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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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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很煩,是的,就是那個打從我離開無限恐怖空間就沒纏過我的字現在頂我腦門上了。

這七年來我每天養花看書偶爾和平凡的人們聊聊天,日子過得愜意舒適,即不愁技能沒練熟,下部恐怖片怎麽過,該怎麽從那個摳門的大雞蛋手裏擠點數,也不愁花鋪裏的花賣不出去,花田太大花太多,暗送秋波的男男女女來逼婚。我自在了七年,而現在,梅林個老橘子皮給了我一個大麻煩。那個照老橘子皮的話說將來會黑化成究極體的小怪獸把凹凸曼拍死後把和平的地球姑娘給XXOO了的小蘿蔔頭,正是讓我煩的存在。

我說我一個正統的精靈,就是不能吃肉啊吃肉,精靈就是杯具的只能吃水果啊水果。你丫小蘿蔔頭以為老娘不喜歡吃肉嗎,告訴你老娘愛吃肉,特別愛吃,也特想吃肉。尤其是成了只能吃水果只能消化水果的精靈後,對肉的怨念就更是與日俱增了。

精靈吃肉是有不良後果的,吐到胃袋翻出來是小,主要的是吐完了後緊接而來的腹痛。這痛起來真的是比大姨媽來訪還恐怖!

我就嘗試了一次,結果痛到昏迷不醒神志不清的地步,只要長腦子有記性的都不會再去嘗試了。不能嘗試是個問題,我躲著肉逼自己看見了也當沒看見而小蘿蔔天天往我盤子裏加肉就很有問題了。

阿彌陀佛,貧道早已超脫了人道,老衲現在不是個能吃肉的人了,哀家只是個維生素吸收機似的精靈,寡人深記西方極樂世界佛祖三萬六千條重覆誦讀不食肉的教規,小生立志當一個堅定不移愛護自然保護動物的素食者,吾之愛兒蘿蔔小公子不必再勸告為父食肉了,額娘我真的不想吃肉不想吃肉呀~老娘要吃肉!!!

呆坐在窗前腦子裏天人交戰了大半天的結果就是“老娘要吃肉”嗎?

我無力地扶額,然後開始扭曲著面孔自我催眠。我是一只親近自然喜愛花木討厭血腥憎惡肉制品的正統精靈,肉類有著令吾等精靈作嘔的可怕氣味(其實烤肉很香),食之下咽不得(嚼一嚼不咽下去可以吧),如同食用強效催吐劑balabala……

終於我的面孔猙獰到能秒殺凹凸曼的強大驚嚇力度的時候,房門被敲響了。

“父親,我們該吃晚飯了。”小蘿蔔推門進來。

我連忙調整臉上的表情,回頭,微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半個小時前我們才吃過點心吧。”

“事實上父親您一口都沒動過。”

如果你不搶走我的盤子裏胡蘿蔔雕的配菜的話,我就會吃一口。

我深深地凝視他沒太多表情的小臉,在窗口斜打下來的光線裏給了他一個明媚又憂傷的側臉,“Voldy……”

“我在這,父親。”

“別再逼我吃肉了好麽?”老娘真的快給你折騰瘋了。

“你在挑食。”

“……”別用挑食這個詞刺激我啊!

“我們要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人在挨餓,他們可能因為沒有工作,受到災害,被野蠻的外來者掠奪欺壓,種種原因,而沒有足夠的食物,沒有收入,沒有生存的希望,有些人只能餓死balabalabala……”

如果給我鏡子我一定能看到自己毀掉精靈優雅的形象目瞪口呆的樣子。看著侃侃而談的小蘿蔔,我再一次認識到這個孩子的早熟跨越的不是簡單的“玩鬧任性”和“懂事”的範圍。他居然給我來個撐桿跳直接到達了思考世界的糧食與興衰的高度。

想我還是個像他那麽大的小屁孩的時候,我還在沙坑裏挖沙坑玩,能思考的最深奧的問題不過是課本不小心撕壞了該怎麽把家長蒙過去。

為了獎勵孩子的聰慧,我從書架下的櫃子裏取出霍格沃茲魔咒課專用教材《標準咒語》二級到七級的課本塞到小蘿蔔的懷裏,“Voldy,知識總是無窮無盡的,它的美妙之處就在於你認為已經足夠了解的時候,又發現了一個新的領域讓你研讀。你能明白的是麽?”

“魔法的確非常美妙。”

我心滿意足地看著小蘿蔔歡樂的抱著一堆書走了。接下來的幾天我也如願以償的得到了清閑,小蘿蔔拿到新課本正天天向上努力學習著,沒空來管我吃肉還是吃素了。

懶洋洋的坐在窗口的位置,翹著二郎腿,端著一杯紅茶,我對著窗外素雅的雪景心情愉悅。回頭看看掛在墻上的日歷,上頭打了大圈圈以示特別日子的聖誕節已經快到了。西方的新年再是於我格格不入,今年我也不能隨隨便便的過了,鑒於小蘿蔔那對學習的熱衷程度,並為了我的人身安全,我決定送他一書櫃的書。這樣,他大概就能長久性的把“吃肉”這事給忘了。

人生總是告訴我們一個真理,我們從小起就有這樣或那樣偉大或美好的願望,可現實總是把令人歡欣鼓舞的一部分提前預支給我們,當我們麻痹神經大意的時候,殘酷的現實就會給我們帶來後悔莫及的打擊。

如此,是我吃了小蘿蔔端來的,據說是十佳十全廚藝大賽冠軍的莎莎特別為我調制的加了牛奶蜂蜜澱粉保證口感和它引人食指大動的外觀成正比的水果料理。我確實為了難得吃到味道這麽好的水果餐而胃口大開把它吃完了,小蘿蔔就是看著我吃完的。

我笑眼彎彎的高興小蘿蔔總算是明了大悟了,不再追著我念“挑食可恥”的長篇議論文了。當我感到胃中翻滾,臉色慘白的扶著墻吐得胃袋裏不再有東西的時候,我才算是真的明悟了。他丫的小兔崽子耐力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他那是謀動而後定早有預謀的不達目的不罷休。我居然還跟個SB似的拿他手裏的東西吃!

忍著腹部直穿神經末梢的劇痛,我強壓下馬上倒地裝死的沖動,對一邊慌張的小蘿蔔勉強笑笑,“所以才說不吃肉嘛,我對肉有劇烈的不適反應。”

哎,小蘿蔔現在才有點小孩子的樣子,受了很大的驚嚇似的紅著眼眶,淚珠子隨時能掉下來。

給我養的稍微好看點了的臉色這會比鬼還蒼白,好像隨時能暈的不是我而是他。

稍稍直起身,我無力的開口,“Voldy,能扶我回房間嗎,我想躺下。”

小蘿蔔那點個頭和力氣哪能扶的住我,我眼前發黑就靠他給我帶路了,免得杯具的撞哪面墻去。

一邁步子,我就更是頭昏眼花的了,就看視線裏黑成一片。然後呢……

然後再清醒的時候我已經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了,時間是第二天傍晚。腹部沒有再感覺到疼痛,身體的抗拒反應消失了。

貌似一直守在床邊的小蘿蔔看我醒過來緊張地問,“父親,你感覺怎麽樣?”

“我沒事。”我勾起嘴角給他一個熟悉的微笑,撐著手掌慢慢坐起身,“倒是你,Voldy的臉色很不好,一晚沒睡嗎?”

“不,沒什麽……”小蘿蔔抿著嘴,表情還是很倔。

“讓你擔心了,快點回房休息一下吧,小孩子睡眠不足會長不高的。”我真是越來越佩服自己了,居然還能笑得這麽聖母。想當初我第一次吃肉腹痛到躺了兩天後,我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個推薦我精靈血統的軍師同學暴打一頓。與肉訣別之痛,不是三兩下能平息的!!!快點回房間去吧回房去吧孩子,現在我一看到你就想把你以後永久的聖誕禮物換成枯燥無味的歷史書籍和幾卷幾卷羊皮紙的讀後感啊!!!

在我神聖屬性的微笑下,小蘿蔔的表情發生了如下變化,倔強,面無表情,失落,撇下嘴角。最後一個熊撲抱著我嚎啕大哭……

“……”我說蘿蔔小朋友,我一沒罵你二沒打你屁股三沒關你禁閉,你究竟哭些什麽啊。拜托別讓老娘再為這些摸不著頭腦的問題糾結了好吧,我真的不會讀心術啊,有什麽不痛快你就說出來好伐。這樣用眼淚折騰我的襯衫很不厚道啊!想想一心一意為我們工作號稱十佳十全也確實十佳十全的莎莎,她平時要給我們做飯給我們打掃房子給我們修家具給我們奉上最貼心的服務,你好意思再增加她的工作量因為你的莫名其妙多洗一件衣服嗎?

“嗚啊~~對不起父親~嗚~~害你難過了嗚~~很痛的樣子嗚嗚~~”埋在我胸口致力於用洪水淹死我的襯衫的孩子又一次抱著我很沒形象地大哭。

感受著胸口的濕熱(想歪的統統蹲墻角反省去),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良久我才反應過來,這孩子是在關心我是吧,是在關心是吧是吧~心花怒放啊~~~好久沒人關心我是不是受傷了是不是難過了是不是疲憊了,那個隨時舊人去了新人補進來的世界,感覺理我好遠了的樣子。

雙手環著小蘿蔔的小身板,我把下巴頂在他柔順的黑發上,“乖孩子,一睜眼就看到你讓我好感動啊~謝謝你寶寶。”雖然之前沒感動,但是現在我真的感動了。我家孩子好好啊~“好了,別哭了。”把埋在我懷裏的小蘿蔔拎出來,他的臉憋得紅紅的,趕緊拿袖子給他抹抹眼淚。他不好意思的別過臉,自己低頭快速的擦了擦。

我家孩子害羞的樣子跟小動物似的,真可愛啊~~

心情愉悅程度不斷up~up~的後過就是,看小蘿蔔越看越順眼。

嘖嘖~~瞧瞧這眉毛這眼睛這鼻子這嘴巴,將來一定跟他爹我一樣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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