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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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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2)

藥。這讓我對他感到很抱歉。

眼看著離開的日期一點點的逼近,可我卻沒有她的一點消息。第一次,我不想走。我期盼著能在這裏多呆幾天。我想她,我想見她。我想,我終於明白思念這種玩意的敝處了。它會讓一個人的生命有寄托,讓一個人的生活充滿滋味,同時也會讓一個人在這種思念之下發瘋……

3月22日,大雨。

我想,今天的天氣完全契合了我的心情。大雨從清晨就開始下了,一直下到現在都沒有想要停歇的意思。江面上已經起了一層薄霧,百多米開外的景色,完全看不清楚。從軍艦上向外灘眺望,除了幾幢建築的影子模模糊糊的矗立在那兒,什麽都看不到。

這讓我有很不好的預感。我覺得自己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她像是消失了,徹底的,在我的生活裏消失了。如果不是曾經和她說過話,我會以為她是我枯燥的軍旅生活中出現的一個美麗幻影。今天晚上,註定又將是一個難眠的夜晚了。

3月23日,中雨。

外面的雨還在下。不停的下。嘩啦嘩啦的,真的很吵。真的會吵到熟睡著的人,打斷我的思路。我試過很多種方法,想要盡量的將這種聲音降到最低,但是,最後,我放棄了。我不能把有限的時間浪費在做這些事情上。

今天,我終於見到她了。但是,這種見面的方式實在太驚險了。直到現在,我回想起來,都會覺得後怕。如果我沒有及時發現她的異樣,如果我放棄了等待,那麽,她可能會永遠的消失在我的生命裏。

在她消失的這些日子裏,一定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否則,她不會投水輕生。不,不應該這麽說。她的生活過的一定很不開心,很痛苦,所以才會在忍無可忍之後,放棄了活下去的念頭。幸好,有我在。我很慶幸,自己能在她投水的第一時間跳下去救她。

可是,她似乎是抱定了非死不可的決心,怎麽都不肯讓我靠近她,拼了命的要掙脫我的救助,死活都要往水下沈去。雖然已經是初春的天氣,但黃浦江的江水還是很冷。如果再由著她這麽掙紮下去,恐怕我也會體力不支,到那時,我和她都會有生命危險。所以,我打昏了她,才把她救上了岸。

她還沒有醒來的時候,我無意之中發現她的手臂上和領口下有許多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還有她的小腿上,甚至大腿內側都有一些這樣的斑痕,在她慘白的面容下,看起來非常觸目驚心。我發誓自己不是有心去看她的身體,實在是那些斑痕在被江水浸濕之後格外突兀的出現在她蒼白的肌膚上。

她是遭遇到什麽暴力事件了嗎?聽說中國女人最重視自己的貞操,一旦貞操被奪走,就會以死明志。她,是遭遇到了暴徒襲擊,失去了貞操,所以才要投水自盡以表清白嗎?我看著她緊閉的眼睛,昏死過去還皺在一起的雙眉,覺得很心疼。我想保護她,真的很想。

她很快就醒了過來,見到我正看著她的那些傷痕發楞,好像覺得自己的保護層被人掀開了一樣,她用力的推開了我,一頭沖進了雨夜之中,很快就失去了蹤跡。她又消失了,那麽快,快得我都沒能問她的名字,問她住在哪裏,問她到底受到了什麽傷害……

現在,不知道她身在何方?如果不是明天艦隊就要起錨離開,我真恨不得留下來,找到她,然後告訴她——我愛她。

7月10日,晴。

這幾個月,我們的艦隊一直航行在海上。從香港出海,去新加坡,馬來西亞,還有泰國。我們在這些東南亞國家的港口城市停泊,接受當地民眾帶著敬畏與覆雜心情的註目禮,不僅僅因為這裏從幾十年前開始就是我們的地盤,更因為我們是這些國家人民的庇護者。

托馬斯和詹森在這裏簡直如魚得水,快活的不得了。只要他們想要,就可以用非常便宜的價錢與年輕漂亮又有著黝黑皮膚的當地姑娘一夜風流。每次見到他們滿面春風的回到艦上,輕松又快活的模樣,我就知道,這兩個家夥肯定剛找過女人。

他們總是慫恿著我也去,哪怕不與那些女人做愛,即使是和她們調調情,也對我的心理、生理有好處。他們似乎總擔心我有一天會因為禁欲而內傷致死。可我卻提不起興趣來,我看那些女人的面孔時,總會想起她來。想起她憂傷的神情,想起她滿身青紫的傷痕,還有她曾經對我露出的那個淡淡的微笑。

時間並沒有讓我忘記她,反而讓她的身影在我的記憶中越來越深刻、鮮明。不知道她現在過得還好不好,沒有再做傻事吧。這輩子,恐怕我都不會再見到她了,我會永遠永遠的記住她,把她深深的藏在我的心底裏。她大概是不會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在默默的愛著她。

……

7月15日小雨。

真是難以置信。我見到她了。在香港,一家高級會所的門口。她穿著緊身的旗袍在和一個穿著燕尾服的男人調情,笑得很開心,那個男人湊到她的耳邊說了句什麽,她又嬌笑起來。只是,那個笑看起來很假。

她臉上的妝化得很濃很濃,嘴唇塗得好像剛吃過人一樣,真是太誇張的打扮了。不過,那件旗袍,把她的身體包裹的那麽緊,身上的曲線真是美,讓我的下巴都差點掉下來。見過了中國女人平板的身材之後,我終於相信,原來中國女人中也可以有這樣漂亮的身材。

我沒想到會在這裏再遇到她。我是替艦長辦私活來的,可她是怎麽來的呢?跟著那個男人嗎?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為什麽每次見到她,她總是那麽出人意料。在江邊的時候,她看起來滿腹憂傷。跳江輕生的時候,她又是痛不欲生。如今,她卻像個過著紙醉金迷生活的交際花,不,也許是……情婦?她真正的面目是什麽樣的呢?

我知道自己不應該闖進她的生活中去,可是,我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也打消不了我內心深處的,想要了解她,保護她的那個決定。

……

作者有話要說:

☆、(中)

7月20日,大風。

今天的風很大,刮得人連眼睛都睜不開。但我卻想感謝這場風,因為,它把我最心愛的女人刮到了我的身邊。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直到現在,我都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一樣。太不真實了!我思念了那麽久的女人,此刻,正和我在一起,在一個屋檐下,在一張床上。

她太累了,在床上靜靜的睡著,睡得很沈,連我抱著她去浴缸裏洗浴,她都沒有醒過來。而我,卻因為太興奮,太高興,激動的怎麽也睡不著,所以坐在床上,看著她的睡顏寫著日記。如果將來有一天,我老得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那麽,今天我所寫下的這一切,還能明明白白的告訴我,原來,在我年輕的時候,還曾有過這麽浪漫美好的時刻。

我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反正,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渾身赤,裸著,在我的身下喘息著,而我們的身體早已緊密的聯系在一起了。我想,經過了這一夜,我能理解為什麽托馬斯和詹森會那麽喜歡和女人做,愛了。因為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棒了。尤其,和我做,愛的這個女人,是我一直愛著的,思念著的女人。在她身體裏馳騁著、聽著她喑喑哀求的時候,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就是給我整個世界與我交換她,我也絕不願意。

她還是與以前一樣奇怪而神秘。我問她名字,問她到底是誰,問她為什麽會和我這麽一個陌生人做愛。她什麽話都不說,只是不斷的搖頭,若不是我曾經聽見過她說話,我會以為她是個啞巴。我用盡了辦法誘使她回答我的問題,可她卻三緘其口。我甚至在她即將要高,潮的時候抽身離開,只為從她的口中得到這些我想要的信息。可是,她是那麽的倔強。寧願自己被強烈的欲望折磨的佝僂在一起,身體在顫抖抽搐,也不肯吐露半個字。

最後,服輸的人只能是我。我輸給了自己的欲望,也輸給了倔強的她。她的身體讓我著迷,那幽深與溫暖,讓我只恨不得就這樣埋在她的身體裏;她的皮膚像塊上好的綢緞,讓人忍不住想要細細的摩挲。與我的生澀莽撞相比,她並沒有顯得很老練與純熟,反而主動權常常都在我這個新手的手中。她的反應讓我感覺很得意,也很滿足,心裏還會暗暗的瞧不起她的那個男人,為他的無能,為他不能讓她得到滿足和快感。

現在,我能明白那天在她身上看到的一塊塊青紫傷痕是怎麽來的了。因為,我在她的身上也制造出了比那天看到的傷痕更可怖的青紫。她怎麽會有如此嬌嫩的身體呢?還是我在她的身上太過投入,用力過度?我不知道。也許我這個人當沈浸在肉,欲之中的時候,也會變成瘋狂的野獸。也許是她,把我一直深藏在心底深處的野性點燃了吧。

我愛她,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的父親,再沒有哪個人能讓我這樣的深愛著了。為了她,我願意去做任何事。

7月21日,大雨。

大約是臺風要來了,所以大風之後,帶來的就是暴雨。由於天氣的關系,我被困在香港無法離開,而她似乎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從醒來之後,就安靜的呆在我的房間裏,穿著我的襯衣坐在窗邊看著天空發呆,一句話也不說,甚至連東西也不怎麽吃。

她沒有化妝,也沒有梳頭,只是任由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身後。上帝作證,她的樣子真美,美得讓人心顫,心疼,原來她不化妝的時候比我每次看到的濃妝艷抹更嬌艷動人。我越來越相信,她身上的所有偽裝,都是故意的,用來迷惑世人,用來和誰賭氣。我覺得她身上的神秘氣息越發的濃厚,就好像是一個黑洞,深深的吸引著我。

從她的舉止之間,我看得出來,她不僅有學識,而且還很有教養。我猜,她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我嘗試著與她說話,想從她嘴裏打聽到一些關於她的信息。可是,我說破了嘴皮子,說得口幹舌燥,她都沒有回應,只是坐在窗邊,靜靜的看著我。

旅館的房間很小,光線很幽暗。因為下雨,房間裏如果不開燈,就會昏暗的好像傍晚。也許正是這種昏暗的光線,讓同處一室的我們關系變得很暧昧。這種暧昧滋生在我的心底,最後變成了洶湧的情,欲,讓我再次化身成野獸,撲向她,占有她,直到把她徹底變成我口中的美食。

她對我的索歡並沒有任何的反抗,而是無比順從的依附於我。嘗到女人美好滋味的我,對她的身體充滿了興趣與沖動。年輕的身體總能很快恢覆活力,我為自己的能力感到驕傲。大雨下了一整天,我就和她在床上廝混了一整天。這種肉,體的纏綿,最直接的身體反應,實在讓人沈醉其中,不願離開。

所以,現在,我必須坐在這裏,強忍著再次撲向她的欲念,稍稍的離開她一會兒,寫下這些記載著我和她相處時候的點滴心情。此時此刻,我不願再去想她的身份,只想拋開一切,就這麽和她廝守在一起。做,愛的時候,我不止一次的在她耳邊說,我愛你,我愛你。可她似乎並不在意,或者說她並不相信一個男人在做愛的時候說出來的話會是真心的。

不要緊,不要緊。我一定會讓她知道,我是真的愛著她,很愛很愛。

7月22日,中雨轉小雨。

窗外的雨漸漸的小了。我愛著的女人也已沈沈的入睡了。能整整三天和她一刻不離的在一起,我已經很滿足很滿足了。也許我該感謝我的艦長,如果不是他派我來香港買賣私貨,我不會遇到她。我還要感謝這場不期而至的臺風天,沒有它的阻攔,我不可能有三天機會和我最心愛的女人在一起。哦,還要感謝這家小旅館,它雖然小,卻讓我感到了家的溫暖。天哪,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人要感謝,就是上帝。如果不是上帝聽到了我的心聲,他怎麽會把我最心愛的女人送到我的面前呢?

我不知道明天天氣一好,她是不是就會從我面前消失。我也不知道現在的她,是不是自由身。如果明天早上,她告訴我,她沒有地方可去,或者她已經離開了那個男人,那麽,我會告訴她,如果她願意的話,我想來照顧她,我想和她生活在一起。或者說,我想讓她嫁給我。

如果父親知道了我的決定,一定會罵我太沖動,堅決不同意我的做法。如果托馬斯和詹森知道了我的決定,一定會覺得我被情欲沖昏了頭腦,居然會把一個來歷不明的交際花娶回家。他們一定會用很肯定的口氣告訴我,愛情與婚姻與肉欲是完全可以分離的東西。對一個男人來說,隨便玩玩的女人可以嫵媚動人,可以身經百戰,但是要娶回家的女人必須清白、賢惠,連半點瑕疵都不能有。

她是一個交際花,也曾經有過男人,她的身體早已不是清白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卻一點都不介意。我想保護她,我想讓她脫離那種生活,我看到了她眼底深處的悲哀與無奈,我相信自己有能力能把她帶離那種生活。即便她什麽都不肯告訴我,我也願意就這樣和她在一起。

將來,等我上岸服役之後,我會接她到美國去生活,讓她離開這片曾經帶給她傷痛的土地,在一個沒有任何人認識她的地方生根發芽。等我退役之後,我會帶她去我的家鄉,去看看我和父親一起經營的農場。然後,我們在那裏結婚、生子,過與世無爭的生活。

這該是多麽美好的未來啊!只是這麽想著,心裏都會美滋滋的。若有一天真的能夠實現的話,我想,我就是睡覺都會笑醒的吧。趁著她還沒有醒,我想再去抱抱她,讓她在我的懷抱中安然入睡。抱著她的感覺真好,就像抱著一整座山。

做個好夢吧,我的神秘女孩,希望你的夢裏有我。

7月23日,陰。

我已經買好了明天回新加坡的船票。今天,是我留在香港的最後一天。

她什麽都沒有說就離開了。在我還在熟睡的時候。等我從美夢中醒來,迎接我的就是這樣一個殘酷的現實。房間裏依稀還殘留著她身上的淡淡香味,枕頭上還落下了她的幾根黑發,甚至在我的襯衣上,我還能感覺她留下的溫暖。可是,她就這樣又一次消失在了我的面前。她就好像來無影去無蹤的風,我根本捕捉不到她的蹤跡,明天我一走,也許再也沒有了下一次見到她的時刻了吧。

我真的很想知道,她為什麽會來,又為什麽會走?是想游戲人間嗎?是想換換口味嗎?還是……算了,我不該這樣想。是我要求太多了,我不該用世俗的想法去懷疑她,畢竟,她沒有對我做過任何的承諾。

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奢求和幻想。我總在想,也許她會對我有一點好感。也許她會喜歡我,哪怕是喜歡我的身體。可事實是,她對我,沒有一點想法,所以才會走的那麽了無牽掛,來的那麽隨心所欲。是啊,對她期待太多的話,對我自己就是就是一種酷刑、折磨。

我該知足了。她能夠整整的陪了我三天,我該滿足了。是的,滿足了。

7月24日,晴。

哦,上帝,萬能的上帝!我想,我只能用這麽蹩腳的字眼來表達我對您的崇愛之心!一定是您把我對她的愛慕之心告訴了她,感動了她,所以,她才會又回到我的身邊!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否則,她不會在我要離開前的最後一刻,帶著皮箱出現在我的面前。

盡管她還是什麽話都不說,但就是她輕輕的把皮箱放在我腳邊的動作,卻讓我一下子有種想哭的感覺。我承認當時的自己實在是太激動了,以至於我當時就扔下了自己手中的箱子,一把抱住了她。我以為她會對此無動於衷,沒想到,她卻輕輕的回抱了我。很輕,很輕,輕得好像羽毛落在了我的肩上。就在那一刻,我親吻了她,用我最熱情的吻親吻她。因為語言已經無法向她表達我激動的心情,我只能用這種最原始與直接的方式告訴她,我有多麽的高興,我有多麽的愛她。

不過,從狂喜之中冷靜下來之後,有許多非常現實的問題擺在我的面前,等著我的去解決。她來了,我要幫她找一個地方安頓下來。在回到美國上岸服役前的這段時間,我必須在海上服役,不能經常陪她,照顧她,我必須留下足夠多的錢給她生活。如果她覺得寂寞的話,我還想為她找個傭人,一來可以照顧她的生活起居,二來也能陪她說說話,不用她在為生活而操心奔忙。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再給她些什麽,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我的安排。雖然我這樣做,和她以前的男人們都一樣在“包養”她,但,我希望她的心裏並不是這樣覺得。我不會限制她的行動自由,也不會要求她必須把我當金主一樣的對待,我只想讓她覺得,我為她準備的一切都像在她自己家裏一樣,她是這個家的女主人,而我,是男主人。我們,就像是天底下最平凡的夫妻。

當然,要做到這一切,就必須要有很多錢。我身邊雖然有些積蓄,但是要一直維持這個家到我回到美國,顯然就不夠了。我要多賺一點錢,也要省著點花錢。今後一切不必要的開支全都要取消,吃穿住用全都在艦上解決,這樣可以省下不少。另外,我還可以多替艦長跑幾趟私活,自己也可以借這個機會賺點小費。

只是,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她願不願意接受我的想法。還有,也不知道她想不想住在香港。其他地方也可以,只是香港華人多,又與中國離得很近,一些私貨很有銷路,而且也能賣個好價錢。所以我來這裏的次數比較多,能經常見到她,陪著她。當然,我還能賺更多的錢。這些打算是我自己的想法,我還沒有與她溝通過。明天,我會找個合適的機會與她談一談這個想法,順便也聽聽她的意見。

上帝,我已經開始期待明天快點到來了。

……

7月30日,晴。

今天的天氣極好,風平浪靜,艷陽高照,托馬斯和詹森都跑到甲板上去曬日光浴去了,估計等會兒他們回來,一定都曬得滿臉通紅,好像煮熟的蝦子一樣。我沒有去,躲在房間裏寫日記,順便還要記賬,算一算身邊的存款有多少,這些日子替艦長跑的幾趟私活掙了多少。

離開的時候,我在港口附近的街巷裏,找了一處還算幹凈的民宅。我希望自己到達香港的第一時間,就能見到她。主人家是一位獨居的老嫗,出租房子只想找個人作伴,說說話。我覺得這個地方很適合她,不會有太多的人打擾她的生活,所以興沖沖的帶著她去了。

她沒有反對我替她找的這個地方,可是,當我和老嫗談好了價錢要付款的時候才發現,翻遍了所有口袋都拿不出足夠的錢來支付租金和三個月的定金。她沒有說話,也沒有看我,低著頭徑自拿出了自己的錢補上了這個缺口,雖然不多,卻足以讓我感到無地自容。當時那兒若有個地洞,我真想就這麽一頭紮下去。

我必須要多多賺錢,不管用什麽辦法。否則,我會羞愧至死。我答應了她要給她一個家,可是,現在,這個家卻是用她的錢才得到的。我沒有想到,她會帶著那麽多錢和我這樣一個窮小子在一起。那些是她用自己的身體、賣笑賺來的錢,也許充滿了血淚、無奈與痛苦。我怎麽可以用她的錢,怎麽可以讓她再用那些鐫刻著她風塵歲月的錢?!今後我若住在用她賣身錢營造起來的家中,於心何安呢?

所以,我必須掙很多很多錢,然後讓她用我的錢,只有這樣,我才會安心。是的,是的,我要這樣做。也許我可以去問問托馬斯和詹森,問問他們有沒有可以生財之路。老是在外頭玩的他們,比我更了解外面的行情,沒準他們會有一條不觸犯軍規的生財之道。

這個時候,她在幹什麽呢?不過才離開她幾天而已,我已經覺得仿佛離開了幾個月。

……

8月28日,多雲。

今天,我在馬六甲上了岸。一下船,托馬斯就跑得沒影了,詹森也是,這兩個家夥都不知道在搞些什麽東西,這些日子總是變得神秘兮兮的。這個地方不大,卻有很多華人,看著他們,我莫名的覺得親切,仿佛看到了她的同伴,又從他們的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

閑逛著的時候,我看見了有個小販在賣裙子。其中有一條裙子,顏色很鮮艷,據說是當地婦女的傳統服飾。我突然就想買回去送給她,很想看看她穿在身上是什麽樣子的。所以,我毫不猶豫的買下了它,帶回了艦上。

不過,我不想讓托馬斯和詹森知道,免得他們又要追著我問是買給誰的。這兩個家夥,最喜歡打聽這些事情,還喜歡問些下流的事情。我不願他們的胡說八道玷汙了她,所以我把那條裙子小心的藏了起來。

最近艦上來了海軍部的巡視團,艦長忙著接待他們,沒空交代我去辦私活。所以,這些日子我都不能離開艦隊,只能睹物思人。從香港離開的那天,我從她的發間拿走了她的發夾,一個嵌著珍珠的青色發夾。她一直不肯告訴我自己的名字,我就叫她“青”吧。因為這個青色的發夾她總是帶著,應該是她的愛物。

青,我很想你。你呢?

……

9月27日,小雨。

時隔兩個多月之後,我終於再次回到了香港,回到了她的身邊。

時間真是個很神奇的東西。兩個多月沒見,今天再見到她時,她身上曾有的風塵氣已經完全消失了。剩下的,是一種更讓我迷戀的溫暖氣息。她沒有離開,而是安靜的在那間老宅之中住下了。陪著老婦生活的她,薄施粉黛,素衣淡食,像個平凡人家的媳婦,等著丈夫的歸來。我就是那個歸來的“丈夫”。

她的話依然很少,但偶爾也會和我說上幾句話。我叫她“青”,她似乎知道那是我在叫她,竟然應了,並沒有拒絕這個名字。這讓我感到很興奮。一下午,我都像個孩子一樣不停的叫著她“青,青”,連那家的老嫗都被我煩的受不了,翻著白眼的逃了出去,可她卻沒有絲毫的不耐,靜靜的坐在院子裏,一邊做著針線活,一邊忍受著我的聒噪。

我把自己買給她的那條裙子拿了出來,她捧著裙子,仿佛知道了我的心願,沒有拒絕我的好意,回房去換下了自己的衣裳,把它穿在了身上。當她穿著那身衣服出現在我面前時,我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麽東西給狠狠的撞了一下,然後這沒見過美女的家夥就開始在我的胸膛裏以每小時一百英裏的速度跳動。它跳得太快了,讓我的呼吸都有些困難。天底下怎麽會有如此風情萬種的女人呢?怎麽會有穿什麽都美麗的女人呢?她的光芒簡直讓我睜不開眼睛,讓我覺得自己有些配不上她。

她穿著那身有著異族風情的衣裳在我面前走來走去,似乎很喜歡它。可自從她穿上它,我發現自己的身體就開始異變了。於是,我撲向她,在她有些受驚的眼神裏享受到了一點作為男人的優越感。原來我的骨子裏也藏著一點惡劣因子,喜歡惡作劇,喜歡用些強硬的手段來“欺負”我愛著的女人。

呼,上帝作證,在這無法相見的兩個多月時間裏,我有多麽的想念她。想得我都快發瘋了。所以,我發了瘋一樣的和她做愛,我抱著她柔軟而嬌嫩的身體,貪戀著她身上的溫柔與緊致,幾乎想就這樣溺死在她的臂彎之中。我渴望的女人,我愛著的女人。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沈迷在肉欲帶來的快樂之中,在她身上,我真的是變成了一頭永不知滿足的野獸。她那樣嬌弱的女人,能承受住我一次又一次的索歡,真是讓我又心疼又驚訝。

她的身上又被我弄出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青紫淤痕,現在已經累得昏睡過去。但很奇怪,我看著她身上那些被我制造出來的淤痕,心裏卻有著難以言說的滿足。這個充滿神秘的女人,是我的了啊!我的!

……

10月4日,陰。

我真該感謝艦長的貪心。若不是他這麽貪財,就不會交給我這麽多東西來賣。如果我沒有帶這麽多東西來香港,也就不會有足夠的借口在這裏多呆幾天。香港並不大,但卻有許多做生意的契機,在為艦長幹私活的時候,我自己也偷偷的做了幾筆小生意,賺了一點錢。我真是愛極了香港。

與青在一起相處的時間越長,我就發現她給我的驚喜也越來越多。她不再像以前那樣沈默寡言,有時會主動的與我說些話。她常常會笑,有時和鄰居家養的小貓小狗一起玩的時候,她的臉上會露出可愛的笑容。有時我可能做了一些看起來很傻的事情時,她會偷笑。

她以為我沒有看見她的偷笑,可當我撲過去抱住她,告訴她我看見她在笑的時候,她的臉上會浮起粉紅色的紅暈,會很不好意思的想要從我懷中掙開,直到我狠命的把她吻暈,讓她渾身發軟的癱在我的懷裏。那種時刻,真是讓我很得意啊!

我很高興的發現,那種叫憂傷的神情似乎很少再出現在她的臉上了。她的黑色眼睛裏,我似乎也看不到曾經有過的痛苦與無奈。偶爾,我會發現她在悄悄的打量我,觀察我,似乎在思考著什麽。我不想問她那是為什麽,只要她能忘記以前那些不愉快的記憶,只要她覺得和我在一起開心,我會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為她做什麽都是幸福的。

……

10月15日,多雲。

明天,我又要和青分開了。手裏的私貨全都賣出去了,我再沒有借口留下來,必須回艦上去,否則艦長要起疑心。幸好這次賣的東西都有個非常不錯的價錢,見錢眼開的艦長高興之餘,肯定不會追究我晚了幾天回艦上的事情。這也是我唯一能用來與艦長爭取時間的機會。

青知道我明天要走,沒多說什麽,只是默默的替我收拾行李。看得出來她是個很小心的人,她為我整理的行李每一樣都井井有條。我身上帶著的那些貴重金銀,她都仔細的替我分開在兩個地方存放,而且用極不顯眼的東西做偽裝。看起來我的行李箱裏裝的根本沒有一點值錢的玩意,可若拆去了那些偽裝,我的箱子裏,幾乎就全是錢了。

我看著她為我整理行裝的熟練與麻利,越來越覺得這個女人身上的謎團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她受過極好的教育,會說英語,會用中國的炒菜鍋做蛋糕,會使用照相機和留聲機,這些都在無聲的告訴我,她的出身絕對不平凡。可是,她又會很多有錢人家小姐們不會的事情,比如說洗衣服、晾衣裳、擦皮鞋……

青,到底你是誰?我越來越愛你,也越來越想知道關於你的一切。我似乎已經無法做到對你的事情不聞不問。什麽時候你才能打開心扉,告訴我你的故事?

……

11月30日,雷陣雨。

外面的雷聲轟隆隆的,閃電從天空中劈下,好似一道利劍。大雨已經下了一天,從我下船開始,它就下個沒完。

家裏的房子大概有點漏水,所以我回來的時候看見青正爬在梯子上,穿著笨重的雨衣,想要攀上房頂去。那一幕直到現在還讓我震驚不已,我從沒見過像她這樣什麽都會、也什麽都敢做的女人。用托馬斯的話怎麽說的,她就是那種在床上能讓你欲仙欲死,在床下能讓你羞愧至死的奇女子。

我當然不可能看著一位女士搶了我們男人的工作,尤其這位女士還是我心愛的女人。所以,這份很有技術含量的工作還是我接下了。她在下面為我打下手,等我從上面下來之後,她還為我端上了剛熬煮好的姜湯。據說這是中國人用來驅寒的一種湯,喝了之後就不會著涼感冒。她站在我的旁邊,看著我全部喝下去,然後還拿出幹布替我擦被雨淋濕的頭發。她看起來像極了一個稱職的妻子,我愛死了這種感覺。

吃晚飯的時候,第一次,她為我夾了菜放到我的碗裏。雖然我承認那是因為我還是不會用筷子,幾次夾一塊肉都夾不起來,她大約是看不下去一塊肉被我的筷子戳得快爛掉的樣子,所以主動的替我夾了起來,送到我的碗裏。她可能並不覺得自己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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