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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再次相遇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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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起來的盲人鋼琴家形象成為泡影,特殊教育學校的前景也會令人擔憂,這一系列的打擊讓澤晨心力交瘁,他的父母想要幫他,但是作為長子,父母已經不再年輕,他不能讓他們再為自己操心,所以他選擇一個人面對,也為了躲清靜,他沒回別墅而是住進了一套小的高級公寓,隱蔽性好,一棟樓只有兩個樓門共20戶,他的隔壁還常年在國外生活,所以在這裏,他又感到了自由,但是也開始了頹廢。

這天,韓孝然把舒含約到了辦公室,舒含以為他是想約她吃飯,但是韓孝然的表情卻很嚴肅,讓舒含也意外,韓孝然思考了一陣,然後語調低沈的說“你最近是不是很不開心,無論臉上掛著怎樣的微笑,心裏卻都開心不起來。”舒含一楞,她才反應上來,原來韓孝然讓她做的測試是在檢查她的精神情況,如果韓孝然直接說讓她檢查,她一定不會答應,所以他就采取了這種方式,最後結果也證明了他的想法。韓孝然說舒含有輕度的抑郁癥,應該及時進行心理幹預和少量的藥物治療,舒含覺得不可思議,她並不承認,拎起包就要走,韓孝然突然說“別當我是醫生,只當我是你的朋友,能和我分享一下你生活中遇到的事嗎?”舒含看了看韓孝然,又默默的坐下了,但是在這個辦公室,她實在是說不出口,所以中午韓孝然帶她去了附近的小吃店,慢慢的舒含就開始向他講起了自己在工作上遇到的不快,和家裏冰冷沈寂的氣氛,韓孝然很會引導,他讓舒含說出了很多壓在心底的話,期間舒含幾次濕了眼眶,但是她都硬把眼淚忍了回去,最後吃完飯時,她已經能露出真正的笑容了,韓孝然淡淡的說了句“下次,聊聊你和歐澤晨好嗎?”舒含有些猶豫,不過當她看著韓孝然的眼睛時,總是不能夠拒絕他的要求,難道韓孝然對她催眠了,不過,和他聊完心情真的很不錯,慢慢的韓孝然了解了舒含和澤晨的故事,其實平淡無奇,但是對於舒含來講,她沒意識到這段感情已經讓她刻骨銘心。

國慶節這幾天,在舒含的強烈要求下,她的父母終於決定到外地旅游,每天沈寂的家庭氛圍不止讓舒含覺得煎熬,對她的父母也是種煎熬,但是兩個人天生都沒有幽默細胞而且都是老實本分的人,所以舒含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對於調解家庭氣氛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父母的這一步應該由她推出去。傍晚,舒含的手機突然響了,她一看竟然是澤晨打來的,自從澤晨出院,她就沒再和澤晨聯系過,她看到各種對於澤晨的悲觀報道都讓舒含很擔憂,她想聯系澤晨但是根本就聯系不到,所以看到這通電話讓她興奮不已,她接了電話,但是聽到的卻不是澤晨的聲音,打來電話的是澤晨的司機,他說澤晨在家醉到不行,而且他根本就勸不了,當了澤晨這麽久的司機,他知道在澤晨心中除了最重要的家人,就是溫舒含和梁黛茜,但是梁黛茜此時都不知道在哪,而前幾天單良來安慰澤晨也沒有什麽成果,所以他只能打給溫舒含。舒含來到司機提供的地址敲開了門,剛開門就又一陣酒味傳來,舒含進了屋,看到司機表情有些著急,這次舒含發現了司機穿著高領的衣服,他的脖子和手上也有燒傷的疤痕,事後舒含才知道,原來幾年前這個司機家裏發生了大火,他的妻子和孩子當時已經昏迷,他為了救他們燒得一身傷疤,而他的妻子也陷入了長期昏迷,因為這一身的傷疤他失去了原來的工作,家裏一時沒了生活來源,在他被醫藥費逼的想跳樓時,澤晨通過慈善活動知道了他們家的遭遇,他伸出了援手,給了他司機的工作,而且還捐給他們家20萬元,這讓這位司機感激涕零,從此他就開始忠心耿耿的當起了澤晨的司機,現在他的孩子已經上了大學,他也沒什麽負擔,但是最近幾天醫院連著下了好幾份他妻子的病危通知書,他不敢告訴澤晨,因為這是澤晨最難的時候,他不能扔下他一個人,可是今天醫院和他的家人又給他打了好多次電話,所以他才把舒含找來。舒含答應了,在司機走後,舒含來到澤晨的房間,滿地的空酒瓶,澤晨的手臂還纏著紗布,他已經醉到在了地上,舒含想把他拽上床,可是她根本拉不動,她沒辦法只好在地上鋪了毯子,然後把澤晨推到毯子上,再給他蓋上被子,然後又把屋子裏的酒瓶收拾幹凈,等這些都忙完,舒含已經累得滿頭大汗,她坐在澤晨身邊,此時的澤晨已經睡著了,她就這麽看著他,然後不自覺的也躺了下來,她的臉和澤晨的臉貼得很近,終於在此時,舒含輕輕的吻了澤晨的嘴唇,這是她十年來一直幻想的,每當她和韓子傲接吻時,她腦海裏總是浮現澤晨的影子,這是一種愛,一種不能忘卻的愛。她看著熟睡的澤晨,她就那麽貪婪的看著,但是很快她又起來了,她來到客廳開始看冰箱裏有什麽,她想讓自己忙一點然後就不再去看澤晨,免得自己太過沈溺又難以自拔。

天已經大亮了,澤晨也從睡夢中醒來,他來到客廳想倒杯水但是卻聞到了粥香,他感到疑惑,王司機可煮不出這麽香的粥,他又聽到了輕微的呼吸聲,他循著呼吸聲慢慢向沙發走去,他慢慢的靠近那個人,這不是黛茜的呼吸聲,難道是林靜雅,不可能,自從手術結束林靜雅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所以不可能是她,那會是誰,他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那個人的臉,舒含正睡的香呢,澤晨這一摸讓她醒了過來,舒含睜開眼看到一只大手,她昨晚收拾屋子忙到半夜,現在還迷糊糊的,她看著這只大手楞了下,然後就拉著這只手坐了起來,她看到澤晨的臉上滿是驚喜的表情,自己心裏覺得很委屈,看來澤晨是真的沒想到自己會來看他。舒含失落的說了句“你起來啦,是你的司機給我打的電話,我可不是私闖民宅。”澤晨聽出了舒含的不高興,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而舒含則是起身給澤晨盛了碗粥放到了餐桌上,澤晨坐了下來聞了聞粥不自覺的感嘆道“好香啊!”舒含自信滿滿的說“那當然了,我這廚藝可是一等一的棒,這還有些小鹹菜,趕緊吃吧!”澤晨喝了幾口粥,但是他的左手不太會用筷子,想夾鹹菜卻一直沒夾起來再加上看不見鹹菜的具體位置所以他夾了兩次沒成功就放棄了,只是默默的喝粥,這粥真的是美味,而且讓他的胃暖暖的,慢慢的從宿醉中緩過來,舒含用筷子夾起鹹菜放在澤晨的勺子裏,澤晨默默的享受著舒含為他提供的愛心早餐,舒含一口沒吃,只是默默的給澤晨夾菜。舒含洗好碗穿上外套準備回家,澤晨想讓她留下但又不知道怎麽開口,最後在舒含即將打開大門時澤晨說了句“能陪陪我嗎,我、我現在真的很、很累。”舒含把準備開門的手又收了回來,她用輕快的語調說“好啊,今天我給你做頓大餐,你憔悴了好多,瘦了好多,給你補一補。”“好啊,我很想嘗嘗你的手藝呢。”舒含回過頭,她看著澤晨,他的臉是那樣的憔悴,她慢慢的走向澤晨,這時澤晨的電話響了,澤晨接完電話臉色一沈說“王司機的妻子去世了,我要去殯儀館吊唁一下,我得叫單良帶我去那,,家的鑰匙就在我床頭,能在家等著我嗎?”“恩,我等著你。”單良帶著澤晨躲過記者的蹲守繞進了靈堂,在行禮之後,澤晨過去安慰了下王司機,王司機悲痛的說“這幾年,我早就做好了她會離開的心裏準備,可是真的失去她時,我發現什麽準備都是沒用的,老夫老妻這麽多年,她沒跟我享過福,等她走了我才發現我有好多的話沒有對她說,也再沒有機會說了”澤晨心裏覺得很難過,珍惜眼前人這個道理很簡單卻永遠很難去做。單良知道舒含在澤晨家就知趣的走了,澤晨敲開家門傳來的是一陣陣的肉香,這兩個食肉動物今天可算是有口福了,舒含打開門又急忙跑回廚房關掉煤氣,這雞湯她可是煮了很久的了,這時的火候剛剛好,舒含滿意的從廚房出來,她發現澤晨一直站在那裏沒動,舒含慢慢的走了過去,還沒等她走到澤晨面前,澤晨突然往前一步一把把她抱在了懷裏,這讓舒含始料未及,她沒有掙紮,因為她也希望感受著胸膛的溫度很久了,澤晨抱了她一會兒慢慢的伸出左手,他看著舒含的臉但是只有一個黑影,這麽多年他腦海中的舒含已經慢慢的模糊了,他輕輕撫摸著舒含的臉從額頭到下巴,慢慢的那個腦海中模糊的臉又變得清晰,對,那是舒含,那是舒含,那還是那個十六歲的舒含,一直沒變一直都沒有變永遠都不會變,澤晨眼中含著眼淚他高興的說“我就知道你沒變,我就知道你沒變。”舒含也哭了,她緊緊的抱住澤晨,兩個人就這樣哭成一團。

在舒含的美味大餐調養下,澤晨的精神明顯好了很多,只是他的右手還不靈活,也彈不了琴,這天舒含好奇的坐在了鋼琴前,她按了幾個鍵子,澤晨聽到聲音也坐了過去,舒含滿臉期待的說“好想聽你彈鋼琴。”澤晨沈默了,他試著用右手彈了幾下,可是根本使不上力,看到他沮喪的樣子,舒含輕輕的摸了摸他的右手說“沒關系,你還有左手呀。”澤晨聽舒含的話用左手彈起了琴,偶爾用右手按幾個鍵子,他跟著自己的心又彈出了一首美妙的曲子,讓舒含很是沈溺,她看著澤晨的側臉,這是她的摯愛,若能一直這樣那該有多好。

舒含在澤晨忘情的彈琴時,用手機把這一切記錄了下來,她把這段視頻傳給了單良,單良很快就發到了網上,果然跟當年一樣,澤晨又回到了公眾的視野。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舒含周末總會去澤晨家看他,時間長了,她的父母也知道女兒是去看歐澤晨,他們心裏有一萬個不願,就算澤晨現在是大明星受眾人的仰望,但是他畢竟是個盲人,如果將來兩個人真的走到了一起,那舒含就要操勞一生,他們可以不在乎外人的有色眼光,但是一想到女兒未來要承受的生活壓力,他們真的很難過,可是八年前他們更改舒含高考志願都沒將兩個人拆散,現在就更不可能了,他們只能默默的祈禱,祈禱舒含未來的人生路不要有太多的痛苦。舒含今天又在家給澤晨熬了排骨湯,她拎著保溫飯盒高高興興的來到澤晨家,她一直有澤晨的鑰匙,而且澤晨也說過她可以自由進出,所以舒含在敲門沒人應之後就用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但是剛進門她就呆住了,準確的說是五雷轟頂的感覺,她看到梁黛茜光著身子頭發淩亂,只是圍了條浴巾,顯然梁黛茜也呆住了,她不知道該說什麽,而舒含把飯盒放到了地上,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她只想逃離這裏“我熬點湯,對不起,我該走了。”梁黛茜剛要喊她,澤晨就從臥室走了出來,他睡眼朦朧最主要的是他的下半身也只圍了條圍巾,他迷迷糊糊的問“黛茜,是誰呀?”舒含手裏的鑰匙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她跑了出去,更準確的說應該是逃了出去,再多呆一秒,她都會窒息。她跑出小區,開始慢慢走了起來,她漫無目的的走著,就像流浪的貓狗,不知道哪裏才是歸宿。終於她看到了路邊的座椅,她一屁股坐了下來,她不敢去回想剛才看到的場景,可是她又忍不住的去回想,她認為她和澤晨可以再開始了,可是澤晨為什麽要和黛茜上床,現在的澤晨又重新回到了公眾的視野,而且他的才華和堅強也為他積累了更高的人氣,可是他與舒含的距離也越來越遠,舒含有些動搖,但是這些天澤晨每次跟她見面時露出的笑容真的帶給了她錯覺,她以為他們可以開始了,可澤晨用行動證明舒含這一切都只是幻想。澤晨急忙穿上衣服沖出家門,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該往哪裏走,他出門著急連盲杖都沒有帶,他顧不得腳下可能存在的危險,只是憑著記憶快步的走著,他急忙給舒含打電話,電話接通後澤晨焦急的說“舒含,你在哪?”舒含泣不成聲的說“是我一直異想天開,我們從沒有處在平等的位置,我還以為我們可以在一起,可是根本就不可能。”“舒含,你聽我解釋。”“不用解釋,你用行動證明了我們之間就不應該再有交集,澤晨,以前我任性不懂事,想用歐巴這個身份把你綁在我身邊一輩子,現在我知道錯了,你不是歐巴,你是歐澤晨,是我不該癡心妄想的人,我們就徹底斷了吧,行嗎,我求你了。”這一邊的澤晨也停下了腳步,他覺得心灰意冷最終嘆了口氣說“最終,我們還是如此,好,我聽你的,我們就、就徹底斷了。”放下電話,兩個人都痛哭不止,或許這段從沒開始過的感情就應該是這樣的結局。

舒含無精打采的上班,這天中午梁黛茜把她約到了飯店,在包間裏,梁黛茜先開了口“那天的事,是我不好,是我剛失戀,想回到澤晨身邊讓他安慰我,是我想和他上床的,他一直在拒絕,我知道他已經想要和你在一起,但是我,我真的很難過,所以我懇求他把這一次當做我們的最後一次,從此以後就分手,各自找各自的幸福,他還是拒絕,然後我,我就在他的酒杯裏下了藥,早上澤晨也很生氣,但是藥勁沒過,所以他還是迷迷糊糊的,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我真的是把這當做最後一次的,你可以打我罵我,可是我希望你能再仔細考慮一下澤晨,他真的是個好男人。”舒含看著黛茜,她不會告訴她,她昨天去韓孝然那裏了,她已經連續三天沒睡著覺,她覺得自己已經在崩潰的邊緣,所以她去找韓孝然救救她,韓孝然的診斷結果是馬上用藥,如果再發展下去她必須住院治療,因為舒含的抑郁癥加重了,單位的不順和愛情的逝去讓這個不善言辭缺少樂觀心態的女生游走在崩潰的邊緣,這一切她不能怪別人,因為這都是她自己造成的,這樣心靈和精神殘缺的自己這麽能夠配得上在逆境中勇往直前的澤晨,她毫無表情的說“你一直在尋找愛情,卻總是回到澤晨身邊,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你發現別的男人都取代不了澤晨在你心中的位置,你知道澤晨想離開你,所以你才給他下藥對嗎,你想留住他”“沒錯,可是我要留的從不是身體而是心,他的心在我這停留過卻從沒想安定下來,我不想做怨婦,我的愛情必須是兩情相悅,我承認我下藥是被嫉妒沖昏了頭腦,但是我,我看到澤晨拼命工作,用忙碌來麻痹自己我真的很後悔。”“我配不上他,我連向他告白的勇氣都沒有,所以我要離開他,我是個普通人,所以我的另一半也應該是個普通人,我放棄了,我徹底放棄了。”說完她就離開了,看著她的背影,梁黛茜給澤晨打了電話“對不起,我為了我的愛情卻摧毀了你們兩個人的愛情,我跟她解釋了,可是她,她還是放棄,對不起,我已經沒臉回去見你了,或許多年後我們心結打開再見吧。”這一邊澤晨放下電話內心無比痛苦,他和舒含之間絕不只是夾著黛茜,是舒含的猶豫和退縮,讓他徹底傷了心,他想過報覆舒含但是卻總無法狠下心,這次就算是兩個人兩敗俱傷的決裂,從此便是天涯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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