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打算怎麽樣？”白瀾聽完我的描述，皺起眉頭，燃了一根煙，一口煙霧噴在我臉上，“現在你們還有激情，他肯事事遷就著你。過幾年激情磨平了，你覺得他還能像現在一樣嗎？”

我緘默不語，雙手緊緊的攥著紙巾，手心裏一層薄汗。

凡事都是旁觀者清，在我還沈醉於沈子岑帶給我的感動中，白瀾已經把以後可能存在的危機想到了。

一如當初我為著“之耀”拼搏的時候，她曾不止一次的提醒過我，天底下沒有不吃魚的貓，葉耀華一直找著借口不碰我，不是外邊有人就是個GAY。

當初沒把她的提醒放在心上，可事實證明，有的時候，閨蜜真比男人靠譜。

“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麽辦？”我忐忑不安：“如果可以生，我倒是願意的。可是現在連懷都懷不上，我也沒有別的辦法。”

白瀾瞇著眼睛，慢慢啜著杯中的紅酒。直到一根煙燃燒完畢，眼裏劃過深沈如水的涼意，低聲道：“劣勢在一定的條件下也可以變成優勢，只看你怎麽去運用罷了。凡事多做打算總是沒錯的，之之，你得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如今的她，早就不是過去那個單純無邪的小姑娘。在不同的男人中來回穿梭，短短半年過去，她已比過去成熟太多，也更有城府。

我一時半刻竟是沒明白她說的是什麽，直到她壓低聲音與我斟酌一番，我才恍然大悟，不得不佩服她的心機。

我曾一度認為自己算是個比較善良的人，可那麽多年來的經歷證明，人善被人欺，古人誠不欺我。

既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

兩天後，白瀾親自陪我去了一趟醫院，給我看診的依然是上次住院遇到的那個醫生。

“顧小姐，你不來月事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原來過度服用事後避孕藥的問題，導致內分泌紊亂。”他推了推眼鏡，看著桌面的一堆檢查單：“你這個問題不是一時半刻能解決的，必須長期調理才成。這幾個月，你一直沒來治療，無疑是拖延了治療的時機。”

“如果持續的治療下去，她能痊愈嗎？”白瀾插話道：“她還有機會要孩子嗎？”

“這可不好說。”醫生無奈搖頭：“把緊急避孕藥當飯吃的，我還是第一次見。理論上來說，只要不是絕癥，都有治療的餘地。但實際的說一句，因為沒有先例，治療效果如何，我也沒辦法保證。我還是建議顧小姐一邊做好心裏準備，一方面也不要給自己施加太多的壓力。有時候，壓力也是導致內分泌紊亂的一個重要因素。”

這般說了，跟沒說有什麽區別？

我心裏郁郁，想繼續問下去，卻又不知道還能怎麽問。

白瀾則是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大喇喇道：“算了，這件事咱們先放到一邊。醫生，現在有什麽辦法能讓之之快點來月事嗎？有沒有什麽方法能控制她來月事的時間和血量？”

醫生眉頭一挑，“通過改善內分泌的方式，或許可以……”

“你別特麽給我廢話！”白瀾或許是跟龍戰混得多了，現在說話也帶著一股匪氣，直接拿出一疊錢甩在了桌面上：“就給我一句準話，行還是不行？”

醫生一楞，賠著小心道：“這位小姐，醫院規定不許收病患紅包，還請您把錢收回去吧。至於顧小姐的病情，我們會盡力的。”

白瀾冷冷的睨視著他，傲然不語。

黑道大哥身邊的女人，自有一股與平常人不同的威勢。她越是不說話，醫生就越是尷尬。片刻之後，一滴汗水自他的鬢角滑下，低落在病歷本上。

“蘇文博，三十二歲，已婚五年，育有一女，取名蘇巧，現在在晨曦幼兒園念小三班。妻子範麗麗，在華星商場當售貨員。”白瀾盯著他，一字一句的念著這兩天調查來的資料，“哦對了，你們去年在碧雅苑買了一套房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九棟802房，對吧？”

她不徐不疾的說著，每說一句，醫生的臉就白上一分。待白瀾說完，他的臉已是沒有了半分血色，結結巴巴道：“你，你想做什麽？”

“沒想做什麽，只是想和你合作一次罷了。”白瀾把錢推到他面前，噙著笑意道：“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拒絕。對了，範麗麗今天好像是上晚班，沒時間接孩子放學吧？我不介意幫你一把。”

“你敢？”蘇文博頓時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看到門外有人好奇的透過玻璃張望，又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道：“你敢碰我家人一下，我不會放過你！”

“你可以試試我敢不敢。”白瀾慢悠悠的從包包裏掏出一張相片，放到桌面上。

相片裏，一個眉目清秀的女子正帶著個玉雪可愛的小女孩在玩滑滑梯。不遠處，是一名背對著鏡頭的黑衣人，手中漆黑的槍管為這和諧的畫面添上一股森然。

那手槍只露出了半截，卻因為離鏡頭極近，所有細節都被拍攝得一清二楚。這是玩具手槍所達不到的精致和細膩，黑衣人嫻熟的握槍姿勢和手上的繭子，也證明了這是一把真槍。

攝人的寒意自照片上冷冷的透出，蘇文博只看了一眼，便跌坐在椅子上，額頭上布滿了豆大的冷汗。

“你們……”他艱難的動了動嘴唇，挫敗的低喃：“到底想怎麽樣？”

白瀾與我相視一笑，都松了一口氣。

沈子岑聽到我懷孕的消息，足足楞了三秒，才狂喜的一把抱住我，原地轉了幾個圈。

“真的嗎？之之，你真的有孩子了？”他的眼裏滿滿是希冀的亮光，激動的望著我：“我們的孩子？”

“當然是我們的孩子，難不成還能是別人的孩子？”我嬌嗔的看了他一眼，“快放我下來，醫生說頭三月的寶寶很脆弱，不能受到刺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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