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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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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大半個時辰,才漸漸見到偶有一個農婦路過,周芷若急忙上前詢問。才得知自己竟然已經在大都百裏之外了,這附近最近的只有一個小小山村,而能夠打尖買馬的城鎮卻還在幾十裏之外。

周芷若甚是訝異,沒想到短短幾天時間,峨眉竟然走了這麽遠。眼下自己受了內傷,也不能用輕功,自己又身無分文,可如何是好?

那被周芷若問路的農婦,見周芷若斯斯文文的站在那裏,雖然身形消瘦,但仍舊不落風度,便道:“姑娘,我聽你說話口音不像北方人士,怎麽一個人跑到這裏來了?”

周芷若微微遲疑了一下,道:“我本是江南人士,是和父母一起上京探望親戚的。沒想到在半路上遇到了劫匪,我慌不擇路跑出來,卻和父母失散了。這大都我是第一次來,也不認識路,找了一整天都沒找到,所以只好向您打聽打聽。”

那農婦年約三十多歲,大約是經常在地裏勞動的樣子,臉色微黃,已經有了風霜的痕跡。可說起話來甚是爽利,道:“姑娘,你都找了一天都沒有找到,再找下去,多半也是沒用的!”

“不如先和我回家休息休息!這深山野林的,晚上就有吃人的猛獸,你一個女孩子家太危險了,不如先跟我回家歇息歇息!到時候,我讓莊中的人幫你找!”

周芷若一楞,條件反射就想要推拒。她自小便一個人長大,凡事從不願求助她人,心知就算求助他人,在別人眼中也只是一個不得不接手麻煩而已。早就習慣了有事自己解決,從不肯去麻煩別人。如今這中年婦人一說要幫助她,她反而想要推拒。

那婦人見她面露難色,還以為她擔心自己不是好人,連忙搖手道:“哎,姑娘你放心我不是什麽壞人!你不用害怕!”

周芷若聽到不禁莞爾一笑,心想:哪有壞人承認自己是壞人的?這婦人腳步虛浮,雖然身體似乎很壯碩,但一看就知不是習武之人。知道她是本性善良。

便柔聲道:“姐姐,不是的!只是…我和父母落了單,現在身無分文……”周芷若搖了搖頭:“我…這樣太麻煩你了,我謝謝你啦!”

她話還未說完,便被那婦人打斷了:“礙!別說什麽麻煩不麻煩!你們城裏人就是沒事瞎講究!這荒山野嶺的,難道能讓你一個小女孩在這過夜?”

“便不是我,遇到其他人,難道誰能忍心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荒山野嶺的嗎?”說著就拉著周芷若的手,讓她跟自己回自己家過夜。

周芷若婉拒不得,只能任由著中年婦人拉著自己往山下走,她在江湖中闖蕩多年,江湖險惡,雖說什麽名門正道,可是真正完全心懷正義的又有幾個,多半是自掃門前雪罷了。

周芷若早就學會如何提防宵小之輩,可陡然遇見心地純善之人,心中也覺得一陣柔軟,心想便是麻煩人家一次也罷。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天,周芷若問道:“不知姐姐姓什麽?”

那婦人笑道:“我夫家姓周,你叫我周大姐就好了!”

周芷若驚訝道:“姓周?我也是姓周啊?”

那婦人也是訝異:“啊?你也姓周啊?這樣看來我們是有緣啊?!”兩人一同笑了起來。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才隱隱見到幾縷炊煙,要真正到最起碼還要一個時辰。時下正是中午,周芷若眼見周大姐背上背著一筐東西,臉上汗水涔涔,鼻息也漸漸粗重起來。便道:“周大姐,我替你拿一會兒吧!看你累的滿頭大汗的!”

周大姐連連搖手,你一個大小姐,身嬌肉貴的。那你拿得動這種東西!不打緊的!”

周芷若失笑道:“我哪裏是什麽大小姐,我父親只不過是漢水邊的一個漁家而已!從小我也是做慣粗事的,這點東西對我來說不算什麽!”說罷,也不管周大姐的拒絕,就從她背上接過筐子,背在身上。

周大姐見她熟練的將籮筐背起來,走了幾步也甚是輕松,這才相信了她的話。心想:我原本見這姑娘眉清目秀,說話文文雅雅的,還當是大戶人家的女兒,沒想到卻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真是可惜了。

那周大姐又看了眼周芷若的側臉,轉而又想:她生得這幅好相貌,就是身在貧苦人家,以後怕也不會吃什麽苦的……心裏正想著,卻聽周芷若道:“周大姐,你住在這邊,為何卻跑到那麽遠,是有什麽事嗎?”

周大姐連忙回神道:“唉,這說來話長,這山中人煙稀少,我們莊上也只有那麽二三十戶人家,平常飯食可以吃自己的,可是這衣服、油鹽只能去幾十裏外的鎮上買。可是鎮上路途遙遠,大家平日都是十天半個月才出去一趟,將所需之物,全都買齊。這樣就可以省去不少麻煩了。”

“你今天也是運氣好!平時那條路上一天也難得見到一個人影,你一個小姑娘只怕只能在野外過夜了!”

周芷若聽此,奇怪道:“只有二三十戶人家?那周圍也沒有相鄰的村子嗎?這樣的話,生活豈不是很不方便。”古代村落基本上都是群居而落成,甚少有一個村落獨自生存的,周大姐之前也說方圓幾十裏只有他們一個村莊,這樣顯然讓人覺得奇怪。

周大姐道:“原本也不只是我們一個村子的,之前我們那裏也算是一個小鎮的,只是後來周邊的村落都漸漸沒了人,鎮也就荒廢下來了,後來剩餘的村民,大家都搬到鎮子的最裏面,才有了現在的村子,我當初也是從其他村子搬過去的,後來在村子裏才遇上了我現在的當家的。”

周芷若心中更是疑惑,什麽叫‘漸漸沒了人’?好好的人怎麽會不見呢?於是也這樣問了出來,沒想到那周大姐竟然一反常態的遲疑了一會兒,最終卻岔開了話題。

周芷若見她不想回答,心想各人都有各人的苦衷,她既然不願意說,自己也不再詢問了。便扯開話題,講到其他事情上了。

兩人這樣慢慢走著,大半個時辰之後,終於到了村子,周大姐原本還擔心周芷若拿不動這麽沈的東西,卻見周芷若臉色如常,臉上一滴汗都沒有,心下也暗暗納罕,這姑娘如此瘦弱,我還以為是個弱不禁風的女子,看來也是吃過的苦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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