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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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回酒店的路上，車內播放著舒緩的輕音樂，唐寧寧後靠在背椅上，聽歌聽了一會兒就打起瞌睡，小腦袋一點一點的，額頭隨時要撞上車窗玻璃。
“唐寧寧。”
薛則輕喊了一聲，見她沒有反應，只好把她腦袋輕按在自己的肩膀，拿過上車前脫下的外套搭在她身上，動作溫柔的蓋住。
清淺溫熱的氣息隨著呼吸的起伏輕輕拂過他的下巴，淡淡的癢意乍起瞬間傳遍全身。薛則整個人僵住，動也不敢動。隨著肩膀重量的增加，他的呼吸都開始放輕。
薛則低眸看著她，唐寧寧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因為換了地方，小腦袋拱來拱去的在尋找一個最舒服的姿勢。
薛則沈眸安靜的看著她，由著她動，等唐寧寧安靜下來，他才擡手把剛剛亂動而滑落的衣服拉上來重新蓋好。
唐寧寧沒有紮頭發，睡了一會兒頭發慢慢掉落在眼前，遮住了她大半的臉。
發絲刮過臉頰有點癢，唐寧寧不滿的哼了一聲，腦袋又開始在亂動。
薛則無奈，擡手把她的頭發搭在耳後，看著唐寧寧終於安靜下來的熟睡表情，沒忍住勾唇輕笑一聲。
前司機大叔透過後視鏡看完整個過程，不由得調侃：“小夥子，你對你女朋友也太好了吧。你這麽寵她，等你們結婚後小心你的家庭地位不保。”
車子停在十字路口等紅燈，窗外的景物都靜止，轉彎車輛帶來的熱氣流被車窗隔絕在外，車內寂靜得過分。
薛則盯著唐寧寧的側臉，雖然是看著她，瞳孔中心卻有點渙散，無法聚焦，腦中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一會兒，薛則輕聲回：“不會的。”
他說這話時的語氣帶了憂傷，不像以往的冷清，臉上表情也讓人難以琢磨。
正巧綠燈亮起，司機笑了笑，沒有再接話。
車子行駛途中，薛則為了讓唐寧寧睡得舒服就一直側頭看著窗外，一動不動。
“等等——”薛則目光盯著遠處急聲喊停，沒過兩秒又改了話：“算了，你開吧。”
隔著街道車流與人流，遠處幾百米的地方寫著幾個大字——
梧城動物園。
司機減慢了車速，車子慢慢劃過動物園的位置，幾個大字在倒退，直至後面看不見。
司機大叔見薛則表情有點惆悵，慢悠悠開口：“小夥子，看你剛剛那樣是想去動物園吧，怎麽又突然改口了。”
動物園勾起以往的回憶，苦悶難以透氣紓解的情緒再次填滿心間。
薛則閉上眼，不想多說話，簡短的回了句：“我女朋友在睡覺，不想打擾她。”
唐寧寧睡得很熟，如果要去動物園就得下車。薛則想她最近玩了幾天，身體估計很累，還是不去了。
“哈哈。”司機大叔笑著說：“你這小夥子。現在就算你想去也去不了。前天動物園的老虎不知道為什麽逃出籠子咬傷游客，被上頭下令閉園整改。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開。”
“是嗎？”薛則低著頭說，“那還真可惜。”
畢業旅游結束，薛則全身心都投入到公司的事務中，唐寧寧就待在家裏看電視，時不時也會出門去找薛則。
自從唐寧寧了解到唐樹文同意兩人交往後，每次她出去找薛則說的理由都很直白——
“老爸，我去找薛則了，不用等我吃飯。”
唐樹文對她翻個白眼，偶爾會心酸的吐出一句：“別人家的小棉襖都是貼心又溫暖，就我家的小棉襖不僅漏風還是個透明色，眼裏只能看到別人。”
對於這句話，唐寧寧聽到了也當沒聽到，對唐樹文做個鬼臉就快速跑出去。
高考結束，成績會在半個月左右出。
等到可以查成績的那天，早上八點，唐寧寧起來洗頭洗澡換衣服，在房間內蹦蹦跳跳好一會兒才點開系統，手指畏縮縮的輸入準考證號跟驗證碼。
一切輸入完成，房間的空氣沈寂下來，放在鼠標上的手不敢點下去。
唐寧寧狠下心，一咬牙，蹭的點了下去。瞬間，房間內爆發出驚天的笑聲。
唐寧寧拿起手機就給薛則打電話，那頭嘟了幾聲立馬接起。
“寧寧？”薛則有點奇怪，“這麽早打電話過來？”
唐寧寧沒忍住笑，話音隨著笑意顫抖說的斷斷續續：“我查了，分數，總分，682，感覺我考得超好，比第一次好多了。”
喜悅上頭會讓大腦神經被暫時蒙蔽，唐寧寧沒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說了什麽。
“恭喜。”薛則轉了轉手中的筆，就像沒聽出哪裏不對，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笑著說：“要不要猜我的分數？”
“猜對會有獎勵嗎？”唐寧寧問。
“會。”薛則失笑。
“獎勵是什麽？”聽到有禮物，唐寧寧喜悅的心情又濃了幾分。
“再說吧。”薛則故意賣關子，不打算提前透露。
“好吧。”唐寧寧聲音低了幾分，過了一會兒，悶聲問：“那猜錯會有懲罰嗎？”
“不會，猜錯依然有獎勵。”
嗯？唐寧寧懵了：“猜錯還能有獎勵？”
“對，只是獎勵的東西會有大小區別。”
“既然都有獎勵，那我就隨便說了。”
“嗯。”
“我猜……，你的總分是，682，對嗎？”
一模一樣的分數，沒有小數點，絲毫不差。
猜對猜錯都有獎勵，但猜對的獎勵更大，誰不想擁有更大更好的禮物。
猜總分那麽簡單的事，唐寧寧怎麽說也是看過原文的人。隨便推理一下，再威脅威脅系統，答案馬上就出來了。
她的話音落下，許久，都沒有聽到那邊的回音。唐寧寧不安的喊了一聲：“薛則？你怎麽不說話，不會是我說對答案你要給我更大的獎勵，不開心了吧？”
薛則聽到那邊唐寧寧喜悅的嗓音與答案，內心湧上的不是同樣的喜悅，而是無盡的苦澀與難過。
握住手機的指節用力到發白，他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與表情，他害怕自己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話，只好沈默下來。
再次聽到唐寧寧催促的聲音，薛則壓下喉頭的酸澀，勾唇故作輕松的說：“開心。”
開心，我希望你開心。
出成績的第二天，班主任打電話過來希望唐寧寧跟薛則來一趟學校。
辦公室內，班主任，也是英語老師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數字笑得合不攏嘴，眼間的皺紋都笑得多了幾層。
“薛則，唐寧，你倆考得這麽好，有沒有想過選哪個學校和專業啊。”
薛則跟唐寧寧對視一眼，薛則表情平淡，明顯對於這個話題沒什麽興趣。
唐寧寧朝他使了一個眼神，示意他開口說話。
薛則故作威脅瞪了她一眼，唐寧寧不甘示弱的瞪大眼睛，為了顯得自己有氣場，在沒人見到的角落稍稍踮起腳。
班主任見他倆這光明正大，眉眼調情的模樣，沒忍住笑出聲：“你們兩個夠了，這可是辦公室，談戀愛做的那麽明顯不怕被抓去教導處嗎。”
唐寧寧被說的耳根有點發紅，尷尬的移開眼，眼眸轉來轉去，故意左看右看就是不看薛則。
薛則站得端正，往前站了幾步擋住英語老師看向唐寧寧的目光，兩手插著兜，語氣漫不經心的說：“第一個問題，我們都沒有想好。”
“第二個問題，我們談戀愛合理合法，教導處管不了。”
“……”
唐寧寧暗地掐了下薛則的腰，覺得以後還是別讓他開口了，一開口就沒有好話。
“老師，您叫我們來是有什麽事嗎？”唐寧寧問。
班主任從桌上抽出兩張寫滿字的紙，分別給了兩人：“班裏的每個人我都根據性格愛好與高考成績分析了最適合的學校和專業，希望能在填志願時給你們一個幫助。”
走出辦公室，唐寧寧覺得手中的紙有點重，畢竟是飽含了班主任對他們的殷切希望。
走到教學樓一樓，薛則讓唐寧寧在這裏等他，不要亂走動，他有點事要去辦。
唐寧寧垂頭看著自己的鞋尖，百無聊賴的在心裏默數薛則離開的時間。
“唐寧！！”一個尖銳的女聲驚呼。
唐寧寧擡眼看過去，一開始沒看出來是誰，看得久了才從輪廓中看出熟悉感。
“蘇一可？”
此時的蘇一可完全不是以前的乖乖淑女形象。她染了發，化了很妖艷的妝，明明十幾歲的年紀，卻穿著過分成熟的著裝，活脫脫一個街頭打架的大姐大。
蘇一可踏著腳上的細高跟，在清脆地面發出噠噠的聲響，慢悠悠走近唐寧寧。
“呵，沒想到這麽久沒見了，你還跟以前一樣。”蘇一可嘲諷的說。
唐寧寧聳肩，有點無奈：“你也跟以前一樣，一見到我這個偶像就會不自主的向我走過來。”
偶像偶像，多古老以前的事了。
蘇一可狠著眼瞪她，語氣惡狠狠：“少來拿那個說事，當初要不是你，現在跟肖揚哥哥訂婚的人就是我，才不會是蘇婉怡。”
肖揚跟蘇婉怡要訂婚了？唐寧寧想，好像也是，原文沒有明確的時間，只說了高考之後不久。
“不，你應該謝謝我。要不是我幫了你，你能有現在的改變？”
“哼。我今天來還有事懶得跟你扯。”蘇一可轉身走了幾步，又轉過頭來，冷笑著嘲諷的說：“對了，我都忘了，肖揚跟蘇婉怡訂婚，你豈不是也沒機會了。真為你感到可悲。”
可悲？應該是我為你感到可悲。唐寧寧對著蘇一可的背影暗戳戳翻了個白眼。
學生會門外，魏老師跟薛則面對面站著，表情十分為難：“薛則同學，你知道學校管得嚴，要是我隨隨便便就把天臺鑰匙給別人，被發現了是要開除的。”
薛則雙手環胸斜靠在走廊墻面，他冷冷的掃了一眼，魏老師心裏有點緊張：“這是學校明確規定的，沒有特殊情況不能隨便開門，你這是……這是要幹什麽。”
“我的就是特殊情況。”
“可天臺荒廢那麽久了，哪還有人力物力去修整。”
“我出錢。”
“這個事要讓學校知道，要批準才可以弄。”
薛則冷笑：“我就要鑰匙，沒那麽多廢話，給還是不給？”
魏老師被逼問怕了，只好妥協：“給給給，現在的學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連老師都敢威脅。”
“唉，還是我主動給鑰匙的第一個小同學比較可愛。”魏老師感嘆。
薛則拿了鑰匙打算離開，腳步才動幾步就聽到這句話，他停下，若有所思的問：“第一個給鑰匙的人？”
說起乖學生，魏老師的臉上立馬掛了笑：“一個女生，乖巧又懂事。叫……唐寧，就是樓梯口那個女生。她跟你同班的，你可能見過她。”
薛則擡眸，唐寧寧確實站在樓梯口等他。
唐寧寧本來打算就在一樓等薛則回來，但害怕薛則沒回來蘇一可先回來了，到時候又不免是一場冷嘲熱諷。
想了想，她還是決定上來找薛則。
走到近前，薛則把拿鑰匙的手揣進兜裏，下樓時他自然的牽住唐寧寧的手。
“你跟那個老師說了什麽？”唐寧寧好奇的問。那個老師看起來還挺眼熟。
“我跟她說的事，不能隨便對外說。”
“她讓你保密？”
“嗯。”
“行吧，那我就不問了。”
薛則：“你回家打算幹什麽？”
唐寧寧：“追劇，吃零食。”
“然後呢？”
“沒了。對啦，我身上正好揣了水果糖，橘子味的，你要吃嗎？”
“可以選擇不吃？”
“貌似不可以。”
“……”
兩人下樓的身影越來越遠，談話聲在空曠的樓道間緩緩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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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寧寧。”
薛則輕喊了一聲，見她沒有反應，只好把她腦袋輕按在自己的肩膀，拿過上車前脫下的外套搭在她身上，動作溫柔的蓋住。
清淺溫熱的氣息隨著呼吸的起伏輕輕拂過他的下巴，淡淡的癢意乍起瞬間傳遍全身。薛則整個人僵住，動也不敢動。隨著肩膀重量的增加，他的呼吸都開始放輕。
薛則低眸看著她，唐寧寧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因為換了地方，小腦袋拱來拱去的在尋找一個最舒服的姿勢。
薛則沈眸安靜的看著她，由著她動，等唐寧寧安靜下來，他才擡手把剛剛亂動而滑落的衣服拉上來重新蓋好。
唐寧寧沒有紮頭發，睡了一會兒頭發慢慢掉落在眼前，遮住了她大半的臉。
發絲刮過臉頰有點癢，唐寧寧不滿的哼了一聲，腦袋又開始在亂動。
薛則無奈，擡手把她的頭發搭在耳後，看著唐寧寧終於安靜下來的熟睡表情，沒忍住勾唇輕笑一聲。
前司機大叔透過後視鏡看完整個過程，不由得調侃：“小夥子，你對你女朋友也太好了吧。你這麽寵她，等你們結婚後小心你的家庭地位不保。”
車子停在十字路口等紅燈，窗外的景物都靜止，轉彎車輛帶來的熱氣流被車窗隔絕在外，車內寂靜得過分。
薛則盯著唐寧寧的側臉，雖然是看著她，瞳孔中心卻有點渙散，無法聚焦，腦中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一會兒，薛則輕聲回：“不會的。”
他說這話時的語氣帶了憂傷，不像以往的冷清，臉上表情也讓人難以琢磨。
正巧綠燈亮起，司機笑了笑，沒有再接話。
車子行駛途中，薛則為了讓唐寧寧睡得舒服就一直側頭看著窗外，一動不動。
“等等——”薛則目光盯著遠處急聲喊停，沒過兩秒又改了話：“算了，你開吧。”
隔著街道車流與人流，遠處幾百米的地方寫著幾個大字——
梧城動物園。
司機減慢了車速，車子慢慢劃過動物園的位置，幾個大字在倒退，直至後面看不見。
司機大叔見薛則表情有點惆悵，慢悠悠開口：“小夥子，看你剛剛那樣是想去動物園吧，怎麽又突然改口了。”
動物園勾起以往的回憶，苦悶難以透氣紓解的情緒再次填滿心間。
薛則閉上眼，不想多說話，簡短的回了句：“我女朋友在睡覺，不想打擾她。”
唐寧寧睡得很熟，如果要去動物園就得下車。薛則想她最近玩了幾天，身體估計很累，還是不去了。
“哈哈。”司機大叔笑著說：“你這小夥子。現在就算你想去也去不了。前天動物園的老虎不知道為什麽逃出籠子咬傷游客，被上頭下令閉園整改。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開。”
“是嗎？”薛則低著頭說，“那還真可惜。”
畢業旅游結束，薛則全身心都投入到公司的事務中，唐寧寧就待在家裏看電視，時不時也會出門去找薛則。
自從唐寧寧了解到唐樹文同意兩人交往後，每次她出去找薛則說的理由都很直白——
“老爸，我去找薛則了，不用等我吃飯。”
唐樹文對她翻個白眼，偶爾會心酸的吐出一句：“別人家的小棉襖都是貼心又溫暖，就我家的小棉襖不僅漏風還是個透明色，眼裏只能看到別人。”
對於這句話，唐寧寧聽到了也當沒聽到，對唐樹文做個鬼臉就快速跑出去。
高考結束，成績會在半個月左右出。
等到可以查成績的那天，早上八點，唐寧寧起來洗頭洗澡換衣服，在房間內蹦蹦跳跳好一會兒才點開系統，手指畏縮縮的輸入準考證號跟驗證碼。
一切輸入完成，房間的空氣沈寂下來，放在鼠標上的手不敢點下去。
唐寧寧狠下心，一咬牙，蹭的點了下去。瞬間，房間內爆發出驚天的笑聲。
唐寧寧拿起手機就給薛則打電話，那頭嘟了幾聲立馬接起。
“寧寧？”薛則有點奇怪，“這麽早打電話過來？”
唐寧寧沒忍住笑，話音隨著笑意顫抖說的斷斷續續：“我查了，分數，總分，682，感覺我考得超好，比第一次好多了。”
喜悅上頭會讓大腦神經被暫時蒙蔽，唐寧寧沒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說了什麽。
“恭喜。”薛則轉了轉手中的筆，就像沒聽出哪裏不對，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笑著說：“要不要猜我的分數？”
“猜對會有獎勵嗎？”唐寧寧問。
“會。”薛則失笑。
“獎勵是什麽？”聽到有禮物，唐寧寧喜悅的心情又濃了幾分。
“再說吧。”薛則故意賣關子，不打算提前透露。
“好吧。”唐寧寧聲音低了幾分，過了一會兒，悶聲問：“那猜錯會有懲罰嗎？”
“不會，猜錯依然有獎勵。”
嗯？唐寧寧懵了：“猜錯還能有獎勵？”
“對，只是獎勵的東西會有大小區別。”
“既然都有獎勵，那我就隨便說了。”
“嗯。”
“我猜……，你的總分是，682，對嗎？”
一模一樣的分數，沒有小數點，絲毫不差。
猜對猜錯都有獎勵，但猜對的獎勵更大，誰不想擁有更大更好的禮物。
猜總分那麽簡單的事，唐寧寧怎麽說也是看過原文的人。隨便推理一下，再威脅威脅系統，答案馬上就出來了。
她的話音落下，許久，都沒有聽到那邊的回音。唐寧寧不安的喊了一聲：“薛則？你怎麽不說話，不會是我說對答案你要給我更大的獎勵，不開心了吧？”
薛則聽到那邊唐寧寧喜悅的嗓音與答案，內心湧上的不是同樣的喜悅，而是無盡的苦澀與難過。
握住手機的指節用力到發白，他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與表情，他害怕自己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話，只好沈默下來。
再次聽到唐寧寧催促的聲音，薛則壓下喉頭的酸澀，勾唇故作輕松的說：“開心。”
開心，我希望你開心。
出成績的第二天，班主任打電話過來希望唐寧寧跟薛則來一趟學校。
辦公室內，班主任，也是英語老師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數字笑得合不攏嘴，眼間的皺紋都笑得多了幾層。
“薛則，唐寧，你倆考得這麽好，有沒有想過選哪個學校和專業啊。”
薛則跟唐寧寧對視一眼，薛則表情平淡，明顯對於這個話題沒什麽興趣。
唐寧寧朝他使了一個眼神，示意他開口說話。
薛則故作威脅瞪了她一眼，唐寧寧不甘示弱的瞪大眼睛，為了顯得自己有氣場，在沒人見到的角落稍稍踮起腳。
班主任見他倆這光明正大，眉眼調情的模樣，沒忍住笑出聲：“你們兩個夠了，這可是辦公室，談戀愛做的那麽明顯不怕被抓去教導處嗎。”
唐寧寧被說的耳根有點發紅，尷尬的移開眼，眼眸轉來轉去，故意左看右看就是不看薛則。
薛則站得端正，往前站了幾步擋住英語老師看向唐寧寧的目光，兩手插著兜，語氣漫不經心的說：“第一個問題，我們都沒有想好。”
“第二個問題，我們談戀愛合理合法，教導處管不了。”
“……”
唐寧寧暗地掐了下薛則的腰，覺得以後還是別讓他開口了，一開口就沒有好話。
“老師，您叫我們來是有什麽事嗎？”唐寧寧問。
班主任從桌上抽出兩張寫滿字的紙，分別給了兩人：“班裏的每個人我都根據性格愛好與高考成績分析了最適合的學校和專業，希望能在填志願時給你們一個幫助。”
走出辦公室，唐寧寧覺得手中的紙有點重，畢竟是飽含了班主任對他們的殷切希望。
走到教學樓一樓，薛則讓唐寧寧在這裏等他，不要亂走動，他有點事要去辦。
唐寧寧垂頭看著自己的鞋尖，百無聊賴的在心裏默數薛則離開的時間。
“唐寧！！”一個尖銳的女聲驚呼。
唐寧寧擡眼看過去，一開始沒看出來是誰，看得久了才從輪廓中看出熟悉感。
“蘇一可？”
此時的蘇一可完全不是以前的乖乖淑女形象。她染了發，化了很妖艷的妝，明明十幾歲的年紀，卻穿著過分成熟的著裝，活脫脫一個街頭打架的大姐大。
蘇一可踏著腳上的細高跟，在清脆地面發出噠噠的聲響，慢悠悠走近唐寧寧。
“呵，沒想到這麽久沒見了，你還跟以前一樣。”蘇一可嘲諷的說。
唐寧寧聳肩，有點無奈：“你也跟以前一樣，一見到我這個偶像就會不自主的向我走過來。”
偶像偶像，多古老以前的事了。
蘇一可狠著眼瞪她，語氣惡狠狠：“少來拿那個說事，當初要不是你，現在跟肖揚哥哥訂婚的人就是我，才不會是蘇婉怡。”
肖揚跟蘇婉怡要訂婚了？唐寧寧想，好像也是，原文沒有明確的時間，只說了高考之後不久。
“不，你應該謝謝我。要不是我幫了你，你能有現在的改變？”
“哼。我今天來還有事懶得跟你扯。”蘇一可轉身走了幾步，又轉過頭來，冷笑著嘲諷的說：“對了，我都忘了，肖揚跟蘇婉怡訂婚，你豈不是也沒機會了。真為你感到可悲。”
可悲？應該是我為你感到可悲。唐寧寧對著蘇一可的背影暗戳戳翻了個白眼。
學生會門外，魏老師跟薛則面對面站著，表情十分為難：“薛則同學，你知道學校管得嚴，要是我隨隨便便就把天臺鑰匙給別人，被發現了是要開除的。”
薛則雙手環胸斜靠在走廊墻面，他冷冷的掃了一眼，魏老師心裏有點緊張：“這是學校明確規定的，沒有特殊情況不能隨便開門，你這是……這是要幹什麽。”
“我的就是特殊情況。”
“可天臺荒廢那麽久了，哪還有人力物力去修整。”
“我出錢。”
“這個事要讓學校知道，要批準才可以弄。”
薛則冷笑：“我就要鑰匙，沒那麽多廢話，給還是不給？”
魏老師被逼問怕了，只好妥協：“給給給，現在的學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連老師都敢威脅。”
“唉，還是我主動給鑰匙的第一個小同學比較可愛。”魏老師感嘆。
薛則拿了鑰匙打算離開，腳步才動幾步就聽到這句話，他停下，若有所思的問：“第一個給鑰匙的人？”
說起乖學生，魏老師的臉上立馬掛了笑：“一個女生，乖巧又懂事。叫……唐寧，就是樓梯口那個女生。她跟你同班的，你可能見過她。”
薛則擡眸，唐寧寧確實站在樓梯口等他。
唐寧寧本來打算就在一樓等薛則回來，但害怕薛則沒回來蘇一可先回來了，到時候又不免是一場冷嘲熱諷。
想了想，她還是決定上來找薛則。
走到近前，薛則把拿鑰匙的手揣進兜裏，下樓時他自然的牽住唐寧寧的手。
“你跟那個老師說了什麽？”唐寧寧好奇的問。那個老師看起來還挺眼熟。
“我跟她說的事，不能隨便對外說。”
“她讓你保密？”
“嗯。”
“行吧，那我就不問了。”
薛則：“你回家打算幹什麽？”
唐寧寧：“追劇，吃零食。”
“然後呢？”
“沒了。對啦，我身上正好揣了水果糖，橘子味的，你要吃嗎？”
“可以選擇不吃？”
“貌似不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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