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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跑馬滴漢子你威武雄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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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芽以為她的人生會波瀾不驚地度過,念書、考大學、工作、結婚生子。從此她的生活中再沒有杜君澤這個人。

系統已經三年都未曾聯系過她,若不是菊花被一條蟲子鉆進去那感覺太難忘,牙芽真會以為這是一場夢。

系統君好奇怪,按理說,她不按照它的要求來,一定會違背它的計劃,可系統從那天就再沒動靜。

也許是因為對家鄉的思念,牙芽報志願的時候,填了湘潭大學。緊張的高考備戰,她早已把那個家夥藏在心裏不去想,既然重生,那就開始新的人生,忘掉他吧。

高考成績還沒出來,怕牙芽郁悶,楊陽做了個決定,“為了陪你學習,我三個月沒出去轉悠,快憋死了。芽兒,我準備去青海一趟,你在家等成績,還是跟我去體驗一把?”

牙芽在家閑的快長出蘑菇了,欣喜地點點頭,“好啊,除了我老家,真是哪兒也沒去過呢。”

倆人都是行動派,立刻責采購:羽絨服、沖鋒衣、工裝靴、太陽鏡、口罩、暈車藥、紅景天、止痛防暑藥、維生素等等,買了吃的東西,出發。

2004年那會兒,還沒有修好青藏鐵路,去那邊必須轉好幾次車。

反正也不急著去,準備妥當,二人從北京火車站坐車,直奔西安。

“叔叔,你去青海幹嘛?那兒有什麽新聞可報道嗎?”

“牙芽,你聽說過藏羚羊嗎?”

“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

楊陽面上帶了些憂愁,“也是國際瀕危動物。那麽美麗的生靈,如今越來越少,大都是被偷獵者捕殺。所以這次去,是和朋友一起暗中拍攝,向社會揭發出這個黑暗現象。我們國家還好,主要是國外很多闊太太喜歡藏羚羊絨織成的沙圖什,有需求就有獵殺,一條藏沙圖什披肩就要用最少五只藏羚羊的毛絨編織。”

“好可惡!”周圍幾個乘客也在聽他講,不禁紛紛表示憤慨,“這樣是要遭報應的遲早!”

“可惜,那裏地廣人稀,國家管制力度不夠,偷獵者獵殺完之後,特別容易逃之夭夭,然後拿到境外賣。”楊陽一拳捶在桌子上,“這次一定要拍到偷獵者的罪行,公之於眾。”

在西安逗留一天,第四天天上午,終於來到了青海西寧。

剛下火車,一股寒氣逼人,牙芽很難想象得到,夏天怎麽會有地方這麽冷!哆哆嗦嗦,趕快穿上了羽絨服,“我的腿腫了!”

“正常,下午就好了,坐了那麽長時間,肯定會有些浮腫。”楊陽見多識廣,拍拍她的肩膀,拉著她出站。

雖然這裏風景獨特,可畢竟偏遠,旅游業不是那麽發達。火車站外面有幾個本地小哥坐在摩托上,沖他們打招呼,“冷嗎?!”

他們穿著普通的外套,根本不像自己這麽誇張,牙芽點點頭,“冷。”

“哈哈,你該多穿點的姑娘!”一個很豪爽的男人朝她樂。

楊陽過去跟那個男人商量好價錢,倆人分別坐上一輛摩托,往市區裏面駛去。到了城東區,楊陽付了他們錢,背上包跟牙芽往巷子裏走。

他的朋友常青不僅是個記者,還經營了一家青年旅店。

青旅的地址很偏,找了好久楊陽才找到。進到巷子裏,迎面看到一扇古樸的木門,門環上面綁著彩色的布條,門上方的墻壁上刻著幾個大字:秘境驢友集結社。就是這兒了。

推門進去,裏面的布置極為充滿了異域情調,院子中間載著一棵四層樓那麽高的古樹,上百條的彩旗從樹幹掛下來,配上院子裏很有藏族風味的擺設,就像秘境一般。

一個個子很高的年輕女子從屋裏走出來,見到楊陽就笑,“楊記,可把你盼來了。這小妹妹是?”

“額……”楊陽平時都說這是他閨女,不過見到常青,卻有些說不出口。

牙芽趕快說,“我叫牙芽,他是我叔叔。常青姐姐好。”

“你好!剛高考完是嗎?來了這兒好好放松,你們把東西先放到房間,中午我帶你們去吃飯。”常青很熱情,幫他們把東西放好,到樓下拿了一瓶拉薩啤酒和酸奶遞給他們,“喝點水先。”

楊陽灌了一大口啤酒,沒形象地坐在沙發上,“爽!這啤酒真帶勁。”

牙芽也湊過去,“叔叔,我嘗一口吧。”

因為這裏溫度低,啤酒跟冰鎮過一樣,入口很涼。拉薩啤酒不像其他的啤酒一樣,它沒有苦澀的味道,喝下去特別爽,牙芽忍不住一口氣把剩下的喝完,“嘿嘿,你們一會兒要開車,不能喝酒。我喝光了哦。”

楊陽跟常青大笑。

在西寧玩了一天,第二天,常青開車帶著他們前往格爾木。

“牙芽,我們先去那邊,等拍完了,再回來,我們一起去青海湖玩。”

“好!”

牙芽本以為一直會這樣,走走、玩玩,卻沒想到,格爾木一行,竟是最後的歡聚。

常青在這裏呆了五六年,期間也去過一次格爾木,對路程比較熟悉。一路上窗外都是藍天碧草,偶爾能看到藏民放牧,心情特別舒暢。

北京環境汙染嚴重,到了這兒,牙芽才真正感受到,什麽是藍天。那種藍,她一直以為是電腦技術做出來的,真正看到,又是一種震撼。

漸漸地外面的景色變了,車子很快就駛入了茫茫戈壁灘,一望無際,寸草不生。

到達格爾木時正是白天,牙芽差點被熱死。這裏晝夜溫差很大,白天過暑晚上過冬。常青路熟,到一朋友開的旅店,把牙芽安頓好,休息一天,便和楊陽帶著相機驅車往可可西裏駛去。

楊陽說可可西裏條件太艱苦,她一小姑娘吃不消,他們進山不是為了游玩,不建議她也跟著去。

在西寧還沒事,到了格爾木,牙芽的高原反應很強烈,頭痛的好像要裂開一樣,聞到飯味就惡心。

常青托了旅店老板照顧好她,二人便驅車走了。

一連三天,晚上睡不著、白天沒精神。雖然旅店老板給她拿了藥,不過效果不大。這裏的飯菜味道、水質都跟平原不一樣,強烈的膻味,她實在吃不消。最不舒服的是,便秘,整整五天,她都沒去廁所。

住了一個多星期,高原反應終於對她沒了什麽影響。牙芽跟著旅店的驢友們逛市容、吃燒烤,還去昆侖山口轉了轉。

這裏的生活節奏很慢,民風也很淳樸。呆在這兒,牙芽有種與世隔絕的感覺。

一個星期後,已經到了八月份,楊陽和常青終於回來了。

不尋常的是,他們的臉上掛滿了疲憊、憤怒的驚慌。

楊陽也沒有跟她多說,只是問詢了牙芽的身體,便跟常青到一旁商量著什麽。

還沒到下午,楊陽突然讓她把東西收拾好,驅車出發。走的很慌亂,牙芽的生活用品都沒帶。

“叔叔,怎麽了?”

楊陽抽了根煙,嘆氣,“我們和巡山隊員遇見了偷獵分子。我拍到了那幾個人獵殺藏羚羊的罪證,沒想到,被偷獵者發現。巡山隊為了保護我們,他們,犧牲了。”

牙芽第一次見到叔叔抽煙。車裏的氣氛沈悶下來。

天色越來越晚,到了前方一個服務站,常青停了車,“去廁所不?現在不去,就得到第二天了。”

楊陽笑了笑,“只要你停車我就能解決,哈哈。”

常青笑著捶了他一拳,“牙芽你不去?”

“好困,我不去了。”牙芽躺在車後座,睡意朦朧。

隱隱約約,突然聽得一前方響了一聲。

牙芽一個激靈坐起來,“是槍聲!”

這個聲音她永生難忘,當初她的生命就是被一枚子彈終結。那催命的聲音傳來,牙芽縮在座位上,瑟瑟發抖。

楊陽面色一變,立刻從包裏掏出一把短小的手槍,探頭查看,“牙芽,鉆到車座下面,別出來!在車裏千萬別動,我去看看常青有事沒。”

“叔叔,是偷獵者嗎?”牙芽立刻抱著書包縮到車座位下面。

“可能。我們疏忽了,以為這次行動不會被發現。”楊陽來不及解釋什麽,立刻跑下車,貓著腰前行。

雖然她已經年滿十八,不過個子不高、身體瘦小,蜷縮好,完全可以藏進去。

叔叔怎麽會持有槍支?到底發什麽了什麽?

她不敢閉眼,仔仔細細地聽著四周的動靜,可除了關車門的聲音,只有她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牙芽猶豫著,要不要鉆出來看看,突然又是一聲槍響,緊接著接連不斷的響聲和人喊叫的聲音。

叔叔和常青姐會不會有事?

牙芽緊張的滿身冷汗,緊緊握著從西寧買的金剛結,默默祈禱。她買了三個金剛結,帶著去廟裏開了光,叔叔和常青姐每人都送了一個。她安慰自己,有高僧開了光的金剛結,一定會保佑他們沒事。

突然車門被打開,車身一陣晃動,緊接著車陂發動,急速向前駛去。

牙芽躺在裏面不敢出聲,她被顛簸地身體不穩,差點從裏面滾出來,胃裏不斷翻湧,晚上吃的壓縮餅幹湧到了嗓子眼,又強忍著咽了下去。

車子似乎不是在直線行走,好像開車的人喝醉了一樣,握不穩方向盤。

“牙芽,對不起。我可能要死了,你在裏面躲好,別出來。”是常青的聲音,她此刻非常虛弱,好像在忍受著什麽痛苦一樣。

“姐,你怎麽了?”牙芽忍不住哭出來,她幾乎都不敢問,“我叔叔呢?”

“他、他死了。”常青淚流滿面,聲音哽咽帶著無盡的恨意,“勇敢點……”

“砰”地一聲,車子後面的玻璃破碎,一枚枚子彈穿透玻璃打過來。

許多玻璃渣掉在了座位上、濺了下來,打得她臉生痛。

突然左耳邊“嘭”第一聲巨響,車身立刻不受控制地打滑、撞上了路邊的電線桿……

失去意識前,牙芽隱約聽到了常青姐慘烈的聲音,“畜生!老娘跟你們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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