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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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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法國 巴黎

在孫立人將軍帶領的考察團到達歐洲的第三天晚上,艾森豪威爾專門為歡迎他們的到來而在巴黎的盟軍司令部內辦了一個盛大的宴會。宴會上,觥籌交錯,衣香鬢影,人頭濟濟。歐洲戰場的勝利,使多年來籠罩在人們心頭的那層厚厚的戰爭陰雲終於散去。這種來之不易的和平歲月,讓人們的心情大好,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發自內心的笑容,談笑風生之間,讓宴會場上的氣氛顯得格外熱烈。

孫立人是美國弗吉尼亞軍校畢業的學生,在國內黃埔系與保定軍校畢業的將領派系中,因其作風帶著明顯的美式風格,所以在官僚習氣嚴重的中國,屬於特立獨行、格格不入的一類。回國後,常受其他派系的排擠。

但他在美國軍方的心目中,卻因其美式教育的背景,成為了最受歡迎與重視的人物。因此,這次他帶領訪問團赴歐考察,受到了以美軍為首的艾森豪威爾、麥克阿瑟等軍方高層的熱烈歡迎。作為同盟國的英國,當年仁安羌一役中,曾受孫立人救命之恩的英軍將領們,在多年之後再次看到他的時候,紛紛端著酒杯上前,與他熱情的問候與交談。雖然時隔許久,但他們的言談之間,對孫立人的感激之情依然溢於言表。

如眾星拱月一樣的孫立人,幾乎成為了當天晚上宴會席上最引人註目的明星。每一個人都希望能和這樣一位傳說中神勇無比的中國將軍交談上幾句,仿佛只要能和他交談,能與他有哪怕只是短短一瞥的目光交流,都能為此感到榮幸與驕傲。

“婉婷!”

站在宴會廳一角,正端著酒杯輕抿著上好葡萄酒的韓婉婷,聽到身後傳來的一聲輕輕的呼喚聲,她回頭一望,就見孫立人的夫人張晶英正朝著她款款而來。她從桌上又拿了一杯紅葡萄酒,連忙迎了上去,走到孫夫人的身邊,一邊將酒遞給她,一邊伸頭看了一眼宴會中央被人群簇擁著的孫立人將軍,笑著說:

“英姐,你怎麽過來了?這個時候你可應該陪在將軍的身邊喏。”

張晶英淡淡的一笑,接過酒杯,拿在手中並不喝,聽了韓婉婷的話,微微的搖了搖頭,沈吟了許久之後才低聲道:

“這樣烈火烹油的事情,未見得是什麽好事。”

本來還在看熱鬧的韓婉婷一聽,不禁一楞,心裏有些吃驚,忙仔細的打量孫夫人的神情。只見張晶英的臉上帶著一絲明顯的擔憂,雙眉微蹙,顯然與身邊熱鬧歡樂的氣氛不太一樣。她立刻好奇的問道:

“英姐,怎麽了?為什麽這麽說?孫將軍受邀率隊來到歐洲,能受到各國將領的歡迎是好事啊,說起來也是為我們中國人爭了光,我們應該高興啊!怎麽……”

張晶英抿了抿唇,仰頭深吸了一口氣,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她看著韓婉婷,苦笑了一下,卻不再繼續說下去,低聲道:

“但願是我杞人憂天吧。”

說罷,她不再說話,只是遠遠的看著丈夫在人群之中談笑風生。韓婉婷雖然心有好奇,但見她不願多說,也不好再追問下去,於是索性換了個話題,笑著道:

“英姐,明天他們都要被帶著去參觀各個戰場,搞不好晚上還要參加什麽宴會、座談會,根本沒時間陪我們,要不我們明天自己出去逛逛?你想去哪兒看看?埃菲爾鐵塔?巴黎聖母院?還是博物館?”

張晶英的情緒顯然還陷在自己的世界裏,對韓婉婷的提議並不是十分積極,她有些勉強的笑了笑,說道:

“隨你吧,你以前來過歐洲,一定比我更知道哪兒好玩。你說去哪就去哪,我沒有意見。”

韓婉婷一連說了好幾個著名的景點,想讓她換換心情,引她說話。可她不是點頭就是搖頭,情緒越來越低落,韓婉婷看著實在覺得不太放心,想了想,還是忍不住直言道:

“英姐,到底出什麽事了?能告訴我嗎?”

張晶英擡起頭,靜靜地看著她,不說話,但漂亮的眼睛裏卻閃著覆雜的光芒,似在打量她的心意,又似在評判著什麽。韓婉婷是聰明人,從孫夫人半信半疑的眼光裏漸漸的品出了一些別樣的意味來。於是,她想了想,回頭瞥了一眼如眾星拱月一般的孫將軍,低聲道:

“孫將軍是我很尊敬和敬佩的人,在印度的時候,他幫了我不少,我也請他作為我和狄爾森的證婚人。狄爾森在軍中多年,孫將軍不但對他多有照顧,而且還有知遇之恩。這次若不是孫將軍的提攜,狄爾森就不會有機會來歐洲,那麽,我也不可能站在這裏和英姐你說話。

這份情意,我銘感於心,從未忘記。雖然,委員長是我的姑父,對我也很好,但是,有些事,有些話,我心裏是明白的。不該告訴的他的話,是絕對不會對他講的。英姐,你放心。”

張晶英看著韓婉婷,看了很久,最後眼神閃爍了一下,端凝的臉色終於緩了下來。她輕嘆了一聲,伸手輕拍了拍韓婉婷的手背,輕聲說道:

“婉婷,別怪我多疑。只是,我是他的妻子,在這個世界上,我最不願意他受到傷害,也不想為他平添麻煩。畢竟,這世道,人心難測。”

“英姐,你的心意,我是曉得的。”

張晶英點點頭,看了一眼嘈雜的宴會環境,拿著酒杯,給了韓婉婷一個眼神示意,轉身就朝宴會廳外走去。韓婉婷立刻會意,連忙跟上,與她一起並肩走了出去。

盟軍司令部暫時安置在一個法國王公的別墅裏,這幢建於二百多年前的豪華別墅,上下三層,從裏到外掛滿了這個家族收藏的各式名畫與祖先的肖像,看著很是氣派。宴會廳在三樓,三樓有一個極寬敞的大陽臺,站在陽臺上可以舉目眺望別墅前一大片綠色花園,景色相當怡人。

張晶英與韓婉婷來到了陽臺上,遠離了嘈雜而熱鬧的宴會現場,顯得清靜許多。七月的夏風在夜色下拂過她們的面孔,溫熱的氣息就好像情人間的呢噥,耳邊傳來草叢中歡叫著的鳴蟲的歌唱聲。月光柔和的灑下銀色的光芒,讓她們黑色的頭發上如同戴上了一個銀白色的王冠,閃閃發亮的煞是漂亮。

張晶英微微轉動著手中的酒杯,看著樓下花園裏被風吹拂的不斷搖動著的樹木,低聲說道:

“婉婷,看過《紅樓夢》嗎?”

“《紅樓夢》?啊,當然看過。”

“記得那裏面有一回,是秦可卿死後給王熙鳳托夢的故事嗎?”

張晶英見韓婉婷點點頭,於是接著說道:

“我現在看著仲能,看他這樣的春風得意,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到秦可卿對王熙鳳說的那些話。仲能這次來歐洲,又受到這麽熱烈的歡迎,我是為他感到高興,驕傲。可是,更多的,我還為他擔心。我很怕,很怕有一天,秦可卿說的那些話,會應驗在他的身上。”

韓婉婷想了想,心裏已然明白了七八分。她眉間一動,遲疑了一下,低聲道:

“英姐,你是怕孫將軍的聲望和地位太過耀眼,功高蓋主,會……遭人嫉恨?”

“難道不會嗎?這次赴歐考察,艾森豪威爾就只點名邀請了他一個人,不但全中國的各軍將領沒有份參加,就連委員長的名字都沒有提。旁人且不說,如果你是委員長,你會怎麽想?看到了嗎?宴會上,那麽多人圍著他,讚美他,他好像成了明星,成了中國最有名的人。你覺得,這一切,遠在中國的委員長會不知道嗎?那些本來就看不慣仲能的人,心裏會不妒忌嗎?”

“可是,孫將軍這次出行,還是姑父批準的。如果姑父心裏真的不高興的話,就不會同意孫將軍出國了啊。”

張晶英禁不住失笑,語氣之中帶著明顯的嘲諷:

“傻妹妹,仲能是美國的五星上將親自點名邀請的,委員長就算再不高興,也不可能輕易的拂了他的面子。中日之戰,不知道還要打多久,而中國的抗戰還是要靠著美國的援助,委員長是絕對不可能為仲能而得罪這樣大的財神爺的。

別說是讓仲能出國這樣的小事,就是當堂給他一記耳光,他都能笑著把另外半邊臉送過來給你打。委員長若沒有一點這樣的本事,真是將一切想法都掛在臉上,讓你能輕易的看懂他的喜怒哀樂,你覺得,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嗎?”

張晶英的話讓韓婉婷沈默了。是的,姑父並不是喜怒輕易形於色的人。父親曾不止一次的說過,這是一個城府極深卻心胸極窄的人,共患難易,共享福難。工於心計的他,革命多年來一路上打敗了無數的政敵,收服了一個個擁兵自重的軍閥,若是沒有一點不動聲色的本事,恐怕也坐不上今天的位置。

“英姐,孫將軍是在國際上有聲望的人啊,帶兵打仗也有一套,就算姑父對他真有防備之心,將來這戰場之上,恐怕也少不了要倚靠他。想來,姑父他也不會傻到要自斷雙臂,動手除掉忠於自己的肱骨之臣吧。”

韓婉婷沈吟了片刻之後,蹙著雙眉慢慢的說道。她的話音剛落,就聽張晶英發出輕輕的嗤笑聲,她循聲轉頭望去,就見張晶英面上冷冷的,月光下,她竟看起來顯得有些陰狠:

“婉婷,當年東北的張學良和他可是八拜之交,換貼兄弟,可最後落得個什麽樣的下場?對自己的磕頭兄弟都能這樣狠心的人,你說,他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仲能算什麽?在他心裏,不過就是一個為他賣命的工具而已。用得著的時候與你稱兄道弟,倘若哪一天沒用了,哼,誰曉得會是怎樣的結局!”

“英姐……”

韓婉婷一時語塞,對於張晶英如此直白的痛斥姑夫的話,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接口,最後只能默然以對。過了一會兒,大約張晶英發洩完了心裏的不快,這才發現自己的語氣過重,見身邊的韓婉婷有些手足無措,這才對她歉然一笑,拉著她的手溫言道:

“對不起,你看,我一時忘情,就在你面前胡言亂語的說了這麽多。婉婷,你可別見怪。”

“怎麽會呢?我知道英姐剛才說的都是真心話。你能在我面前告訴我真心話,說明你信任我,沒有把我當成外人,而是當成了自己的妹妹。姐姐和妹妹說說話,難道我還會計較什麽嗎?”

韓婉婷調皮的一笑,親昵的挽住了張晶英的胳膊,立刻將剛才兩人之間短暫的尷尬一掃而光。她們相視一笑,心照不宣的將剛才的對話深深的藏在了心裏。張晶英舉起酒杯,看著韓婉婷笑道:

“來吧,祝中國必勝!”

“中國必勝!”

兩只玻璃酒杯在柔和的月光發出清脆悅耳的撞擊聲,她們微笑著,將酒一飲而盡。這時身後傳來了狄爾森平直的聲音:

“夫人,將軍在找您。”

韓婉婷聞言,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附耳到張晶英身邊,低聲笑道:

“怎麽樣,我就說嘛,這個時候,你應該陪在孫將軍的身邊。看,他著急找你了吧!”

“去,你這小家夥也敢拿我尋開心!我們都是十幾年的夫妻了,老夫老妻的,可不像你們兩個,剛結婚,還在蜜月裏,愛得跟蜜裏調油似的,一刻見不著就如隔三秋!”

“英姐!說什麽呀!誰和他‘如隔三秋’了……”

韓婉婷被張晶英調侃的臉上紅暈頓起,有些不好意思的嬌嗔著,引得張晶英反倒呵呵的低笑起來。說話間,她們轉身回過頭去,就見一身戎裝的狄爾森正快步朝她們走來。月光下,他胸前的勳章閃閃發光,銀色的月光投灑在他的臉上、身上,將他本就深邃的五官刻畫的越發的立體,充滿了西方的魅力。韓婉婷看著他,心中一甜,想到張晶英剛才的話,身子立刻熱了起來,只覺得耳邊轟得一響,臉上湧起一股熱氣,羞得她連忙垂下了眼睫。

“逸之,我把你的新娘子還給你了噢,不在這裏當討人厭的電燈泡!呵呵……”

張晶英笑著離開了陽臺,偌大的陽臺上,只剩下了韓婉婷和狄爾森兩個人。狄爾森看著張晶英的身影消失在了視野裏,這才轉身過去,走到半垂著頭的韓婉婷身邊,伸手輕輕的刮了刮她嬌嫩的臉頰,柔軟的觸感和微微發熱的肌膚,讓他禁不住想到她在他身下時的嬌媚之態,禁不住胸間發緊。

“你和夫人在說些什麽?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沒什麽,只是一些家常話。你來得時候,我們正在祝願國家能贏得勝利。”

他聞言笑了笑,沒有再問,只是握著她的手,並肩與她站在一起。她側身看著他,又看了看身後宴會廳裏熱鬧的情景,好奇道:

“你不進去嗎?將軍會不會找你?”

“不會,就是將軍叫我出來陪你的。他知道我們新婚。”

他的聲音繃得很緊,語調有些不太自然,好像一個不小心,那根繃得很緊的弦就會應聲而斷。她聽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羞得頭都快垂到胸口了。他見狀,心間柔軟的要化成了水,擡起她的下巴,在月光下,看著她如仙子一般清美的容貌,看著她水汪汪眼睛裏的自己,聲音有些低啞的輕語道:

“婉婷,你開心嗎?我做的一切,都只想讓你開心。我想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開心的女人。”

韓婉婷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幾乎要洶湧而出的愛意,已經快要溺斃在他的溫柔裏,羞澀的點點頭。狄爾森的手指輕輕的在她臉頰上摩挲著,柔滑的肌膚和溫香的味道,讓他的腦海裏再次回想起與她耳鬢廝磨、四肢交纏的畫面,整個人禁不住都有些熱血沸騰起來。

想來很奇怪,以前,他和她在一起,無論自己多想要她,他都能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控制躥行在身體裏的那股欲念。可是,自從第一次和她有了肌膚之親之後,每每見到她,看著她的一顰一笑,再想要控制住沖動疊起的身體,就不是一件那麽容易做到的事情了。

赴歐之前,他和特意從重慶趕來匯合的婉婷在南寧的軍中,在孫將軍和幾位好友的見證下正式結為了夫妻。有了這層正式的身份,就好像身體裏那股被壓抑了太久的欲念在這一刻統統傾瀉而出,只要能有機會與她單獨相處,他就忍不住想要她,與她共度巫山雲雨。

他以前從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是這樣重欲貪歡之人,卻又生怕自己的孟浪與頻繁的索歡讓她害怕。每每見她疲累不已的昏昏睡去,他常常只能壓下胸間那股尚未完全疏洩的欲念,抱緊她柔軟的身體,在難耐的饑渴焦躁中挨過一個個輾轉難眠的夜晚。

她是那樣嬌美與柔軟,有時她的身體柔軟的好像他只消稍微用點力氣,就能折斷了一般。有時早上醒來,會看到她的身上總會留下一些讓他都感到觸目驚醒的紫色淤痕,就像一個個如山的鐵證,無聲的提醒著他,前一天晚上,他的孟浪又幾乎弄傷了她。

她在他的身下,時而羞澀,時而大膽,口中溢出的嬌吟聲就好像是他的催命符一樣,叫得他渾身的骨頭都在發癢,骨子裏躥出的那一陣陣快意只讓他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裝進自己的肚子裏去。這樣嬌媚的婉婷,是他以前從不曾見到過的,也是最讓他愛不釋手的。

心裏想著這些,他的眉心一動,俯首下去,滾燙的舌含住了她的耳垂,舔舐著,引得她的身體也在微微的發抖。見她情動,他不禁有些得意,攬住了她的腰,在她耳邊呵氣道:

“看,我抓住了什麽?一個偷偷跑出月宮的仙子,美得讓人心裏癢癢的,真恨不得這裏就有張床。”

韓婉婷輕抿著唇角,笑意就在嘴邊。她擡起眼睛,剛想說話,忽然又想起了什麽,一斂眉眼,用胳膊頂開了他的身體,一本正經的側身看著他輕聲哼道:

“哼!油嘴滑舌!說,這樣的話,當年和多少女人說過?到底你用這樣的話迷倒過多少上海灘上的鶯鶯燕燕?老實交代,不然,不然……”

她一時之間想不到威脅他的話,微蹙著眉,認真的想著。狄爾森難得見她撚酸吃醋的模樣,只覺得她可愛的無以覆加,心裏好像長出了無數只手,只恨不得一口就這麽吞了她入腹。他伸手一把將她又攬在自己懷中,在她耳邊低笑著調侃道:

“不然怎樣?嗯?”

她半推半就的掙紮了幾下,反被他抱得動彈不得,她有些懊惱的伸手捶了捶他的胸膛,一跺腳,急道:

“不然,從今以後晚上,都不許你碰我!”

狄爾森聞言,禁不住仰頭哈哈大笑起來。他摟著懷中柔若無骨的女人,捏著她尖尖的下巴,湊到她的耳邊低聲道:

“親愛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每天早晨醒過來,像只八爪章魚一樣抱著我不撒手的人,好像是你噢!請問,到底那些天的晚上,是誰碰了誰啊?嗯?”

韓婉婷被他笑得渾身發熱,一想到那個丟人的畫面,禁不住惱羞成怒,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充到腦子裏去了。她氣急的用力的捶著他寬厚而堅硬的胸膛,嬌斥道:

“討厭討厭!你,你,你得了便宜還賣乖!明明,明明是你,是你鬧得我晚上沒法睡,你,你現在還說這樣的話!真是,真是,你真是個大……”

她瞪著他,話還沒說完,只覺得眼前一暗,一張帥氣英俊的臉俯了下來,一雙湛藍色的眼睛慢慢的在她眼前閉上,緊接著,一雙溫熱的唇緊緊的含住了她正要開口罵人的雙唇,趁著她楞怔的一瞬,他靈活的舌立刻撬開了她的齒,熟門熟路的尋到了她的小舌,沒等她想要拒絕,他就已經熱烈的與她交纏起來。

起先,她還氣惱的掙紮著,可他的雙臂像兩把大力鉗一樣,緊緊的將她箍在了他的胸前,他的吻越吻越深,越吻越激烈,到最後,她已經完全臣服在他的熱情與力量之下,昏昏沈沈的抱著他的腰,與他一起享受著這個花前月下的愛情熱吻。

過了許久,他終於氣喘不已的放開了她。她緊緊的閉著眼睛,兩頰火紅,雙唇被他親吻的有些紅腫,長長的眼睫在急促的呼吸下微微抖動著,看著煞是招人憐愛。他抱緊了她,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個長吻,將臉頰壓在她的頭頂上,眼神悠長而迷離,低聲呢喃道:

“婉婷,這些日子,我覺得自己像在做夢一樣,沒有一點真實感。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已經嫁給我了。你是我的,婉婷,我愛了那麽多年的人,真的已經是我的了!”

韓婉婷有些昏沈的靠在他的胸前,閉著眼神,深吸了一口氣,鼻翼間盡是他身上好聞的杜仲味道。她心滿意足的摟緊了他的腰,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胸口,柔柔的回答道:

“你沒有做夢。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我嫁給你了,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我們在上帝的面前,在孫將軍和那麽多將士的見證下,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從此以後,我們要一起走過長長的幾十年歲月,我們會有成群的兒女,我們會一起變得白發蒼蒼。

逸之,你記著,下輩子,下下輩子,不論有多少次輪回,不論你我的樣子都變成什麽樣了,我都還要嫁給你。你不許忘記我,你一定要記得我,知道嗎?”

狄爾森有些想哭,動容的摟緊了她,喉間有些發澀,胸間漲滿了對她的無盡的愛意。他嘶啞著喉嚨對她說:

“知道,我知道。放心,就算下輩子,下下輩子,你認不出我的樣子了,我一定還會找到你!”

“逸之……”

月光下,陽臺上,他們兩個人緊緊相擁的影子拖得長長的,長長的,長得仿佛看不到盡頭。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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