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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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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二嬸坐在堂屋中間,見蓮花回來後滿心歡喜,等了半天也不見蓮花進屋,耐心告罄,臉拉了下來,道“還不進屋幹啥?要我老婆子請你不成?”

蓮花一言不發,進了屋,拿出手裏的銅板,手心開始冒汗,諾諾道“只有一個銅板,沐溪說,家裏沒銀錢了,她們自己挖菜吃,不需要俺家的,就…”

“什麽,一個銅板?”只聽到一個銅板的孫二嬸臉色烏青,手一拍“怎麽就一個了,今天的菜可要比往回多上許多…”

蓮花思考良久,揭開籃子“上邊的野菜是沐溪送的…”

孫二嬸頓了一下,兩眼發光道“沒收咱家的菜還給了一文?”站起來,笑嘻嘻的接過銅板,在手裏掂了掂,道“看來,傻子媳婦是個會做人的,蓮花,以後可要好生和傻子媳婦搞好關系~~”

低著頭得蓮花明顯感覺到了手心的汗,道“知道了,娘~~”

“恩,坐下,開飯吧~~~”

又在家做了幾天繡活兒,湊夠四十雙鞋墊後,沐溪和傻子商量,明天去城裏,把繡品一賣,這天天野菜的,沐溪嘴巴裏都沒味道了,買了繡品,買些肉和調料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吃了飯,等傻子把柴劈好後才出門…

到了村口,牛車已經等在那裏,趕牛的是鄰村人,大家稱呼幾手哥,聽說幾手哥剛生下來那會兒,一只手有六個指頭,老大不小了也沒有姑娘肯嫁給她,無法,拿起菜刀把多餘的指頭宰了,一年後,娶上了媳婦,後來,人們都叫他幾手哥。

傻子掏出兩文錢塞到幾手哥手裏,拉著沐溪坐了上去…

入冬了,去城裏的人多了起來,一些人家已經開始準備年貨,沐溪和傻子坐上去後,那裏已經有了兩名婦人。

伸出手,使勁搓了搓,沐溪感覺整個手冷得麻掉了,伸手握了握傻子的,頓時溫暖無比。

旁邊一個婦人指著沐溪道“這就是傻子媳婦了吧,模樣倒是俊俏~~”

沐溪微微一笑,撇了撇兩名婦人,發現兩人目光停在自己和傻子交握的手上時,臉紅了紅,慢慢的抽回自己的手…

傻子疑惑的望了眼沐溪,緊緊的裹住沐溪的手,道“媳婦,手涼,給你暖暖…”說完,舉起沐溪的手,用嘴吹一吹,慢慢的搓起來…

沐溪害羞得低下頭去,手上掙紮了一下,看向面帶戲謔的婦人,推了推傻子,道“沒事兒,一會兒就好了…”

傻子不理會,仍是搓著沐溪的手,感覺到沐溪手暖起來後,把沐溪的手放在自己布兜裏,道“這樣暖和些,就不會冷了~~”

這次,沐溪沒有掙紮,微紅的耳根不知道是不是被風吹的,更加紅潤有光澤…

婦人還想戲謔,嗆沐溪幾句,見傻子這麽誠心的關懷沐溪後,微微一笑,笑容裏滿是羨慕。

孫二嬸子沒想到沐溪也要去城裏,老臉一僵,還說沒有銀子了,牛車錢從哪兒來的,哧了一聲後,也上了車...

之前的婦人蔑視的偏開了頭,傻子媳婦花五個銅板在孫二嬸子家買菜得事兒,誰家不知道?人家顧老爹一人帶大孩子本就是不易,這孫二嬸子竟想著坑人家,就沒見過心腸這麽硬的,完全沒意識到這事兒要是發生在自己身上,自己會放過這銀子不要?

沐溪見到孫二嬸後,笑嘻嘻的打了聲招呼,後者悶聲不語,臉拉得老長,在離沐溪最遠的地方坐了下來,但是牛車就這麽大,再遠能遠到哪兒去?

從兩位老婦人的談話中,沐溪了解到,剛才問自己的婦人也姓孫,是李家的,人稱李婆子,這村子還有娶一家人的風俗不成?

李婆子瞧了瞧安安靜靜坐著的傻子,問道“傻子,你和你媳婦去城裏幹啥?不怕被拐走了?”

望著沿途風景的傻子沒有回過神,還是沐溪捏了捏自己的肉後才反應過來,迷茫的望著老婦人,道“跟在媳婦身邊就不會被拐跑了,我會保護媳婦的..”說完,還比了比自己的拳頭,車上的人好笑,一個漢子也忍不住調侃道“傻子,就你這樣還想保護你媳婦,別添亂就好咯…”

傻子先是好笑,最後,神情鄭重道“才不會呢?我是男子漢,力氣大著呢!”

這點沐溪不可否認,傻子挑水都不帶喘氣的,身形這麽高大,只要不說話,沒人敢說他是傻子。

漢子一聽,楞了兩秒,好笑道“要拐走你媳婦,靠的可不是力氣,你媳婦…”覺得自己的話唐突了些,舌頭一轉,道“還是看緊你媳婦吧,小心以後沒人陪你睡覺咯…”這話一出,引得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傻子撓了撓頭,眼神死死放在沐溪身上,道“我知道的,放心好了,我媳婦,誰也拐不跑…”

漢子見傻子這麽鄭重其事,跟著撓了撓頭,不再說話,牛車上,一時安靜下來…

孫二嬸不發一言,伸長脖子想瞅瞅沐溪背篼裏的東西,無奈,牛車上人擠人,想掀開背篼也不是那麽容易,努力無果,瞪了沐溪一眼,吞吞口水,咽下了嘴裏的話。

眾人見孫二嬸這麽好奇,也都望向那掛著的背篼,李婆子也好奇,問道“傻子媳婦,你這兜裏是啥,惹得人家孫二嫂這麽惦記?”

孫二嬸老臉一拉“誰惦記了,不就是想看看嗎?別是傻子媳婦趁著顧老爹不在,拿家裏的糧食去賣吧”

李婆子不置一詞,顧老爹家會有糧食賣,誰信?懶得看孫二嬸的馬臉,李孫氏問道“傻子媳婦,你背篼裏到底是啥?”

沐溪沒有遲疑,微微低下頭,害羞道“是我平時做的繡品,想著去城裏換點銀子回來花…”

李婆子不知道之前沐溪的繡品都是孫二嬸拿去賣的,聽到沐溪的回答後,讚許的點了點頭“看不出來傻子媳婦還是個有手藝的,這樣也好,傻子起碼有個人照顧,顧老爹也放心許多,不過,這當家,銀子還是省著點花好,不懂的可以多問問,不然,被人坑了,還要替人家數錢呢!”

孫二嬸知道李婆子指啥,哈哈大笑道“聽聽妹子說的啥話,這傻子媳婦當時可是自己給的銀子,咱沒有逼迫她一分,這繡品也是她自願讓我帶去城裏賣的,怎麽就算是坑她了?”

李婆子見不得孫二嬸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神情,不屑道“是怎麽回事兒自己心裏清楚,不要看著傻子媳婦年輕就可以坑人家,二狗嫂子沒找你麻煩就是了,要是找你,看你不得吐出來…”

孫二嬸不滿,張了張嘴,聲音低了下來,喃喃道“就是她二狗嬸找來,我也是有話說的,自己給的,難道要收回去不成?”

李婆子更是蔑視,呸了一口,道“誰管你那麽多,總之,坑人家的銀子就是不對,還幫人家捎繡品去城裏?背地裏坑了人家不少銀子吧!”

李婆子仔細看了眼沐溪的神情,發現對方神情淡淡,不發一言,安靜坐在傻子旁邊,內心更加確定這孫二嬸無恥。指了指沐溪的背篼,道“難怪人家這次自己去城裏賣繡品了,怕是知道你貪了銀子不好找你對峙吧?真是個不要臉的!我呸~”

孫二嬸也覺得是沐溪發現了什麽才自己去城裏的,老臉紅了紅,自己當時看著傻子可憐,本沒想過要貪沐溪的繡品錢,誰知,第一次換繡品竟然發現少給了沐溪幾文,見對方沒有發現後,越來越大膽,誰知…

眾人見孫二嬸不說話,算認了李婆子的話,譏諷的嘲笑了一聲,可憐的撇向傻子媳婦,見沐溪不鬧不笑,仍是安靜的坐著,偶爾偏頭看看傻子,眾人無語,這李孫氏把話說得這麽明白了,這傻子媳婦就不想要個說法?

李婆子也疑惑,一般人不是應該問繡品的價格然後討回銀子麽?怎麽到了傻子媳婦這裏就悶聲不語了,只好對傻子道“傻子,你媳婦這次可是被你孫二嬸坑死了,你就不替她出頭?”

“啊?”傻子低頭看自己和沐溪挨在一起的腳,高興得緊,沒太懂李婆子的話,擡頭,瞥了眼沐溪,視線轉到孫二嬸身上,悠悠道“蓮花送菜,媳婦不要,蓮花哭,媳婦給了一文錢,家裏沒銀錢了,賣繡品!”

這話一出,牛車上人們表情各異,蓮花和沐溪走得近,大家或多或少見過,沒想到孫二嬸竟然讓自己兒媳婦走親情牌去籠絡沐溪,眾人紛紛猜測了,說不定這五個銅板的菜也是孫二嬸子讓蓮花去問沐溪要的,看來,傻子媳婦是個好心的,也就孫二嬸毒,想出這麽個法子坑人家。

因為傻子的這句話,孫二嬸在村裏的人品一下大打折扣,都怕被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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