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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太所說的不知是不是她?”
滅絕師太臉色陰沈的看了她一眼:“正是!多謝張四俠了!”
宋遠橋輕咳了一聲:“這位周姑娘與我們武當有些淵源,不知師太找她有什麽事?”
滅絕師太也不答,對周芷若道:“你叫什麽名字?”
周芷若不情願的回道:“我叫周芷若。”
滅絕點了點頭:這個名字倒是不錯。“你家中長輩可在?”
周芷若心中摸不透滅絕想要幹什麽,心想:她莫不是因為自己用了峨眉武功的事情而追究起來了。滅絕師太一向自視甚高,瞧不起其他門派,對本門武功管束甚嚴,如今被自己一個無名小卒學到,只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練武功的事情爹爹並不知道,是娘偷偷教我的。我娘教了我一點點,她就去世了,我會的也只有那一套掌法。”
周芷若頓了頓,淡淡的說“你要是嫌你們武功洩露了,我廢了就是。何必要為難我爹爹!”
眾人聽她說的輕輕巧巧,好像完全不將武功放在心上,心中均是一震。
滅絕師太冷哼了一聲:“你膽子倒是大的很!”
說罷也不管周芷若,向周芷若屋內走去,這些人中滅絕師太輩分最長,眾人見她往裏面走,也只能跟了上來。
張松溪拍了拍周芷若的頭,輕聲道:“放心,滅絕師太很是喜歡你,不會為難你們的。”
張松溪在武當七俠當中最為足智多謀,知道滅絕師太心性剛硬,生平最討厭曲意逢迎之人,反而對周芷若這種性格甚是喜歡,要是平時有人這麽捉弄她,早就翻臉了,哪會好聲好氣的問你叫什麽。所以有此一說。
滅絕一進屋,就碰到聞聲出來的周父,周父不知何事,見宋遠橋等人對她甚是尊敬,便也請她上座。滅絕也不推辭,坐下來便對周父說:“貧尼法號滅絕,乃峨眉派第三代掌門。令妻與我峨眉有些淵源,是以前來拜訪。”
周父茫然不知所謂何事,聽說滅絕是峨眉掌門心中一驚,後又聽說自己的妻子與峨眉有舊,心才安了下來。突又見滅絕手往周芷若一指:“昨日我見到令愛,心中甚是喜愛,加之令妻之故,想要將令愛收座我的入室弟子。不知周先生意下如何?”
她口中雖是問周父意下如何,可是舉止中,顯然是志在必得。眾人一聽均是一怔,沒料到事情會如此發展。峨眉眾人更是心中詫異,滅絕師太最後一個入室弟子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她收徒甚是嚴格,哪曉得今日說的如此輕巧。
周芷若也是一楞,便條件反射的喊道:“不行!”
☆、12.身世之謎(上)
滅絕一皺眉,看向她:“怎麽?你還瞧不上我峨眉嗎!”
周芷若搖了搖頭。自己上輩子的悲劇就是從峨眉開始,她這輩子只想輕松一點的過一生。
說:“峨眉自然是厲害的,可是我並不想要那麽高深的武功。能夠自保就行了,整日打打殺殺有什麽意思?我只想和爹爹平平安安的在這裏過一輩子!”
滅絕冷哼了一聲:“沒出息的東西!你當你的武功有多好,隨便一個武林中人就能捏死你!”
又見周芷若對她一鞠躬,仍是不松口。心中更怒,一甩袖:“罷了!這般沒出息的東西,我峨眉也瞧不上!”便擡腿要走。
滅絕一向自傲,自己親自來收徒,居然被人如此拒絕,心中自是惱了。還能提點周芷若說她武功不濟,自覺已經是辱了自己的面子,可周芷若還是不肯,自想她一代宗師從未被人如此輕視,心裏更是生氣,便要離開。
周芷若前生,滅絕對她積威甚深,今日如此反駁惹怒了她,周芷若心中也是大不舒服,可她既然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便不肯再違背自己的意願。
就是惹得滅絕師太大怒,也不肯松口,見滅絕師太要走,便對她又是一鞠躬,算是感謝她當年的教導之情。
今日之事,事出突然而且前因後果均不清楚。宋遠橋、張松溪及峨眉眾女弟子都只能沈默不言。滅絕速度極快,幾步就到了門口。一直沒說話的周父一下子站了起來:“師太且慢!”
眾人均望向周父,周父定了定神對滅絕師太說:“師太要收我這個女兒做徒弟,自然是求之不得!小女年幼不懂事,請師太不要計較!”說著就請滅絕及眾人就坐,滅絕見此,冷哼了一聲重新坐了回來。
周芷若一聽當即叫了出來:“爹爹!!”周父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插嘴,周芷若只好閉上嘴不言。
周父又道:“因之前家中有規矩,說是後人不得習武,小女才有此一說,絕不是看不起峨眉,請師太見諒。”滅絕聽周父這樣說臉色才緩了過來。
滅絕:“既如此,你可知道我要是收了她做徒弟,她可是要和我回峨眉的。非重要事情不得下山,你可舍得?”
周父道:“本該如此!只是事情倉促,什麽都未準備,還請師太容我替小女收拾行裝,明日再隨師太走如何?”
滅絕道:“既然如此,那我明日此時再來接她!”
說罷又對宋遠橋道:“宋大俠,貧尼又得叨擾一日了!”
宋遠橋忙表示沒有,一行人就這樣離開了。轉眼間家中又只剩下周家父女二人。周芷若楞楞的仿佛還沒有反應過來。
周芷若向父親望去,見父親也正望著她,眼中已是一片濕氣。周芷若心中一酸,叫了一聲爹爹,餘下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父女兩人就這樣對視了良久,終於周父開口道:“芷若,你跟我來。”轉身往裏屋走去。
周芷若尾隨著父親來到周父的臥室,周父徑自往裏面去了,周芷若只能坐在椅子上。
今天周父所作所為實在是大大出她意料之外,她隱隱覺得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將要水落石出。心中忐忑不安,只能如臥針氈的坐在那裏。
不一會兒,周父從裏面出來,手中捧了一個小盒子。周芷若一下子站了起來:“爹爹,女兒不想學什麽武功,只想帶著你身邊就好!你不要將我送到峨眉,我……”
周父擺了擺手止住了周芷若未出口的話,“芷若,我知道你一下是有主意的,但是這次你一定要聽我的。”
周父打開盒子,從裏面拿出一塊東西,放到周芷若手中。
周芷若接過來,一只巴掌大的玉佩躺在自己手中。玉色碧綠澄透,好像一汪碧水躺在自己手中。玉佩中間雕有一個‘周’字,但並沒有破壞整個玉的協調,反而好像天然就長在上面似得。
周芷若仔細一看,見玉佩的右下角還有幾個米粒大小的字樣:至元三年,於袁州。
這塊玉佩名貴異常,怎麽看也不該是個漁夫所有,難道自己的爹爹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周芷若心中混亂起來。
周父見周芷若低著頭,但表情已經有些混亂了,他凝重的說道:“芷若,今天我有一件大事要告訴你。”
周父緩緩道:“你可還記得那一年我們在漢水上救得那位常先生?他是誰的部下?”
周芷若點了點頭:“記得!他說是抗元首領周子旺的部下。”
周父點了點頭:“那位周先生大仁大義,不忍見漢人在被韃子蹂躪,一心想要光覆河山。經過多年的經營,終於在袁州起義,後來一路勢如破竹,收覆了袁州及不少地方,後來他帶著眾位將軍在袁州宣誓,還自立了國號!那時請袁州最好的玉雕師,雕了這塊玉佩。以這塊玉佩為信,號令眾軍!那時候真是所向披靡,元人無不聞風喪膽!”
周父最開始聲音還是低低的,到後來聲音越提越高,語氣越來越激動,周芷若見他目光閃爍,顯然是回想起那段光輝歲月!此時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周父想要說什麽了!
周芷若心中漸漸明晰起來:“所以爹爹你就是那個周子旺嗎?”
周父搖了搖頭:“我怎能與主公相比,我只不過是主公從難民手中救出的一人而已。也不會武功只是多認識幾個字罷了!承蒙主公不棄,收我在他身邊做幕僚。”他如今決心將心中的秘密說出,全部告訴周芷若,也不再避諱,如往日在軍中一樣,將周子旺稱做主公。
周父續道:“後來主公一路勢如破竹,將元軍打得落花流水。大軍一直往南前行,這時主公的結發妻子也懷了身孕。不能隨軍行走,主公將家屬均留在了袁州,我那時候也被留下照顧主母及處理後方事物!哪知不到半年,元軍得勝歸來,主公也從前方帶了一位姬妾回來。”
周父到這裏顯然是想到後來的事情,嘆了口氣:“那個女子甚是狡詐陰毒,見主母溫柔可欺,一直覬覦主母之位。主公……主公也被那女子花言巧語迷了心神,竟然真的想要將其扶正,後來在眾人的勸阻之下,才做了罷!主母卻因此事一直郁郁寡歡,身體日差。”
“後來……後來主公被那賤人迷惑,要問罪於主母,我冒險盜取了主公信物玉佩,帶著主母連夜逃出袁州主母卻在途中驚嚇過度,以致難產,後來生下了一位你後,就去世了。我沒有辦法只能帶著小公主逃到了老家漢水,想著等風頭一過便去找主公說清原委。”
“可沒想到主母走後,主公真的將那個賤人立為正室。我連袁州城都進不去,一晃就十幾年過去了,後來從常遇春口中才得知主公居然已經慘死元軍手中!!”
☆、13.身世之謎(下)
周父說到這裏,眼中又是一片濕潤,忽的一下子抓住周芷若的手“芷若,你當我為何要送你去峨眉?你父親之仇不能不報啊!!”我沒本事不能替主公報仇,你要是去了峨眉學了上乘武功,定然能殺掉那些蒙古人替主公報仇!”
周芷若此時心中只覺一片冰涼,她以為頂多父親身份不同而已,哪知道自己叫了十幾年的父親不是自己的父親。心中茫然無措,聽到父親說起上一輩的恩怨,更覺得虛無渺茫,決不能將父親口中之人和自己的父母聯想到一起。
又猛地被父親拉住手,她一擡頭就見父親眼中燃起的火光:“也就是說我的媽媽是被我…我爹爹害死的?”
周父沒想到周芷若不問她的身世,居然問出這麽一句話。梗了一下,避重就輕的答道:“主公…主公是被那個女人迷惑的,並不是真要對主母如何……”
周芷若說:“爹爹你對他那麽忠心,他都死了這麽多年了還惦記這替他報仇,如果他不是要殺我娘,你怎麽會盜走他的兵符?爹爹你真當我是個小孩子嗎?”周芷若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周子旺才是自己的父親一事,只能用“他”來稱呼。
周父無奈道:“主公只是被那賤人迷惑,以為…以為我與主母有染,才…才一時氣急……”周父說到一半,也覺得這理由太過牽強,可是周子旺對他來說猶如再生父母,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不敬之語。
“我本以為主公的仇再也報不了,本想著就帶著你在漢水就這樣平庸的過一生,可是沒想到居然遇見了滅絕師太,那滅絕師太武功甚是高強,你要是做了他的徒弟,那……”
周芷若輕輕的道:“‘他’是明教中人,滅絕師太生平最恨明教中人……爹爹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滅絕師太知道我是明教周子旺的女兒,…她會對我這個魔種如何?”
周芷若慢慢的註視著周父,周父仿佛也才想到這一環,茫然道:“你…你不說便是……”
周芷若從始至終平靜的雙眼第一次有了波瀾,聲音顫抖:“原來,我在爹爹眼中也是可有可無的人罷了……我還以為世界上誰都會不顧我的感受,只有爹爹不會…只有爹爹都會一直疼愛我…原來……原來……”原來只是這樣而已。
周芷若放開周父的手,轉身往外走,陽光四散下來,將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周芷若望著自己面前的陰影,輕輕開口。
“日後碰到為非作歹的蒙古人,我一定會殺…”周父欣慰的笑了。
“……但,絕不會是為了他!!”
周父猛地擡起頭:“你胡說什麽!!他是你父親,你怎麽能不為他報仇!!你可知道?要是主公沒死,你現在就是公主了!!”
這一句話仿佛一下子點燃炸藥的火星,一下子爆開了!周芷若猛地轉過身來:“什麽公主我從來都不稀罕!他是我的父親?他可曾養過我一天?他害死了我的母親,如果真的心中掛念我,又怎麽會這麽多年不來找我!”
周芷若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從眼中湧了出來,眼中帶著刻骨的恨意:“我一直以為我是天生就沒有媽媽的,原來…原來竟然是被自己的父親害死的……”
周芷若又想起當年在光明頂刺的張無忌那一劍,當時師傅要自己刺張無忌,否則就要逐自己出師門。自己當時心中茫然不知所措,只想著自己無父無母,師傅就如自己的天一般,要是被逐出師門……天天茫茫自己卻無處可歸……後來師父去了,將峨眉重擔都壓在自己身上,自己那時候要是有父有母,也不會落到那個境地……就連最後自己眾叛親離,離開峨眉,卻也連個落腳之地,都沒有……她一直以為自己命中該是無父無母的……沒想到真相如此不堪……自己的母親被父親害死,父親連自己這個女兒都不知道……哼,周芷若心中冷笑,還不如無父無母的好……
周芷若的抹了一下臉頰上的眼淚,傷極反笑:“公主?哼,剛剛攻下個袁州,就迫不及待的納起妾,誅殺正妻!就他這種人你還指望他真能推翻韃子朝廷?就算真推翻了,也不過又是一個殘暴皇帝……”
周父一下子暴喝出口:“住口!!”手一下子揮了出去!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周芷若白皙的臉上印上了四個指印。被打的人好像還沒反應過來,只是呆呆的捂著臉,盯著地面。
室內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沈寂,周父一下子癱在了椅子上,良久,周父好像用盡了渾身的力氣似得,擺了擺手:“罷了,你出去吧。”
周芷若慢慢的轉身往外走,輕輕的帶上門……室內又重新陷入一片死寂。周芷若低著頭站在門口,半餉,裏面傳出一聲嘆息。周芷若又默默的站了片刻,輕輕的轉身離去。
第二天,滅絕師太及武當眾人均下山來,還未到周家門口,就見到周芷若已經背著行囊在門口等候,卻不見周父的影子。滅絕見周芷若早在這裏等候,心中甚是滿意。也不拖延,向宋、張二人告別,就要帶領眾人下山。
周芷若轉過頭向家中望去,父親仍舊沒有出來。周芷若心中又是傷心又是憤慨。只能低著頭,轉身跟著滅絕往山下走,張、宋二人,站在原地目送眾人。
周芷若只覺前路一片渺茫,茫然不知所去何處,天地蒼蒼,好像又只剩下自己一人。周芷若擡手拭去淚水,隨手往旁邊一看,一個青色的身影隱在樹從中,露出一片衣角來。心中的堅冰一下子化開了,周芷若又悲轉喜,正要上前,轉而又想起自己即將離去,如今不知何時才能再見父顏。又想起父親頭上的白發,心中一酸,眼淚又落了下來。
周芷若跑到宋遠橋面前,一下子跪了下來,宋遠橋大驚,連忙要扶。周芷若卻一下子止住:“宋叔叔,我今日將要遠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我父親年事已高,還請宋叔叔多多照拂!”說罷,就要給宋遠橋磕頭。
宋遠橋急忙拉住:“傻孩子,這是自然的!你們父女對我武當的大恩,我武當上下一直銘記於心。你去了峨眉,周先生我自然盡心照顧,何用行此大禮!!快快起來!”
周芷若這才站了起來,走到父親藏身的樹林,輕輕道:“不管我的父母是誰,我心中將我從小撫養長大的人才是我爹爹,其他人我一概不認。女兒如今遠行,實乃迫不得已,請爹爹多多保重!”周芷若跪下來,向樹林磕了三個響頭。便站起來頭也不回的隨著峨眉眾人離去。
眾女越行越遠,初始還能看見衣衫,漸漸地便消失在迂回的山道上。樹林中的,一滴水珠落在草叢上,壓彎了小草,一滑而落,湮入塵土。
☆、14.問汝何所思
狹窄的山路上,一個妙齡少女艱難的拖著一個擔架往山上走。那少女身形纖瘦曼妙,雖然拖著笨重的擔架,腳下卻走的飛快。這時少女身後的擔架上傳來一個聲音:“蛛兒,你慢點走吧。這樣不累嗎?”
叫蛛兒的少女一下子站住,“啪”的一下扔下擔架。只聽“哎呦”一聲,擔架上躺著的那個男子一下子滾了下來。那男子腿上有疾,沒防備被她這樣一摔。又觸動了傷口,疼的一下子叫了出來。不禁怒道:“你幹嘛?”
蛛兒兩手叉腰:“你還好意思問我累不累?我讓你拖著個大男人走,我看你累不累!”
那男子又是氣又是無奈,捂著傷口道:“所以我才叫你休息一下嘛!你幹什麽又生氣?”
蛛兒一揚頭:“哼,我會這麽辛苦,還不是因為拖著你!把我累得跟頭牛似得,我當然要摔你一下出出氣啦!”
張無忌心中腹誹,又不是我要你拖著我走的。但他也知道這幾日蛛兒著實累得夠嗆,她一向素愛幹凈,可這幾天兩人連著逃命,渾身都弄得臟兮兮的。
只好說:“那你現在出氣了嗎?”
蛛兒一笑:“看你受疼,我心中自然舒服多了!”又拉起擔架要走。
張無忌連忙拽住擔架道:“這幾天你這麽累了,我們還是找個山洞歇一歇”
蛛兒道:“你傻啊!要是再讓峨眉那個惡婆娘找到,我們不就完蛋了!之前走運,從她手裏跑了出來。”
“要是他把他的同門都找來的話怎麽辦!那峨眉派的女人,一個賽一個的蠻不講理。真被他們找到我們不是更慘?還不如現在快點跑!”
張無忌笑道:“我還當這世上沒有你怕的人了!連你都說他們不講理,那估計是真的很不講理啦!”
“你什麽意思,是說我野蠻嗎?”蛛兒氣的扔下擔架又要去打他:“你這個臭小子,我拖著你走這麽久,還來調侃我!我……”
張無忌連忙躲閃,說:“你拖著我,難道還跑得過峨眉的那個女人?我之前聽他們談話,峨眉來昆侖山好像是有什麽大事。哪有那麽多時間追捕我們?我們在這山中躲幾天,等峨眉派走了我們再出來不是更好!”
蛛兒想想也是,就拖著張無忌往山中去,在崖邊找了個山洞住了下來。好不容易有地方歇息,蛛兒又不肯停的開始在洞口挖陷阱。
張無忌看她四處忙活,便說:“蛛兒,你歇歇吧!這些日子也夠累的了。”
蛛兒頭也不回道:“我們雖然躲在這裏,可萬一那惡女找來了怎麽辦!挖個陷阱,萬一他們追來了也好抵擋一陣。”
張無忌本想說,要是丁敏君一人追來,定然不是自己的對手的,讓她寬心。可是又轉念一想,若是問起我本來是誰,這武功如何學來,那又該怎麽辦?
張無忌又暗自想:之前親信了朱九真,不僅我吃了許多苦頭,還把義父的蹤跡吐露了。這世間的人都如此狡猾,我切不能再像原來一般輕信了。
又想:自己如何不要緊,可是涉及義父卻決不能大意!便忍住閉嘴不言。
這些天兩人均以山中野果填饑風餐露宿。第二天一大早,蛛兒便忍耐不住了。說是口中太過寡淡,嚷嚷著要去捉幾只山雞回來。
便一溜煙的出去了,張無忌腿傷未愈,不能行走,只能在山洞中打坐休息。
半個時辰過去了,張無忌收回體內運行的內力,正準備休息一下。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張無忌猛地睜開眼,莫不是丁敏君追來了!又凝神細聽,不對,丁敏君沒這麽深的內力。
張無忌心中一松,轉而又戒備起來。這人雖不是丁敏君,卻也不知是敵是友。只聽得這人一步步朝自己這邊過來,張無忌心中漸漸凝重,悄聲從地上抓起一把石子。
這人走到山洞附近卻再也沒有了動靜,張無忌凝神等了半天,還不見人來。心中終是忍不住好奇,慢慢的撐著山洞邊的大樹站了起來,往洞外望去。
只見一個身著青衣的女子,背對著山洞坐在懸崖邊的大石上。那女子背對著張無忌,所以張無忌看不見她的正臉,只見她身形修長,削肩細腰。
一頭烏黑的長發挽起,只用一根玉簪挽住,頭上就再不見其他裝飾。偶爾一側臉,便露出白皙的後頸和側臉,趁著一身青裙,更是唯美。
突地一聲輕輕的嘆息,幾不可聞的飄入耳中。張無忌輕輕一震,又見這位姑娘微微皺著雙眉,雙目卻遙望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顯然並不是什麽開心的事情。
張無忌心想:她看上去卻比我還要小幾分,又長得這麽美,定然是被人眾星捧月一般的對待的。正該是大好韶華,肆意歡笑的年紀。可是聽她的口氣,卻仿佛心中有不勝煩惱壓在心頭似的。不知是為何……
張無忌心想:這位姑娘如此愁眉不展,不知道是有又說不出的苦楚。心中便起了同病相憐之意,想:這位姑娘不知道有什麽煩心事,弄的她如此憂郁。若能替她解憂除患就好了……
這時那女子從懷中慢慢掏出一塊物什,在手中輕輕把玩。張無忌正待細看,突然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從對面轉來,張無忌一眼瞥去,一點裙角從對面的巖石邊露了出來。
張無忌心中一驚,連忙往樹後躲。那少女顯然也聽到了聲音,也往那塊巖石看去,只一眼,就皺起了眉頭。
將東西塞到懷裏,便轉身要走。巖石後那人見行蹤暴露也不躲藏,一下子跳了出來。張無忌一見立馬睜大眼睛,來人正是丁敏君!
丁敏君自從上了昆侖山就沒遇到過好事,本來六大派要剿滅光明頂,武林豪傑全都來了,正是自己在江湖揚名的好機會,可師傅卻定要將周芷若帶在身邊。
周芷若從進峨眉武功一直勝過她,要是她來了自己還有什麽機會。心中正暗自懊惱的時候,周芷若卻自己推辭不肯來光明頂。
後來派中又有急事,需有人下山去處理,師傅只好讓周芷若去,這才沒有跟著一起來。自己還想著終於有自己的出頭之日了!沒想到昨天,師傅又讓靜玄下山去將周芷若帶來了。
丁敏君心中恨得牙癢癢的,卻又無計可施。結果昨天還碰到一個醜女人,還被那個臭女人折斷了兩只手腕,弄的自己在眾人面前丟臉。
丁敏君暗想:這周芷若一來,自己就各種不順。果然天生和自己犯沖!
沒想到這幾天來,周芷若總是心神不定。丁敏君一直留意著她,心中早已起了疑心。今日見她自己一個人出來,便悄悄跟了上來。心想:總算讓我逮住了!哪曉得一下子就讓人發現了!
丁敏君跟蹤周芷若,卻被當事人逮個正著。心中本來還有點心虛,結果看周芷若一見到她掉頭就走。
心想:你若是心中沒鬼,怎麽看到我就跑!頓時理直氣壯起來,伸手一把攔住周芷若:“站住!”
所以說,人說小人之心,不是沒有道理。她見周芷若要走,便以為周芷若是心中有鬼,卻沒想過人家壓根就是懶得和她計較!
周芷若看了眼攔在眼前的手,駐足不前。丁敏君看她這樣,冷笑了一聲:“怎麽?做了什麽虧心事,看到師姐連招呼都不打。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啊?周師妹……”
周芷若一聽她陰陽怪氣,知道又是來找她麻煩的。若是平時,自己可能還會應付一下。可是自從來到光明頂,周芷若就一直心神不寧,甚是煩躁。
現在也懶得和她虛以委蛇:“丁師姐,還是先管好自己吧。前幾日才被人折斷了雙臂,今日又到處跑。到時候再遇上什麽人……折斷的怕不止是雙臂了……”
這一下子戳著丁敏君的痛處,丁敏君立馬跳了起來,怒喝道:“周芷若!你…你……你別以為師傅偏心你,你就敢騎到我頭上來!要不是那妖女使什麽妖魔邪術,我怎麽會中了她的奸計!”
張無忌在旁邊聽到一驚:周芷若?!原來竟然是她!自己當初在漢水遇到的那個小女孩,當初不是和太師傅一起去了武當了麽?
聽丁敏君叫她師妹,難道是入了峨眉派?聽蛛兒說峨眉派的人都相當不講理。她在峨眉一定不好過,難怪一直愁眉不展。張無忌心中如此想。
如今這個丁敏君又來為難周芷若,不禁心中有些生氣:這個丁敏君怎麽如此蠻不講理?之前欺負蛛兒,如今又來難為她!難怪她剛才一直不高興,定然是峨眉的人欺負了她去!
周芷若淡淡的道:“師傅對我們一向都是一視同仁,教習武功也是眾師姐妹一起,從未單獨教過我。師姐偏心之語,不知從何而來?”
“況且師姐是中了奸計才輸給別人的,大家心中自是清楚。師姐又何苦來跟我說。”她一番話說的淡淡的,丁敏君卻被她賭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中更是惱怒。
正要找個由頭與她為難,轉而看見周芷若懷中露出的一點玉色,心中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周師妹,我這不是擔心你嗎!這幾日一上昆侖山,你就一直悶悶不樂-”
周芷若淡淡道:“多謝師姐關心。”
丁敏君道:“我還當你是要見到武當派的人才這麽不高興!”接著又偷眼看周芷若的反應,見周芷若仍舊是不為所動。
忍不住將聽到的話倒了出來:“唉,其實要是我,我也要生氣!師姐妹一直說你和武當關系甚好!尤其是和武當宋大俠的愛子宋青書關系甚密。可我怎麽聽說在武當的時候,宋少俠好像一直偷偷避著你啊?”
“唉,真是可惜!周師妹你這麽漂亮,還以為所有人都會喜歡你!原來人家壓根就不稀罕!前些日子宋少俠定親,可惜周師妹你有事在身,沒能趕過去祝賀!”
“聽人說他未婚妻很是貌美,不知道和周師妹你比起來又是如何呢?啊!對了,聽說這次來圍攻光明頂,宋少俠和她的未婚妻也回來?”丁敏君用手扇了扇風:“唉,睹物思人,難怪周師妹你這麽難過!”
張無忌初始聽到周芷若和宋青書關系甚密,心中一梗,想起當年漢水邊上贈帕之事,一陣酸勁就泛了起來。
後又聽見丁敏君如此調侃於她,不禁暗自皺眉。就算二人關系不好,終究是同門,丁敏君這樣戳人傷口實在是太過分了!
☆、15.問汝何所思
前幾天武當的宋青書訂了親,卻是和一個不知名的女子。宋青書這幾年經常在江湖行走,人也是豐神俊朗,不知道迷倒了多少江湖女俠。
如今陡然定親,未婚妻卻還不知道是誰,這件事在江湖上引起了很大的傳聞。峨眉派自然也是聽說了,可丁敏君卻發現周芷若的悶悶不樂。似乎就是從宋青書定親前後那幾天開始。
又想起當年別人調侃之事,心中便自以為找到了原因。就一直有意無意,在周芷若面前說起宋青書成親之事。可周芷若卻好像個木頭人,似渾然沒聽見她說的話般。
如今好容易又讓她逮到機會,又見剛剛周芷若拿著塊玉佩,便覺得她是在睹物思人。又唯恐天下不亂的胡說起來。
周芷若道:“我與宋師兄只是幼時見過而已,不知師姐那番話是從誰人那聽來的?”
丁敏君一時語塞答不上來,她其實只是當年和滅絕師太一起上武當山的時候,聽到有人拿周芷若取笑宋青書,所以心中暗自揣測。後又見周芷若如此得滅絕師太喜歡,心中就暗自腹誹:不過又是一個紀曉芙罷了!強自道:“我自有處知道,卻不想告訴你罷了!”
周芷若看了丁敏君一眼,道:“師姐既說不出流言所來,還是不要擅自傳播的好!在背後妄議他人之事,恐怕非君子所為。要是讓其他門派聽到,還以為我峨眉都是那般在背後議論他人、沒羞沒燥的女子。”
丁敏君的臉一下鐵青:她這是在罵自己沒羞沒臊麽!
周芷若看著丁敏君脹成豬肝色的臉,又補上一句:“就是師傅聽見,也不會高興的。”
丁敏君頓時大怒:“你還敢提師傅!要不是師傅偏心你,你以為峨眉能容的下你這般不要臉的女人嗎?好,你既然跟那宋青書沒私弊,那你剛剛拿的玉佩又是什麽?別跟我說是你自己的,誰不知道你父親是個山野村夫,你會有那麽貴重的東西?”
周芷若原本要離開的,聽見丁敏君的話卻一下子止住了腳步。丁敏君見周芷若不走了,以為自己戳中了她的痛處,心中暗自得意!
續道:“哼,你就算和那宋青書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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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絕師太臉色陰沈的看了她一眼:“正是!多謝張四俠了!”
宋遠橋輕咳了一聲:“這位周姑娘與我們武當有些淵源,不知師太找她有什麽事?”
滅絕師太也不答,對周芷若道:“你叫什麽名字?”
周芷若不情願的回道:“我叫周芷若。”
滅絕點了點頭:這個名字倒是不錯。“你家中長輩可在?”
周芷若心中摸不透滅絕想要幹什麽,心想:她莫不是因為自己用了峨眉武功的事情而追究起來了。滅絕師太一向自視甚高,瞧不起其他門派,對本門武功管束甚嚴,如今被自己一個無名小卒學到,只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練武功的事情爹爹並不知道,是娘偷偷教我的。我娘教了我一點點,她就去世了,我會的也只有那一套掌法。”
周芷若頓了頓,淡淡的說“你要是嫌你們武功洩露了,我廢了就是。何必要為難我爹爹!”
眾人聽她說的輕輕巧巧,好像完全不將武功放在心上,心中均是一震。
滅絕師太冷哼了一聲:“你膽子倒是大的很!”
說罷也不管周芷若,向周芷若屋內走去,這些人中滅絕師太輩分最長,眾人見她往裏面走,也只能跟了上來。
張松溪拍了拍周芷若的頭,輕聲道:“放心,滅絕師太很是喜歡你,不會為難你們的。”
張松溪在武當七俠當中最為足智多謀,知道滅絕師太心性剛硬,生平最討厭曲意逢迎之人,反而對周芷若這種性格甚是喜歡,要是平時有人這麽捉弄她,早就翻臉了,哪會好聲好氣的問你叫什麽。所以有此一說。
滅絕一進屋,就碰到聞聲出來的周父,周父不知何事,見宋遠橋等人對她甚是尊敬,便也請她上座。滅絕也不推辭,坐下來便對周父說:“貧尼法號滅絕,乃峨眉派第三代掌門。令妻與我峨眉有些淵源,是以前來拜訪。”
周父茫然不知所謂何事,聽說滅絕是峨眉掌門心中一驚,後又聽說自己的妻子與峨眉有舊,心才安了下來。突又見滅絕手往周芷若一指:“昨日我見到令愛,心中甚是喜愛,加之令妻之故,想要將令愛收座我的入室弟子。不知周先生意下如何?”
她口中雖是問周父意下如何,可是舉止中,顯然是志在必得。眾人一聽均是一怔,沒料到事情會如此發展。峨眉眾人更是心中詫異,滅絕師太最後一個入室弟子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她收徒甚是嚴格,哪曉得今日說的如此輕巧。
周芷若也是一楞,便條件反射的喊道:“不行!”
☆、12.身世之謎(上)
滅絕一皺眉,看向她:“怎麽?你還瞧不上我峨眉嗎!”
周芷若搖了搖頭。自己上輩子的悲劇就是從峨眉開始,她這輩子只想輕松一點的過一生。
說:“峨眉自然是厲害的,可是我並不想要那麽高深的武功。能夠自保就行了,整日打打殺殺有什麽意思?我只想和爹爹平平安安的在這裏過一輩子!”
滅絕冷哼了一聲:“沒出息的東西!你當你的武功有多好,隨便一個武林中人就能捏死你!”
又見周芷若對她一鞠躬,仍是不松口。心中更怒,一甩袖:“罷了!這般沒出息的東西,我峨眉也瞧不上!”便擡腿要走。
滅絕一向自傲,自己親自來收徒,居然被人如此拒絕,心中自是惱了。還能提點周芷若說她武功不濟,自覺已經是辱了自己的面子,可周芷若還是不肯,自想她一代宗師從未被人如此輕視,心裏更是生氣,便要離開。
周芷若前生,滅絕對她積威甚深,今日如此反駁惹怒了她,周芷若心中也是大不舒服,可她既然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便不肯再違背自己的意願。
就是惹得滅絕師太大怒,也不肯松口,見滅絕師太要走,便對她又是一鞠躬,算是感謝她當年的教導之情。
今日之事,事出突然而且前因後果均不清楚。宋遠橋、張松溪及峨眉眾女弟子都只能沈默不言。滅絕速度極快,幾步就到了門口。一直沒說話的周父一下子站了起來:“師太且慢!”
眾人均望向周父,周父定了定神對滅絕師太說:“師太要收我這個女兒做徒弟,自然是求之不得!小女年幼不懂事,請師太不要計較!”說著就請滅絕及眾人就坐,滅絕見此,冷哼了一聲重新坐了回來。
周芷若一聽當即叫了出來:“爹爹!!”周父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插嘴,周芷若只好閉上嘴不言。
周父又道:“因之前家中有規矩,說是後人不得習武,小女才有此一說,絕不是看不起峨眉,請師太見諒。”滅絕聽周父這樣說臉色才緩了過來。
滅絕:“既如此,你可知道我要是收了她做徒弟,她可是要和我回峨眉的。非重要事情不得下山,你可舍得?”
周父道:“本該如此!只是事情倉促,什麽都未準備,還請師太容我替小女收拾行裝,明日再隨師太走如何?”
滅絕道:“既然如此,那我明日此時再來接她!”
說罷又對宋遠橋道:“宋大俠,貧尼又得叨擾一日了!”
宋遠橋忙表示沒有,一行人就這樣離開了。轉眼間家中又只剩下周家父女二人。周芷若楞楞的仿佛還沒有反應過來。
周芷若向父親望去,見父親也正望著她,眼中已是一片濕氣。周芷若心中一酸,叫了一聲爹爹,餘下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父女兩人就這樣對視了良久,終於周父開口道:“芷若,你跟我來。”轉身往裏屋走去。
周芷若尾隨著父親來到周父的臥室,周父徑自往裏面去了,周芷若只能坐在椅子上。
今天周父所作所為實在是大大出她意料之外,她隱隱覺得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將要水落石出。心中忐忑不安,只能如臥針氈的坐在那裏。
不一會兒,周父從裏面出來,手中捧了一個小盒子。周芷若一下子站了起來:“爹爹,女兒不想學什麽武功,只想帶著你身邊就好!你不要將我送到峨眉,我……”
周父擺了擺手止住了周芷若未出口的話,“芷若,我知道你一下是有主意的,但是這次你一定要聽我的。”
周父打開盒子,從裏面拿出一塊東西,放到周芷若手中。
周芷若接過來,一只巴掌大的玉佩躺在自己手中。玉色碧綠澄透,好像一汪碧水躺在自己手中。玉佩中間雕有一個‘周’字,但並沒有破壞整個玉的協調,反而好像天然就長在上面似得。
周芷若仔細一看,見玉佩的右下角還有幾個米粒大小的字樣:至元三年,於袁州。
這塊玉佩名貴異常,怎麽看也不該是個漁夫所有,難道自己的爹爹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周芷若心中混亂起來。
周父見周芷若低著頭,但表情已經有些混亂了,他凝重的說道:“芷若,今天我有一件大事要告訴你。”
周父緩緩道:“你可還記得那一年我們在漢水上救得那位常先生?他是誰的部下?”
周芷若點了點頭:“記得!他說是抗元首領周子旺的部下。”
周父點了點頭:“那位周先生大仁大義,不忍見漢人在被韃子蹂躪,一心想要光覆河山。經過多年的經營,終於在袁州起義,後來一路勢如破竹,收覆了袁州及不少地方,後來他帶著眾位將軍在袁州宣誓,還自立了國號!那時請袁州最好的玉雕師,雕了這塊玉佩。以這塊玉佩為信,號令眾軍!那時候真是所向披靡,元人無不聞風喪膽!”
周父最開始聲音還是低低的,到後來聲音越提越高,語氣越來越激動,周芷若見他目光閃爍,顯然是回想起那段光輝歲月!此時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周父想要說什麽了!
周芷若心中漸漸明晰起來:“所以爹爹你就是那個周子旺嗎?”
周父搖了搖頭:“我怎能與主公相比,我只不過是主公從難民手中救出的一人而已。也不會武功只是多認識幾個字罷了!承蒙主公不棄,收我在他身邊做幕僚。”他如今決心將心中的秘密說出,全部告訴周芷若,也不再避諱,如往日在軍中一樣,將周子旺稱做主公。
周父續道:“後來主公一路勢如破竹,將元軍打得落花流水。大軍一直往南前行,這時主公的結發妻子也懷了身孕。不能隨軍行走,主公將家屬均留在了袁州,我那時候也被留下照顧主母及處理後方事物!哪知不到半年,元軍得勝歸來,主公也從前方帶了一位姬妾回來。”
周父到這裏顯然是想到後來的事情,嘆了口氣:“那個女子甚是狡詐陰毒,見主母溫柔可欺,一直覬覦主母之位。主公……主公也被那女子花言巧語迷了心神,竟然真的想要將其扶正,後來在眾人的勸阻之下,才做了罷!主母卻因此事一直郁郁寡歡,身體日差。”
“後來……後來主公被那賤人迷惑,要問罪於主母,我冒險盜取了主公信物玉佩,帶著主母連夜逃出袁州主母卻在途中驚嚇過度,以致難產,後來生下了一位你後,就去世了。我沒有辦法只能帶著小公主逃到了老家漢水,想著等風頭一過便去找主公說清原委。”
“可沒想到主母走後,主公真的將那個賤人立為正室。我連袁州城都進不去,一晃就十幾年過去了,後來從常遇春口中才得知主公居然已經慘死元軍手中!!”
☆、13.身世之謎(下)
周父說到這裏,眼中又是一片濕潤,忽的一下子抓住周芷若的手“芷若,你當我為何要送你去峨眉?你父親之仇不能不報啊!!”我沒本事不能替主公報仇,你要是去了峨眉學了上乘武功,定然能殺掉那些蒙古人替主公報仇!”
周芷若此時心中只覺一片冰涼,她以為頂多父親身份不同而已,哪知道自己叫了十幾年的父親不是自己的父親。心中茫然無措,聽到父親說起上一輩的恩怨,更覺得虛無渺茫,決不能將父親口中之人和自己的父母聯想到一起。
又猛地被父親拉住手,她一擡頭就見父親眼中燃起的火光:“也就是說我的媽媽是被我…我爹爹害死的?”
周父沒想到周芷若不問她的身世,居然問出這麽一句話。梗了一下,避重就輕的答道:“主公…主公是被那個女人迷惑的,並不是真要對主母如何……”
周芷若說:“爹爹你對他那麽忠心,他都死了這麽多年了還惦記這替他報仇,如果他不是要殺我娘,你怎麽會盜走他的兵符?爹爹你真當我是個小孩子嗎?”周芷若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周子旺才是自己的父親一事,只能用“他”來稱呼。
周父無奈道:“主公只是被那賤人迷惑,以為…以為我與主母有染,才…才一時氣急……”周父說到一半,也覺得這理由太過牽強,可是周子旺對他來說猶如再生父母,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不敬之語。
“我本以為主公的仇再也報不了,本想著就帶著你在漢水就這樣平庸的過一生,可是沒想到居然遇見了滅絕師太,那滅絕師太武功甚是高強,你要是做了他的徒弟,那……”
周芷若輕輕的道:“‘他’是明教中人,滅絕師太生平最恨明教中人……爹爹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滅絕師太知道我是明教周子旺的女兒,…她會對我這個魔種如何?”
周芷若慢慢的註視著周父,周父仿佛也才想到這一環,茫然道:“你…你不說便是……”
周芷若從始至終平靜的雙眼第一次有了波瀾,聲音顫抖:“原來,我在爹爹眼中也是可有可無的人罷了……我還以為世界上誰都會不顧我的感受,只有爹爹不會…只有爹爹都會一直疼愛我…原來……原來……”原來只是這樣而已。
周芷若放開周父的手,轉身往外走,陽光四散下來,將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周芷若望著自己面前的陰影,輕輕開口。
“日後碰到為非作歹的蒙古人,我一定會殺…”周父欣慰的笑了。
“……但,絕不會是為了他!!”
周父猛地擡起頭:“你胡說什麽!!他是你父親,你怎麽能不為他報仇!!你可知道?要是主公沒死,你現在就是公主了!!”
這一句話仿佛一下子點燃炸藥的火星,一下子爆開了!周芷若猛地轉過身來:“什麽公主我從來都不稀罕!他是我的父親?他可曾養過我一天?他害死了我的母親,如果真的心中掛念我,又怎麽會這麽多年不來找我!”
周芷若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從眼中湧了出來,眼中帶著刻骨的恨意:“我一直以為我是天生就沒有媽媽的,原來…原來竟然是被自己的父親害死的……”
周芷若又想起當年在光明頂刺的張無忌那一劍,當時師傅要自己刺張無忌,否則就要逐自己出師門。自己當時心中茫然不知所措,只想著自己無父無母,師傅就如自己的天一般,要是被逐出師門……天天茫茫自己卻無處可歸……後來師父去了,將峨眉重擔都壓在自己身上,自己那時候要是有父有母,也不會落到那個境地……就連最後自己眾叛親離,離開峨眉,卻也連個落腳之地,都沒有……她一直以為自己命中該是無父無母的……沒想到真相如此不堪……自己的母親被父親害死,父親連自己這個女兒都不知道……哼,周芷若心中冷笑,還不如無父無母的好……
周芷若的抹了一下臉頰上的眼淚,傷極反笑:“公主?哼,剛剛攻下個袁州,就迫不及待的納起妾,誅殺正妻!就他這種人你還指望他真能推翻韃子朝廷?就算真推翻了,也不過又是一個殘暴皇帝……”
周父一下子暴喝出口:“住口!!”手一下子揮了出去!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周芷若白皙的臉上印上了四個指印。被打的人好像還沒反應過來,只是呆呆的捂著臉,盯著地面。
室內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沈寂,周父一下子癱在了椅子上,良久,周父好像用盡了渾身的力氣似得,擺了擺手:“罷了,你出去吧。”
周芷若慢慢的轉身往外走,輕輕的帶上門……室內又重新陷入一片死寂。周芷若低著頭站在門口,半餉,裏面傳出一聲嘆息。周芷若又默默的站了片刻,輕輕的轉身離去。
第二天,滅絕師太及武當眾人均下山來,還未到周家門口,就見到周芷若已經背著行囊在門口等候,卻不見周父的影子。滅絕見周芷若早在這裏等候,心中甚是滿意。也不拖延,向宋、張二人告別,就要帶領眾人下山。
周芷若轉過頭向家中望去,父親仍舊沒有出來。周芷若心中又是傷心又是憤慨。只能低著頭,轉身跟著滅絕往山下走,張、宋二人,站在原地目送眾人。
周芷若只覺前路一片渺茫,茫然不知所去何處,天地蒼蒼,好像又只剩下自己一人。周芷若擡手拭去淚水,隨手往旁邊一看,一個青色的身影隱在樹從中,露出一片衣角來。心中的堅冰一下子化開了,周芷若又悲轉喜,正要上前,轉而又想起自己即將離去,如今不知何時才能再見父顏。又想起父親頭上的白發,心中一酸,眼淚又落了下來。
周芷若跑到宋遠橋面前,一下子跪了下來,宋遠橋大驚,連忙要扶。周芷若卻一下子止住:“宋叔叔,我今日將要遠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我父親年事已高,還請宋叔叔多多照拂!”說罷,就要給宋遠橋磕頭。
宋遠橋急忙拉住:“傻孩子,這是自然的!你們父女對我武當的大恩,我武當上下一直銘記於心。你去了峨眉,周先生我自然盡心照顧,何用行此大禮!!快快起來!”
周芷若這才站了起來,走到父親藏身的樹林,輕輕道:“不管我的父母是誰,我心中將我從小撫養長大的人才是我爹爹,其他人我一概不認。女兒如今遠行,實乃迫不得已,請爹爹多多保重!”周芷若跪下來,向樹林磕了三個響頭。便站起來頭也不回的隨著峨眉眾人離去。
眾女越行越遠,初始還能看見衣衫,漸漸地便消失在迂回的山道上。樹林中的,一滴水珠落在草叢上,壓彎了小草,一滑而落,湮入塵土。
☆、14.問汝何所思
狹窄的山路上,一個妙齡少女艱難的拖著一個擔架往山上走。那少女身形纖瘦曼妙,雖然拖著笨重的擔架,腳下卻走的飛快。這時少女身後的擔架上傳來一個聲音:“蛛兒,你慢點走吧。這樣不累嗎?”
叫蛛兒的少女一下子站住,“啪”的一下扔下擔架。只聽“哎呦”一聲,擔架上躺著的那個男子一下子滾了下來。那男子腿上有疾,沒防備被她這樣一摔。又觸動了傷口,疼的一下子叫了出來。不禁怒道:“你幹嘛?”
蛛兒兩手叉腰:“你還好意思問我累不累?我讓你拖著個大男人走,我看你累不累!”
那男子又是氣又是無奈,捂著傷口道:“所以我才叫你休息一下嘛!你幹什麽又生氣?”
蛛兒一揚頭:“哼,我會這麽辛苦,還不是因為拖著你!把我累得跟頭牛似得,我當然要摔你一下出出氣啦!”
張無忌心中腹誹,又不是我要你拖著我走的。但他也知道這幾日蛛兒著實累得夠嗆,她一向素愛幹凈,可這幾天兩人連著逃命,渾身都弄得臟兮兮的。
只好說:“那你現在出氣了嗎?”
蛛兒一笑:“看你受疼,我心中自然舒服多了!”又拉起擔架要走。
張無忌連忙拽住擔架道:“這幾天你這麽累了,我們還是找個山洞歇一歇”
蛛兒道:“你傻啊!要是再讓峨眉那個惡婆娘找到,我們不就完蛋了!之前走運,從她手裏跑了出來。”
“要是他把他的同門都找來的話怎麽辦!那峨眉派的女人,一個賽一個的蠻不講理。真被他們找到我們不是更慘?還不如現在快點跑!”
張無忌笑道:“我還當這世上沒有你怕的人了!連你都說他們不講理,那估計是真的很不講理啦!”
“你什麽意思,是說我野蠻嗎?”蛛兒氣的扔下擔架又要去打他:“你這個臭小子,我拖著你走這麽久,還來調侃我!我……”
張無忌連忙躲閃,說:“你拖著我,難道還跑得過峨眉的那個女人?我之前聽他們談話,峨眉來昆侖山好像是有什麽大事。哪有那麽多時間追捕我們?我們在這山中躲幾天,等峨眉派走了我們再出來不是更好!”
蛛兒想想也是,就拖著張無忌往山中去,在崖邊找了個山洞住了下來。好不容易有地方歇息,蛛兒又不肯停的開始在洞口挖陷阱。
張無忌看她四處忙活,便說:“蛛兒,你歇歇吧!這些日子也夠累的了。”
蛛兒頭也不回道:“我們雖然躲在這裏,可萬一那惡女找來了怎麽辦!挖個陷阱,萬一他們追來了也好抵擋一陣。”
張無忌本想說,要是丁敏君一人追來,定然不是自己的對手的,讓她寬心。可是又轉念一想,若是問起我本來是誰,這武功如何學來,那又該怎麽辦?
張無忌又暗自想:之前親信了朱九真,不僅我吃了許多苦頭,還把義父的蹤跡吐露了。這世間的人都如此狡猾,我切不能再像原來一般輕信了。
又想:自己如何不要緊,可是涉及義父卻決不能大意!便忍住閉嘴不言。
這些天兩人均以山中野果填饑風餐露宿。第二天一大早,蛛兒便忍耐不住了。說是口中太過寡淡,嚷嚷著要去捉幾只山雞回來。
便一溜煙的出去了,張無忌腿傷未愈,不能行走,只能在山洞中打坐休息。
半個時辰過去了,張無忌收回體內運行的內力,正準備休息一下。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張無忌猛地睜開眼,莫不是丁敏君追來了!又凝神細聽,不對,丁敏君沒這麽深的內力。
張無忌心中一松,轉而又戒備起來。這人雖不是丁敏君,卻也不知是敵是友。只聽得這人一步步朝自己這邊過來,張無忌心中漸漸凝重,悄聲從地上抓起一把石子。
這人走到山洞附近卻再也沒有了動靜,張無忌凝神等了半天,還不見人來。心中終是忍不住好奇,慢慢的撐著山洞邊的大樹站了起來,往洞外望去。
只見一個身著青衣的女子,背對著山洞坐在懸崖邊的大石上。那女子背對著張無忌,所以張無忌看不見她的正臉,只見她身形修長,削肩細腰。
一頭烏黑的長發挽起,只用一根玉簪挽住,頭上就再不見其他裝飾。偶爾一側臉,便露出白皙的後頸和側臉,趁著一身青裙,更是唯美。
突地一聲輕輕的嘆息,幾不可聞的飄入耳中。張無忌輕輕一震,又見這位姑娘微微皺著雙眉,雙目卻遙望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顯然並不是什麽開心的事情。
張無忌心想:她看上去卻比我還要小幾分,又長得這麽美,定然是被人眾星捧月一般的對待的。正該是大好韶華,肆意歡笑的年紀。可是聽她的口氣,卻仿佛心中有不勝煩惱壓在心頭似的。不知是為何……
張無忌心想:這位姑娘如此愁眉不展,不知道是有又說不出的苦楚。心中便起了同病相憐之意,想:這位姑娘不知道有什麽煩心事,弄的她如此憂郁。若能替她解憂除患就好了……
這時那女子從懷中慢慢掏出一塊物什,在手中輕輕把玩。張無忌正待細看,突然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從對面轉來,張無忌一眼瞥去,一點裙角從對面的巖石邊露了出來。
張無忌心中一驚,連忙往樹後躲。那少女顯然也聽到了聲音,也往那塊巖石看去,只一眼,就皺起了眉頭。
將東西塞到懷裏,便轉身要走。巖石後那人見行蹤暴露也不躲藏,一下子跳了出來。張無忌一見立馬睜大眼睛,來人正是丁敏君!
丁敏君自從上了昆侖山就沒遇到過好事,本來六大派要剿滅光明頂,武林豪傑全都來了,正是自己在江湖揚名的好機會,可師傅卻定要將周芷若帶在身邊。
周芷若從進峨眉武功一直勝過她,要是她來了自己還有什麽機會。心中正暗自懊惱的時候,周芷若卻自己推辭不肯來光明頂。
後來派中又有急事,需有人下山去處理,師傅只好讓周芷若去,這才沒有跟著一起來。自己還想著終於有自己的出頭之日了!沒想到昨天,師傅又讓靜玄下山去將周芷若帶來了。
丁敏君心中恨得牙癢癢的,卻又無計可施。結果昨天還碰到一個醜女人,還被那個臭女人折斷了兩只手腕,弄的自己在眾人面前丟臉。
丁敏君暗想:這周芷若一來,自己就各種不順。果然天生和自己犯沖!
沒想到這幾天來,周芷若總是心神不定。丁敏君一直留意著她,心中早已起了疑心。今日見她自己一個人出來,便悄悄跟了上來。心想:總算讓我逮住了!哪曉得一下子就讓人發現了!
丁敏君跟蹤周芷若,卻被當事人逮個正著。心中本來還有點心虛,結果看周芷若一見到她掉頭就走。
心想:你若是心中沒鬼,怎麽看到我就跑!頓時理直氣壯起來,伸手一把攔住周芷若:“站住!”
所以說,人說小人之心,不是沒有道理。她見周芷若要走,便以為周芷若是心中有鬼,卻沒想過人家壓根就是懶得和她計較!
周芷若看了眼攔在眼前的手,駐足不前。丁敏君看她這樣,冷笑了一聲:“怎麽?做了什麽虧心事,看到師姐連招呼都不打。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啊?周師妹……”
周芷若一聽她陰陽怪氣,知道又是來找她麻煩的。若是平時,自己可能還會應付一下。可是自從來到光明頂,周芷若就一直心神不寧,甚是煩躁。
現在也懶得和她虛以委蛇:“丁師姐,還是先管好自己吧。前幾日才被人折斷了雙臂,今日又到處跑。到時候再遇上什麽人……折斷的怕不止是雙臂了……”
這一下子戳著丁敏君的痛處,丁敏君立馬跳了起來,怒喝道:“周芷若!你…你……你別以為師傅偏心你,你就敢騎到我頭上來!要不是那妖女使什麽妖魔邪術,我怎麽會中了她的奸計!”
張無忌在旁邊聽到一驚:周芷若?!原來竟然是她!自己當初在漢水遇到的那個小女孩,當初不是和太師傅一起去了武當了麽?
聽丁敏君叫她師妹,難道是入了峨眉派?聽蛛兒說峨眉派的人都相當不講理。她在峨眉一定不好過,難怪一直愁眉不展。張無忌心中如此想。
如今這個丁敏君又來為難周芷若,不禁心中有些生氣:這個丁敏君怎麽如此蠻不講理?之前欺負蛛兒,如今又來難為她!難怪她剛才一直不高興,定然是峨眉的人欺負了她去!
周芷若淡淡的道:“師傅對我們一向都是一視同仁,教習武功也是眾師姐妹一起,從未單獨教過我。師姐偏心之語,不知從何而來?”
“況且師姐是中了奸計才輸給別人的,大家心中自是清楚。師姐又何苦來跟我說。”她一番話說的淡淡的,丁敏君卻被她賭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中更是惱怒。
正要找個由頭與她為難,轉而看見周芷若懷中露出的一點玉色,心中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周師妹,我這不是擔心你嗎!這幾日一上昆侖山,你就一直悶悶不樂-”
周芷若淡淡道:“多謝師姐關心。”
丁敏君道:“我還當你是要見到武當派的人才這麽不高興!”接著又偷眼看周芷若的反應,見周芷若仍舊是不為所動。
忍不住將聽到的話倒了出來:“唉,其實要是我,我也要生氣!師姐妹一直說你和武當關系甚好!尤其是和武當宋大俠的愛子宋青書關系甚密。可我怎麽聽說在武當的時候,宋少俠好像一直偷偷避著你啊?”
“唉,真是可惜!周師妹你這麽漂亮,還以為所有人都會喜歡你!原來人家壓根就不稀罕!前些日子宋少俠定親,可惜周師妹你有事在身,沒能趕過去祝賀!”
“聽人說他未婚妻很是貌美,不知道和周師妹你比起來又是如何呢?啊!對了,聽說這次來圍攻光明頂,宋少俠和她的未婚妻也回來?”丁敏君用手扇了扇風:“唉,睹物思人,難怪周師妹你這麽難過!”
張無忌初始聽到周芷若和宋青書關系甚密,心中一梗,想起當年漢水邊上贈帕之事,一陣酸勁就泛了起來。
後又聽見丁敏君如此調侃於她,不禁暗自皺眉。就算二人關系不好,終究是同門,丁敏君這樣戳人傷口實在是太過分了!
☆、15.問汝何所思
前幾天武當的宋青書訂了親,卻是和一個不知名的女子。宋青書這幾年經常在江湖行走,人也是豐神俊朗,不知道迷倒了多少江湖女俠。
如今陡然定親,未婚妻卻還不知道是誰,這件事在江湖上引起了很大的傳聞。峨眉派自然也是聽說了,可丁敏君卻發現周芷若的悶悶不樂。似乎就是從宋青書定親前後那幾天開始。
又想起當年別人調侃之事,心中便自以為找到了原因。就一直有意無意,在周芷若面前說起宋青書成親之事。可周芷若卻好像個木頭人,似渾然沒聽見她說的話般。
如今好容易又讓她逮到機會,又見剛剛周芷若拿著塊玉佩,便覺得她是在睹物思人。又唯恐天下不亂的胡說起來。
周芷若道:“我與宋師兄只是幼時見過而已,不知師姐那番話是從誰人那聽來的?”
丁敏君一時語塞答不上來,她其實只是當年和滅絕師太一起上武當山的時候,聽到有人拿周芷若取笑宋青書,所以心中暗自揣測。後又見周芷若如此得滅絕師太喜歡,心中就暗自腹誹:不過又是一個紀曉芙罷了!強自道:“我自有處知道,卻不想告訴你罷了!”
周芷若看了丁敏君一眼,道:“師姐既說不出流言所來,還是不要擅自傳播的好!在背後妄議他人之事,恐怕非君子所為。要是讓其他門派聽到,還以為我峨眉都是那般在背後議論他人、沒羞沒燥的女子。”
丁敏君的臉一下鐵青:她這是在罵自己沒羞沒臊麽!
周芷若看著丁敏君脹成豬肝色的臉,又補上一句:“就是師傅聽見,也不會高興的。”
丁敏君頓時大怒:“你還敢提師傅!要不是師傅偏心你,你以為峨眉能容的下你這般不要臉的女人嗎?好,你既然跟那宋青書沒私弊,那你剛剛拿的玉佩又是什麽?別跟我說是你自己的,誰不知道你父親是個山野村夫,你會有那麽貴重的東西?”
周芷若原本要離開的,聽見丁敏君的話卻一下子止住了腳步。丁敏君見周芷若不走了,以為自己戳中了她的痛處,心中暗自得意!
續道:“哼,你就算和那宋青書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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