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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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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會讓那個家夥好看!”西裏爾憤怒地大吼。

此刻,他正躺在情婦莉妲的床上,前天在巴爾斯莊園受到的羞辱令他心情惡劣到極點。

莉妲是一個精明能幹的女人,未出嫁前是一間小酒館老板的女兒,懂得如何安撫吵鬧不休的醉漢。

“幹嘛那麽生氣呢?”她懶洋洋地輕撫他的胸膛,“都怪你自己,以寡敵眾當然吃虧噦!要是你沒喝醉,一對一的話,你未必會輸給他,我說得對嗎?”

“那還用得著說嗎?我西裏爾。莫頓可不是好惹的!”雖然有—絲心虛,但西裏爾依然中氣十足地說:“那個該死的j□j!她以為有人替她撐腰就沒事了嗎?等著瞧好了!有朝一日,我—定會讓她後悔莫及,向我跪地求饒!”

“西裏爾,你這麽叫,她也是聽不到的。”莉妲睜著一雙媚眼,斜斜地瞅著他,“再說,你老是提到那個女人,就不怕我吃醋嗎?”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摸索他的身軀,挑逗著他。

西裏爾被逗得興起,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你吃什麽醋呀?我的小寶貝!”他獰笑著,懷著惡意用力捏她的胸部,惹得她大叫一聲。“娶老婆是為了向我老頭有所交代,我快被他煩死了。”

莉妲j□j的手臂像蛇一樣,纏上他的背脊。“說得真好聽,等你有了老婆以後,大概也不會再上我這兒了。”

“那怎麽可能呢?我最需要的女人還是你呀!”西裏爾邊說邊咬著她的肩膀,“你嫉妒的表情真是迷人……”

“哼!你現在當然會這麽說。”莉妲轉過頭去不理他。

“你不相信我?”西裏爾的嘴唇一直往下游移,聲音裏充滿欲望。“我現在就可以證明給你瞧。”

真是容易上當的男人!莉妲在心裏冷笑,誰會為了一個下流癟三吃醋呢?

在這裏遇到的男性,大都是頭腦簡單的莊稼漢,別說是找到什麽好貨色,就連能夠讓她多看兩眼的男人都沒半個。西裏爾在她眼裏,也只不過是銀樣臘槍頭,除了體格以外根本沒多大用處,連技巧也都是她傳授的,更別想得到能夠令她滿意的調情了。

莉妲越來越不能忍受單調乏味的日子,在這窮鄉僻壤裏,她的青春逐漸枯萎調零。

她向往大城市裏的五光十色,夜夜笙歌,充滿刺激逸樂的生活。

不過,巴爾斯莊園的主人卻勾起了她的興趣。

聽起來,對方可不是泛泛之輩,似乎見過不少世面,人生閱歷應該很豐富。這種男人,比較可能對她的胃口。

有機會的話,她倒是想會一會那個神秘男子。

自從羅蘭德出面解決西裏爾帶來的危機之後,安妮感激在心,工作得更加賣力。漸漸地,她與羅蘭德相處時間增長,到了最後,從下午茶時間起,她就必須前往藏書室報到。

當然,對這種情況最不滿意的,就是她的愛犬克利斯了。每當女主人要離開它的身邊,它就開始鬧脾氣。

雖然莊園裏的人都待克利斯很好,園丁和車夫甚至為它合力蓋了一間狗屋,不過它依然喜歡膩在安妮的身邊,跟東跟西。

每到她要到藏書室的時刻,克利斯就開始煩躁不安,硬是不肯放她離開。

有一次它趁著女主人不註意,偷偷溜進藏書室。一看見羅蘭德,它立刻如臨大敵般,擋在安妮的面前,對著他拚命狂吠,害安妮丟盡顏面,幸虧羅蘭德不計較。

“對不起,克利斯,我不能陪你了。”安妮把它拴在狗屋前的橡樹上,樹幹上安裝了一個鐵環,方便她把狗鏈鎖在上面。

克利斯吠了好幾聲,似乎在表達抗議。

安妮不得不狠心把它拴住,免得它循著她的氣味沖進主屋,驚擾到羅蘭德就不好了。

老爺已經夠寬宏大量了,她不能不特別約束克利斯,免得其他人說閑話。安妮在心裏這麽想。

就在這時候,奈德太太挽著一個柳條編制的藍子朝她走過來,籃子裏裝滿了鮮花。

“奈德太太,這些花是要布置在屋子裏的嗎?”

“是呀,我剛從花圃剪下來的。安妮,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奈德太太從籃子裏取出一些白玫瑰、山楂枝和藍色的琴柱草,“我想老爺的藏書室裏應該放一瓶花。”

“對啊!這是個好主意。”安妮愉快地笑著接過花枝。

“好極了,那就拜托你了。”

“是的。”

“對了,有件事情你可要當心一點。”奈德太太忽然想到一件事,表情嚴肅地說:“你知道這裏是從赫裏德福郡到坎貝司特監獄的必經之途,聽說幾天前,有兩名最危險的犯人逃脫了。”

“啊!真的?”

“這是送牛奶的人帶來的傳聞。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驚慌,一切要等消息經過證實後才能公布。”奈德太太壓低聲音的說,“不過我們得更加小心警戒。”

“是呀!那些犯人會想盡方法得到食物和路費好繼續逃亡,巴爾斯莊園四周沒有其他住家,他們也許會動這裏的腦筋。”安妮憂心忡忡地說。

奈德太太點點頭,“沒錯,值夜的人手必須增加,排班表就麻煩你來草擬了。”

排班表不只是擬訂而已,還必須要負責與仆人溝通協調,這差事並不輕松,奈德太太等於是把燙手山芋丟給她。

“好的,我會想辦法在今天晚餐之前完成。”

“那就拜托你了。”

安妮遵照奈德太太吩咐,將花插在一只粉紅色大理石花瓶裏,然後小心翼翼地捧去藏書室。

“安妮,你遲到了。”羅蘭德的聲音聽起來頗為不悅。

她把花放在寫字臺上,轉頭對他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對不起。老爺,你看這花很漂亮吧?”

不料,羅蘭德卻皺起眉頭,“以後請你不要把這種東西帶進來。”

安妮聞言大吃一驚,“為什麽?我覺得用花來裝飾房間是很好的事情呀!”

“其他的地方你可以隨心所欲,唯獨在我的視線內,我不想看到任何花朵。”羅蘭德冷淡地駁回她的建議。

“老爺,這究竟是為什麽呢?”安妮不能理解為什麽有人會那麽討厭鮮花。“自從你到巴爾斯莊園住下後,幾乎都沒有離開屋子一步。最近真是難得的好天氣,陽光普照,百花盛開,園丁賈斯汀將庭院整理得非常漂亮,你卻連看一眼都吝於施舍。花兒若是沒有人欣賞,它們一定會覺得寂寞的。”

“喜好是沒有理由的,我喜歡黑暗,憎恨一切讓我想起陽光的事物,這是我的怪僻,難道不行嗎?”他的語氣冰冷裏帶著不耐煩。

安妮垂下頭,她又逾越分寸了。

“好了,我們可以開始了吧?”羅蘭德的口氣逐漸緩和下來,“你把資料都看完了嗎?”

“我看完了公爵從一六三八年到一j□j六年的日記與書信。”安妮據實回答。“我想我可以開始動筆了。”

老實說,能看完那些古老泛黃的文件資料,已經算是一大成就了。安妮暗忖。

羅蘭德輕點頭表示讚許。“那很好,今天我們就從一六三九年開始。我的祖先布克羅契公爵,早在那一年就看出了民心開始背離皇室,他對查理—世提出諍言……”

安妮驀然察覺到一絲異樣,當他在述說他先祖的功績時,顯得太過投入,臉上表情豐富多變,情緒會隨著情節起伏而劇烈震蕩,而且細節描述得極為詳盡,仿佛那是他的親身經歷。

也許她是過於敏感,然而這種怪異的感覺卻盤據她心頭,怎麽也揮之不去。

在移監途中逃脫的兩名罪犯,是當今全英國最危險的人物。

其中一名是綽號“刀疤”的亨斯萊特,這名號的由來是因為他左臉頰有一道蜿蜒而下、如蚯蚓般醜陋的疤痕。他是全國最知名的強盜頭子,當他率眾行動時,燒殺擄掠,j□j婦女,無惡不作,而且絕對不會留下活口。

另一位是人稱“假面神父”的威廉·史密斯。他的確擔任過聖職,但因為品行不端而被教會除名。他後來以行騙維生,擅長易容術。然而在一次爭吵中,他失手殺死一個人,這次意外卻讓他嘗到主宰他人生命的樂趣。從此他就完全墮落了,詐騙時不再只取錢財,一定會將被害人淩虐致死。

這兩名兇狠的罪犯密謀了許久,在途中連手殺死押解他們的警官,並且奪走武器,然後分道揚鑣。

亨斯萊特選擇人跡罕至的小路,他自信以他的經驗與身手,很快就可以籌到足夠的路費逃亡。

只可惜他的運氣不夠好,班斯克村附近很少有落單的商旅經過,村民身上也沒有太多的油水可撈。更淒慘的是,官方已經加派人手巡邏緝捕,他的行動越來越困難了。

亨斯萊特在心裏盤算著,與其終日躲躲藏藏的,不如幹一票大的,一次撈個夠,就此銷聲匿跡,等到離開英國以後再做打算,反正天下之大,一定有他可以大展身手的機會。

於是他選上了地處偏僻、富麗堂皇的巴爾斯莊園,鎮日埋伏在莊園外的草叢中,伺機而動。

夜晚的巴爾斯莊園,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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