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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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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時節春光正好的時刻,月見伊澤滿腦子都是關於[未知世界]的好奇,卻又突然想起來自己似乎該去雄英高中了。

畢竟,“任務”還在呢,他也沒打算翻車。

雖然這看著就不明不白的任務他也沒打算好好做來著,不過能夠換個地方玩耍,還是挺合他的心意的。

不然,等什麽都做完之後,豈不是太無趣了。

月見伊澤目前可沒有[自殺]的想法,卻又奈何沒什麽能夠勾起他的興趣。

想著要出門的緣故,月見伊澤少見的沒有隨便偏正式的襯衣長褲只讓他顯得身高腿長,立領的黑色風衣在早春的和風中微微揚起下擺。

“先生今日是要出門了嗎?”

看著換去了平常鹹魚在家時休閑打扮的月見伊澤,以及某只蹲在他腳邊轉圈圈的小黑貓,夏目玲子提出了這麽個疑問。

自從那天提及過[妖怪]之後,夏目玲子就在月見伊澤的“熱烈”邀請下留了下來,自然也只是在這住宅裏借住幾天。

她隱約能猜到這次會意外出現在這裏與自己的妖怪朋友有關系,但是,她也相信斑的朋友會在不久後出現在這裏,到那時或許她就該離開了。

這段短暫的遇見,在以後的時光裏,大概真的會像是夢一樣吧。

只是短短的時日裏,她已經慢慢了解了這個她意外到來的世界,不出意料的是,和她原本所待的並不是同一個世界。

在這個世界裏,[特異之人]才是正常的,而沒有任何特殊之處的正常人,反而成了真正的[特異]。

只是在這裏,夏目玲子並沒有遇到別人看不到的[妖怪],也可能是因為這邊的人類和妖怪看起來似乎也沒什麽不同,她甚至覺得在這個地方會讓她覺得更加安心一些。

沒有人會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她,自然也沒有人會覺得她的種種不合群舉動是為了嘩眾取寵。

在這個世界,生而有怪異之處的人類實在是太多了,而看到不可知之物似乎也並不被人所畏懼,反而會讓不少人羨慕她能夠擁有這麽獨特的[個性]。

明明是一個無法給人以完全的安全感的社會,卻又讓一些本該在陰影中生長的人站在了陽光之下。

這可真是矛盾的卻又讓人著迷的地方。

在這邊因為某些情況並不怎麽出門,夏目玲子通常都是安靜地坐在庭院裏的櫻花樹下,在漫天櫻粉之下,她的目光總會停在和黑貓互動的月見伊澤身上。

偶爾心裏會有些慶幸,這一次或許真的是她少有的幸運吧,來到[未知]卻並未感受到恐懼,甚至還能夠跳出原有的困囿,進而見識到新世界的風景。

夏目玲子看了看瘋狂轉圈圈想要跟著出門的小黑貓,彎了彎眼睛,露出了很溫柔的笑容,“喵醬真的和先生很親密啊,這次出門要帶著它嗎?”

她稱呼月見伊澤為“先生”,並不只是因為他的收留,也因為一種不太能探清來源的熟悉感。

她覺得月見伊澤的身上,有種與那位能夠影響到她跨越世界的大妖怪有些相似的感覺。

如果他們認識的話,或許也能夠成為朋友吧?夏目玲子偶爾會想到這個問題,她一直都是很愛交朋友的,只不過她的朋友多數是別人看不到的妖怪而已。

月見伊澤垂頭看著又胖了一圈兒的喵醬,半長的茶色發絲擋住了側臉,便讓他的表情不是很明顯,只那眼眸中的縱容與無奈卻很是清晰。

他像是受不了黑貓的鬧騰一樣半蹲下來,攤開了手,晨光下的皮膚是一種泛著冷光的瓷白,五指修長,指節分明,就連雜亂的掌紋似乎都在晨曦的冷芒之下變得柔和了起來。

踩著他鞋子也不忘轉圈圈“喵喵”叫的小黑喵停了下來,猛地蹦到他手上,又因為這段時日吃得太好了,導致變得有點胖,一只手完全站不住它。

自暴自棄的小黑貓直接癱了下去,兩只爪子抱著月見伊澤挽起袖口的手腕,毛茸茸的腦袋在他的襯衣上蹭了蹭。

月見伊澤面無表情地盯著這只蠢貓蹭到衣服上的黑色毛發,心裏思考著是不是該找個機會把這東西拿去燉了算了。

很顯然,燉是沒得燉的。

某無師自通且萬分擅長討好主子的喵醬仿佛感知到了殺氣,蹭了兩下之後揚起了一張秀氣的貓臉,碧綠的貓瞳亮晶晶的,剔透的瞳仁落了一抹朝陽的金芒,如同寶石一樣耀眼。

月見伊澤盯著它看了三秒鐘,移開了視線,繼續沒什麽表情地站了起來,單手托著某賣萌的黑貓,將剛才的想法打消了。

月見伊澤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將黑喵抱好了,側頭和夏目玲子說話,“是啊,你也看到了,我不帶它,這東西能一直叫。”

[這可不一樣,如果換了別人,就算在您面前自殺身亡,相信先生也不會動容半分的。]夏目玲子在心底反駁了一句,卻並沒有說出來。

只是少女的心思就如那密林山澗中的清泉溪水一樣清澈透亮,她就算沒說,月見伊澤也能猜到幾分。

講真的,月見伊澤一開始把人帶回來,純粹是沒想好該怎麽處理這個出現在這邊的“意外”的,同時也對[未知]很好奇而已。

但是,一點都沒有並沒有夏目玲子所想的是什麽“好心”,他可從來都算不得什麽好人。

不過嘛,要說是出於惡趣味,估計他還有不少。

不過少女並不清楚月見伊澤究竟是做什麽的,或許一開始因為對方是好人的緣故,就自帶了上百倍的柔光濾鏡,看月見伊澤這個只比她大了幾歲的青年怎麽看怎麽好。

即便這幾天她也隱約知道了一點,月見伊澤其實並不是她以為的那種好人,不然也不會有那樣的猜測了。

夏目玲子覺得喵醬大概是唯一一個能夠博得先生半分柔軟心腸的存在了,也只有在面對小黑貓的時候,月見伊澤的眸光才會變得溫和許多。

她只是順著月見伊澤的目光看向這會兒安靜的小黑喵,微微笑了笑,少女琥珀色的眼眸中也是帶著柔軟的笑意,“那也是因為先生你對喵醬太縱容了。”

縱容嗎?或許是吧。

月見伊澤並沒有反駁這句話,盡管他的確日常雙標,對自己從來沒有一點兒正確認知,可這不妨礙他自以為是啊(bushi)。

也可能是因為手裏的這東西,恰好和當初那個因為他慘死在街道暗巷中的小動物十分相似,月見伊澤便有幾分好奇,如果他當初伸出手,那只黑貓還會被父親大人一句話就送到地獄嗎?

啊呀,只是想想就很不爽啊。月見伊澤垂眸掃了一眼抱著他的手臂開始發出細小呼嚕聲的黑貓,他倒不是心軟什麽的,只是誰還沒個少年中二期了?

就算他是用殺手的培養方法長大的又怎麽樣?他也是個一年年才長這麽大的人咯。

曾經他所長大的那座莊園,每一處陰影中都充斥著血色的莊園,最後不還是毀在了他手裏嗎。

啊呀,反正在那位先生的眼中,這些人都不重要,死了就死了吧。

在那位先生逐漸漫長的生命裏,財富,名望,或是美人,都唾手可得。

除了能夠讓他生命得以續延的存在,別的東西,那位先生都不會放在眼中,就算是勢力龐大到覆蓋了櫻花國每一處陰影的黑の組織,也只是那位先生手中處理日常事務的東西而已。

也正是因此,月見伊澤看得很明白,只要他還活著,他的用處就很大,那位先生就不會在意他偶爾的冒犯。

可是讓他認命嗎?

那還不如讓他現在去自殺來得痛快。

可是憑什麽呢?

他從來都沒有機會選擇自己的出生,那他就要被剝奪選擇人生的機會嗎?

什麽背負著命運而降生的,他統統都不在乎,他也不會讓自己的生命作為別人的附庸而存在的。

無論何時,都不可能。

既然一天兩天一年兩年他做不到,那就用更多的時間去做。

總有那麽一天,他能夠毀掉那位自詡血脈高貴又不得不依附於血脈的先生。

月見伊澤相信,那一天不會太遙遠了,他生於微末長於陰暗,最不缺的就是等待的時間了,哪怕需要等很久。

只是現在,月見伊澤面對著眼前心思柔軟笑容澄澈的少女時,並不會說這些東西,長在陰暗縫隙中的雜草並不需要袒露在晨曦之中,也不需要山澗清泉的澆灌。

不過是恰好遇到的一個人,就像出門看到很好看的花,碰巧吃到了喜歡的食物一樣,並不需要過多了解。

“我今天要去學校,喵醬就跟著我好了,”月見伊澤無視了少女眼底微亮的光芒,毫不在意地補完了後半句,“你可以在周圍走走,我答應了收留你就不會食言。”

夏目玲子點了點頭,就看見月見伊澤對她微笑,然後轉身離開。

在他轉身那一瞬間,一點都不嫌棄低頭伸手rua了一把喵醬越來越蓬松的毛發,唇角不明顯的弧度也彰顯了他此時還不錯的心情。

隱約還能聽到小黑喵細聲細氣地“喵嗚”聲。

可是夏目玲子知道那只小黑喵此時肯定是瞇著貓瞳,歪頭在月見伊澤的衣服上蹭來蹭去,還會軟綿綿地撒嬌。

朝陽升起,穿過雲層灑下的晨光落在了那人茶色的發梢上,就連黑色的背影仿佛也被鍍上了一層淡金的光暈,帶著一種縹緲的虛幻感。

夏目玲子眨了眨眼,沒再去想這突如其來的感覺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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