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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賣冰糖葫蘆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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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歡歡在臺上試著演講的時候,霍臺北一直目不轉睛盯著臺上,渾然沒有註意身旁楊一看著他時噴火的目光。

臺上趙歡歡演講的聲音在昏暗的劇場裏鏗鏘有力,充滿讓人信服的魔力。

楊一再不喜歡趙歡歡,也要暗暗在心裏吃驚:什麽時候趙歡歡的演講竟這麽好了。

她的聲音清脆,如珠落玉盤,卻又不顯稚嫩,讓人一聽就要陷入她的論點與邏輯裏。

而不像自己,自己的演講稿簡直就是一些無聊的故事的羅列,和一些生硬的口號的堆砌。

而這演講稿還是出自自己文筆出色的小學語文老師的母親之手。

趙歡歡的稿子是出自誰的手?

趙歡歡父母不識字,她的稿子一定是她的班主任替她寫的。

這樣想著,楊一妒忌趙歡歡又多了一個理由。

“歡歡這次的稿子更完整,說服力更高了,歡歡的演講也進步了,楊一,你覺得呢?”

耳邊突然響起霍臺北的話,楊一不冷不熱回一句:“或許吧。”

“等下回到家裏,咱們再好好聽聽歡歡的演講,楊一你也從中找一找她的長處。”

霍臺北的囑咐讓楊一很不是滋味,她才是全校第一名,好嗎?

霍臺北馬上就真相了:“學校比賽時,我原本就覺得歡歡的演講比你好,所以我給歡歡打了最高分,但是你的語文老師也擔任評委,其他評委又都和你語文老師熟絡,所以評分上你占了便宜,到縣裏比賽可不同,那些評委老師可不認識你。”

有必要這麽紮心嗎?

楊一只覺心裏被霍臺北硬生生插了把刀。

從劇場回家的路上,只因為趙歡歡多看了一眼糖葫蘆,霍臺北便走到那個扛著糖葫蘆的女人面前停下。

女人的肩上扛著特制的木棍,木棍上插著一串串糖葫蘆,像一棵結滿碩果的小樹。

紅彤彤的山楂果按大小排列穿在竹簽子上,外面裹著晶瑩透明的糖稀,煞是誘人。

女人並不是縣城人,也不是桃李縣下屬的鄉鎮人,而是隔壁縣城的。

雖然是隔壁縣城,卻是跨了一個省。

女人每天自己制作糖葫蘆,然後騎著摩托車到了桃李縣城,賣完一整枝糖葫蘆再打道回府。

女人二十出頭的年紀,皮膚黝黑,因為幹活跑營生的緣故,整個人顯得陽剛之氣。

而趙歡歡之所以多看那女人一眼,是因為前世她常常帶女兒去買這個女人的糖葫蘆。

那時候女人已經四十來歲了。

沒想到她這麽年輕就開始賣糖葫蘆了。

“歡歡來挑一根糖葫蘆。”霍臺北熱情地招呼趙歡歡。

趙歡歡原本不愛吃糖葫蘆,但因為看到女人熟悉的面孔,想起和女兒一起的快樂時光,便不由自主走過去拿了一根,又拿了一根給楊一。

楊一對著趙歡歡伸過來的糖葫蘆一怔。

霍臺北剛剛可沒叫她也挑一根糖葫蘆,這讓楊一心裏不是滋味。

而趙歡歡並不想做這個順水人情,說不定她的舉動在楊一眼中還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不過她想照顧女人的生意,所以必須多買幾根糖葫蘆。

“楊一,你也吃一根啊。”

見楊一半天不接趙歡歡的糖葫蘆,霍臺北便催促起來。

霍臺北的催促在楊一眼中可不是熱忱,而是為了怕趙歡歡累。

仿佛趙歡歡多舉一會兒那串糖葫蘆,手都會斷似的。

其實,霍臺北也沒有這麽誇張,不過是怕趙歡歡手酸。

楊一接了糖葫蘆,趙歡歡又從女人那裏拔下一串糖葫蘆遞給霍臺北:“老師也吃一串吧。”

“我不吃。”霍臺北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吃糖葫蘆不像話。

趙歡歡笑道:“我請客。”

霍臺北趕忙接了糖葫蘆,“老師不是心疼錢。”

他一個大男人哪能讓自己的學生出錢請他吃東西。

女人扛著糖葫蘆已經在縣城晃悠了大半天,一根糖葫蘆都沒有賣出去,不由慨嘆桃李縣人們的生活水平不咋地啊。

現在突然賣出去三根,女人又改變了自己對桃李縣人的看法。

愉快地和女人道別,趙歡歡三人邊走邊啃著糖葫蘆。

中山中路的房子都是有些年月的木頭房子,卻依然不影響此處是縣城最繁華的地段。

自己前世沒有上過高中,是一大遺憾。

等初中畢業,打算來城裏讀高中。

趙歡歡在心裏想著,忽然聽楊一叫了一聲。

“怎麽了?”霍臺北問。

楊一表情痛苦:“糖把我的牙齒粘住了。”

此刻楊一在心裏暗罵趙歡歡,如果不是她多事,給她塞一根糖葫蘆,她的牙齒也不會被糖粘住。

楊一正懊惱著,霍臺北又神補刀:“楊一,你是不是吃糖葫蘆的方法不對,我和歡歡都不會粘牙。”

楊一:“……”不是你們的牙齒有問題就是你們的糖葫蘆有問題,哪有不粘牙的糖葫蘆?

楊一在心裏痛罵霍臺北:霍臺北老師,我再也不喜歡你了,誰喜歡你誰就是小狗!

楊一罵完,餘光瞥一眼霍臺北那俊朗的側臉,又後悔了。

誰不喜歡你,誰才是小狗!

楊一又看了一眼趙歡歡,心裏琢磨著趙歡歡是喜歡霍臺北的,還是不喜歡霍臺北的。

最後,楊一糾結之後,得出結論:不論趙歡歡喜不喜歡霍臺北,她都是小狗!

楊一的表情莫名其妙,飄忽不定,霍臺北關切道:“楊一如果吃不慣糖葫蘆就扔了吧,雖然這很浪費。”

楊一:“……”這是讓她扔,還是不讓她扔啊?

看著手裏還剩四顆的糖葫蘆,想到這糖葫蘆是趙歡歡那個小賤人給的,楊一咬咬牙,冒著被霍臺北說浪費的風險,把糖葫蘆扔去垃圾桶。

偏偏街道旁最近的垃圾桶也在百米開外,楊一只好跑過去扔。

等楊一扔了糖葫蘆回來時,霍臺北正和趙歡歡一邊吃著糖葫蘆一邊交談起糖葫蘆的來歷。

那畫面莫名和諧,那言談莫名融洽,導致她因為手裏沒有一根糖葫蘆而顯得和他們格格不入。

楊一內心正懊惱著,只聽霍臺北柔聲問趙歡歡:“歡歡知道糖葫蘆的來歷嗎?”

靠,為什麽霍老師對趙歡歡說話時聲音溫柔度可以比常人高八分?

正當楊一豎起耳朵準備聽霍臺北講述冰糖葫蘆的歷史故事時,只聽趙歡歡說道:“我知道啊!”

“哦?”霍臺北眼睛一亮,“歡歡竟然知道冰糖葫蘆的故事?”

“非常清楚。”趙歡歡一點兒沒有大言不慚的羞恥感。

“那歡歡你說給我和楊一聽一聽吧。”霍臺北說著笑看了楊一一眼。

靠,誰要聽?

楊一心裏一萬個不願意。

剛才在劇場已經聽趙歡歡折磨了她的耳朵好幾分鐘,現在又要繼續聽她逼逼嗎?

然而,霍臺北那記眼神雖然飽含笑意,卻仿佛暗示著什麽。

仿佛老師在上課時,對即將開小差的學生投過來的一記提醒的眼刀。

楊一再不情願,也只能洗耳恭聽。

只聽趙歡歡說道:“提起冰糖葫蘆的來歷,得從南宋的宋光宗皇帝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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