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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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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高相差的原因紀青整個人就像被大山壓住一樣扶著紀重山,男人的大半重量都放在了他身上。

“不用了,父親喝多了,我留在這裏照顧他。”紀青對那人道。

卻不想那人輕輕一笑,道:“不用你照顧,等會兒有人照顧,你放心好了,呃哈哈……”

紀青正不解是何人來照顧自己父親時便見一穿得很漂亮的少女走了過來,對紀青面前的男人輕淺一笑,道:“張總。”

那張總對著那妙齡少女看了紀青一眼,示意了一下,然後對紀青道:“小賢侄,這個漂不漂亮?嘿嘿,你把你父親放進去,她會帶你回房間去的,呃……可以的話你可以留下他,叔叔請你呵……”

此時紀青如果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也白跟紀重山混了,直接把紀重山帶進房間裏對門外拒絕道:“不用了,我不用人照顧,我父親也不用人照顧,你們休息吧,我照顧我父親就好了。”說著就轉身把紀重山帶到了床邊,讓男人平躺在床上。

那張總卻跟了進來,對紀青道:“小賢侄啊,你不要人可以那你就回房間休息吧,你父親這裏就不用管了。紀總這麽辛苦你就讓他‘休息’一下?”

休息?哼,說的好聽!

紀青往床邊一坐,冷著張小臉倔強道:“不,我留下來。”

張總以為他說的夠清楚了,可是這孩子好像還是沒聽明白啊,這不給他爸找樂子麽,怎麽就不許了呢?攆都攆不走。但看紀青一臉‘死也不走’的模樣張總還是放棄了,唉算了,房間裏美人還等著他呢。算你紀總沒福氣了,一夜春宵泡湯了,要怪就怪你兒子吧。

紀青忍著怒氣看著張總離開,一見人走出去他就跑過去把房間門給反鎖了,然後氣呼呼又坐回床邊來。坐了一會兒平了氣兒了才回頭看了看身後躺著的紀重山,見男人皺著眉半睡半醒,心下不忍便起身來給男人解襯衫上的扣子,好讓呼吸順暢點。

男人如山,死沈死沈的,剛剛扶著時許是還知道是紀青扶著的還有點意識,這會兒躺在床上來卻是真真不醒人事了。

紀青人小力氣也小,瘦巴巴一小少年哪裏撼地動體魄高大的成熟男人。半跪在紀重山身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衣衫扣子給解了,可要把人翻過來脫了外套那還真是難為紀青。

“嗯!”紀青雙腿跪在床上,雙手用力推著男人一邊的肩膀,想把人推著側過身去,好讓他把那外套袖子從男人手臂上脫下來。

紀青推著,也許是他也喝了酒的原因,也許是用力的原因,臉紅紅的。紀青費力往左邊推,哪知男人忽然往右邊一個翻身過來。

費了半天的勁兒弄錯了方向,不過還好總算是側了身了,紀青連忙跪行到另一邊去扒紀重山的衣服。扒了一邊後知道想推動男人是很吃力的,於是紀青就從床上站起來,雙手拉著紀重山的衣服使勁兒拽。

紀重山被紀青弄煩了,又翻身回來,手一揮把拉著他衣服的紀青就給揮了下來,抱在了懷裏。

頓時滿面的酒氣和著男人身上的味道一起向紀青噴來,紀青躲開不急,使勁兒側著頭不與紀重山兩兩相對。男人的身上很熱,熱得紀青心驚膽戰,想起身渾身卻沒了力氣,直急急對身下紀重山道:“父親,你放手,熱。”

紀重山也是被惹煩了,哪裏能放了手再讓別人煩他睡覺,手上便不可能松一點力道。紀青只好靠自己掙開父親那只粗壯有力的手臂,掙了幾回讓他浪費了力氣卻絲毫沒掙開一點。

掙不開也得掙啊,這兩人面對面那熱氣噴過來紀青自己都快六神無主了,也不知道是誰的心跳,‘咚咚咚’地在他耳邊響個不停。

這時紀重山又翻了個身,抱著紀青就一把把人壓在了床上,只差沒把人悶死在懷裏。紀青是欲哭無淚,心想著父親你放開我吧,我不給你脫衣服呢,你放了我我真不打擾你了,嗚嗚。

正在紀青悲情的時候紀重山又動了,這次不是翻身,而是下|身對著紀青挺動了兩下。紀青立馬不敢動了,剛剛那動作是什麽意思他明顯感覺到了。張大了一雙眼睛還沒回過神來,便感覺到一個粗硬的東西頂住了他,心都跳嗓子眼兒上了。

紀青一動不敢動,過了會兒紀重山就又動了下,身體摩擦了下,而又過了許久卻又不見動靜了。

紀青從最初的害怕中反應過來,眨巴了下眼睛,眼前是男人成熟而英俊的臉龐,喝醉酒的樣子很是性感。他偷偷擡了下頭,想起白日裏在電影院裏兩人唇與唇短暫的相接,紀青慢慢把自己的唇貼了過去。

燙,唇上的溫度很燙,像是會把他融化。

“嗯……”紀重山是有意識的,只是很模糊,唇上被親住身體便又本能地對身下狠狠挺動幾下,身下那物便好似又硬了幾分。

紀青被紀重山的反應嚇住了不敢動,那如性|事一樣的動作讓他臊紅了臉,或許還有身子,只是衣服之下誰也看不見罷了。

所以說人的膽子是越練越大的,紀青嚇得停了一會兒後膽子就又回來了,而且還變大了,他擡起頭對著紀重山的唇吸吮了一下,然後一下子又讓開,眼睛亮亮地等著男人的反應。

而這次男人的反應卻只是輕輕哼了一聲,並沒有對他做什麽。

紀青有些小小的不滿,哼了聲便發憤般深深吻上了父親的唇。這次不是一觸即離,而是慢慢地品嘗,細細的舔舐,一只小舌也羞澀地鉆進男人的嘴裏,像一個好奇的孩子一樣害怕又心奇難忍地探入,小心奕奕。

“嗯……”紀青發出享受的輕吟,吻得忘情時那津|液便順著他嘴角流下來,滑進他微仰著脖頸裏,意亂情迷,不能自抑。

“父親、父親……”紀青難耐地喚著,輕輕扭動著身子,卻因為被壓著絲毫也動不了。

罌粟花開,是迷人的,是有毒。

紀青就像是中了毒一樣,渾身如火燒一般,一邊吻著自己的父親一邊回憶著那個真實的夢,然後渾身一抖,就這樣射了出來。

紀重山沒有醒來,紀青這時倒是清醒了些,他看了看紀重山伸了手下去握住了那嗝著他的鐵棍,慢慢套|弄起來……

紀青做的太過認真,沒註意到身上紀重山的眉頭微皺了下要醒來的樣子。

命根子被人玩弄了再不睡來那真是醉死過去了,紀重山皺眉是因為他想到在給自己做手活的或許是其他人‘好意’找來的女人。重生一世他對自己這方面比同齡要忍耐的多,所以一般情況下他就沒在外面這樣玩過。紀重山也討厭在外面找人,或許是還記著心裏的紀青,也或許是被傷得太深便對這事和紀青一起厭惡了起來。

只是男人萬萬沒有想到,在自己身下媚眼淒迷的會是自己兒子。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在感受手裏的動作時男人立馬精關失守了。

“呃青~~~”隱忍的一聲稱呼也不知是爽的還是憤怒的,緊接著便是前面一痛:“噝……輕點。”

紀青一時失手被紀重山忽然醒來嚇了一跳重重握了一把,接著便又嚇得馬上松開了手。

紀重山一醒過來就爽了一把,還沒爽完就又被狠捏了一下,真是……

頭還是有些暈的,男人半撐了身子瞇眼看身下臉紅紅的紀青,問:“你在做什麽?”

☆、42

紀青這算什麽?這就叫有賊心無賊膽,紀重山一醒來他就害怕地說不出話來了,只能恐怖地把身上的男人望著,胸口咚咚咚地跳著。

雖然頭還有些沈悶,但紀重山算是醒來了。看著懷裏一雙驚恐的眼睛看著自己的人,紀重山再次狠狠皺起了眉頭,現在的情況是怎麽回事?

紀重山是知道這世的紀青對他有一些說不清的情素在內的,但是眼下這種情況是不是太過了?他們畢竟是父子,更主要的是前世他能那樣無情的要了他的命也無視他的感情,這輩子卻把自己送過來又算什麽?紀重山心裏忽然燒起火來,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他就是恨眼前這個叫紀青的兒子,恨他為什麽前世不愛他、要殺他。男人惡劣地抓起紀青的一只手來,那只手上沾染了滿手的罪證,紀重山盯著紀青,問道:“這是什麽?”

紀青被紀重山那惡狠狠的眼神嚇住了,弱弱地叫道:“父、父親……”

紀重山卻被自己心智所迷,也或許是酒精的作用,男人一點也不想放過身下這看似淒楚的男孩,因為他知道他有多可惡,他拉起他的手:“紀青,我的兒子,你做了什麽?你告訴我!”

紀青被紀重山捏著手腕都發疼,淚花在眼眶裏打轉卻不敢流出來,聲音細細地嚶嚀:“父、親……”

紀重山冷笑一聲,道:“你在叫我父親,你還知道叫我父親!”

紀青以為紀重山就是為了這個才發脾氣的,因此男人一說他便開口道:“父親、父親,對不起、對不起……我、一直喜歡您。”

紀重山覺得這是他活了兩世聽到的最可笑的笑話,而且男人也毫不客氣地笑出聲來了。

“哈!”

紀青仰面躺在紀重山身下,低垂了眼眉又伸了手去抱住紀重山厚實的腰身,帶著哭腔道:“父親,我喜歡你。父親,我喜歡你。”說著又擡起眼來看向紀重山,哭道:“您別不要我,自兩年前起我、我就做著那個夢,夢裏您……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麽會重覆著做著那個夢,那夢那樣的真實,就像是曾經發生過的一樣。後來我去找了心理醫生,醫生說那也許是前世的事。父親,您一定要相信,真的有前世今生的,不然我為什麽會做那個夢,不然……我為什麽會愛上您。”紀青說到這裏忽然又紅了臉,接著說道:“可能我們是前世情侶呢。”

紀重山不至一次聽到紀青說做了前世的夢,難道……

“什麽夢?”男人問。

紀重山這一問紀青臉更紅了,眼睛水潤潤地不敢再看他,輕輕動著嘴唇幾次想說又說不出口。

那嫣紅的側臉以及在室內暗燈下顯得晶瑩的側頸在紀重山眼前晃動,便聽見紀青低低的聲音說道:“夢裏也像現在一樣是一間酒店的房間,一張很大的黑色大床~~~也像這樣、您壓著我,但、但是我們都沒穿衣服。”

紀青說完,一室寂靜。

紀重山震住了,紀青所說的夢不就是前世他在自己身下承歡的那夜嗎。那麽他記得,他怎麽會記得?紀重山看著紀青,這人記得前世的事,而且還因為那場罪惡之源而愛上這世的他。

紀重山一把把紀青從他身下提了起來,他自己也從床上跪了起來,然後他才看見男孩腿間的白皙事物一半露在了外面,白色的底褲正褪了一半,堪堪掛在胯間。

逼自己無視一切,紀重山如狼般盯著面前的紀青,對他說道:“停止你的想法,我們前世不會是情侶,你也不會希望知道我們前世到底是什麽關系。”他拉著他滿手白濁的手道:“不管前世我們是什麽,但有點可以肯定的是,我們這輩子卻是有著血緣關系的親父子,我的兒子啊,你知不知你剛剛的行為叫什麽,亂|倫!”

紀重山滿是嫌惡地盯著紀青,然後拉著紀青的手狠狠一拉,把人摔下了床去,接著居高臨下看向坐在地板上仰頭看他的紀青,道:“立刻給我滾出去。”

紀青抖動著尖尖的下巴從地上爬起來,離開前又看了紀重山一眼,然後走向門邊走出去,出去後又幫紀重山把房間門輕輕帶上。

房間裏很暗,紀青離開後紀重山就靠坐在床頭,也沒想去開燈,就這樣坐在黑夜裏一動不動,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就算再怎麽恨,他也畢竟是他的骨肉。也許為了自己的那點私心他放任他對他的那一點點愛慕,但也絕不會是眼下這種情境。紀重山還沒有壞到家,前世已錯了一次,他也不能讓自己再錯一次。所以,紀青不能在他身邊了。

新年一過便又開學了,自上次事件之後紀重山便沒再跟紀青說過一句話,在家裏相遇也只當沒看見紀青。兩人擦身而過,紀青也只能停在原地任父親把把當作這屋裏的空氣一般。

紀青心情郁郁地回到學校,高陽發現他心情不好,幾次相問也沒從紀青嘴裏問出一個字來,於是只好相求於宋一巖。

宋一巖樂呵呵說咱們年紀大了啊,要卸任了啊,走咱們出去慶祝一下吧。

任順在一邊斜他一眼,吐出兩個字:“德行。”

而紀青坐在那裏依舊一個字也沒有。宋一巖便對站在身邊的高陽一攤手,意思是看吧,我也沒輒。

紀青情緒這樣低落一久,高陽心裏就開始不安起來,他時不時遠遠看紀青一眼,眼神裏帶了一些懷疑。這日在路上碰到紀青,兩人對面走來,高陽腦裏有個想法,如果他不叫紀青,是不是他就不會停下,就這樣從他身邊走過去?

高陽於是便沒有叫他,而紀青也果然從他身邊走了過去,連看也沒看他一眼。

高陽忽然便怒了,他轉身一把抓住紀青,害怕的問道:“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高陽還記得上學期的時候任順會和紀青打起來了,不就是因為紀青盯著人家女朋友看麽?那女的叫什麽來著?高陽不知道,他決定回去了再問任順。雖然任順現在已經沒再交女朋友了,但曾經的女友名字他總是還記得的。

等高陽一問,人家任順還真不記得了,坐在書桌邊擡頭看著高陽:“啊?誰?”

高陽急急地比手劃腳:“就是去年那個女的,你不還跟紀青動手來的嗎?叫什麽?”

任順想了想,回過頭去看書,今天宋一巖安排的功課他還有一大半沒看完呢。

“不知道。”

高陽急地在任順桌前團團轉,道:“你想想,你再想想,你女朋友啊,你不記得了?”

“誰女朋友啊?”宋一巖笑瞇瞇走進宿舍,一屁股坐任順椅子扶手上,一胳膊夾了任順脖子,說:“小子又背著我偷野食了?”

任順被宋一巖夾著脖子出不了氣,臉憋得通紅,怒瞪著一雙火紅的眼道:“宋一巖,你妹啊給老子放開!!!”說著一拳就照著宋一巖側腰打去。

宋一巖險險跳開,還沒站穩呢就又向著任順貼了過去,耳語道:“親愛的,腰可傷不得,傷了你老公我就沒那麽猛了,床上誰疼你啊。”

宋一巖和任順也就發生過一次關系,那次還是因為任順在酒吧玩的時候不小心把自己玩進去了,被下了藥正要被那女人整上床的時候宋一巖即時出現救了他。

其實任順中的那藥看醫生吃藥了就能好,但宋一巖一進去見任順躺床上哼哼唧唧的模樣就自己也有了反應。那時宋一巖就想到那武俠小說裏寫的類似情況,那不都是要狠狠做幾次才能解毒的麽?

也不管他看的是什麽武俠小說了,那次卻實實在在把任順壓身下做了三次,只做的宋一巖爽翻了天,然後抱著任順在那酒吧隔間裏睡到了次日中午。學校裏的課也沒去,身為學生會會長宋一巖還是頭一次逃了課,不過當時他就想了,逃就逃吧,下次他還逃!

任順醒來的時候就看見了他們宋一巖兩人光溜溜摟在一起,正確的說是他被宋一巖抱在懷裏,還來不及震驚,宋一巖就開口了。

“任順你有你的啊,居然跑這種地方跟酒吧女鬼混!”宋一巖準備先聲奪人,可是他沒奪好。

任順就盯著他看,看的宋一巖自己心裏底氣全沒了,然後任順就下床穿上褲子跑了。

宋一巖得了便宜也沒馬上去賣乖,過了一周才找到任順,跟他說,你在外面亂混的事我不跟學校報告了,你那天是中了別人的藥,我不救你麽。

任順是中了藥,但他沒暈死過去啊,不然他宋一巖也不會操得那麽爽。這人壓著他做了一次又一次,他嗓子都喊啞了,卻絲毫憾動不了身上那人渣半分。任順不想承認他也射得一塌糊塗,不然那天他一醒來不會就那樣跑了,他應該先把宋一巖這偽君子揍在狗熊了再說才對。

他們的關系也就這一次,在學校裏宋一巖還是覺得不要亂來的好,因為他覺得等畢業了他們有的是時間。

宋一巖在任順耳邊亂說,任順就一拳給他揍了過去,揍完了那人還笑瞇瞇的,任順受不了把自己桌上要考試的書一抱,走出了房間,他往紀青那屋去了。

紀青在屋裏也在看書,但顯然精神依舊不太好,任順進來時他也就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接著低下頭去盯著書頁,偶爾走神。

“你怎麽了?”任順知道宋一巖和高陽最近一直在擔心紀青的事,其實他也很擔心。

紀青看了任順一眼,道:“如果你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你會怎麽樣?”

宋一巖和高陽旁敲側擊紀青也沒一句話,任順一問他卻說了。

紀青這樣一問,任順就想到了宋一巖,便走過去在紀青對面坐下,看似無所謂道:“能怎麽辦?愛就愛了,不能愛也愛了,認命吧。”他看看紀青,問道:“你有喜歡的人了?喜歡就喜歡了,其實你別顧忌高陽,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他自個一廂情願,宋一巖那王八幫自己弟弟,你別理他們。”

任順這樣一說紀青心情說好多了,還對任順笑了笑。

任順見紀青終於笑了,便問道:“黃金周去哪玩?”

紀青低頭淺淺一笑,說:“我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我發現我章節字數越來越多了,你們不表揚一下?

☆、43

任順的話給了紀青勇氣,他覺得他不能再可憐兮兮的呆在角落裏了,父親厭惡他就把自己藏起來傷心。紀青想愛了就愛了,他不旦要認命,他還要與命博。

黃金周連著周末學校裏放了接近十天的假,紀青收拾好心情一個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幾個小時的車程,紀青到家裏紀重山還沒有回來。

蔣榮從廚房裏端出營養湯放在紀青手裏,看著紀青瘦巴巴的身材說:“是不是在外面挑食了,這一趟回來好像瘦了十斤一樣。”

紀青知道自己最近沒用心吃飯,但是他現在想通了,便對蔣榮撒驕道:“榮伯,學校的食堂好難吃~~~”

蔣榮瞪眼看他:“你父親給你的卡呢?自己不會在外面吃嗎?都是這麽大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等先生回來了,我跟他說讓你住在外面,給安排一個保姆給你做飯。”

紀青眼睛往樓上樓下一瞄,喝了湯後低聲問蔣榮:“父親呢?”

蔣榮把紀青的湯碗接過來拿進廚房去,一邊道:“快上去換個衣服休息一下,先生快回來了。”

紀青瞇眼一笑,歡快地回答了聲,然後就三步並兩步蹦上樓去了。

晚飯好的時候紀重山也回來了,兩人坐下吃飯,就算男人沒看他幾眼,但僅有的幾次相望紀青都笑容滿臉地看向紀重山。飯桌上紀青還給男人夾了筷子紀重山最愛吃的菜,說:“父親,您吃。”

蔣榮看見,就說:“少爺也多吃點,這在學校裏瘦成什麽樣了。”

紀重山擡眼看向紀青,男孩穿著清爽的白色T恤,外面一件深色的背心,這樣看著衣服裏感覺空蕩蕩的,男人便皺了一下皺頭,開口道:“多吃點。”

紀青擡頭沖紀重山一笑,端起碗就大大扒了口飯。

飯後紀重山習慣性地在大廳坐了半個小時,然後才起身上樓去書房。紀青也在客廳坐了一會兒,他看著自己父親離開,沒過多久便也上了樓。紀青半靠在床上看書,床邊的櫃臺上有只鬧鐘,指針指向十點的時候紀青把書放在了枕頭邊,起身出了房門。

紀青來到樓下,蔣榮正要去休息,見紀青下來就問道:“都十點了還沒睡?”紀青的作息時間在紀重山的規定下一般都很準時,現在已成了他的身理時間,到點就睡。

紀青說:“榮伯下午我回來時那湯是怎麽做的?你教我吧。”

蔣榮納悶看著紀青:“你要學這個做什麽?”

紀青直接道:“我做給父親喝,他晚上有時呆在書房裏很久,我想給他乘碗湯去。”

蔣榮一邊帶著紀青走向廚房一邊道:“正好,這裏還有,你快去睡吧,我給先生端去。紀青真是長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蔣榮一邊說一邊就乘了湯,轉身時卻被紀青接了過去:“既然這樣,就我端去吧,榮伯早點休息哦~~~”說著轉身就走出了廚房,走到一半又回頭問蔣榮:“對了,我回來沒看見於敬,呃……於叔。”

紀青小時候不喜歡於敬,便一直叫他的名字,後來就習慣了,可是現在他知道於敬和蔣榮的關系,看在榮伯的面子上,紀青想改口。

蔣榮說:“他去Y國了,這兩個月就兩地跑。”

紀青想了想,問:“父親不知道你們的關系麽?怎麽老讓於敬跑來跑去的。”

蔣榮聽出紀青的意思來,難得的紅了臉。

紀青來到書房門口,輕輕敲了下門。

“進來。”

紀青推門進去,手裏端著熱湯向桌案後的紀重山走去。男人按著睛明穴擡眼看向走過來的紀青,便見男孩把手裏的熱湯輕輕放在了他面前。

“謝謝。”紀重山說。

紀青站在他身邊,垂著手笑顏淡淡:“父親別太辛苦了,十點了。”

“嗯,我知道。”

過了會兒,紀重山擡眼看向紀青,問道:“怎麽?還有事?”

紀青指了指湯碗," 說:“您喝了,我好拿出去。”

紀重山看了看那碗湯,端起來喝了,一喝完旁邊紀青就接過了空碗,然後拿著空碗就走出去了,在門口的時候又回過頭來對紀重山說道:“父親早點休息。”

然後門就輕輕地被帶上了,紀重山看著那扇門,覺得今天的紀青有些怪怪的。

一連幾天,每晚紀青都會在紀重山十點還在書房的時候給端一碗湯進去。五月初的天氣正是冷暖變化之間,偶爾就有早上還很冷,中午就又熱起來的時候,而晚間又冷起來。

這日下午的時候又下起了雨,氣溫一下子就降了快十度。紀青在做作業,看見外面忽然下雨就立馬站起了身,轉身出了房間往樓上紀重山房間跑去。

紀青去房間裏拿了衣服,就跑出了門,去車庫取了車開出去了。

到了紀氏大樓時紀青發現車裏卻是沒有傘的,想了想便把用袋子穿好的衣服往懷裏一抱,沖進了雨裏往那紀氏大樓的大門跑了過去。

因為護著衣服埋著頭跑,到門口的時候紀青還被人攔了下來,只到他擡起臉來,那人才認出了這是他們老總的小公子。

紀青跑進紀重山的專屬電梯,呆在電梯裏時那眼神堅定,一眨不眨地盯著電梯門,仿佛目標明確。

紀青跑進紀重山辦公室時男人正好在,他的頭發有淋到雨,便濕露露的搭在眼前,身上衣服也濕了些。

紀青看向坐在辦公椅內的男人,眼睛亮亮地道:“父親,下雨了天涼了,我給您送衣服來。”

剛剛一場急雨,紀重山確實感覺有些冷意,便令外面秘書小姐給他泡了杯熱咖來,此時咖啡還冒著熱氣。

紀重山穿上紀青送來的衣服後便看了眼身邊的孩子,見他衣服都濕了便指了旁邊房間,說:“去裏面擦下頭發,衣服怎麽濕了?”

紀青低頭看了看自己,擡起頭來對紀重山笑:“車裏沒傘,我就冒雨跑過來了,只淋了一點點,沒事的。”

紀青的這些行為是人都看在眼裏,蔣榮本還想著紀青是懂事了知道關心他父親了,後來見有時有些事卻做的過了,比如有些事明明可以傭人來做的,但紀青卻自己搶了過去,這讓蔣榮都覺得奇怪起來。

然而紀青,卻樂在其中。

這日晚上十點的時候,紀青準時給他父親送湯進書房。紀重山喝完湯紀青接過了碗正準備出去時,男人叫住了他。

“紀青,等一下,我正好有事。”

紀青轉過身來,把湯碗放在桌子上,然後站在那裏等父親說什麽。

“Y國那邊的學校這兩個月我讓於敬給你把手續和住宿的問題都辦好了,你這幾天準備一下,等於敬回來我讓他送你過去。還有,那邊的分公司你過去後就去實習,熟悉那裏的運作和人事,等你畢業後那家公司就當是送給你的禮物,好好發展,待你成功之時我這把椅子隨時都是你的。時間也不會很長,學校裏呆個四年,如果你有那個能力,十年內你的成績就會出來。你知道嗎?我對你的期許很高,到那邊可別惹事,我會派幾個人跟你一塊過去,一方面照顧你生活方面,一方面也可以在工作上幫助你。”紀重山說完便看向紀青。

紀青站在那裏沒有動,但臉上的笑容忽然就沒了。他不知道自己聽見了什麽,他覺得自己肯定是聽錯了,但那麽長的一段話他確實是聽清楚了。

紀青覺得外面下著細雨,他的心裏卻是晴天霹靂,如驚雷炸開。他回家前原本是信心滿滿的,他覺得只要在父親身邊,他就能一點點地讓他愛上他。可是現在一切都沒用了,一切都沒用了……

紀青開始渾身顫抖,嘴唇張合幾次才說出一句話來,他說:“我不去。”紀青的頭開始昏昏的,他想,十年,十年會不會就是一輩子?一輩子就離開了?

紀青一開口男人就狠狠皺起了眉,紀重山看著他,半瞇起的眼睛裏露出了不耐煩的兇光,他的兒子還從來沒在他面前說過一個不字,剛剛是他聽錯了麽?

紀重山靠進椅子裏,狹長的眸子深遂而危險,身後的落地窗還沒來得及拉上窗簾,一個閃電在遠空中閃亮了一片黑暗。

“我已經決定了。”紀重山說。

紀青站在他面前,臉上僵硬,眼神呆呆的。垂下的手捏成了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

也不知時間過了多久,紀青的腳忽然動了動,然後轉身離去。那只空碗在堆放文件的桌案旁,顯得突兀而孤伶伶。

紀青出去後徑直回了自己房間,他拿了衣服去浴室裏沖了個澡,換好了睡衣就鉆進了被子裏,眼睛在黑暗裏睜了一會兒,抵不過睡意,又慢慢睡去了。

這一夜,雨大如豆,傾盆而下,淅瀝瀝下了一整夜。

☆、44、

蔣榮七點起來的時候沒有看見紀青在外面晨跑,以為是跑完了回房間換衣服去了便也沒在意,到八點早飯的時候紀青也沒從樓上下來。

桌上的早餐依舊是兩份各擺放在一邊,紀重山坐在他常坐的那個位置上,對面紀青的位置是空著的。時間慢慢一點點移向八點半,紀重山擡眼看了對面已經冷掉的早餐,終於出聲問了旁邊家裏廚師一句:“紀青出去了嗎?有叫他吃飯沒?”

一旁蔣榮聽見了便走過去道:“我去叫,早上沒有看見出去。”

紀重山把筷子一放,冷著臉起了身,說:“不用叫了,吃飯都不到,脾氣越來越大了。”說著就轉身出了門,不會兒院子裏就傳來車子滑動的聲音。

蔣榮見紀重山離開,在餐廳裏站了會兒,然後就上樓去了紀青房間。不想房間的門是從裏面反鎖的,蔣榮在門外敲了一會兒,裏面也不見有人回答,他就在門外喊:“紀青?紀青?在房間裏嗎?”喊了一會兒也沒回答,蔣榮就在門口自言自語道:“這孩子不會是睡沈了吧?還是沒在房間裏?”不由又是嘆氣,剛剛紀重山走的時候顯然對紀青早上沒出來吃飯的事很不喜歡。紀重山這人對孩子的教育向來嚴厲,哪裏會容忍紀青這樣沒有規矩,吃飯還要三崔四請的。

蔣榮以為紀青是在早上出去了,心說這孩子出去怎麽也不跟他說一聲呢,害得他父親早上很不高興。這樣想著便只以為這門是不小心給反鎖了,也沒在意。

到了中午紀青依舊沒回來,蔣榮也不太確定便時不時看著紀青房間的門楞神一下,總以為紀青還在房間裏。只是既然在房間裏怎麽會一上午都不出來了?這也是不可能的。

如此下午的時候蔣榮心裏就有點不安起來,心裏發毛,總有點不好的感覺。到了四點鐘的時候紀重山一回來蔣榮就把這事跟紀重山說了。

“紀先生,小少爺今天要出去有跟你說過麽?他房間反鎖著,這一天也沒回來。”

紀重山看了看蔣榮,問道:“出去?”又想到昨晚的事來,便把外套往旁邊一搭,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隨意問道:“門反鎖的嗎?拿鑰匙打開。”

紀重山這樣一說蔣榮卻是嚇了一跳,心裏忽然想到紀青不要是生病了把自己一個人反鎖在房間裏吧?這樣想著便馬上拿了鑰匙跑上了樓。

紀青果然是在房間裏,蓋著被子還在床上躺著。蔣榮急切地走過去,拉開一點被子把紀青的臉露出來,用手摸了摸他額頭,發現沒有發燒便心下放心了一點,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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