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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chap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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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銘昊顫抖著雙手將一根煙點燃, 外面起了風, 透過大開的窗戶撲頭蓋臉的砸進來,許銘昊被自己吐出的煙嗆到, 彎下腰咳個不停。

許德成在他身後一把破舊的椅子上, 眼角和嘴角一片青紫,相比於幾個小時前從家裏出來樣子,顯得更加狼狽。

許銘昊痛苦的咳嗽聲吵醒了他, 許德成的眼皮顫抖似的動了動, 緊接著,昏迷之前的記憶湧進大腦, 最後停留在許銘昊舉著一塊磚頭朝他砸過來,那張一向順從的臉上只剩下猙獰。

痛覺在醒來的瞬間回到身體裏,許德成痛苦的□□一聲,想要挪動一下手腳, 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是被牢牢捆在椅子上。

聽到動靜的許銘昊緩緩轉過身來, 不知道是因為咳嗽還是其他,他的雙眼通紅,仔細看去, 竟是布滿了紅血絲,他死死地盯著許德成, 半晌, 低低的笑了一聲,“叔叔,你醒了啊?”

許銘昊一開始沒想綁架許德成, 他知道犯法的後果,可走到眼下這一步,都是許德成逼他。

在去醫院的途中,被水杯砸暈過去的許德成就醒了,看到在前面開車的許銘昊時,第一反應竟然是破口大罵。

好在他還有理智,沒有不顧一切的跟正在開車的許銘昊打起來。

不過許銘昊的狀態就比他差多了,就當許德成威脅他要把他送進監獄後,許銘昊的精神狀態抵達了一個臨界點,順著許德成毫無自覺的謾罵,順利進入的下一個階段。

然後,許銘昊就在車開進醫院停車場後,下車又把許德成打了一頓,並再次打暈了過去,拆掉車牌後將許德成帶離了醫院。

這是場毫無預謀的綁架案,許銘昊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該去哪裏,開著車遠離城市中心攝像頭多的地方後,許銘昊漫無目的的在郊區轉了幾圈,找了家小超市,買了盒煙,還有一些吃的,再接著,就找了這麽一處沒人的爛尾樓。

手機肯定是不能用了,確定許德成被自己綁著無法逃脫後,許銘昊還專門出去買了張不需要身份證的電話卡,才拍照聯系了許明明。

不得不說,在這一點上,許銘昊難得沒有智商下線。

許銘昊迎著北方抽完了一根煙,他們都是直接從家裏出來,許銘昊還好,許德成身上穿的還是家居服,爛尾樓沒有窗戶,下午猝不及防的變了天,凜冽的西風呼呼的灌進來,許銘昊緊了緊身上的外套,臉色慘白的看著許德成。

“放心,叔叔。”許銘昊又點了一根煙,零星的火光被他夾在指尖,像是窮途末路中的最後一點希望,他不自覺的搓了搓手,對許德成說:“我不會殺了你,殺人償命我還是知道的,只要嬸嬸把錢打過來,我立馬就放了你。”

許德成破口大罵,“去你媽的!白眼狼!兔崽子!”

這種情況下,一般人的第一反應都是害怕求饒,許德成卻不一樣。長期位居高位下的養尊處優,使他養成了一種獨特的上位者心理,尤其是面對許銘昊這個曾經對他唯命是從的人時,這種心理表現的就更為明顯。

許銘昊在許德成醒來之前就開車在周圍查看過了,這片地方方圓幾裏都沒有人煙,就算許德成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聽到。

許銘昊沈默的抽著煙,好像許德成的謾罵並沒有到他耳朵裏。

良久,許德成罵累了,倒在椅子上不住的喘氣,許銘昊在屋裏轉了轉,從放在角落的袋子裏找了一瓶水出來,然後走到許德成面前,輕聲道:“叔叔,罵渴了嗎?”

許德恒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昏迷了這麽久,又說了這麽多話,被許銘昊這麽一說,還真是有點口渴。

許銘昊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臉上細微的表情,在看到許德成掩飾不住渴望的眼神時,許銘昊突然咧開嘴笑了起來。

此時他慘白著臉,泛青的黑眼圈掛在眼眶下,連嘴唇都像是刷上了一層灰白的顏料,偏偏雙眼赤紅,看上去格外滲人。再咧開嘴一笑,明明是明媚陽光的笑容,到了他臉上,竟生生多出幾分陰森可怖的氣息。

“想喝水,就求我啊!”

說完這句話,許銘昊擰開瓶蓋,在許德成殷切的目光下,自顧自的喝了幾口,又嫌不夠的倒了一大瓶在許德成腳下。

□□裸的羞辱讓許德成怒不可遏,他的手腳都被捆在椅子上動彈不得,許銘昊嘲諷的目光猶如實質一般落在他身上,許德成怒火攻心,竟是直接拖著椅子起來,用頭狠狠撞向了許銘昊。

許銘昊完全沒料到許德成會突然發難,甚至來不及後退,直接被許德成撞倒在地。

許德成以一種怪異的姿勢拖著椅子朝許銘昊撲過來,許銘昊連忙在地上打了個滾,也不管身上有沒有沾上灰塵,直接爬起身對著許德成狠狠一腳踹了過去。

許德成本就剎不住腳,直接臉朝下撲在了地上,粗糲的水泥地將他的臉皮蹭下一塊,許德成還沒感覺出痛,許銘昊的腳就落在了他身上。

許德成就像一直翻了殼的烏龜,四腳朝天的倒在地上,不住的喘氣。

許銘昊捂著被撞得生疼的胸口,十幾年來的呼來喚去湧上心頭,他又狠踹了幾腳,才把許德成從地上拉起來。

傍晚時分,天邊的紅霞染紅了半扇天空,許銘昊站在窗戶邊抽煙,自言自語道:“這裏不安全,要換個地方。”

許德成鼻青眼腫的照片下,是一句常見的綁架威脅。——不許報警。

許明明權當自己沒看到這句話,反手就是一個報警電話打了出去。

開玩笑,法治社會,豈容爾等宵小挑戰權威。

同警察說明情況後,對方很快表示會派人過去。

這邊許明明剛掛了電話,遠在老宅的明蘭就打了電話過來。果然,綁匪不僅把短信發給了她,還發給了明蘭。

“明明,你沒事?”

出乎意料的,明蘭最新詢問的還是許明明的情況。聽著明蘭焦急的聲音,許明明心裏一暖,連忙道:“媽,我還在學校,放心,我沒事的。”

明蘭這才松了口氣,連語氣都放緩了幾分,“你沒事就好。”

許明明同身邊的同學說了一聲,拎著書包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媽,短信我也收到了,剛剛才報了警,警察馬上就會著手調查這件事。”

電話那頭的明蘭沈默了一會兒,許明明沒有說話,她知道明蘭現在的心情,不管怎麽樣,許德成終究是她二十多年的枕邊人,下定決心將他趕出去是一回事兒,眼睜睜看著他被綁架,陷入生命危險又是一回事兒。

外面的風有些大,許明明緊了緊衣服,聽著手機裏傳來明蘭壓抑的呼吸聲,良久,明蘭長嘆了一口氣,說:“明明,他是你的父親,這點是永遠不會改變的,我不會阻攔你做什麽,只希望你往後不會後悔現在所做的一切。”

許明明心想我開心還來不及呢,別說後悔了,現在恨不得原地放一首《好日子》來段廣場舞。

然而她也只是想想,明蘭的心情她能夠理解。

夫妻反目,不過一句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可若是父女刀戈相向,其中便不可避免的牽扯到了所謂的孝道和倫理。

明蘭擔憂的並非許德成,而是許明明的處境。

許明明想了一會兒,正義淩然道:“媽,打擊犯罪分子是每個公民的責任,我們不能縱容犯罪分子的行為,這個時候報警時最正確的做法!”

明蘭:“……”

警方的動作很快,明蘭也從老宅趕了回來,整套的設備被搬進了他們現在住的別墅裏。

通過對相關人員的問話,以及家裏的監控,還有一路上的監控設備,綁架許德成的犯罪嫌疑人很快被鎖定出來。

聽著警察對她說的名字,許明明楞了好一會兒,才不可置信道:“誰?嫌疑人是誰?”

大約因為許明明是個年輕女孩兒,同她講話的也是個年輕的女警察,看到許明明的反應,對方還以為她是接受不了這個噩耗,連忙勸道:“這只是我們的猜測,具體情況還要等後續調查才能知道。”

許明明放在沙發上的手緊緊握成一個拳頭,女警察心疼的看著她,畢竟父親被綁架,犯罪嫌疑人卻是自己堂哥這件事,不管放在誰身上都是難以接受的事情。

許明明沈痛的點點頭,要不是死死攥著拳頭,她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笑出聲。

狗咬狗,這可真是省事了。

按照本來的計劃,她現在拿著許銘昊私自挪動公司巨額財產的證據,以及許德成婚內出軌的證據,只要在股東大會前發難,就可以完美解決這件事。

只是許明明怎麽都想不到,銘昊半途給了她這麽一個意外驚喜。

許銘昊綁架了許德成,最好的結果就是他們兩敗俱傷,而她坐收漁翁之利。

藍玉坐在稍遠的餐廳裏,按照規定,不是直系親屬的藍玉不能直接進入到調查現場,只不過她是跟著許明明直接回來的,再加上藍玉沒有動機和時間,為了安撫受害者家屬的心情,警方就讓她待在了餐廳裏。

許明明緩緩站起身,語氣悲慟道:“不好意思,我想要自己待一會兒。”

許明明走到藍玉身邊,在椅子上坐下後摟住藍玉趴在了她身上,從背後看過去,只能看到他肩膀一抽一抽的,似乎是在無聲哭泣,可只有摟著她的藍玉知道,這人笑的牙都露出來了。

“我說你鎮定點。”藍玉悄悄翻了個白眼,表面上卻還是摟著許明明,一副安慰悲慟好友的模樣。

她們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很小,客廳裏的人根本不會聽到,許明明小聲道:“萬萬沒想到啊,許銘昊還會痛擊隊友,社區送溫暖,你看你現在多省事啊,都不用咱們動手,他們自己就走向毀滅了。”

藍玉說:“萬一出了什麽意外怎麽辦?”

許明明說:“咱們要往好處想想,萬一他撕票了呢?”

藍玉:“……”

沈默了一會兒,藍玉小心翼翼的問:“你就真的那麽恨你爸爸?”

許德成轉移資產和婚內出軌的事情,藍玉也多少都有所了解,但到底不是感同身受,藍玉對於許明明的心情還是不能理解。

許明明緩和了一下心情,開口道:“倒也不是……有點兒覆雜。”

許明明含糊的說了兩句,藍玉見她興致不高,便沒有追問下去,而是轉移了話題。

藍玉的疑問不是沒有道理,但是許明明不能告訴她真正的原因,她和許德成的關系,不僅僅是父女反目,而是你死我活的關系。

畢竟在後期的劇情走向中,許德成可是推動了原主的死亡。

所有人都被詢問了一邊,許溫雅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尤其是在知道犯罪嫌疑人很有可能是許銘昊的時候,情緒激動地恨不得哭暈過去。

許明明之前已經把她錄音的許溫雅和許銘昊的交談給明蘭聽了一遍,因此在面對哭到崩潰的許溫雅的時候,明蘭也沒有了曾經的溫柔,而是冷眼看著一切。

人心深不可測,誰能想到自己竟然養了一只白眼狼呢?

許溫雅之所以哭,不僅僅是因為許銘昊,更是因為她自己,沒了許銘昊的庇佑,往後她在這個家裏的日子,恐怕會更加難過。

還好許明明不知道她現在的心中所想,不然肯定會冷笑一聲,告訴她她想多了。

別說在這個家裏的日子了,往後這個家裏根本不會有她的立足之地。

雖然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但許銘昊的警惕性很高,一直帶著許德成轉移位置,他放棄開車,再加上沒有攝像頭,想到快速找到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警方在幾個小時後循著攝像頭和沿路痕跡找了被許銘昊丟棄的無牌車,提取了車裏的痕跡後,很快證明這次綁架案的嫌疑人正是許銘昊無疑。

聽到這個消息後的許溫雅再次哭暈了過去。

明氏集團的現任總裁被人綁架的消息很快上了新聞首頁,明蘭不得不先回去公司坐鎮,許明明看著網上的消息,眉頭微皺。

藍玉坐在她身邊,吐槽道:“現在的媒體怎麽什麽都往外說啊?綁架案還在偵破中,這不是給大家添亂嗎?”

許明明“嗯”了聲,放下手機。

雖然她這場狗咬狗的鬧劇喜聞樂見,但並不代表她能夠接受所謂的媒體對這件事大肆報道,這是兩個概念。

稍稍撩起窗戶往外看了一眼,一排的□□短炮被攔在警戒線外,卻還是不依不饒的往前伸。

許明明撂下簾子,臉上的表情不怎麽美好。

看到新聞的不只是許明明,還有正在逃亡中的許銘昊。

僅僅是兩天的功夫,許銘昊身上的衣服就已經變得臟亂不堪,甚至於臉上都滿是臟汙,要是被旁人看到,肯定不能相信他是昔日風光無限的明氏副總許銘昊。

他們現在在的地方是一處工地,那天大風過後,幹燥多日的B市突然陷入一場大雨,這場雨斷斷續續的下了幾十個小時,不僅沖掉了他們移動的痕跡,還給他們提供了一處很好的住處。

狼吞虎咽的將泡面吃完,許銘昊打了個嗝,轉頭看向一旁奄奄一息的許德成。

到底是養尊處優慣了,許德成自以為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只支撐他了一天晚上,第二天的時候,他就忍不住開口問許銘昊要吃的。

胡亂抹了抹嘴,許銘昊走到許德成身邊,粗暴的捏著他的臉頰,使他張開嘴,將自己吃剩下的面湯灌了下去。

許德成餓的不行,這時候也顧不上自己吃的是什麽了,大口大口的吞咽著。

喝完,許銘昊將盒子丟到一邊,又坐在地上開始抽煙,然而煙盒進了水,香煙有些難以點燃,許銘昊狠狠的咒罵了一聲,將手中的煙盒丟了出去。

許德成掙紮的坐起來,他一直被許銘昊捆著手腳,只有趕路的時候才會將他腳上的繩子放開,這麽長時間過去,許德成幾乎要感覺不到自己胳膊的存在。

“銘……銘昊。”淋了雨,許德成有些發熱,他喘息的開口,終於放緩了自己的語氣,“你放我回去,你放心,我……我絕不會追究這件事……”

他話沒說完,許銘昊就笑了起來,在這樣的環境下,許銘昊的笑聲格外恐怖,想起自己之前遭受到的待遇,許德成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可惜身後除了墻壁,就是三層樓的高度。

許銘昊笑完了,像是看小醜一樣看著許德成,“你以為我會信嗎?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做了,就做到頭。”

許德成打了個寒顫,許銘昊仰頭靠在墻壁上,笑著道:“你放心,我肯定不會殺了你,殺人?呵呵。”

許銘昊意味不明的笑了兩聲,沒了後話。

他們面前擺著一個小電視,似乎是這裏的工人無聊解悶時用的,沒有煙,許銘昊煩躁的在屋子裏走了幾圈,回身將電視打開了,好巧不巧,電視頻道正好在一個新聞節目上,上面正播報著明氏集團總裁被綁架的事情。

“草泥馬!”許銘昊罵了一句,將電視一腳踹了出去,“他們竟然報警了!他們竟然敢報警!”

自從前一天發了消息後,許銘昊就沒有主動聯系過許明明,根據他的想法,明蘭和許明明現在應該正在緊張無措的籌錢,然後等待他聯系她們交錢,可她們竟然報警了!

他明明只要了六千萬而已,這點錢對於明氏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麽,為什麽非要報警呢?

許銘昊猶如困獸一般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許德成縮在角落裏,心中也滿是驚懼。

許德成明白報警意味著什麽,這顯然嚴重激怒了許銘昊,許德成在心裏狠罵了明蘭和許明明無數遍,恨不得現在就沖到她們面前告訴她們自己的行為有多麽愚蠢。

許銘昊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但不知道為什麽,許德成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心驚。

果不其然,環視一圈屋內後,許銘昊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咧了咧嘴,許銘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對許德成道:“既然都報警了,那我不做點兒什麽,就實在對不起她們了。”

一個小時後,許明明再次收到了一份短信,這次發過來的是一段視頻,警方立刻將視頻播放了出來。

——許銘昊砍下了許德成的一根手指。

以及一句話,贖金提高到了一個億,三天期限,晚一天,一根手指。

作者有話要說:  反對此類案件中,在警方破案過程中的媒體報道。(就是在警方要求保密下的隨意報道,這是很不好的。)

明天許銘昊就會被抓到了,許德成的結局呢,死了未免太便宜他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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