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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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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兒,你這又是為什麽?”王妃聞言一時間僵住了動作,萬分不解的看向鳳白白。

鳳白白上前一步握住王妃的手,輕言懇求,“母妃,您不知道從小我便長在巫鳳。那時我認為天就這麽大,人也都是一個樣子,世間也再也沒有巫鳳更好的地方了。”

“可我出去後,”言罷她放開王妃的手,起步走到窗邊,推開窗扇仰頭望著頭頂的半片天,“見了更廣的天,遇過更多的人,我才發現以前不過井底之蛙罷了。”

“母妃,你懂嗎?”鳳白白說到這腦裏便不由自主的代入了楚澤的臉,她也說不清自己如今是什麽感覺,只覺得這次她不想錯過。

王妃對上她的眼睛,“可白兒,你若走了,我同你父王該怎麽辦?”

“難道你為了你口中虛無的自由,就要離開生養你多年的親人嗎?”

“母妃”鳳白白搖了搖頭,“您和父王永遠都會是女兒的親人,這不會變。”

“但我做夠了巫鳳的二公主,接下來的日子我更想做我自己,做真正的鳳白白。”她言辭真切,說著說著便當著王妃的面跪了下去,一雙杏眸帶著渴望的乞求著。

王妃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連連後退幾步,並未接著她的話繼續,反而捂著胸口,道:“白兒,你真是!”

鳳白白看出了她表情中的拒絕,道:“若母妃不同意,那白兒便在這長跪不起。”

“你這是在逼我!”王妃狠狠的喘了幾口氣後,失望的看了鳳白白一眼,轉頭奪門而出。

…………

輕音這幾天總是覺得心不在焉,明明聖果長勢良好,她卻總感覺有什麽地方存在著一種嚴重的違和感。

她坐在神樹旁的石階上,撩起右臂的衣袖,看著手臂上從小伴到大的半面鳳凰圖騰沈默片刻後,抿唇將手腕接到玉碗上方,另一手的刀鋒正要落下的時候,突然頓住了。

輕音先是仰頭看了看遮天的綠樹,接著轉到樹葉隱藏出那顆嫩綠的果實上。

兩瞬之間,只見她放下了手中的短匕,起身向潭外快步走去。

輕音的目的很明顯,就是那個讓她一直忘於腦後的書妖。

她動作很快的走到那個側殿,和看守的侍衛打過招呼後便拿著鑰匙開了門。

許久未打開的木門發出吱呀一聲輕響,屋內積攢過長的細塵爭相撲面而來。

輕音被塵土嗆到,向後退了退輕咳一聲,揮去身前亂飄的細塵後,才邁步走了進去。

紅漆的木盒上已經鋪了一層薄薄灰塵,輕音拿著手帕包裹著指尖在上面敲了敲。

“在?”

話落卻沒有人應答,輕音又試了幾次後,心中一沈,也不顧上面的塵灰,伸手直接打開了盒蓋。

原先的書還在,卻是變了顏色,黯無光彩,仿佛失去了生機一般。

輕音頓了一下後,將其從漆紅盒子中拿了出來,還是當初的書不錯,除了外觀的大體變化,細節上沒有任何不同。

她先是抖了抖手中的書,然後才用手指撚開上面的書頁。

看到裏面的內容後,輕音微微蹙了下眉。

這寫的是什麽,夜澤又是誰?

她翻來翻去,書裏除了詳細記載了一個名喚夜澤男人的喜好之外,再無其他東西。

看著手中以大變模樣的書,輕音心中的那種徒然升起的危機感非但沒有減輕,還徒有加重的趨勢。

沈默片刻後,只見她突然合上了手中半開的書,而後猛地回身轉頭,眼睛細細的掃過四周。

空蕩的側殿了除去她,並沒有出現第二個人。輕音始終沒有松下心中的那口氣,她將紅木盒子蓋回原處,把書揣進袖口,重新變成面無表情的走出去。

地面的積塵上只有她一個人的腳印,四周的殿壁上也沒其他古怪。

但輕音走在路上,就是覺得有人在跟著自己。

那種感覺一旦開始,便愈演愈烈,猶如附骨之疽,揮之不去。

輕音壓下心中的怪異,同看守的侍衛說明情況後,帶著書回了自己的院子。

才一合上門,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就瞬間沒有了,她倚在門上重重的喘了口氣。

“姐姐,你今日怎麽回來得這般早?”季律聽到動靜後,便化成人形從裏屋中走了出來。

輕音聞言看向他,額間的冷汗此時已經被風吹幹,她笑了笑後,將袖中的書放下,便兀自走到水盆前投了投面巾,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臉。

季律對她的態度也見怪不怪,反正變成兔子後,他的脾氣是好了不少,容忍度高得很。

他幾步走到輕音隨手一放的書前,下巴磕在桌子上,伸手一翻,見到裏面的內容後,眉毛一蹙,沒忍住吐槽道,“誰竟然寫這麽無聊的東西?”

說完正準備合上扔回去,身後便響起了輕音的聲音,“煤球你認識上面寫的人嗎?”

季律下意識手一抖,將書安安穩穩的放好,眼中的譏諷散去後,才回頭彎著眼睛,看向輕音道:“我怎麽會認識那麽無聊的人?”

“姐姐,你今天身上的血氣淡了不少,是要做的事已經做完了嗎?”季律看著輕音神色淡淡的樣子,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輕音搖了搖頭,見兔子還要再說話,立馬拿了根從外面帶回來的胡蘿蔔遞了過去。

“我的事還好,你最近身體怎麽樣?”看到眼前人見到胡蘿蔔後,瞬間冒出的兔耳朵,輕音沒忍住勾起了唇角,摸了摸兔子頭後,輕聲問道。

季律從來都不知道一根胡蘿蔔會對自己的吸引力這麽大,他本能的伸手接下剛進嘴,就後悔了。

“最近好多了。”

輕音看著將胡蘿蔔咬了嘎嘣嘎嘣響的兔子,不由得聯想到了對方之前給那個楚澤的一口。

這小兔子戰鬥力應該不低吧。

聖果的催熟比之前計劃中的要快,再來一兩次就能成功。母後至今未醒,輕音覺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多延長一日便多一份顧慮。

可……

想到這兒,輕音出門喚來了一直派去盯著楚澤的侍女,問了問那邊最近的情況。

聽到侍女說楚澤最近一直待在院子,並未出門走動後,才讓人退下。

現今的發展和那書中曾描寫的多少有些出入。

族中不同意二人的婚事,鳳白白被關了起來,而楚澤也看似放棄了對聖果的尋找。

表面上看似風平浪靜,在輕音看來實則不然。

這就像暴風雨來臨的前夕,越是安靜,底下隱藏的風浪就越是巨大。

整個巫鳳,現今族長對她的做法雖算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卻並不能代表她可以把催熟聖果一事擺在明面上。

輕音思來想去的,最終還是提了一籃子胡蘿蔔湊到季律的面前。

季律剛‘悲憤’的消滅一根胡蘿蔔,一擡眼就在自己跟前看到了一籃,舔了舔嘴唇說不清是個什麽滋味。

心裏是拒絕的,但他控制不住身體的本能。

“煤球”見兔子已經接過胡蘿蔔,趁著他正低頭挑選的當間,輕音做到他旁邊,張口,“煤球啊,你好久都沒跟姐姐一起出去玩了對吧!”

“晚上姐姐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季律挑出個個大色鮮的胡蘿蔔,叼在嘴裏後,抱著籃子往後退了退,微瞪著眼睛詢問的看向輕音,“神馬地縫?”

輕音身上將其嘴裏的胡蘿蔔拽了出來,一下沒拽動,第二下拽出來一半,“好好說話。”

季律將嘴裏的胡蘿蔔咽了下去,“什麽地方?”

“你不是常問我去哪兒了嗎?”輕音看著他的視線一直跟著自己手裏的胡蘿蔔移動,好笑的將其重新塞回了兔子的手裏,“帶你去那裏。”

“真的嗎?”

“嗯,那你去不去。”

“當然。”

…………

“楚公子在嗎?”一個看上去鬼鬼祟祟身著侍女打扮衣裳的人,四下張望了一遍後,敲響了楚澤的門。

屋內的楚澤提筆的動作一頓,聞聲擡起了頭,先是悄聲走到門邊觀察了片刻,才開門,“有什麽事嗎?”

侍女擡頭看著他,焦急的跺了跺腳,隨後也沒說什麽,只是兀自往他懷裏塞了個紙條,便快步離開了。

楚澤看著遠去的人影,蹙眉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紙條,轉身回屋關上了門。

他走到案桌旁,湊近桌邊的燭燈打開了手中折疊整齊卻微微發皺的紙條,看到上面的內容後,輕挑了下眉尖,接著就將手中的紙條送到了燭燈的火苗之上。

“嘖”

看來等不了了。

鳳白白明早約他離開,那豈不是今晚就要動身探一探巫鳳的秘密了?

…………

輕音踩著朦朧的月光,托著非要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兔子屁股,摸著黑往聖殿的方向走去。

她今晚依然心緒不寧,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但她的時間不多了。

方才就有侍女過來告訴她,母後昏迷中吐了口血後,發現脈象比之前更加的薄弱。

看診的巫醫也說,母後時日不多,已是到了油盡燈枯之時。

所以輕音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無論什麽都要試上一試。

任何事情沒做之前,都談不上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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