起來，那樣輕柔的吻讓她整顆心都軟了，象是掃掉了所有的糾結，她吞咽了一下，開口說話。“是，更容易。”

車內很安靜，只能聽見葉瓷緩緩的呼吸聲，空氣中彌漫著愛德華特有味道，迷人又溫暖，葉瓷能感受到愛德華將自己的下巴擱在她的頭頂，松開環在腰上的手，手指如飛蛾的翅膀般輕柔地把她的頭發往後撥開。

“愛德華，你確定這樣開車沒問題嗎？這次是否有個確切的答案。”葉瓷掙紮地說著，車速到了這個地步，還能不看前面，就算是吸血鬼也不要這麽猖狂吧，想到這裏下唇微微翹起。

愛德華眨了眨眼睛，開心地大笑起來時，反而越發地靠近，近到能讓葉瓷感覺到他的呼吸在脖子上顫動著。“不得不說你聞起來很不錯。”他解釋道。“不過精神勝於物質。”

葉瓷把身子退回去，當她挪動時，他僵住了，沒有呼吸的聲音。“我做錯什麽了嗎？”

“不，恰好相反。你快要讓我不知所措。”葉瓷解釋道，“如今我的樣子、我的血都變了……你……”

愛德華突然湊到她的面前，蜻蜓點水般吻上不停開合的唇瓣。

轟的一聲，葉瓷可以感覺到全身的血液沸騰起來，整個臉越發的紅潤，像剛成熟的紅蘋果，想要說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神啊，初吻就這麽沒了？！她睜大眼睛看著愛德華。

愛德華心情非常好，片刻之後，緊繃的下頜放松下來，他的神情變得很開心，整個人俊美得看上去散發著淡淡的光，漂亮的薄唇咧開著，勾起迷人的微笑。“你還是你而已，不管你的樣子變成樣，你的血液是如何的誘人和致命，或者我再也聽不到你的思想，但你依然是我的露西”，悅耳的聲音如羽毛般拂過心間，一個勝利的微笑慢慢浮現在他臉上，黝黑的眼眸象是有個什麽開關，啪的一聲，變成透亮的黃水晶。

“我只是又驚又喜。”他澄清道。“在過去的差不多一百年裏，”他的聲音有些苦惱，“我從沒想象過任何類似這樣的事情。我不相信能找到我想要在一起的那個人……以不同於我的兄弟姐妹們的方式。然後，我找到了，盡管這一切對我來說是全新的，我卻如此擅長於此……只要和你在一起……不管什麽，我想我都能做到。”

“你擅長所有的事？！啊嗯？”葉瓷紅著臉指出來。“包括剛才？”

他聳聳肩，笑得十分暢快，對此表示默認，小聲嘀咕道，“也許我能吻得更好些……”

葉瓷好不容易褪下的紅又一次湧上臉頰，抿著嘴開不了口，但似乎這個樣子更讓愛德華笑得歡，空著的手輕輕撫過她紅紅的臉頰，溫暖柔滑的觸感讓他神色一變，“嗷，你真的有逼瘋我的能力。”

愛德華的手很冰，卻有很好的安撫力，讓葉瓷沸騰的血液緩緩平靜下來，“可這一切現在為什麽會變得那麽容易呢？”葉瓷強調道。“今天那會兒……”

“這並不容易，”他嘆息著說。“但今天下午，我依然……我對此很抱歉，我居然做出那樣的事，實在是不可原諒。丟下你，離開。”

“並不是不可原諒的。”葉瓷不同意，“我知道聖藥的血對你的影響有多大，比起離開我，你活著更重要。”

“謝謝。但離開你會要了我的命，”他笑了起來，轉移了話題，離開是他最不想聽到的詞語，

“你看，”他繼續說著，卻垂下了頭。“我不能肯定我是否足夠堅強……”他拿起葉瓷的一只手，輕輕地按在他臉上。“依然存在著這樣的可能性，我可能會被……征服”。他深吸著手腕上的味道，“我還是……很容易受影響。只有當我下定決心時，我才足夠堅強。這樣才不會有任何可能性。”

葉瓷第一次見到他這樣艱難地掙紮著，還未等到她開口。

“精神勝於物質。”愛德華重覆道，笑了起來，他的皓齒即使在黑暗中依然是那麽的明亮，用指尖輕撫著葉瓷的鼻子。

“可是大家呢？”葉瓷擔憂地說道，“賈斯帕？”她還記得暮光之城裏最難脫離人血的就是他。

“愛麗絲會管住他。”然後他的臉忽然嚴峻起來。

“如果情況變得……太過頭。我相當肯定我能夠離開。”葉瓷的聲音因為難過而變得沙啞，大家安全很重要，可是離開愛德華……她看見愛德華皺緊的眉繼續說道，“我不喜歡談到離開。也許明天會變得更加艱難”，她撫上愛德華的眼睛，隔空撫過，“但再次讓你消失在我身邊，我做不到。我想如果接受不了我的氣味，我可以有一段距離……”

“那就別離開。”愛德華有些賭氣地答道，卻無法藏起聲音裏的渴望。

“好。”

他的臉放松下來，變成一個溫柔的微笑。他長長的手臂環住了葉瓷的腰，讓她靠近自己些，接著安靜地笑起來，笑聲猶如天籟。

房屋飛快地從我們車旁掠過，漸漸變得不那麽密集，房屋主體也變得越來越巨大。天色幾乎完全黑了下去，看向窗外，似乎把所有的住家都拋在了身後，開進了雲霧繚繞的森林。在一片蕨類植物中隱約可見一條柏油馬路。它蜿蜒蛇行著穿過一顆顆古老的樹木，森林在路兩旁侵蝕著視野，讓人只能看見路前方幾米遠的地方。快到了。葉瓷擡起頭看看愛德華，黑暗中他的笑臉很明顯。

“我的腦中有自動導航~~”愛德華輕快地開口。

葉瓷其實從知道愛德華是吸血鬼後，就了解他是不可能出車禍這類事兒的。只不過不看前面路開車的習慣，實在讓她沒辦法接受。

車又開過數英裏以後，樹木變得稀少些了，熟悉的草地出現在眼前，六棵未經修剪的雪松用它們廣闊的綿延的枝葉蔭蔽著整塊草地。這些樹撐起了它們保護性的樹陰，一直綿延到房屋的外墻上，那外墻淩於樹蔭之上，使得環繞著房屋一層的深邃的門廊顯得有些陳舊。橘黃色的燈光柔和地照射著，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到家了。”愛德華湊到葉瓷的耳邊輕輕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哎，還是沒辦法存稿，看來就寫一章放一章了~~

我能保證不會坑，只不過因為工作關系，有時候實在沒有時間來更新，所以願意看的朋友們就繼續追，後期感情戲會多，這恰好是我的弱點，只能盡量寫得順點，各位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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