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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番外一.第一世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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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萬物若是存在了必有它存在的道理,如,你我的緣與情分。縱千秋枯骨成灰,思不忘,思不忘。——題記站在法則頂端的不外乎天外的各路仙魔神怪,他們自有他們的規矩。當規矩苛定了他們的行為,尤是在墨守成規的仙家,那麽稍許忤逆一點便能引得他人帶著眼色的目光,為什麽自己找來麻煩。麻煩來得大小,自然是不一而論,或許會魂飛魄散連個轉世輪回重新來過的機會都沒有……

聰明人不會把自己的不羈楚狂毫不掩飾表露人前,除非他有狂的資本。

鴻鈞老祖、混鯤祖師、女媧娘娘和陸壓道君,前三者道法功深,開宗立派功德著實開天辟地,偏是這最小的小師弟陸壓道人,生性胡鬧打混,從無一天正經,沒什麽名聲留下。

於是鶴立雞群的陸壓便脫穎而出。

陸壓這名字在天界也並非有著名氣,恰恰相反,知曉他名諱的人也區區只有幾人罷了。他的師侄太上老君、如來等,尚尊其為小師叔,知道他的尊稱他為陸壓道君,小輩神仙之中,卻是聞者渺渺。陸壓真是超脫到天外去了。

陸壓是個君子,也是個痞子,他有他的優雅才情,他也有他的匪氣不可一世。他有著青年清俊可入畫的容貌,有著筆洗春秋卷書南北水墨虛實的才情,一身白色儒衫寬袖長襟仙君當風遺世獨立,一條繡雲金錦腰帶勾勒著他細瘦的腰身幾分風流自是迷人,一根沈香木發簪松松挽了一束墨發於腦後寫意神韻。

陸壓不喜管著別人的事,哪怕他是和鴻鈞、女媧、混鯤同為混沌之物太古四靈,他們如師如友的情分也勸不來陸壓於他們以力相助。在鴻鈞三聖收徒教化眾生的時候,陸壓已擺袖揚衣一身無事輕松而去。依他的話,他這是要閑散於化外自可樂也,人間就是生靈塗炭滿目瘡痍,又幹他何事?

說到陸壓揮一揮衣袖連個招呼都沒有就“離家出走”,真的往天外去了,藝高膽大獨往宇宙的邊緣。

星辰大海的征途在等著他。

行行走走,陸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和他的仙地南轅北轍極為遙遠的地方。怕是還沒人來過這麽接近宇宙邊緣的地方。

認識陸壓的人對他的第一印象是游手好閑整日東逛西游不務正事,卻少有人知道他大把的時間其實是放在修行悟道之中,他在人前露面是少數的,而他露面的時候都是他修行之餘閑得蛋疼出來找熱鬧來了。所以不了解他的人總是認為這個只出現在有熱鬧可瞧當頭的陸道君就是一個閑人!各種閑各種悠哉,如此的為人自然有瞧不慣的人上前揚言比試切磋一番。

當然,人前負面形象的陸某人後的日夜苦修沒人知道,更沒人知道他的道行比之鴻鈞有餘,是一枚碰不得的釘子。他來得瀟灑,收拾人的時候也漫不經心,走的時候眾人望著他乘風而去白衣飄飄的背影瀟灑得一塌糊塗。

總之,其實很不喜“寂寞”的陸壓道君在穿過了大半個宇宙後終於又閑不住找熱鬧去了。但荒蕪的宇宙邊緣連一顆誕生生靈的原星都沒有,就是想找熱鬧都苦於無計的陸壓蛋疼了。再行行走走,在某顆沒有花草樹木沒有陽光水澤天空大氣的大地赤裸的星球上發現羽蛇的時候,陸壓自然是一往無前的……招惹去了。

羽蛇第一次見到陸壓的時候,他正在他自誕生起就從未變過的荒漠萬裏赤地滿目擡頭只見大觀寂寥而壯麗宇宙的星球上望著遙遠的宇宙那頭。羽蛇性喜靜,他一個人安靜慣了。當一個人寂寞到忘了什麽叫寂寞的時候,他會對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第一個生物特別在意。比如羽蛇神君。

白色儒衫眉目清潤唇角含著一抹清淺笑意的陸壓清俊無匹君子如玉當風而立的模樣讓第一回見到生人的羽蛇廣闊平靜的心海激起了漣漪。微妙的波瀾漸漸在他心底翻起驚濤駭浪。

陸壓遠遠站在赤土上,迎著風微微歪過腦袋,柔順的黑發順著他白皙的脖頸服帖落在他胸前,他望著羽蛇眼中含了他一貫的笑意,不親近不疏遠,卻讓人分外舒服,“仙友貴姓?”

從未和人搭過話連語言的發音都不會的羽蛇靜靜的拿他一雙猩紅的眼瞳看著陸壓,“……”

又搭了幾句話都只得到一串沈默省略號的陸壓有些無奈於眼前蛇尾人身的面容冷峻沈穩的青年,被不喜客的人這樣不聲不響只盯著看,陸壓還是第一次遇上。雖然有些無趣,但他還是決定不馬上離開,至少這顆星球赤地深淵的景象還有些可看性。他打算逛逛再離開。

陸壓轉身走,身後的羽蛇沈默跟上,不遠不近的跟在他身後。

行了半裏地陸壓停步回頭,“你跟著我做什麽?”

自然的,羽蛇的回答不變,“……”

又一次被省略號默默傷到的陸壓不再理會他,自顧自在荒土上以一種庭院散步的悠閑勁走著,一雙水墨勾勒般古韻的細長鳳眼興致高昂地四處打量著周觀一望無際寂寥落寞的景象。一個前頭走一個後頭跟誰也不打攪誰的情形直到陸壓對這顆星球沒了興致轉頭開始打始終沈默跟著他的羽蛇的主意才得以打破。

這也是托羽蛇從頭到尾沒有表現一點惡意的福,陸壓雅痞走著走著一個旋身大步走到羽蛇面前,帶著溫潤端莊笑意的臉湊到羽蛇眼前,“仙友,請你喝酒你可賞臉?”

羽蛇那張俊臉硬是沒一點表情猩紅的豎瞳只管盯著眼前的人一張帶笑的臉,“……”

見他還是沒反應陸壓毫無顧忌一手握上羽蛇一只手腕,拖著人往一處高崖上走去,直到到了高處可以俯覽這片僻靜荒寥的大地,陸壓一屁股坐在崖巖上,一雙長腿掛在崖邊。取出乾坤袋中的美酒佳釀,拋給羽蛇一罐,自己拍碎一壇封泥扯掉封口仰頭就灌。

陸壓的所擁有的不過是無上的修行和屋前桃花樹下每年埋下的酒,他喝酒少有找人陪的。習慣了一個人喝酒,喝得再多也不懂什麽叫酩酊大醉酣暢淋漓。但他就是喜歡抱著酒壇子直接灌。

羽蛇低頭看看自己手上托著的酒壇,再擡頭看看坐在地上仰頭灌酒的人,鼻尖能嗅到濃濃酒香。學著陸壓的樣子掀開了封泥,羽蛇慢吞吞的把酒壇放到嘴邊喝了一口,酒液的味道出乎意料的令他喜歡不禁又喝了一口。也許是陸壓喝酒的豪邁勁影響了羽蛇,羽蛇一口氣把酒喝完了,放下酒壇子時陸壓正抱著他那一壇喝到一半的酒望著眼前延綿不絕浩渺無盡的宇宙不止想些什麽竟似幾分癡迷。

這一片浩渺星辰看了數萬年的羽蛇並沒有多大興趣,他俯下身望著白衣長發眉目清俊的陸壓道君眼神深邃,良久,他伸出一只手摸上了陸壓一頭柔亮的黑發。摸一把,手感好得令他有些驚訝,再摸一把,手感果真很好。撫摸撫摸繼續撫摸。

感覺到腦袋上多出來的重量,有生之年第一回被摸腦袋的陸壓楞了一楞伸手把那只手抓在手裏扣牢,一雙細長的丹鳳眼似笑非笑地望著不知道自己錯在哪的羽蛇,“仙友,莫要失禮。”

只是羽蛇明顯沒把他的警告聽進耳裏,此刻他正盯著陸壓頭上挽著一頭黑發的沈香木發簪。陸壓扣了他一只手,他就用另一只手抽掉那根礙眼的發簪。

墨發散落兩頰,披了一身青絲乍艷。

白衣的青年一雙似笑非笑的細長眼眸,白皙的臉頰兩側散落了發絲平添了幾分柔情,清而艷,雅而俊,迷了羽蛇滿眼滿心。待羽蛇松開手沈香木發簪落了地,他的手已經觸摸上陸壓的臉頰,他線條冷硬安靜沈穩的俊臉上多了些懵懂,手下的動作更是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那細膩白皙的肌膚。

陸壓更是坦蕩得仿佛自己面對是的一個真的懵懂無知的小孩那般,伸手又把羽蛇另一只手的自由扣下了,薄薄的嘴唇勾起了分明的弧度容顏溫潤笑意柔情,“你醉了。”

羽蛇沒有多餘表情維持在沈穩的男人味十足的臉上浮現了微不可察的緋紅。他發現自己的意識有些模糊,連帶著模糊的視野裏陸壓長發披散眉眼含笑的模樣分外……媚人。

用世間稀罕的靈果妙藥釀靈力醇厚酒力強烈的酒是陸壓的一大喜好,酒力不勝的羽蛇第一時間被陸壓用一壇酒灌倒。

垂眸望著醉倒在地的羽蛇,陸壓笑得歡脫,“果真是小娃娃。化形化不好,連酒也喝不來。我們在此遇上也算是緣分。”閑來無事的陸壓很快決定在這逗留,至少也要把羽蛇教得能完整化形識得萬物生靈能口語人言為止。

想罷,陸壓長袖輕揮布下無上神力。赤地冒出了青嫩了枝芽不過眨眼間,已是綠草如茵百花遍野,香粉彩蝶翩飛於花叢間。飛流銀瀑,懸星明湖,一間竹亭一撫弦琴。游魚池底清澈可見,飛鳥隱於枝頭婉轉低鳴,跳脫靈動的仙鹿於花野之間。

待羽蛇酒醒從竹亭沁涼的竹地上爬起,看到的便是這樣一番與原先赤地萬裏寂寥死氣對比鮮明的景象。驚大於喜。

驚疑中的羽蛇仍然冷靜,他想起了白衣長發的美貌青年。

“可是醒了。”

溫潤的聲音傳來,羽蛇調頭而望,白衣青年靠著竹亭一根梁柱坐在地上,一條長腿直伸展開另一條悠閑自在的曲起,微風拂來,亭下湖水微波星光璀璨。青年白衣長袍廣袖,微微仰起頭望著他,好神在在,慵懶清倦。

“今後我們便是鄰居了,你可喚我一聲陸壓。仙友可告知你的名諱?”

沈默的青年挺直了腰背,細致的鱗片與地面摩擦發出細微的聲響,羽蛇來到陸壓身前居高而下望著陸壓。羽蛇肌肉結實線條明朗可謂高壯的體格讓陸壓感到些許壓迫感,垂眼瞅瞅那條三米長的銀灰色蛇尾,陸壓沒有多言繼而擡頭對著羽蛇猩紅豎瞳不眨一眼。

羽蛇躊躇一會後,再一次義無反顧將自己寬大的手掌撫上陸壓的頭頂,撫摸撫摸繼續撫摸。

陸壓耐著性子似笑非笑的神色也不帶變的,任羽蛇摸個夠等他玩膩了這頭發。

眷戀著手下柔順微涼的一捧墨發,在一望無際廣闊赤地之上寂寥星辰之下沈默了數萬年的青年冷硬的面容此刻柔軟了幾分,低啞不熟練的嗓音在魚躍水濺微風拂花間清晰入耳,“陸……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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