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菲若有所思，眼底同樣泛出一絲欲望之光，只是她的感覺和姚震還是有著明顯的不同，他們想要的東西不同，不過都對著某樣東西有著自己的執著。

“顯然他不信任我們，直到現在他都還不信任我們，出了洛靳他誰都不信。”

姚菲的聲音很輕柔，卻有著某種穿透力，想把利刃，能夠尖銳地刺入的人的心裏，讓聽到的人都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姚震是姚菲的親弟弟，對姐姐可謂是很了解，不過還是楞了一下，遲疑的看著姐姐，“姐，你不會是現在還對埃利奧……”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下去，因為她已經能夠感覺到姐姐身上散發出的陰冷氣息。

冰冷的觸感，像是周身的空氣都被冷空氣凝結了，姐姐生氣了，這是毋庸置疑的。

“是又怎麽樣？從來沒有人可以這樣對我，從來沒有。”姚菲自己也不清楚，他對埃利奧的這份執著，究竟是因為愛之深，恨之切，還是只是因為不甘心。

“姐，這種事情就不要這麽糾結了，過去的都過去了，何況埃利奧一開始就和你說得很清楚啊，他並沒有欺騙你的感情。”

姚震沒碰過感情這種東西，這種東西很嚇人，人類逃脫不了，吸血鬼也同樣躲避不過，能夠不接觸是最好的，不要開始也就沒有什麽好糾結的。

姚菲咬著嘴唇，一顆鋒利尖細的牙齒刺入自己軟嫩的唇瓣上，沒有血液流出，卻仍讓看到的人觸目驚心，那牙齒深陷皮肉中的殘酷場面，讓姚震不由哆嗦了一下。

“姐，如果你真的那麽想不通的話，不如把秘密告訴洛洛哥吧，到時洛洛哥絕對不會像此刻這樣淡定，就算是他和埃利奧有深厚的感情，也不會完全不考慮之前的事吧，到時咱們三個聯手，埃利奧未必能夠占到便宜。

既然他那麽在意洛洛哥，又把自己的黃金之血給了他，洛洛的能力在提升，突然對埃利奧反目的話，埃利奧也一定會很痛心，這對他絕對是個打擊，到那時說不定是他最脆弱的時候，趁著這個機會，讓他交出東西，也是大有希望的。”

姚震越說越覺得這是個絕好的方法，之前的顧慮好像一掃而空了，既然埃利奧都擔心洛靳會背叛他，證明他對洛靳也是沒有把握的，他突然覺得，自己手中籌碼的份量加重了。

姚菲鋒利的牙齒已經收了回去，她用舌尖輕舔著被自己的牙齒咬過的，卻一點兒痕跡都沒有留下的唇瓣，“這個倒是也可以考慮，不過洛靳未必會相信我們。”

“嗯，這個的確需要找到些有說服力的證據才行。”姚震用力點頭，頭皮開始有點刺痛，想到剛剛洛靳的態度，他就感到頭痛，和洛洛哥交涉，是需要些方法的。

埃利奧打開房門，就看到客廳乳白色的沙發上躺著的洛靳，一本書攤開遮住他那張秀氣的臉，卷起的襯衫下露出一截他白皙的胳膊。

那手臂白得有些刺目，不如埃利奧第一次見到洛靳時那麽的有血色，說實話，埃利奧更希望洛靳依舊是人類，那種動不動說句話都會臉紅的臉色，是很有生氣的感覺，如同青草中新生的嫩芽，那種充滿著嬌嫩的水潤感的人類。

此刻和自己一樣，如同白色石膏像的洛靳，總是會讓埃利奧心中生出一種心疼感。

這就是自己自私的地方吧，如果不把洛靳再度變成吸血鬼，他和洛靳終究無法永遠在一起，沒想到活了幾千年之多的大把年紀後，居然還是無法逃脫一個情字。

埃利奧清楚的知道，他並不是因為一時的寂寞，在漫長的歲月中，只有最初的時候他也曾被寂寞煎熬過，為了擺脫那種怎麽都揮之不去的折磨人的空虛心靈，他也曾找過無數個伴。

只是那些人也好，吸血鬼也好，都只是讓暫時的心裏舒服一些，根本無法真正的填補心靈的空虛寂寞。

漸漸的他習慣了這種獨自的生活方式，直到碰到了洛靳，那時他小心的保護著這個吸血鬼中卻擁有著一顆純凈心靈的小吸血鬼，才會在對方變成了人類時，他悄悄的靠近，盡量的控制著感情，只因他想要保護那可純凈的心靈，不想染指。

可是最終他還是受到了誘惑，自私的想要徹底的擁有他，而此刻他也擁有了他，只是真的可以長久嗎？

埃利奧輕輕的拿掉蓋在洛靳臉上的書本，書本下秀氣的容顏睡得很安穩，好像正做著什麽好夢。

“一次，我只問一次！”

以為已經睡熟的人居然開口說話了，埃利奧沒有被驚到，畢竟是敏感的吸血鬼，手指放在洛靳的額頭上輕輕摩挲著，埃利奧似笑非笑地道：“問吧。”

洛靳睜開眼睛，黑亮的瞳孔漸漸的泛出一些紅，瞳孔呈現一種絳紅色，堅定的視線落在埃利奧那種潔白卻感覺冰冷的臉上。

“因為只問一次，所以你也只有一次說真話的機會，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繼續隱瞞下去。”

棱角分明的剛毅線條，如同鬼斧神工的石膏像的臉，在洛靳說出剛剛的那句話後，埃利奧就徹底的發揮了他那冰冷的感覺，時間好像在那一顆定格了，兩個冰冷感覺的吸血鬼，靜靜的相互凝望著，連眨眼都不曾有一下。

洛靳原本是不想直接問的，他一直等待著埃利奧向自己坦白，他相信埃利奧一定知道，他在慢慢響起過去的這件事，那麽有一天他會什麽都想起來，埃利奧應該早就預料到的。

那麽不管之前他對自己做了什麽，那都是以前的事，只要他坦白，洛靳相信自己是會原諒他的。

埃利奧卻和洛靳的想法完全相反，有些事自己想起來了，會明白其中的來龍去脈，會知道當時的真切感受，現在告訴洛靳，洛靳未必有切實的體會，那麽任何的判斷和感覺都有可能是錯誤的。

只是既然洛靳明著問了，埃利奧也知道，他不能再回避下去了。

“想問就問吧，如果你真的那麽想知道的話。”

還是那種寵溺的口吻，似乎無論洛靳說什麽做什麽，埃利奧都會這樣對他。

洛靳甚至有種感覺，即便是有一天他為了吸血殺了人類，埃利奧似乎都會縱容他，雖然他曾經明確的告訴過自己，如果是這樣的吸血鬼，埃利奧是會就地正法的。

“如果我殺了人類，你會打得我灰飛煙滅嗎？”洛靳自己也有些詫異，他明明並不是想要問這個問題，他想問的是埃利奧有什麽秘密沒有告訴自己。

可是剛剛瞬間的沖動，讓他問出了另一個問題，就是現在的這個問題，他知道這是對埃利奧極限的挑戰，在洛靳的心中，他清楚的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只吸血鬼能夠讓埃利奧為他破例。

只要是為了自私的活下去的目的，惡意的去傷害到人類至死，他都會對那只吸血鬼懲罰，除非那只吸血鬼也是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就像姚震之前殺的那些人類，一定是他無法控制的情況下。

埃利奧不允許有意為之，那樣性質十分惡劣。

埃利奧沒說話，卻笑了，雖然淡淡的笑容，在外人眼中可能根本就看不出是在笑，但洛靳卻看得十分真切。

“我的問題很好笑嗎？”洛靳有點惱火，口氣也有點沖。

“你究竟在賭氣呢？還是想要知道你在我心中的份量？”埃利奧冰冰的眸子裏居然升出幾分深情來，洛靳覺得自己的臉有點發燙，可是他知道，作為吸血鬼的他，一定臉上是白白的，沒有半分羞澀的紅，這大概是作為吸血鬼最大的好處了。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當然明白埃利奧什麽意思，洛靳只是嘴硬不認而已。

“寶貝，你不會那麽做的，你以前就是會傷害人類的吸血鬼，就是我逼著你去害他們，你都未必會這麽做，所以這種假設你問我，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想象，不如反過來問你吧，如果我傷害人類，你會把我打到灰飛煙滅嗎？”埃利奧一個皮球踢還給了洛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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