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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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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明教的人在岸上氣的跳腳,張無忌等人終於坐船離開了海島,回到了海面上。張無忌急忙將趙敏扶回去屋中,趙敏今天身著的是一件粉色衣衫,腰間早被血請侵染成暗紅色,一大片甚是駭人。

張無忌著實被嚇得不輕,將她扶到屋內,也顧不得男女之別,替趙敏檢查傷口,幸而傷口並不深,只是看起來比較嚇人。張無忌這才松了口氣,他一向心善,要是有人因為她而送了命,他就要愧疚一生了。

小昭站在邊上,小心翼翼的問道:“公子,趙姑娘不會有事吧?”張無忌搖了搖頭,笑道:“沒事,只是受了點傷,過段時間就會好起來的。”

小昭松了口氣,道:“太好了,剛剛我看到趙姑娘流了那麽多血,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她要死了……”

小昭年紀尚小,雖然聰穎,可是臉上的表情仍舊藏不住,剛剛是真的在為趙敏著急,張無忌欣慰道:“小昭你性子真好!”

一邊的趙敏聽見,臉都青了,見張無忌轉過頭來看他,趙敏連忙想微笑起來,對小昭道:“好美麗的小姑娘,你教主定是歡喜你得緊了。”

小昭臉上一紅,眼中閃耀著喜悅的光芒。一邊的蛛兒看著這一幕不禁冷哼了一聲,撇過頭去,金花婆婆冷眼看著,卻一句話都沒說。周芷若不動如山的坐在一邊,渾似從沒看見這場景。

當日金花婆婆雇的是一艘大船,幹糧、淡水都一應俱全,船艙也甚是寬敞,幾個人各占據一塊,也不覺擁擠。這邊張無忌指點小昭替趙敏包裹傷口,趙敏精神已經略好。

一邊的坐在船中的謝遜沈吟半餉,對趙敏道:“姓趙的小姑娘,之前你出手阻擋那波斯人的那招功夫,老夫聽著,甚是稀奇,竟然像是同歸於盡的招數,一招下去,看似平凡無奇,便是換做我,也很難阻擋。可是老頭子孤陋寡聞,沒聽出是那門派武功,不知可否告知?”

趙敏暗暗心驚,這謝遜在海外隱居多年,居然還能察覺這招數之中的殺機。便道:“這第三招是武當派的‘天地同壽’,是武當的殷六俠所創,前輩猜得不錯,這的確是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招式,想要殺人,須得先殺了自己。”

謝遜皺了皺眉頭,“武當的殷六俠?武當武功一向是以行俠仗義為任,那武當七俠也均是心胸豁達之人。那殷梨亭雖然我沒見過,但也有聽說過他的名號,聽說為人一向心善豁達,怎麽會創出這種害人更加害己的偏執武功呢?”

謝遜似乎想不明白是為什麽,自言自語道:“唉,多年不入江湖,難道江湖中那些人已經都變成這樣了麽……”

張無忌聽見謝遜的話,心中也是疑惑不解,當時他在萬安寺看見殷六俠使用這招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不知道一向和善的六叔怎麽會這樣。

張無忌還在想著,這邊謝遜有說話了,只聽他向趙敏道:“你出全力相救無忌,當然很好,可是使這般損人不利己的招數?”

趙敏聽見謝遜的問話,看了眼猶自顧自發呆的張無忌,羞惱道:“誰……誰叫他這般情致纏綿的……抱著…小昭的。我是不想活了!”說完這句話,眼淚就一下湧了出來,小昭、蛛兒等人無不愕然,沒想到她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小昭嬌羞的低下了頭,蛛兒轉頭去看了眼周芷若,金花婆婆一臉陰沈的看著趙敏。而張無忌,聽見趙敏這句話,不由得心神一震。照理說一個貌美的郡主,這樣對他表白,他應當高興才是。

可是他不知為什麽,突然覺得一陣忐忑不安。既覺得於她一片丹心有負,心中愧疚不已,又心裏不自覺猜測起另一個人的反應。張無忌喃喃自語道:“你…你這是何必,我……”我心裏早就有了其他人了……

趙敏聽見張無忌這句話,聽出他語氣中的愧疚之意,不禁又驚又喜,心醉目眩,也顧不得其他人在,一把拉住張無忌的手。張無忌條件反射想往回抽,卻看見趙敏蒼白的臉色。楞了一下,終究是放下了要推拒的手。

趙敏躺在床上,張無忌坐在床沿,燭光搖曳之下,兩人猶如一對低聲細語的小情侶。蛛兒看著兩人之間的情狀,陡然生出一股怒火。

第三次轉頭過去看周芷若,周芷若微微閉著雙眼,靠在墻上休息,好像是聽見了張無忌和趙敏的話,又好像沒有聽見。此時天色已近傍晚,船艙中早就點起了燭火,微弱的燈光下,一張白凈的臉上平靜無波,看不出絲毫情緒。

蛛兒看了周芷若好一會兒,見她仍舊沒有絲毫阻止的意思。只好嘆了口氣轉過頭來,卻沒有看見周芷若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兒。

幾人好不容易逃出生天,雖然仍舊在海上漂流,需要好幾天才能到達對岸,卻比之在島上生死不知好了不止千倍萬倍。自然都是心情輕松不少。晚上謝遜從海中捉了一尾大魚,重約三十多斤。幾人看他如此淩厲的身手,都不禁大聲喝彩。

小昭用隨身攜帶的匕首,將魚去鱗破腹,用船中的小爐,做了一鍋魚湯,眾人從上島到離開,這幾天間一直都是在激戰中度過,早就心神俱疲,如今聞到這鮮美的魚湯,各個都是口腹之欲大開,滿滿一鍋魚湯竟然吃的一點不剩。

用完晚飯,本當各自下去休息的,只是不知道是因為這幾天太過興奮,還是脫離虎口的輕松感,眾人竟然沒有一個下去休息的,只有周芷若在遠遠的坐在一邊閉目養神。

蛛兒一向性格外向,大咧咧的和謝遜說這話,小昭也是言笑晏晏,逗得謝遜和金花婆婆一行人哈哈大笑。只有周芷若始終默不作聲,偶爾睜開眼,便能看見張無忌擔心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普一和張無忌目光相接,她立即便轉頭避開。

等到蛛兒等人下去休息的時候,月亮已經掛的老高了。趙敏受了傷,是以睡了唯一的一張床,再過去便是小昭、金花婆婆和蛛兒。

小昭和蛛兒一左一右睡在金花婆婆旁邊,小昭蜷著身子靠在金花婆婆臂膀上,謝遜沒有躺下,仍舊是打坐的子時,屠龍刀就握在手中。張無忌卻是睡在門口以防萬一。這幾天著實太過刺激,是以一脫離險境,所有人緊繃的精神都松開來了,各自睡得甚是香甜,便是打雷也叫不醒了。

他們各自睡的香甜,卻沒察覺到,就在他們不遠處,一個修長的身影,蜷縮在地板之上,似乎是忍受著某種難以言喻的疼痛。那人一只手抵著肚腹之間,一只手細白的貝齒狠狠咬住,以免痛叫出聲。

海上波濤靜靜的湧動,船身也隨著輕輕擺動,銀白色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蜷縮的身影,猶如受難的月神……

第二天,張無忌是首先醒過來的,張無忌原本還在夢中,可是突然轟隆一聲巨響,將他炸醒了,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船身便劇烈的搖晃起來。張無忌猛地清醒過來,爬起來一看,只見遠處四艘巨大的船已經將自己的船包圍起來。

那船的甲板上架著一個黑乎乎的桶裝物,張無忌仔細一看,竟然是大炮。那船頭站著的正是之前圍攻他們的波斯明教的人。其他人也被這轟隆之聲驚醒,紛紛跑到甲板上。可是還沒來得及站穩,波斯人的船又是一個大炮轟過來。

這一次沒有打偏,船尾被大炮擊中一下子就著起火來。張無忌等人還沒清醒過來,就被轟的不知天南地北,眼見船已經開始慢慢下沈了,眾人的臉色都開始變了。

這時金花婆婆站了出來,拉住小昭,嘰裏呱啦說些外族語言,張無忌皺眉:什麽時候小昭會說外族話了?正要上前詢問,突然小昭卻哭了起來,沖金花婆婆搖頭,金花婆婆臉帶慈愛的又對她說了什麽。

小昭猶豫了半餉,終究慢慢點了點頭。金花婆婆欣慰的笑了笑,轉頭用內力向波斯人說了一段番語,波斯人的炮火一下子停了下來。不一會兒波斯船上,放下一跳小船過來。這事情來的突然,張無忌還沒反應過來,小昭卻已經朝他走過來了,對他說:“公子,我和娘親先過去,一會兒就讓他們救你們!”

張無忌莫名其妙,什麽時候小昭多了個娘親了?正要詢問那船已經過來了,小昭只得跟著金花婆婆上了那條船去了波斯人的船上。波斯人停了炮火,可是船尾已經被打破了,不僅燒了起來,而且水也開始漫進來。眼見船越來越往下沈,小昭和金花婆婆半點反應都沒有。

眾人不禁焦躁起來,趙敏道:“這小昭和金花婆婆莫不是出賣了我們,自己跑去向波斯人投降了吧!”

張無忌聞言並未說話周芷若一直默不作聲,這時忽道:“小昭對張公子情意深重,決不致背叛他。”

趙敏道:“你不見紫衫龍王一再逼迫她麽?小昭先是不肯,最後被逼得緊了,終於肯了,還假惺惺地大哭一場呢。”

周芷若聽得,心中不屑,趙敏那種人,自然是不會理解別人舍身為己的心思。便不肯再與她說,可是臉上的表情卻把她的心思展露無遺。

趙敏天生嬌生慣養,便是入了江湖偶爾有什麽兇險身邊也有諸多高手保護她,從不用為生死的事情擔心。可自從上了這靈蛇島連日來都是在死裏逃生。

現在又是生死關頭,又是害怕又是後悔,早就心情暴躁不已。看周芷若居然又是一副對自己不屑的表情,更是惱火,豎眉喝道:“你那是什麽表情?!難道我說的不對!”

周芷若撇了她一眼,淡淡道:“人都愛以己度人,你這種從不會為別人考慮的人,當然覺得人人都和你一般自私陰險的了。”

趙敏怒道:“你說什麽?!”作勢要上前和周芷若理論,周芷若現在看她一眼都嫌煩,只覺得她聲音聒噪不已。

伸出食指和中指,一下點住了趙敏的穴道,頓時清凈不少。張無忌此時正想著退敵之計,卻也沒留心兩人之間的爭吵,趙敏就這樣被釘在中間一動不得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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