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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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赤司錦鯉，這個名字的來由，是因為她出生的那天家裏剛好買了新的錦鯉回來放在院子的池塘裏。感覺好像是很不負責的做法，但是她卻挺喜歡這名字。
在母親還沒有死的時候，就一直說那些錦鯉是和她一起長大的。因為生下她的時候傷了根本，身體一向不好的母親在她出生後幾乎一直都是纏綿病榻。
錦鯉記得最清楚的，是母親最喜歡在身體好些的時候，蹲在池塘邊看著那裏面的錦鯉，然後摟著她，把她揉在懷裏說：“真是漂亮啊，不過，我現在也有了自己的錦鯉了。我們家的錦鯉才是最漂亮的喲。”
她一直記得母親是很喜歡錦鯉的。
但是後來，拖了很久的母親還是去世了。那個時候她3歲，赤司4歲，也是在一個半夜，他們兩個站在庭院裏，看著房間裏面來來往往慌張的人們，兩個人各自站得很遠，一句話都不說。
他們一個人被父親常年帶在身邊進行精英教育，一個則陪伴著母親。從她出生之時起，兩個人實際上都沒什麽交集。
然而，她一直看著他，這是不變的事實。
或許在母親去世之前她還沒有把註意力全部放在赤司征十郎身上，但是母親去世後她的所有目光就沒有移開過了。
只是此刻，同樣的半夜時分，錦鯉看見赤司那與以往不同的樣子，她仿佛重新回到了十年前母親死的時候。那個晚上，母親的樣子也很奇怪。跟現在的赤司一樣，那雙眼眸裏閃耀著她不明白的光芒。
反正，她在這個家裏毫無存在感，聽不聽話什麽的都無所謂的吧？
“餵，你很奇怪。”
說話的時候，她已經擡腳走了過去，非常堅定的一步一步走到赤司的身邊，看見對方似乎慌張的在收起了什麽的樣子。錦鯉加快了腳步，猛地沖過去一把奪走了赤司手裏的東西————————那是一張已經經過確認的入部通知。
“籃球部……你居然加入了籃球部？將棋呢？父親一定不知道的吧？所以說你大半夜的拿著這個坐在這裏是想……”
說著，錦鯉也坐到了回廊上，雙腳懸空直視出去正好看見了前面的那個池塘。
那個母親生前最喜歡呆的地方。
那麽，他們身後的那間和室……“哈。”她輕笑了一聲“我不會告訴父親的，與之相對，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吧，哥。”
“你不要得寸進尺，錦鯉。我並不害怕什麽。”
“是嗎？那你幹嘛要半夜到這裏來？不就是為了向母親宣布自己已經開始學著不受父親擺布了嗎？我記得，以前小時候母親就很討厭父親那樣教育你吧？”她直視著赤司此刻的雙眼，那裏面有著她看不懂的東西。
不過才剛剛初一，赤司征十郎已經長成了一個冷靜成熟得可怕的家夥啊。
比起她來說，他才是真的完全不似同齡人。
“我的要求很簡單。”也不管赤司此刻的表情多麽嚴肅，她自顧自的開口說道：“陪我，陪我就好。直到……我有其他人陪伴為止。”
她已經受夠了一直單方面的註視著對方，她想要得到一些更多的東西。明明現在有這麽好一個機會，她為什麽要放棄？這樣，不就可以更加近距離的觀察她這個非人的哥哥了不是嗎？
她只是想知道，為什麽對方就是比她強那麽多。
她只是想有朝一日，近距離看他從頂端跌下來的瞬間。
一定無與倫比的美麗啊……想想就要流口水了。
赤司看著此刻的錦鯉，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麽，他似乎從來都沒有搞懂過自己這個妹妹。如果說他的樣貌隨了那個耀眼如火的母親，那麽他的妹妹除了五官以外，發色和瞳色都與自己那個刻板嚴厲的父親一模一樣。
黑發黑眼，那雙眼睛瞳仁很大，盯著某個地方看的時候像是女鬼一樣的詭異。
這也是他為什麽不太願意親近這個妹妹的原因。任誰經常被這種眼神凝視都會感到不舒服的吧？何況，從那邊感覺到的情況來說，這種仿若觀察的視線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如同那邊也這樣觀察了對方一樣。
“如果你說你是赤司家的小姐，自然會有人願意陪你。想幹什麽都可以。”說出這個話的瞬間，赤司才發現他語氣裏的嘲諷。說起來，他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小學的時候就已經顯露出來了，不僅是同學，連老師在對待他的問題上也頗為寬松。如果不是父親過於嚴厲的精英教育，或許他已經變成了所謂的紈絝子弟也不一定。
以至於前段時間帝光開學的時候，他還特意讓司機在臨近的地方停了車自己走過去的。相比起這種生活，他對於自己這個妹妹……如果真的是如同那邊看到的那樣，那還真是羨慕啊。
“餵餵，連你自己都是這種語氣了。你這是在開玩笑嘛？赤司征十郎，居然也會開這種玩笑？”看見對方那略帶煩躁，落寞的神情時，錦鯉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哥哥似乎也沒有那般的高高在上嘛！一瞬間就有一種拉近了距離的感覺。
“也是。”
說完，赤司已經拿過錦鯉手裏的那張紙站了起來，他眼神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後那緊閉著門的和室，不知道是對她說還是對自己說：“要是，還在就好了。”
如果母親還在，這個家一定不會像現在這個樣子。
錦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她歪了歪頭，突然笑了起來。“真是不適合這種半明媚半憂傷的文藝腔調，如果是媽媽的話，大概會嘲笑你一句弱爆了，你還是我的兒子嗎！這樣。”
“也是。”再次點了點頭，赤司回過頭來看向錦鯉，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小學生就應該早點睡覺，快回屋去吧。不許再玩電腦了，直接睡。”
說完，他笑了笑，轉身離開了這裏。
錦鯉擡起雙手捂住自己剛剛被搓揉的腦袋，有些不可置信，卻又仿佛豁然開朗了一樣。其實他們作為彼此的半身，作為兄妹，本就該如此的吧？曾經的那些冷淡，漠不關心，不過是被毫無溫度的家庭給扭曲出來的保護色而已。
只是，那些扭曲，也不一定都是假象。
嘛，想這麽多幹嘛？她可是個沒心沒肺口無遮攔的小學森，有些事情，到了那個時候再說好了。甩了甩頭，錦鯉雙手一撐站了起來，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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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母親還沒有死的時候，就一直說那些錦鯉是和她一起長大的。因為生下她的時候傷了根本，身體一向不好的母親在她出生後幾乎一直都是纏綿病榻。
錦鯉記得最清楚的，是母親最喜歡在身體好些的時候，蹲在池塘邊看著那裏面的錦鯉，然後摟著她，把她揉在懷裏說：“真是漂亮啊，不過，我現在也有了自己的錦鯉了。我們家的錦鯉才是最漂亮的喲。”
她一直記得母親是很喜歡錦鯉的。
但是後來，拖了很久的母親還是去世了。那個時候她3歲，赤司4歲，也是在一個半夜，他們兩個站在庭院裏，看著房間裏面來來往往慌張的人們，兩個人各自站得很遠，一句話都不說。
他們一個人被父親常年帶在身邊進行精英教育，一個則陪伴著母親。從她出生之時起，兩個人實際上都沒什麽交集。
然而，她一直看著他，這是不變的事實。
或許在母親去世之前她還沒有把註意力全部放在赤司征十郎身上，但是母親去世後她的所有目光就沒有移開過了。
只是此刻，同樣的半夜時分，錦鯉看見赤司那與以往不同的樣子，她仿佛重新回到了十年前母親死的時候。那個晚上，母親的樣子也很奇怪。跟現在的赤司一樣，那雙眼眸裏閃耀著她不明白的光芒。
反正，她在這個家裏毫無存在感，聽不聽話什麽的都無所謂的吧？
“餵，你很奇怪。”
說話的時候，她已經擡腳走了過去，非常堅定的一步一步走到赤司的身邊，看見對方似乎慌張的在收起了什麽的樣子。錦鯉加快了腳步，猛地沖過去一把奪走了赤司手裏的東西————————那是一張已經經過確認的入部通知。
“籃球部……你居然加入了籃球部？將棋呢？父親一定不知道的吧？所以說你大半夜的拿著這個坐在這裏是想……”
說著，錦鯉也坐到了回廊上，雙腳懸空直視出去正好看見了前面的那個池塘。
那個母親生前最喜歡呆的地方。
那麽，他們身後的那間和室……“哈。”她輕笑了一聲“我不會告訴父親的，與之相對，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吧，哥。”
“你不要得寸進尺，錦鯉。我並不害怕什麽。”
“是嗎？那你幹嘛要半夜到這裏來？不就是為了向母親宣布自己已經開始學著不受父親擺布了嗎？我記得，以前小時候母親就很討厭父親那樣教育你吧？”她直視著赤司此刻的雙眼，那裏面有著她看不懂的東西。
不過才剛剛初一，赤司征十郎已經長成了一個冷靜成熟得可怕的家夥啊。
比起她來說，他才是真的完全不似同齡人。
“我的要求很簡單。”也不管赤司此刻的表情多麽嚴肅，她自顧自的開口說道：“陪我，陪我就好。直到……我有其他人陪伴為止。”
她已經受夠了一直單方面的註視著對方，她想要得到一些更多的東西。明明現在有這麽好一個機會，她為什麽要放棄？這樣，不就可以更加近距離的觀察她這個非人的哥哥了不是嗎？
她只是想知道，為什麽對方就是比她強那麽多。
她只是想有朝一日，近距離看他從頂端跌下來的瞬間。
一定無與倫比的美麗啊……想想就要流口水了。
赤司看著此刻的錦鯉，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麽，他似乎從來都沒有搞懂過自己這個妹妹。如果說他的樣貌隨了那個耀眼如火的母親，那麽他的妹妹除了五官以外，發色和瞳色都與自己那個刻板嚴厲的父親一模一樣。
黑發黑眼，那雙眼睛瞳仁很大，盯著某個地方看的時候像是女鬼一樣的詭異。
這也是他為什麽不太願意親近這個妹妹的原因。任誰經常被這種眼神凝視都會感到不舒服的吧？何況，從那邊感覺到的情況來說，這種仿若觀察的視線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如同那邊也這樣觀察了對方一樣。
“如果你說你是赤司家的小姐，自然會有人願意陪你。想幹什麽都可以。”說出這個話的瞬間，赤司才發現他語氣裏的嘲諷。說起來，他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小學的時候就已經顯露出來了，不僅是同學，連老師在對待他的問題上也頗為寬松。如果不是父親過於嚴厲的精英教育，或許他已經變成了所謂的紈絝子弟也不一定。
以至於前段時間帝光開學的時候，他還特意讓司機在臨近的地方停了車自己走過去的。相比起這種生活，他對於自己這個妹妹……如果真的是如同那邊看到的那樣，那還真是羨慕啊。
“餵餵，連你自己都是這種語氣了。你這是在開玩笑嘛？赤司征十郎，居然也會開這種玩笑？”看見對方那略帶煩躁，落寞的神情時，錦鯉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哥哥似乎也沒有那般的高高在上嘛！一瞬間就有一種拉近了距離的感覺。
“也是。”
說完，赤司已經拿過錦鯉手裏的那張紙站了起來，他眼神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後那緊閉著門的和室，不知道是對她說還是對自己說：“要是，還在就好了。”
如果母親還在，這個家一定不會像現在這個樣子。
錦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她歪了歪頭，突然笑了起來。“真是不適合這種半明媚半憂傷的文藝腔調，如果是媽媽的話，大概會嘲笑你一句弱爆了，你還是我的兒子嗎！這樣。”
“也是。”再次點了點頭，赤司回過頭來看向錦鯉，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小學生就應該早點睡覺，快回屋去吧。不許再玩電腦了，直接睡。”
說完，他笑了笑，轉身離開了這裏。
錦鯉擡起雙手捂住自己剛剛被搓揉的腦袋，有些不可置信，卻又仿佛豁然開朗了一樣。其實他們作為彼此的半身，作為兄妹，本就該如此的吧？曾經的那些冷淡，漠不關心，不過是被毫無溫度的家庭給扭曲出來的保護色而已。
只是，那些扭曲，也不一定都是假象。
嘛，想這麽多幹嘛？她可是個沒心沒肺口無遮攔的小學森，有些事情，到了那個時候再說好了。甩了甩頭，錦鯉雙手一撐站了起來，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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