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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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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2)

了這裏,她也同樣難忘。所以,她來了。所以,他也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

樓道裏的燈壞了,所以他只能踏著老舊的、走一步便會發出“吱吱”聲的樓梯一路摸索而上。快到樓頂的時候,他果然在漆黑的走道裏聞到了幾不可察的幽微香氣,屬於她的香氣。他輕輕的笑了,腳下的步伐不由得快了起來。

來到小閣樓門口,他伸手推了推門,意外的發現那扇從來都不上鎖的門居然被人從裏面緊緊的鎖住了。他有些詫異,很快又笑了。然後,他從自己的褲兜裏掏出一串鑰匙,從鑰匙上拆下了一根細細的挖耳勺,拿著那根挖耳勺輕車熟路的在門鎖洞裏飛快的掏了幾下。幾乎不到一分鐘的光景,就聽輕微的“哢嗒”一聲,鎖開了。

看著悠悠開出一條縫的房門,然後他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閣樓門口看到了木板床上躺著的優美背影,無聲的笑開了,很得意。他躡手躡腳的走進了狹窄逼仄的小閣樓,順手反鎖了房門。他站在這間外觀看起來破敗不堪的屋子裏,借著窗外極昏黃的光芒,環視著屋子裏的布置,心裏裝滿了溫柔與感動。

小閣樓已經被這個傻女人給精心的收拾過了。當年殘破的墻壁上貼上了全新的壁紙,應該是才貼上不久,因為房間裏散發著淡淡的新壁紙的味道。窗戶上的玻璃簇新簇新的,在夜色下,閃著極耀眼的反光。曾經家徒四壁的小小閣樓裏,擺上了不算太大的桌子和椅子,就連那張由幾個木箱子搭起來的破板床也被換成了真正的木板床。床上,鋪著薄薄的墊被和條紋的被單,而他那“離家出走”的小傻瓜正擁著薄被睡得香甜,壓根不知道房子裏進了“賊”。

他唇邊掛著輕笑,小心的走到睡美人的身邊,聽見了她平穩的呼吸聲,也聞到了那股向來讓他無法抵禦的柔美香氣,心軟了,氣消了,情動了,於是身上的某個地方也理所當然的硬了。

他脫了外衣,悄無聲息的爬上了那張並不寬敞的木板床,將自己散發著熱力的強健身軀覆在了她的身上,趁著她熟睡未醒,便像個偷香的登徒浪子一樣在她的身上肆意妄為的親吻著,揉捏著。可親到一半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粗喘著,瞪著身下的女人,莫名的為自己這樣偷偷摸摸的行為感到有些好笑。明明是自己光明正大娶回家的太太,可怎麽現在偏要這般才能摸上自己女人的身體。真是讓他情何以堪啊!

正當他沈浸在情,欲之中逐漸無法自拔的時候,睡夢中的韓婉婷被他這樣狂放不羈的求歡弄醒了。起初,她被蠕動在自己胸前的黑影驚到了,剛想要掙紮呼喊,隨即就被一張滾燙的唇給狠狠的吻住了。他的舌頭粗魯而直接伸進了她的口中,毫不溫柔的與她的小舌攪在一起,吻得她暈頭轉向,渾身發軟。

她知道是他,心下一松,剛想要放棄就這麽屈從在他火熱的求歡之下時,腦海中猛然跳出了那些讓她非常不快的記憶,頓時讓她感到無比的委屈。於是,她不顧一切的在他懷中掙紮起來,死命的想要脫離他的桎梏。

本就被亟待發洩的欲,望逼得雙目血紅的他,突然被身下女人毫無章法的掙紮攪得心頭火起,身體裏的血性和不服輸的勁頭讓他不甘就這麽被她逃開。於是,向來在床事上還算溫柔體貼的他,此時卻再也溫柔不起來,大腿死死的壓住了她胡亂踢蹬的雙腿,鉗子一樣的雙手扣住了她的肩膀,將她的嬌軀完全的壓在自己身下再無挪動的半分可能。

到底是男女有別,更何況一個是嬌小姐,一個是偉丈夫。常年在戰場上拼殺的男人,身上的力量大得驚人,只幾個回合就把她累得幾乎脫力。可她是個倔性子,就算力不及人,也不願輕易的就範。

兩個人就這麽針尖對麥芒的在黑夜中氣喘籲籲的“肉搏”著,正“打”到白熱化的時候,她急中生智,故意的嬌吟一聲,趁著他發怔分神的時候,伸出白嫩的小手,想要用力的推開他的身體。沒曾想,混亂之中,她的手竟揮到了他的臉上,只聽一記不輕不重的“嘶啦”聲響起,黑夜中又同時響起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低呼聲,剛才還“打”得不可開交的兩個人頓時像被人定了身一樣,堪堪的停住了動作。黑夜中,他們誰都不說話,只能聽見對方急促而紊亂的呼吸聲。

“該死!”

他低咒了一句,臉上隱隱的傳來痛意,發著熱,伸手一摸,竟摸到了帶著血腥味的濕意。他有些發怔,可旋即就有種恨不得挖個地洞鉆下去的念頭,又惱又悔又欲求未滿的他,還沒來得及將胸膛裏那股憋屈了許久的火氣發出來,就見身下的女人捧著自己剛才抓傷他的那只手,嚶嚶的哭了起來。

“你謀殺親夫啊!”

他捂著受傷的臉低低的朝她一喝,本也無心要朝她發火,只是在氣惱事情又被自己給搞砸了。可他這句不算兇狠的抱怨讓她感到更委屈,於是哭得淒切了起來。那哭聲不大,可卻像小刀子在刮著他的心一樣,讓他渾身難受。他沒好氣的坐起身,摸了摸還在發燙的傷口,低聲斥道:

“哭什麽!我又沒死。等我死了,你再哭。”

他本想勸她不要再哭了,哭得他心煩意亂,更惱恨自己的魯莽粗魯。可她聽了他的話,不但沒收住哭聲,反倒越哭聲越大,越哭越傷心。哭到後來,竟把他哭得沒了脾氣。他嘆了一聲,將她從床上一把抱了起來摟在胸前。大約是心中帶著歉意,她終於沒再死命掙紮,只是象征性的動了動,便乖順的靠在他的胸前,低頭嚶嚶的抽泣著。

他親了親她的頭發,低聲嘆道:

“我求求你別哭了,別哭了。你這女人真狠心,下手多狠啊!你看我,被你抓得滿臉花,大約都毀容了,以後讓我怎麽見人!該哭的人是我啊!”

她低著頭不說話,只是抽泣的聲音漸漸的小了。見她情緒有些穩定,他又繼續低聲道:

“鬧夠了沒?”

“沒。”

“還生我氣呢?”

“嗯!”

“所以你就這麽下狠手啊!”

她又不說話了,只是輕輕的哼了一聲。他從這一聲鼻音裏聽出了點和解的希望,於是摟著她又緊了點,柔聲道:

“怎麽突然跑到這兒來了?還把這兒重新布置了,倒真像個家的樣子。該不是打算和我分居,一個人住在這兒吧?咱們可是新婚!”

“哼,我願意,你管不著。”

“這叫什麽話!你是我老婆,我怎麽管不著?跑出來也不讓人告訴我,我一回家沒見著你,把我擔心壞了,就怕你遇到什麽危險。這不,一打聽到你來這兒了,我連夜就趕過來了。看在我這麽緊張你的份上,別生氣了,嗯?”

“原來你還知道緊張我呢!”

“這不是廢話嘛!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娶回家,不緊張你,心疼你,我還去心疼誰啊?”

“哼!花言巧語。這樣的話,你去和別的女人說吧。”

“別的女人?哪有別的女人?胡說八道什麽!”

“怎麽沒有?就是有。我親眼看到的!”

“你看到什麽了?什麽時候看到的?”

“你當然不希望我看到!你,你……難怪老人們都說,沒有不偷腥的貓!你們,你們男人都是見一個愛一個……”

她說著說著又傷心起來,一邊嚶嚶的捂著嘴哭,一邊使著性子用手使勁的捶著他的胸膛。他被她說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甘心就這麽平白無故的被冤枉,於是忙抓住了她的雙手,低聲叫道:

“哎,哎,老婆大人,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要給我安這麽大的罪名?什麽叫‘你們男人見一個愛一個’?你是在說我嗎?天地良心,我這輩子除了你,哪裏還愛過其他女人?”

“我都親眼看到的!你,你,你……你和她,你,你親她,你還抱她,你抱著她的腰,還,還摸她的屁股……你,你剛和我結婚就,就在外頭和其他女人……嗚嗚嗚……回來你居然還笑嘻嘻的用抱過她的手摸我,你混蛋!混蛋!”

她想到那天她看到的場面,心裏又恨又委屈,話還沒說明白,又抽抽搭搭的哭起來,越想越傷心,越傷心哭得越兇。他聽完了她斷斷續續的指控,這才總算明白這些天她和自己鬧別扭的真正的原因。可又不知道她說的女人是誰,一時還真沒想起來曾經有過這樣一號人,於是翻著白眼絞盡腦汁的尋找著那個所謂的“親她、抱她”的女人。

抱著懷裏哭得傷心透頂的女人過了好半晌,他這才想了起來,也幾乎讓他失笑。那件事情實在是小的微不足道,因為重點不在這上頭,所以他早就忘得一幹二凈,也壓根沒意識到其重要性。卻沒想到,那天一時興起的逢場作戲卻被這小女人給看見了,而且還記在了心上。誤會是可以解開,只不過,這種莫名其妙被人認為變了心,還無端的受了半個多月冷遇的滋味,實在是感覺六月要飛雪了。

他笑著抱緊了她,狠狠的在她唇上肆虐了一會兒,這才放開她,有些氣喘的在她耳畔抗議道:

“還是學新聞出身的呢,就算要給我安罪名前也該調查一下事實的真相。你以為那女人是我的新歡嗎?我可是能把委員長夫人最喜歡的侄女娶到手的人,多厲害啊,眼光又高又毒的好不好?我最親愛的太太,哪有像你這樣自貶身價的?

那女人是仙樂斯舞廳的頭牌舞小姐,有人知道我的底細,故意把她送到我嘴邊,想讓我把這個誘餌吃下去。一旦我中計上了鉤,估計很快有人就會往我身上潑臟水或是拿這個當把柄來要挾我了。

我一個混混出身的阿飛娶了你,在很多人眼裏無疑就是一步登天。很多人看不順眼、氣不過又沒辦法當面和我作對,所以只能在背後使絆子。我心知肚明,也不打算老是這樣坐以待斃,索性將計就計,順藤摸瓜,讓我知道究竟是誰在背後動我的手腳,我也好下手反擊。

逢場作戲這種事,都是我多少年沒玩的老把戲了,裝裝樣子演給有心人看的。誰曉得有個女人那麽傻,明明當年沒少看我演戲,如今居然也相信了。一連幾個星期都不理我,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你說我該怎麽辦?”

她一聽,低下頭仔細的回想起那天自己看到的畫面,不由得臉上泛起了愧色。她知道是自己錯怪了他,可又不好意思開口,便抹了抹滿臉的眼淚,抿起了嘴巴不說話。忽然,她像是反應過來似的,雙手緊張的抓緊了他的襯衣,小聲的問道:

“後來怎麽樣了?你知道是誰故意害你了嗎?”

“你以為我這些日子都在忙些什麽?等著吧,很快就有好戲看了。”

她心知自己是誤會了他,可實在覺得那天見到的場面紮心又紮肺,於是垂著頭蔫蔫的靠在他身前,吶吶的說道:

“可我看人家是美女呢!你,你覺得她美嗎?”

“她是個美人,勾搭男人的本事也不錯。嗯……吻技也很好,是個男人見了都要動心的尤物。他們很會選人。”

他故意逗著她,果然見她一下子悶住了,沒了半點聲音,頭也垂得越發低了,簡直要垂到胸前去了。他笑得很是得意,仿佛將這些日子以來憋屈在心裏的悶氣統統的發洩了出來。不過,很快,他又補充道:

“可我的心在很多年前就被一個傻女人給勾走了,哪裏還有地方裝她呢?我還是喜歡那個傻女人笨拙青澀的吻技,味道可好了。”

說著,他含著她的耳垂細細的咬著,吮著,低喃的話語帶著磁性,呼出的熱氣就在她的耳畔,引得她心神蕩漾。她勾著他的脖子,閉著眼睛靠在他的頸邊嬌聲道:

“我不喜歡你和她那麽親熱,心裏好難受,像針紮一樣!我不想你和她們逢場作戲!”

“呵呵,原來你也有吃醋的時候啊!我還當你完全不把我當回事,一點都不擔心我呢!”

“我什麽時候不把你當回事了!你亂講!”

“那你讓我睡書房睡了快一個月!我們新婚還不到半年,你就這麽折磨我,讓嘗過肉滋味的人不吃肉,你可真狠心啊!就不怕我跑出去找女人嗎?”

“是你自己先搬到書房去的,我又沒有趕你去!”

“我是男人啊!要面子的好不好?你老是對我那麽冷淡,什麽都不說就給我臉色看,晚上睡覺也不讓我碰。我又沒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你老這麽對我,難道我還硬往你身邊湊嗎?”

“可你也沒有暗示我想要回來嘛!”

“還說!我想暗示你,你也要給我機會啊!沒想到那幾天,你倒是比我還忙,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往男人堆裏跑,也不知道招了多少狂蜂浪蝶回來。我氣也被你氣死了,索性就不想搬回去了,就當是眼不見為凈。”

“誰叫你老是不拿正眼瞧我。我就是故意氣你的。你不理我,反正外頭有的是男人想認識我呢,我才不怕……唔……”

他狠狠的親吻著她的唇,將那些他最不願意聽見的話統統的吃進了肚子裏。這女人,從小就有本事讓他又愛又恨,沒想到結了婚,她讓他操心的本事反倒是越來越厲害了。看樣子,真是不能有半點掉以輕心,不然後院起了火,他的好日子可就算是到了頭了。

“以後心裏不高興,有話直接對我說,不許憋在心裏胡亂猜,更不許再穿成那個樣子跑到男人堆裏去。我可以容忍你對我發小姐脾氣,容忍你和我吵架,但是我絕對不能容忍有其他男人肖想你。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聽見沒有?”

趁她被自己吻得暈頭轉向的時候,他用絕對命令式的口吻命令著她。她昏昏沈沈的勾著他的頸,輕輕的點點頭。她的反應很讓他滿意,這時他才抱著她一起躺下。懷中的溫香軟玉如此溫順,又勾起了他心底裏的那團欲火。他掀起那條薄被,蓋在兩人的身上。然後,飛快的從她的襯衣下擺伸進手去,尋到了那兩團綿軟,愛不釋手的一邊揉捏,一邊在她耳畔魅惑的低語道:

“還生我的氣嗎?”

她有些難耐的搖頭。

“明天在上海呆一天,後天跟我回家去。”

“那,那你臉上的傷?”

“現在你要關心的不是臉上的問題,而是這裏的問題。”

他輕笑著,抓起她的小手覆在了他早已鼓脹發硬的兇器上撫弄著。手上傳來粗壯滾燙的感覺讓她渾身的血液一下子全沖向了頭頂,她輕喘著,在他身下蠕動著,漲紅了臉發出一聲似是同意,又似是呻吟的低哼聲,聽得他頭皮一酥,整個人都因為欲,望而顫抖起來。他咬著牙,在她身上抵弄著,親吻著她的胸口,低聲的問道:

“我這大半個月的孤枕難眠,你要怎麽補償?”

她已經被他揉捏的完全失去了最後的意志,除了喘息,幾乎說不出話來,只能無助又難受的在小小的枕頭上來回的搖著頭,身上的衣裳已經被他全部解開,初秋晚上沁涼的空氣仿佛在這個時候完全沒有任何的作用,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熱得快要燒起來了。

“我知道你為什麽要來這兒!因為你愛我,你想要我!”

他在她耳畔低吼著,得到的是她喑喑的有些壓抑的嬌吟聲。他粗喘著略擡起身體,借著昏暗夜色中些微幽幽的光芒,看見了躺在鋪著條紋被單上的她瑩潤如玉的軀體,還有她臉上那抹嬌媚誘人的表情,壓抑了許久的欲,望這時如滾雪球一樣越來越洶湧。他再也等不及了,擡起她光滑的大腿,便將自己的血肉之刃送進了她早已泛濫成災的身體深處。

他的力道很大,很粗魯,有著等待了許久之後的急切與失去理智的急躁,痛得她禁不住瑟縮與顫抖。他在她身上狠命的進攻著,似在發洩,又似在控訴。那一刻,她已完全顧不得什麽大家閨秀在床笫間的清規戒律,也忘記了一切凡塵俗事,只是憑著自己的感官,呻吟著,顫抖著,與他一同沈浸在那要人命的快感與高,潮之中。

那一夜,他和她都嘗到了無與倫比的快樂。那一夜,夫妻之間這場莫名而起的、打了大半個月的冷戰悄然在床上結束。那一夜,他們的第一個孩子開始在母體中孕育。也是從那一夜開始,他們在磕磕絆絆的婚姻磨合期中摸索著尋找到了生活在一起的相處之道。

只不過後來,當他心滿意足的帶著妻子一同回到南京時,他臉上那道被她抓出來的“五指山”著實太過明顯,引人側目,招人臆想,讓他們的婚姻狀況再一次被周圍的人們做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議論話題。

當人們都在悄悄的打賭,這對夫妻的路恐怕是走不遠的時候,兩個當事人反倒默契的一言不發,心照不宣、甜甜蜜蜜外加吵吵鬧鬧的過起了自己的小日子。直到很多年很多年之後,當他們兒女雙全、兒孫繞膝的時候,人們再回想起當年出現在他臉上的“五指山”時,便是要忍俊不禁的想到一句中國的俗話: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親不是愛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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