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番外壹 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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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中，莘嵐問了官家才知道龐統又跑到書房看書去了。
莘嵐推門而進，正好看到了龐統手裏還拿著來不及藏起來的書信。龐統本人則軟軟的靠著軟墊坐在，莘嵐進門時一瞬間慌亂了一下，直到莘嵐瞪了他一眼，他才笑了起來。
“打發我在開封府吃完飯再回來，原來是位這些個”莘嵐伸出兩根手指捏著一張寫滿字的信紙。
看著龐統不言語，莘嵐一生氣抽過了龐統手中的信件。抖開平整，細細的讀了起來。
龐統也不言語，只是笑瞇瞇的看著莘嵐專註的樣子。
“雲南訶氏內亂，這屁大點事，也值得你藏著掖著。”又拿了一張看了看“甘肅旱災，今年的收成不提，這些農民怕是又苦了。哎”又看了一兩封，每一個能讓莘嵐心裏痛快的，又拿一封“大理寺的案子也往你這送？”莘嵐都氣樂了。
龐統還是不言語的看著莘嵐，莘嵐看著龐統那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裝可憐沒用”嘴上是這麽說著，可是莘嵐卻攙扶起龐統，“吃飯了麽？”
“就知道莘嵐是心痛我的”龐統說
“知道！知道你還氣我”莘嵐一邊說，一邊和龐統往寢室走。
“這不是怕你擔心麽”龐統說
“知道怕我擔心，所以藏著掖著的瞞著我，龐統啊龐統，你我夫妻這麽多年，我莘嵐是不是那種只顧小家的人麽？當年你東征賊寇，西拒蠻夷，北抗胡虜，南定華盟。我以為你妻而傲，再兇險，再艱難，亦不曾阻攔你”莘嵐言語中龐統聽到的不是諒解，而是相同的錚錚鐵骨，鐵血柔情。
龐統回手抱住了莘嵐，兩人站在庭院中，擡頭看向那一輪明月“我只是怕，怕你難過，我也想每天日出而起，日落而息，於你廝守相伴，萬事不理，只是...”
“我明白，可是你不明白我明白，我卻明白你不明白我明白...”莘嵐開始繞
“呵呵呵...咳咳咳...”龐統被逗笑了，一口氣沒喘勻，咳嗽了。
莘嵐給龐統輕拍後背，“我知道你放不下，我也從沒想過你能放的下，你要是放下了，也就不是我認識的中州王了。這天下，這天下的百姓，早已融進你的骨血裏”莘嵐靠近龐統的懷中“記得初相逢時，甭管你嘴又多毒，到底還是你救了我這素不相識的小丫頭。後來又成了偏偏君子的模樣，你呀，那時誰能想到那麽溫柔的男子，會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家夥”
“我承認我殺人不眨眼，不過你也不妨多讓啊，一根金釵，劇毒無比。當年的殘暴不仁殺人如麻的屠善都被你當成了一坨屎，陰險狡詐的襄陽王都差點死你手裏，一個不懂武功的弱質女子，揣著黃金招搖過市，被人挾持時冷靜自救，更敢為了心上人，千裏獨行跑到邊疆。”龐統點點的回憶著莘嵐的豪邁，莘嵐的自豪，龐統從不陌生，這樣普通的莘嵐也有傲雪淩霜的性情，更會愛自己，愛到了生命裏，愛到了靈魂裏。
“我本以為你知道我懂你，就應該知道我不會阻攔你。那你告訴我，我是高看了你，還是高看了我自己。”莘嵐問道
“只是我怕，僅此而已”龐統說
中州王府中的明衛，暗衛看著這兩口子依舊沒羞沒臊的秀恩愛。“白首如新，傾蓋如故。”怕也只有這句話能形容她們了吧。
“天色暗了，咱們回房吧”莘嵐用色色的樣子說。
“遵命，夫人”
進來寢室，早已有下人打好了水，莘嵐為龐統脫掉鞋子，襪子。輕輕的把龐統的腳放到水中，親自給龐統洗腳。這麽多年了，誰能想到，從來都是中州王親自為王妃洗腳。現在龐統病了，莘嵐開始給龐統洗腳，莘嵐總是知道龐統有多寵自己。
龐統戎馬一生，自己的身子如何，自己清楚。
這對夫妻，都知道彼此知道，卻都不肯說明，因為他們都想要可以做些明知故犯的事情。他們都在為這為數不多的日子，爭取更多，更多。
莘嵐，輕輕的給龐統洗腳，輕輕的按揉著，低著頭眉頭一皺“你看看，你這腳都腫了，肯定是坐了不少時候。老實交代，你在書房待了多久”
“午膳後”龐統說“事情太多了，你給的時間太少。”
“你這是嫌我天天在你面前礙眼了”莘嵐戲謔著說“好啊，多給你時間，好讓那些個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天香國色，花魁行首的上趕著往你被窩裏鉆啊！你想的到美”沖著龐統翻了個白眼，拿過布巾，擦幹了雙腳。
“小金，小玉”莘嵐喊來在外間的大丫鬟進了內室。
小玉端著盆去倒水，小金另端來一盆水給莘嵐凈手。莘嵐親自給龐統寬衣解帶，除掉了外衣，推著龐統躺倒床上，才說“我去找蘇太醫來，你乏了就先歇著”
莘嵐親自找來了臨月閣中住著的太醫院令蘇頌時，龐統已經睡著了，蘇頌輕輕的將龐統裏衣的褲管卷起，輕輕按了按龐統的腳和腿部，輕聲對莘嵐說“我要為王爺施針，娘娘最是怕這些，是否請娘娘回避。”
“不了，莘嵐亦可聽候太醫吩咐，蘇太醫請吧。”又對小玉說“去把門窗都關嚴謹了，王爺行針見不得風”
莘嵐看著那一根根細如牛毛的銀針，紮進龐統的腿上，就好像紮到自己腿上一樣，生疼生疼的，眉毛眼睛都皺成了一團。
半個時辰後拔出銀針，莘嵐給龐統蓋好被子，太醫收拾好醫藥箱，準備告退。
莘嵐招來小金伺候龐統，自己帶著蘇太醫出了房門。
院中涼亭，“王爺他...他身子如何了”
“不好”蘇頌搖頭“王爺不能靜養，勞心傷神，比預計的更糟糕。”
“王爺如果問你，你準備如何回答”
“王爺身體只需靜養”蘇頌道
“不對，王爺若問，你便誠實相告。”莘嵐說
“這...”
“咱們王爺何許人也，你不必騙他，也不必勸他”莘嵐嘆息“騙不過，勸不動。生死有命吧。”
“娘娘”
“你也不必勸我，只是記得不要告訴王爺，我知道，我不想他為我難過。”莘嵐說
幾日後，按莘嵐吩咐，龐統詢問時，蘇頌如實相告。龐統也只吩咐了一句“不要告訴王妃，我知道，免得她難過。”
蘇頌感嘆不已。
當日莘嵐如平常般離開了開封府，包拯也沒深思，再加上手裏公務繁忙，也就過去了多日。當包拯手中事物告一段落，又審結了一樁案子後，越想越不對了。公孫策雖然是業餘大夫，可是又不是沒和太醫院合作過。
去找公孫策，探討一下，雙雙決定登門拜訪。
中州王府裏，包拯、公孫策和展昭坐在大廳中等候，莘嵐與龐統走進了大廳。
“有，昨天看到歲星伴日，我還在想今日會看到誰呢，原來是你包拯包大人啊”龐統笑著邊走邊說。
展昭無奈的翻了個優雅的白眼。
公孫策包拯對視
“看吧，你又找挨罵了”
“你嘴皮子利索，你來”
“王爺，前幾日聽說王爺身體有礙，我家大人早想過府探望，奈何近日事物纏身，今日才得空閑來探望王爺，還請王爺恕罪則個”公孫策文縐縐的說
‘還則個’酸腐“不必了，本王並無大礙”戲虐的上下打量著包拯“還是說，你盼著我有點什麽事呢”
後來嘮了些有的沒的。此時龐統氣色還算不錯，包拯公孫策展昭也就這麽被打發回去了。
日子也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龐統依舊稱病在家，蘇院令依舊在王府住著，皇上又送來了兩個太醫，朝局一時間風雲變化，包拯的幾次拜訪都被莘嵐擋了回去。在皇帝親臨王府後，各路皇親國戚，封疆大吏，才知道中州王病了，按揭不暇的往王府送禮，王妃一一收下，除非王爺召喚，沒有一個人敢來打擾王爺的靜養。
展昭夜探中州王府，暗衛竟然出手攔截，展昭無功而返，如實稟告包拯，最後還得請公孫策出馬。
轉日，公孫策敲開了中州王府的大門，莘嵐依舊提龐統出面，可惜昔年的公孫才子，如今的公孫先生，那都不是像包拯那麽好說話的，一屁股坐在了王府大廳上不走了，莘嵐沒辦法，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到了晚上公孫策也不離開，找了王府的下人給開封府傳個信，自己晚上住下了。
就這樣耗了三天，包拯不管不問，展昭也不來接
“莘嵐才知道，公孫大哥耍起無賴，恐怕我家王爺都自愧不如了。”莘嵐無奈
“公孫策也是無奈之舉”公孫策
“公孫策當年號稱大宋第一才子，他要是算計，莘嵐你可不是對手。”龐統的聲音傳來
“學生拜見王爺千歲”公孫策躬身施禮
“罷了”龐統揮手，走到了主位上。“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公孫先生到我王府，不知所謂何事？”
“江南鹽道的事情，王爺可知？”公孫策問
“本王知道又如何，本王可沒興趣破案。”龐統說
“江南一道，死了三十六名大小官員，刑部派去的官員竟然還未到達就病死在半路上了。”公孫策說
“生老病死，聽天由命。”
“可是三批官員皆死於半路，這便不是巧合”
“也許就真麽巧呢”
“王爺要如此認為，公孫策也無話可說。公孫策告辭”公孫策走了
龐統撇嘴笑著，莘嵐看著龐統，看著龐統斑白的頭發，輕輕的撫上龐統的臉頰，俯下身子，蜻蜓點水般親吻上龐統的嘴角，眼角的紋路，額頭。輕輕的坐在龐統的腿上，“這幾日你一直關註這件事，也安排了不少，現在時機已到，該是一擊必中了。”
“我又讓你傷心了”龐統說
“即使我傷心，你也還是要做。我又何必傷心。”莘嵐用手輕輕描繪著龐統的臉，“我也要去”莘嵐說
“不行”龐統堅決的拒絕。“只是一件案，有包拯就夠了。別忘了，本王可是赫赫威名的飛星將軍”
“難道戰事不可避免麽？”莘嵐問
“包拯破案之日就是烽火燃燒之時，不可避免。所以我才要親自去。”龐統說
“你去，可以免除戰禍，可是下次呢，下下次，又該如何呢！”莘嵐輕嘆。“小金，去請蘇太醫”
“是”
“帶著蘇頌，我便放心”莘嵐說
“蘇頌聽候娘娘吩咐”蘇太醫躬身道
“莫要胡鬧”龐統說
莘嵐低頭不語，她也知道自由有些胡鬧，帶著個太醫，那不明擺著讓人知道中州王身體堪憂麽。
二人說話也不避諱這蘇頌，蘇頌也低眉順耳閉口不言。恭敬的給龐統診脈。
“王爺，蘇頌有一言，王爺身子需要靜養，不可遠行操勞”蘇頌說
“蘇院令，我自己的身子我還不知道麽，你不必用上稟皇上的話語來搪塞我。”龐統說
“蘇頌愧對聖上，如今更不能讓王爺不顧安危以身涉險，王爺如是執意遠行，蘇頌必將依實稟告聖上。”蘇頌梗著脖子和龐統叫板
“蘇頌，你這是威脅我？”龐統笑的一臉冷傲
蘇頌撲通跪下了，“蘇頌不敢。”
“蘇太醫，咱們王爺是什麽樣的人，你是知道的，我都不攔著他，你認為你能攔下他，還是皇上能攔下他”莘嵐說。“王爺的藥也該好了，蘇太醫隨我來吧！”
蘇頌跪地不起，莘嵐看著“怎麽你還真要威脅王爺？”
“蘇頌不敢”蘇頌起身隨著莘嵐出去了。
“你以為你每次和宮裏通信系王爺和我會不知道？還是你以為咱中州王府空有虛名？”莘嵐攔住蘇頌繼續說“王爺的身子，我和王爺都知道，你也知道，可是卻不能告訴皇上，把你派來是皇上仁孝，也不過是想讓你替他時刻關註王爺身體，王爺不讓你如實回稟，你不是不明白其中道理。”
“鹽鐵乃民生根本，如今鹽道出事了，牽連的甚深，皇親貴胄牽連其中，聖上英明要決心徹查，包公剛正鐵面無情，水落石出近在眼前”莘嵐道
“娘娘，如此更不應該勞累驚動王爺。”蘇頌道
“水落石出之後呢？牽扯甚深的不只是皇親貴胄啊，這是當今聖上登基以來的潑天大案啊！”莘嵐愁眉不展“如果你將王爺的情況告訴聖上，聖上可會讓王爺去。異邦躁動，武林活躍，除了王爺還有誰能震懾番邦，平息武林，讓百姓擁護，百官臣服。”
“娘娘...蘇頌只是一介大夫”
“可你也是大宋臣民，為了大宋你可願舍生赴死。”莘嵐問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蘇頌願肝腦塗地，死而後已。”蘇頌說
莘嵐看著蘇頌，蘇頌突然明白過來。
“娘娘大義，蘇頌愚鈍，多謝娘娘教誨”蘇頌明白了，自己都可以這樣，更何況咱大宋的中州王呢！可是王妃的深明大義，蘇頌覺得在沒有一個女子有王妃這樣的膽魄胸襟。
“我哪有什麽大義。”莘嵐自嘲一笑，莘嵐知道，自己舍不得龐統去，她寧可把龐統關在屋子裏一刻都不離開自己的身邊，可是自己更舍不得阻攔龐統，她與龐統不只是夫妻之情，更是知己。龐統更是她敬佩的大英雄，從她嫁給龐統那天起，她就決定不論如何都要支持他丈夫的決定。
她也知道，如果自己阻攔龐統，也許龐統真的會因為愧疚而留下，事情也會隨著時間能夠解決，可是那會死多少人，會禍延多久，會付出什麽樣的代價，莘嵐不敢想。更不要龐統最後的生命中留下遺憾。
她只能這樣走下去，走下去...
手中端著藥，淚水不爭氣的掉落，不經意間一滴淚水滴落藥碗中，莘嵐趕緊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蘇太醫，勞煩你給王爺送過去。我再給王爺弄些吃的。”莘嵐掩飾的說
看著蘇頌被自己當下人使喚了，莘嵐洗手煲羹湯去了。
蘇頌依舊給皇宮傳遞著消息，龐統依舊睜一眼閉一眼，莘嵐依舊裝傻充楞的照顧著龐統，把若大的王府事物都扔給了世子，自己的大兒子。
莘嵐就是再不舍，出巡的日子也到了。
清晨，莘嵐服侍龐統洗漱，梳妝臺前，莘嵐站在龐統身後，為他細細梳理頭發，高挽發簪，明黃緞帶系緊，祥龍九珠紫金冠，月白色錦緞金線繡龍的王爺朝服，三寸寬的玉帶塑腰，外罩明月紗敞衫，足蹬明黃朝靴，一樣樣，一件件，都是莘嵐不假他人，親手為龐統收拾利落。
朝陽給龐統渡了一層金色的陽光，莘嵐踮起腳尖，主動的親上了龐統。“照顧好自己”
龐統深深的抱緊了莘嵐，在自己懷中，“我會的。你也照顧好自己。”
莘嵐清楚的感受到，龐統的臂力遠不如前。壓下心中悲意，洋溢一個堅定的笑容回給龐統。
“娘，爹。開封府已經到了，在前院恭候著呢。”世子走進屋中
“照顧好你娘”龐統對大兒子說
“爹爹放心，兒省得”
中州王府前院，包拯，公孫策，展昭已經來了。世子在前面方引路，莘嵐穿著王妃朝服與龐統攜手走到前院，包拯，公孫策，展昭，按規矩行禮，龐統莘嵐帶頭走出了王府大門，大門外有中州王府的校尉府兵，有龐統隨身的親兵衛隊，有開封府的衙役官差，一條街上站了數百人，城外還有一對數千人的軍隊等待著，一輛豪華馬車停在了王府門前，莘嵐親自攙扶龐統登上馬車。
而後，包拯，公孫策上了另一輛馬車，展昭上馬一聲令下，車輪滾滾揚塵遠去。莘嵐身體微微晃動，世子趕緊抱住了母親。
“娘”
“春兒，娘沒事”莘嵐拍拍世子的手
“娘，您要是難過你就說出來，您這樣別再兒看了難受”
“春兒，娘只顧著自己霸占著你爹，完全沒有考慮過你們身為子女的心情。你爹他...”
“娘，孩兒知道，孩兒明白。您忘了，春兒自幼就跟在外公外婆身邊長大。”
莘嵐捋了捋世子的頭發“你爹的事情，你怎麽知道的！”
“是...孩兒問過了蘇太醫”
“沒有威脅人家？”
“娘，孩兒”世子說著眼淚就流了出來
“進屋”莘嵐拉著兒子回大廳，任由兒子一路上淚流滿面。
莘嵐坐在廳中，看著兒子哭。
“孩兒知道，爹爹娘親都瞞著孩兒們，是怕孩兒們擔心。可是娘，您就這樣讓爹走，你怎麽舍得？”世子哭著問
“怎麽舍不得！”莘嵐說“你娘我沒有什麽是舍不得的，況且我拋棄你爹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娘，孩兒錯了，求您別說氣話了。”世子雙膝跪地“孩兒明白，孩兒都明白,是孩兒不懂事，不該心存埋怨，孩兒知道，爹娘不告訴孩兒們，是為了我們好。”
莘嵐把兒子抱住“這麽多年娘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好母親，現在你卻讓娘刮目相看，娘常跟你爹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所以，爹和娘最盼著你就你們自己有出息。你是當大哥的，今日讓娘看到了我兒如此，我和你爹也就放心了。他日我和你爹走了，家裏就靠你了。”
“娘娘，莫要說這種話，孩兒承受不了。”
“傻孩子，剛誇你聰慧，你爛土豆不禁誇了”莘嵐抱著兒子，放眼遠眺天空
世子在莘嵐懷著擡頭看著莘嵐的臉龐，一絲莫名的預感，竟讓他心生恐懼。
四月中州王出巡，開封府尹龍圖閣大學士受皇命領徹查江南鹽道沿途三十六名官吏被殺一案。
五月底，案無果，中州王限令欽差包拯十日內破案，隨行帶刀侍衛白玉堂氣得至哼哼，中州王愛惜臣子，找了業餘郎中公孫策為白玉堂看病，於後白玉堂養病不出。
六月初，鹽道案未破，至尊盟召開武林大會日期已到，展昭受到請帖，帶著三五好友付武林大會，十日未歸。
六月中，至尊盟宣布擒獲殺人案犯展昭欲公審，包拯令人持欽差令逮捕案犯展昭，未果。
三日後，至尊盟消弭於無形，展昭失蹤未歸。
六月底，至尊盟意圖謀反之意大白於江湖，江南鹽道三十六名官吏被殺的破天大案告破，系於至尊盟所謂。欽差發布海捕公文，江湖官場一片嘩然。
其後，中州王應潁王相邀，攜欽差大臣包拯赴約。途中包拯遇刺受傷，流言飛傳，道，中州王意圖報覆開封府。
七月中，失蹤月餘的展昭突然現身，同時，潁王領兵圍攻中州王行轅，反被俘。中州王領兵拿下潁王府，其後，欽差包拯開堂，審案，至尊盟一應大小首領判斬立決，至尊盟主依然在逃，而潁王與至尊盟勾結之事，實施一定，尚缺證據。
南詔內亂已生，中州王前往南詔國境會見南詔國王，將潁王帶走。奉旨出行欽差大臣包拯，向中州王索要潁王無果，隨中州王同赴南詔。
八月初五，中州王抵達南詔，南詔軍襲擊中州王，反而落敗死傷無數，中州王數千護衛軍於抵達南詔之時已增兩萬有餘。而潁王手下軍隊皆被中州王接管，又調令了當地廂軍，更有大理雲南王友軍相助。使知南詔國胡屠教主竟然控制南詔王長達二十年之久。南詔大將軍趁亂救出南詔王，奔至中州王大營。
八月初十，中州王大敗南詔胡屠教主，南詔臣民迎南詔王回國，南詔王當日昭告國民，傳位於二王子。
八月十五，南詔二王子登基為王，中州王已經在回京路上。隨行欽差包拯，等人。而白玉堂與中州王府校尉官和雲南王使者，參加南詔新王登基儀式。
此上乃大宋百姓民間所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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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嵐推門而進，正好看到了龐統手裏還拿著來不及藏起來的書信。龐統本人則軟軟的靠著軟墊坐在，莘嵐進門時一瞬間慌亂了一下，直到莘嵐瞪了他一眼，他才笑了起來。
“打發我在開封府吃完飯再回來，原來是位這些個”莘嵐伸出兩根手指捏著一張寫滿字的信紙。
看著龐統不言語，莘嵐一生氣抽過了龐統手中的信件。抖開平整，細細的讀了起來。
龐統也不言語，只是笑瞇瞇的看著莘嵐專註的樣子。
“雲南訶氏內亂，這屁大點事，也值得你藏著掖著。”又拿了一張看了看“甘肅旱災，今年的收成不提，這些農民怕是又苦了。哎”又看了一兩封，每一個能讓莘嵐心裏痛快的，又拿一封“大理寺的案子也往你這送？”莘嵐都氣樂了。
龐統還是不言語的看著莘嵐，莘嵐看著龐統那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裝可憐沒用”嘴上是這麽說著，可是莘嵐卻攙扶起龐統，“吃飯了麽？”
“就知道莘嵐是心痛我的”龐統說
“知道！知道你還氣我”莘嵐一邊說，一邊和龐統往寢室走。
“這不是怕你擔心麽”龐統說
“知道怕我擔心，所以藏著掖著的瞞著我，龐統啊龐統，你我夫妻這麽多年，我莘嵐是不是那種只顧小家的人麽？當年你東征賊寇，西拒蠻夷，北抗胡虜，南定華盟。我以為你妻而傲，再兇險，再艱難，亦不曾阻攔你”莘嵐言語中龐統聽到的不是諒解，而是相同的錚錚鐵骨，鐵血柔情。
龐統回手抱住了莘嵐，兩人站在庭院中，擡頭看向那一輪明月“我只是怕，怕你難過，我也想每天日出而起，日落而息，於你廝守相伴，萬事不理，只是...”
“我明白，可是你不明白我明白，我卻明白你不明白我明白...”莘嵐開始繞
“呵呵呵...咳咳咳...”龐統被逗笑了，一口氣沒喘勻，咳嗽了。
莘嵐給龐統輕拍後背，“我知道你放不下，我也從沒想過你能放的下，你要是放下了，也就不是我認識的中州王了。這天下，這天下的百姓，早已融進你的骨血裏”莘嵐靠近龐統的懷中“記得初相逢時，甭管你嘴又多毒，到底還是你救了我這素不相識的小丫頭。後來又成了偏偏君子的模樣，你呀，那時誰能想到那麽溫柔的男子，會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家夥”
“我承認我殺人不眨眼，不過你也不妨多讓啊，一根金釵，劇毒無比。當年的殘暴不仁殺人如麻的屠善都被你當成了一坨屎，陰險狡詐的襄陽王都差點死你手裏，一個不懂武功的弱質女子，揣著黃金招搖過市，被人挾持時冷靜自救，更敢為了心上人，千裏獨行跑到邊疆。”龐統點點的回憶著莘嵐的豪邁，莘嵐的自豪，龐統從不陌生，這樣普通的莘嵐也有傲雪淩霜的性情，更會愛自己，愛到了生命裏，愛到了靈魂裏。
“我本以為你知道我懂你，就應該知道我不會阻攔你。那你告訴我，我是高看了你，還是高看了我自己。”莘嵐問道
“只是我怕，僅此而已”龐統說
中州王府中的明衛，暗衛看著這兩口子依舊沒羞沒臊的秀恩愛。“白首如新，傾蓋如故。”怕也只有這句話能形容她們了吧。
“天色暗了，咱們回房吧”莘嵐用色色的樣子說。
“遵命，夫人”
進來寢室，早已有下人打好了水，莘嵐為龐統脫掉鞋子，襪子。輕輕的把龐統的腳放到水中，親自給龐統洗腳。這麽多年了，誰能想到，從來都是中州王親自為王妃洗腳。現在龐統病了，莘嵐開始給龐統洗腳，莘嵐總是知道龐統有多寵自己。
龐統戎馬一生，自己的身子如何，自己清楚。
這對夫妻，都知道彼此知道，卻都不肯說明，因為他們都想要可以做些明知故犯的事情。他們都在為這為數不多的日子，爭取更多，更多。
莘嵐，輕輕的給龐統洗腳，輕輕的按揉著，低著頭眉頭一皺“你看看，你這腳都腫了，肯定是坐了不少時候。老實交代，你在書房待了多久”
“午膳後”龐統說“事情太多了，你給的時間太少。”
“你這是嫌我天天在你面前礙眼了”莘嵐戲謔著說“好啊，多給你時間，好讓那些個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天香國色，花魁行首的上趕著往你被窩裏鉆啊！你想的到美”沖著龐統翻了個白眼，拿過布巾，擦幹了雙腳。
“小金，小玉”莘嵐喊來在外間的大丫鬟進了內室。
小玉端著盆去倒水，小金另端來一盆水給莘嵐凈手。莘嵐親自給龐統寬衣解帶，除掉了外衣，推著龐統躺倒床上，才說“我去找蘇太醫來，你乏了就先歇著”
莘嵐親自找來了臨月閣中住著的太醫院令蘇頌時，龐統已經睡著了，蘇頌輕輕的將龐統裏衣的褲管卷起，輕輕按了按龐統的腳和腿部，輕聲對莘嵐說“我要為王爺施針，娘娘最是怕這些，是否請娘娘回避。”
“不了，莘嵐亦可聽候太醫吩咐，蘇太醫請吧。”又對小玉說“去把門窗都關嚴謹了，王爺行針見不得風”
莘嵐看著那一根根細如牛毛的銀針，紮進龐統的腿上，就好像紮到自己腿上一樣，生疼生疼的，眉毛眼睛都皺成了一團。
半個時辰後拔出銀針，莘嵐給龐統蓋好被子，太醫收拾好醫藥箱，準備告退。
莘嵐招來小金伺候龐統，自己帶著蘇太醫出了房門。
院中涼亭，“王爺他...他身子如何了”
“不好”蘇頌搖頭“王爺不能靜養，勞心傷神，比預計的更糟糕。”
“王爺如果問你，你準備如何回答”
“王爺身體只需靜養”蘇頌道
“不對，王爺若問，你便誠實相告。”莘嵐說
“這...”
“咱們王爺何許人也，你不必騙他，也不必勸他”莘嵐嘆息“騙不過，勸不動。生死有命吧。”
“娘娘”
“你也不必勸我，只是記得不要告訴王爺，我知道，我不想他為我難過。”莘嵐說
幾日後，按莘嵐吩咐，龐統詢問時，蘇頌如實相告。龐統也只吩咐了一句“不要告訴王妃，我知道，免得她難過。”
蘇頌感嘆不已。
當日莘嵐如平常般離開了開封府，包拯也沒深思，再加上手裏公務繁忙，也就過去了多日。當包拯手中事物告一段落，又審結了一樁案子後，越想越不對了。公孫策雖然是業餘大夫，可是又不是沒和太醫院合作過。
去找公孫策，探討一下，雙雙決定登門拜訪。
中州王府裏，包拯、公孫策和展昭坐在大廳中等候，莘嵐與龐統走進了大廳。
“有，昨天看到歲星伴日，我還在想今日會看到誰呢，原來是你包拯包大人啊”龐統笑著邊走邊說。
展昭無奈的翻了個優雅的白眼。
公孫策包拯對視
“看吧，你又找挨罵了”
“你嘴皮子利索，你來”
“王爺，前幾日聽說王爺身體有礙，我家大人早想過府探望，奈何近日事物纏身，今日才得空閑來探望王爺，還請王爺恕罪則個”公孫策文縐縐的說
‘還則個’酸腐“不必了，本王並無大礙”戲虐的上下打量著包拯“還是說，你盼著我有點什麽事呢”
後來嘮了些有的沒的。此時龐統氣色還算不錯，包拯公孫策展昭也就這麽被打發回去了。
日子也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龐統依舊稱病在家，蘇院令依舊在王府住著，皇上又送來了兩個太醫，朝局一時間風雲變化，包拯的幾次拜訪都被莘嵐擋了回去。在皇帝親臨王府後，各路皇親國戚，封疆大吏，才知道中州王病了，按揭不暇的往王府送禮，王妃一一收下，除非王爺召喚，沒有一個人敢來打擾王爺的靜養。
展昭夜探中州王府，暗衛竟然出手攔截，展昭無功而返，如實稟告包拯，最後還得請公孫策出馬。
轉日，公孫策敲開了中州王府的大門，莘嵐依舊提龐統出面，可惜昔年的公孫才子，如今的公孫先生，那都不是像包拯那麽好說話的，一屁股坐在了王府大廳上不走了，莘嵐沒辦法，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到了晚上公孫策也不離開，找了王府的下人給開封府傳個信，自己晚上住下了。
就這樣耗了三天，包拯不管不問，展昭也不來接
“莘嵐才知道，公孫大哥耍起無賴，恐怕我家王爺都自愧不如了。”莘嵐無奈
“公孫策也是無奈之舉”公孫策
“公孫策當年號稱大宋第一才子，他要是算計，莘嵐你可不是對手。”龐統的聲音傳來
“學生拜見王爺千歲”公孫策躬身施禮
“罷了”龐統揮手，走到了主位上。“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公孫先生到我王府，不知所謂何事？”
“江南鹽道的事情，王爺可知？”公孫策問
“本王知道又如何，本王可沒興趣破案。”龐統說
“江南一道，死了三十六名大小官員，刑部派去的官員竟然還未到達就病死在半路上了。”公孫策說
“生老病死，聽天由命。”
“可是三批官員皆死於半路，這便不是巧合”
“也許就真麽巧呢”
“王爺要如此認為，公孫策也無話可說。公孫策告辭”公孫策走了
龐統撇嘴笑著，莘嵐看著龐統，看著龐統斑白的頭發，輕輕的撫上龐統的臉頰，俯下身子，蜻蜓點水般親吻上龐統的嘴角，眼角的紋路，額頭。輕輕的坐在龐統的腿上，“這幾日你一直關註這件事，也安排了不少，現在時機已到，該是一擊必中了。”
“我又讓你傷心了”龐統說
“即使我傷心，你也還是要做。我又何必傷心。”莘嵐用手輕輕描繪著龐統的臉，“我也要去”莘嵐說
“不行”龐統堅決的拒絕。“只是一件案，有包拯就夠了。別忘了，本王可是赫赫威名的飛星將軍”
“難道戰事不可避免麽？”莘嵐問
“包拯破案之日就是烽火燃燒之時，不可避免。所以我才要親自去。”龐統說
“你去，可以免除戰禍，可是下次呢，下下次，又該如何呢！”莘嵐輕嘆。“小金，去請蘇太醫”
“是”
“帶著蘇頌，我便放心”莘嵐說
“蘇頌聽候娘娘吩咐”蘇太醫躬身道
“莫要胡鬧”龐統說
莘嵐低頭不語，她也知道自由有些胡鬧，帶著個太醫，那不明擺著讓人知道中州王身體堪憂麽。
二人說話也不避諱這蘇頌，蘇頌也低眉順耳閉口不言。恭敬的給龐統診脈。
“王爺，蘇頌有一言，王爺身子需要靜養，不可遠行操勞”蘇頌說
“蘇院令，我自己的身子我還不知道麽，你不必用上稟皇上的話語來搪塞我。”龐統說
“蘇頌愧對聖上，如今更不能讓王爺不顧安危以身涉險，王爺如是執意遠行，蘇頌必將依實稟告聖上。”蘇頌梗著脖子和龐統叫板
“蘇頌，你這是威脅我？”龐統笑的一臉冷傲
蘇頌撲通跪下了，“蘇頌不敢。”
“蘇太醫，咱們王爺是什麽樣的人，你是知道的，我都不攔著他，你認為你能攔下他，還是皇上能攔下他”莘嵐說。“王爺的藥也該好了，蘇太醫隨我來吧！”
蘇頌跪地不起，莘嵐看著“怎麽你還真要威脅王爺？”
“蘇頌不敢”蘇頌起身隨著莘嵐出去了。
“你以為你每次和宮裏通信系王爺和我會不知道？還是你以為咱中州王府空有虛名？”莘嵐攔住蘇頌繼續說“王爺的身子，我和王爺都知道，你也知道，可是卻不能告訴皇上，把你派來是皇上仁孝，也不過是想讓你替他時刻關註王爺身體，王爺不讓你如實回稟，你不是不明白其中道理。”
“鹽鐵乃民生根本，如今鹽道出事了，牽連的甚深，皇親貴胄牽連其中，聖上英明要決心徹查，包公剛正鐵面無情，水落石出近在眼前”莘嵐道
“娘娘，如此更不應該勞累驚動王爺。”蘇頌道
“水落石出之後呢？牽扯甚深的不只是皇親貴胄啊，這是當今聖上登基以來的潑天大案啊！”莘嵐愁眉不展“如果你將王爺的情況告訴聖上，聖上可會讓王爺去。異邦躁動，武林活躍，除了王爺還有誰能震懾番邦，平息武林，讓百姓擁護，百官臣服。”
“娘娘...蘇頌只是一介大夫”
“可你也是大宋臣民，為了大宋你可願舍生赴死。”莘嵐問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蘇頌願肝腦塗地，死而後已。”蘇頌說
莘嵐看著蘇頌，蘇頌突然明白過來。
“娘娘大義，蘇頌愚鈍，多謝娘娘教誨”蘇頌明白了，自己都可以這樣，更何況咱大宋的中州王呢！可是王妃的深明大義，蘇頌覺得在沒有一個女子有王妃這樣的膽魄胸襟。
“我哪有什麽大義。”莘嵐自嘲一笑，莘嵐知道，自己舍不得龐統去，她寧可把龐統關在屋子裏一刻都不離開自己的身邊，可是自己更舍不得阻攔龐統，她與龐統不只是夫妻之情，更是知己。龐統更是她敬佩的大英雄，從她嫁給龐統那天起，她就決定不論如何都要支持他丈夫的決定。
她也知道，如果自己阻攔龐統，也許龐統真的會因為愧疚而留下，事情也會隨著時間能夠解決，可是那會死多少人，會禍延多久，會付出什麽樣的代價，莘嵐不敢想。更不要龐統最後的生命中留下遺憾。
她只能這樣走下去，走下去...
手中端著藥，淚水不爭氣的掉落，不經意間一滴淚水滴落藥碗中，莘嵐趕緊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蘇太醫，勞煩你給王爺送過去。我再給王爺弄些吃的。”莘嵐掩飾的說
看著蘇頌被自己當下人使喚了，莘嵐洗手煲羹湯去了。
蘇頌依舊給皇宮傳遞著消息，龐統依舊睜一眼閉一眼，莘嵐依舊裝傻充楞的照顧著龐統，把若大的王府事物都扔給了世子，自己的大兒子。
莘嵐就是再不舍，出巡的日子也到了。
清晨，莘嵐服侍龐統洗漱，梳妝臺前，莘嵐站在龐統身後，為他細細梳理頭發，高挽發簪，明黃緞帶系緊，祥龍九珠紫金冠，月白色錦緞金線繡龍的王爺朝服，三寸寬的玉帶塑腰，外罩明月紗敞衫，足蹬明黃朝靴，一樣樣，一件件，都是莘嵐不假他人，親手為龐統收拾利落。
朝陽給龐統渡了一層金色的陽光，莘嵐踮起腳尖，主動的親上了龐統。“照顧好自己”
龐統深深的抱緊了莘嵐，在自己懷中，“我會的。你也照顧好自己。”
莘嵐清楚的感受到，龐統的臂力遠不如前。壓下心中悲意，洋溢一個堅定的笑容回給龐統。
“娘，爹。開封府已經到了，在前院恭候著呢。”世子走進屋中
“照顧好你娘”龐統對大兒子說
“爹爹放心，兒省得”
中州王府前院，包拯，公孫策，展昭已經來了。世子在前面方引路，莘嵐穿著王妃朝服與龐統攜手走到前院，包拯，公孫策，展昭，按規矩行禮，龐統莘嵐帶頭走出了王府大門，大門外有中州王府的校尉府兵，有龐統隨身的親兵衛隊，有開封府的衙役官差，一條街上站了數百人，城外還有一對數千人的軍隊等待著，一輛豪華馬車停在了王府門前，莘嵐親自攙扶龐統登上馬車。
而後，包拯，公孫策上了另一輛馬車，展昭上馬一聲令下，車輪滾滾揚塵遠去。莘嵐身體微微晃動，世子趕緊抱住了母親。
“娘”
“春兒，娘沒事”莘嵐拍拍世子的手
“娘，您要是難過你就說出來，您這樣別再兒看了難受”
“春兒，娘只顧著自己霸占著你爹，完全沒有考慮過你們身為子女的心情。你爹他...”
“娘，孩兒知道，孩兒明白。您忘了，春兒自幼就跟在外公外婆身邊長大。”
莘嵐捋了捋世子的頭發“你爹的事情，你怎麽知道的！”
“是...孩兒問過了蘇太醫”
“沒有威脅人家？”
“娘，孩兒”世子說著眼淚就流了出來
“進屋”莘嵐拉著兒子回大廳，任由兒子一路上淚流滿面。
莘嵐坐在廳中，看著兒子哭。
“孩兒知道，爹爹娘親都瞞著孩兒們，是怕孩兒們擔心。可是娘，您就這樣讓爹走，你怎麽舍得？”世子哭著問
“怎麽舍不得！”莘嵐說“你娘我沒有什麽是舍不得的，況且我拋棄你爹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娘，孩兒錯了，求您別說氣話了。”世子雙膝跪地“孩兒明白，孩兒都明白,是孩兒不懂事，不該心存埋怨，孩兒知道，爹娘不告訴孩兒們，是為了我們好。”
莘嵐把兒子抱住“這麽多年娘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好母親，現在你卻讓娘刮目相看，娘常跟你爹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所以，爹和娘最盼著你就你們自己有出息。你是當大哥的，今日讓娘看到了我兒如此，我和你爹也就放心了。他日我和你爹走了，家裏就靠你了。”
“娘娘，莫要說這種話，孩兒承受不了。”
“傻孩子，剛誇你聰慧，你爛土豆不禁誇了”莘嵐抱著兒子，放眼遠眺天空
世子在莘嵐懷著擡頭看著莘嵐的臉龐，一絲莫名的預感，竟讓他心生恐懼。
四月中州王出巡，開封府尹龍圖閣大學士受皇命領徹查江南鹽道沿途三十六名官吏被殺一案。
五月底，案無果，中州王限令欽差包拯十日內破案，隨行帶刀侍衛白玉堂氣得至哼哼，中州王愛惜臣子，找了業餘郎中公孫策為白玉堂看病，於後白玉堂養病不出。
六月初，鹽道案未破，至尊盟召開武林大會日期已到，展昭受到請帖，帶著三五好友付武林大會，十日未歸。
六月中，至尊盟宣布擒獲殺人案犯展昭欲公審，包拯令人持欽差令逮捕案犯展昭，未果。
三日後，至尊盟消弭於無形，展昭失蹤未歸。
六月底，至尊盟意圖謀反之意大白於江湖，江南鹽道三十六名官吏被殺的破天大案告破，系於至尊盟所謂。欽差發布海捕公文，江湖官場一片嘩然。
其後，中州王應潁王相邀，攜欽差大臣包拯赴約。途中包拯遇刺受傷，流言飛傳，道，中州王意圖報覆開封府。
七月中，失蹤月餘的展昭突然現身，同時，潁王領兵圍攻中州王行轅，反被俘。中州王領兵拿下潁王府，其後，欽差包拯開堂，審案，至尊盟一應大小首領判斬立決，至尊盟主依然在逃，而潁王與至尊盟勾結之事，實施一定，尚缺證據。
南詔內亂已生，中州王前往南詔國境會見南詔國王，將潁王帶走。奉旨出行欽差大臣包拯，向中州王索要潁王無果，隨中州王同赴南詔。
八月初五，中州王抵達南詔，南詔軍襲擊中州王，反而落敗死傷無數，中州王數千護衛軍於抵達南詔之時已增兩萬有餘。而潁王手下軍隊皆被中州王接管，又調令了當地廂軍，更有大理雲南王友軍相助。使知南詔國胡屠教主竟然控制南詔王長達二十年之久。南詔大將軍趁亂救出南詔王，奔至中州王大營。
八月初十，中州王大敗南詔胡屠教主，南詔臣民迎南詔王回國，南詔王當日昭告國民，傳位於二王子。
八月十五，南詔二王子登基為王，中州王已經在回京路上。隨行欽差包拯，等人。而白玉堂與中州王府校尉官和雲南王使者，參加南詔新王登基儀式。
此上乃大宋百姓民間所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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