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亦寧這種隨心所欲膽大妄為的人, 自然是想到什麽、想做什麽都會馬上去做的人。

心隨意動。

相格明顯感覺到渠亦寧投入了很多, 這讓他減輕了一些抓不住她的恐懼。

渠亦寧這樣的人, 就像風一樣，想撩他的時候就繞著他轉，想撩別人也是輕輕松松的。

他在捕風。

現在的風有了情/欲, 就像有了實感那樣讓人安心。

相格可以感覺到渠亦寧的動情, 這讓他更加激動起來。

渠亦寧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亂了，心跳在加快, 整個人都帶了一點陌生的快/感。

她現在全身的力量都依托在相格的手臂上, 隨著他的呼吸在呼吸, 如果他此刻松手, 她大概會狠狠地摔到地上去。

原來不是性/冷淡啊。

她有點想笑。

“開房去嗎？”

“……女孩子不要隨便發出這種邀請。”相格的語氣很嚴肅，但是動作好像跟他說得話有點相反。

“那算了吧——我今天都沒帶禮物, 是打算獻/身來著。”

“渠亦寧。”相格的眼眶都有點發紅了。

渠亦寧舔了舔他的喉結, 笑了起來，“走吧，我都聽到有人在叫你了。”

她貼在門板上，所以能很清晰地聽到外面的聲音。

相格凝神聽了一下，果然有人在喊他。

“小老板？小老板？您的同學們都來了……您是在房間裏嗎？”

渠亦寧咯咯直笑, 伸手彈了一下相格的弟弟, 從他手臂下面鉆出去, 坐到了旁邊的沙發裏，“還不去處理一下？”

她的嘴唇有點腫，脖子上也有暧昧的痕跡, 在她白得發光的皮膚上顯得更為明顯。

相格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進了裏面的廁所。

“渠亦寧，你給我等著。”

渠亦寧笑得不行，還不忘了把拉鏈拉到了最高，擋住了自己的脖子。

沒一會兒萬芝就上來找她了，她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廁所門，摟著萬芝轉身走了。

生日會全程相格的表情都不太好，但是都是曾經跟他做過同學的人，自然很清楚他的脾氣，也沒人去自討沒趣。

倒是吃飯之前，一個有點陌生的面孔走了進來。

渠亦寧和萬芝都在門邊的沙發上，看到穿著風衣短裙的女生，有些疑惑地對視了一眼。

“這是我們同學嗎？”

“不是吧，可能是他的初中同學？”

“……初中也是我們學校啊。”

渠亦寧很讚同地點點頭，但是又覺得這個女生有點面熟，她想了很久，終於在看到她染了色的發尾的時候，初現了倪端，“滿天星學妹？”

那女生完全沒有看兩人一眼，直奔著人群去了，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四處搜尋著。

相格去裏面和他爸媽老師說話了，過了好久才走出來，直接走到渠亦寧旁邊，坐了下來，“什麽事這麽開心？”

渠亦寧笑得有點妖嬈，“滿天星學妹來了……喏。”她指了指園子外面。

話才說完，學妹也看到了他，直接跑了進來。

“相格學長！”她從包裏翻了一會兒，翻出一個小盒子，“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相格並沒有伸手接，“請問你是……”

渠亦寧在旁邊笑到打滾。

萬芝也大概知道這個人，也在那邊笑——他們的大神，真是一如既往地高貴冷艷。

渠亦寧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站起來拍了拍相格的肩膀，“GOOD LUCK！”然後就拉著萬芝出去吃烤肉了。

總不能當著現任的面給追求者難堪吧。

再說了，她還挺喜歡這個學妹的，脾氣真的跟她有點像呢。

也不知道最後是怎麽解決的，反正渠亦寧是沒再看到學妹了。

等一輪鬧完之後，大家都很識趣地告辭，把時間和空間留給了相格他們自己家人。

渠亦寧也跟著同學們走了，完全無視了相格眼神中的邀請。

“生日快樂哦，”她偷偷地捏了捏相格的手腕，“禮物過完寒假送給你。”

相格楞了一下，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渠亦寧！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要對男生用這種暗示……”

十月份過完，天氣徹底開始轉涼。

冬天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高三上的期末考是S中所有考試中最簡單的一次，因為是全區統考的卷子，要和區裏的教研水平一致，然後開始全區排名。

S中的難度和其他學校不是一個檔次的，所以高分多得嚇死人，也算是大大地鼓舞了士氣。

這個時候，其實已經有一部分學生不怎麽需要參加期末考了，他們普遍拿到了世界各地大學的offer，最後一次成績怎麽樣都不會影響他們的入學，也就考得比較隨便了。

因為這個原因，渠亦寧的排名高得嚇死人，第一次進了年級前50，區裏的前70。

相格最嚇人，全年級第一，全區第一，要不是S中不參加全市模考，可能還是全市第一。

“唉，我們穩穩的狀元啊，怎麽就想不通要去腐敗在資本主義國家裏呢。”

渠亦寧經常聽到有男生會在後面開玩笑，這時候她就把頭低到最低，避免有人註意到她。

從萬芝那裏，她也知道了唐思甜的托福，也是一百十幾分，估計是鐵了心要跟相格申請一個學校了。

她居然有點羨慕。

寒假還是老樣子，反正就是覆習。

但是今年渠亦寧在奶奶家多住了幾天，拿了好成績，又因為爸媽受了委屈，賺足了同情心，壓歲錢直接翻了兩倍，連渠父都破天荒地給了她一筆壓歲錢。

加上平時生活費的積蓄，她倒是有了不少錢。

SAT國內是沒有考點的，渠亦寧拿了壓歲錢的一部分，和相格他們一起報了三月去香港的考團。

其實這時候考試已經有點晚了，但是十二月的時候渠亦寧和徐以彥都沒有什麽把握，畢竟暑假還在弄托福，沒有完整的假期覆習SAT，所以還是拖到了三月，準備一次出分。

在這樣忙忙碌碌的計劃表中，渠亦寧18歲了。

這次生日，她跟萬芝白雨雯他們都打好了招呼，不用一起過了，讓她跟相格過個兩人生日。

身份證是早就拍好的，她拿到手裏，端詳了一下自己的照片，然後順手撈起手機，給相格打電話。

“格格到哪裏啦？”

“開門。”

渠亦寧就像一只小燕子一樣，飛快地飛到門口去給相格開門。

“小哥，我成年啦。”她沖著相格搖了搖身份證。

相格點了點頭，低頭親了一下她的眼睛。

“還記得你之前跟我說過什麽嗎？”

“嗯？”

“你肯定記得。”渠亦寧在他懷裏笑道，“你當時說我是只有15.8歲的小朋友，結果還沒等我16歲呢，你就跪倒在我的迷你裙底下啦！你這個戀/童/癖！”

“……”話確實是他說得，但是怎麽聽她覆述出來就那麽怪怪的呢？“戀/童/癖？”

他當時不也是沒滿16歲嗎，怎麽就戀/童/癖了？

渠亦寧快要笑死了，“可是你的心已經是大叔啦。”

相格拒絕跟她對話了。

“但是我好開心——想我一生放蕩不羈，什麽調皮的事情都做過了，早戀怎麽能少呢！我的青春完整啦！”

相格的聲音冷冷淡淡的，眼睛裏卻有笑意，“從今天開始你就不能叫早戀了。”

“那叫什麽？”

“以結婚為前提的戀愛交往。”

渠亦寧笑了，順勢把頭埋進了他的衣服裏，“你想得可真遠，小哥，還沒上大學呢，就想著結婚啦？”

“不願意？”

“……”渠亦寧沒有說話。

相格皺了皺眉，想把她的身體拉出來，看她的表情。

渠亦寧卻不肯動，死死地拽著他的外套。

“渠亦寧。”

“格格，要不要試一下？”

“試什麽？”

“變成大人啊。”她的聲音興致勃勃的，“小說裏寫得可帶感了，我也想看看你的技術嘛。”

相格簡直想揍她。

“現在不行。”

“為什麽？”

“我的自制力不行。”

“嗯？”這和自制力有什麽關系？而且，高嶺之花居然說他的自制力不行？

“不能開頭，不然你就沒精力做別的事情了。比如下個月的考試。”相格說得信誓旦旦，且十分有理有據。

“……”

三月的第一周，班上少了不少同學，周五的班會也就沒有改上課，而是直接讓他們自習了。

缺少的學生都去香港參加周末的SAT考試了。

渠亦寧他們四個人都是在一個考點的，正好兩間房，到晚上就聚在男生們的房間裏聊天。

“文書都寫完了不？”

“嗯，你沒寫？”

“寫好了啊，就看SAT的分數了，反正我搞了兩手準備，一個是Caltech，如果考得不太好就UIUC，”渠亦寧點了點頭，“還好我們四個人申請的學校離得不遠，以後還能一起玩。”

萬芝拍了拍她的肩膀，“這種結束，我們就解放啦，要不要一起去旅游？”

……

SAT基本20天就出分，四月的頭還沒有到，幾個人就知道了分數。

相格1580，萬芝1560，渠亦寧1510，徐以彥1500。

基本都能穩定進第一志願的學校了。

相比起來，倒是渠亦寧有點危險，因為她在高一的成績並不是特別好，可能會拉低她校內成績的平均分，但是加州也不止Caltech這一個學校，相格幫她看了一下，挑了幾個備選。

都是離得很近的學校——他都打算好了，一起租房，到時候他學了車送她去上學就行了。0

反正不管結果如何，四月之前，幾個人就都提交了申請。

渠亦寧也打算好了。

不管她能不能收到offer……都直接回郵件拒掉。

她這個分數，全獎是沒希望了，絕對不能讓相格給她出錢去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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