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課下課的時候，渠亦寧就被喊到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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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 她已經有一陣沒有被約談了, 突然被喊過來，其實還是有點茫然的——最近她犯啥事了嗎？
好像沒有吧……難道是考試前的例行敲打？
蔡老師的表情並不好看, 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渠亦寧。
她是年輕老師, 思想比起一般的老師要開放很多, 對於男女生直接的交往也是保持著良性的觀望態度, 而非嚴防死守。
渠亦寧和相格，雖然一直有各種各樣的小道傳言之類的, 但是渠亦寧的進步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她就算知道有不對勁，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但是現在已經壓不住了，連辦公室裏的老師都有些在議論的，蔡老師只好拿過來處理了。
“渠亦寧，聽說今天上課的時候, 你跟相格在傳紙條？”
“……”
渠亦寧沒想到班主任居然冒出了一句這樣的話, 一下子就楞住了, 很無措地應了一聲。
“你知道的吧，校規不允許早戀。”
這時渠亦寧已經回過神來了，立馬反駁道：“並沒有早戀, 老師，我們是學習夥伴的關系。”
班主任看了她兩眼，點點頭，“嗯，相格我還是相信的，你應該影響不了他。”
“……”
“總之還是要保持一點距離，你們都是大孩子了，應該有性別意識，也別讓同學們傳什麽不好聽的東西出來，給別人做了壞榜樣，到時候就把你們倆的座位排成對角線。”
“……”渠亦寧半響無語。她都不知道蔡老師到底是在敲打她，還是在給她提醒，這個說話的方式，感覺和她之前所有的老師都不一樣，聽起來十分費解，“知道了，謝謝老師。”
“去吧，別忘了我們的約定。”蔡老師揮了揮手。
渠亦寧回到教室，把這事給萬芝說了。
萬芝當即就想拍桌子罵人，還好徐以彥就站在不遠處，連忙拉住了她，“別激動別激動。”
渠亦寧拍了拍她的頭，“沒事啊，就是說了兩句，不用在意吧應該。”
“不是的，”萬芝惡狠狠地說道，“有人在打小報告啊，這麽惡心的人，一定得把她揪出來，不然以後班上有個風吹草動就被老師知道，還怎麽呆下去啊！”說完，還瞟了徐以彥一眼，不過徐以彥沒註意到。
渠亦寧卻看到了，忍不住笑了起來。
雖然時逢寒冬，依然心如春日。
期末考前的最後一天，習慣性的校內廣播，給大家做動員。
“新高一的同學們，這是你們在這個學校第一次期末考，希望大家能不驕不躁，遵守紀律，完美地完成這一次的考試……”
渠亦寧已經沒什麽可覆習的了——這可能是她有生以來最有自信的一次考試，而且按照相格的說法，這時候除了背背概念，睡覺前做張考卷保持手感之外，刷題根本沒有意義。
因為不想做沒有意義的事情，她幹脆就拿了手機出來看小說，完全不在乎這節班會課。
旁邊都是學霸，也沒有表情緊張的，倒是顯得他們這個角落最為放松，跟整個教室的氣氛都挺格格不入的。
萬芝不知道在寫點什麽，突然就把筆放了，轉身興高采烈地跟渠亦寧耳語，“亦寧寶寶，我們寒假一起去玩吧？”
渠亦寧正看到劇情的關鍵部分，腦子都沒轉回來，條件反射地“嗯？”了一聲。
萬芝嘟了嘟嘴，把筆記本和筆一起拿到後面、渠亦寧的桌上，用筆蓋戳了戳她的手臂，“你看呀，我策劃了幾個周邊游，到時候我讓家裏的司機送我們過去，然後玩兩天怎麽樣？你想去哪裏？我們現在就可以考慮起來啦！”
“……”
有的時候，好友無意之間的好意才最傷人。
萬芝是小公主，想出去玩還能讓家裏的司機送，渠亦寧是野孩子，可能連景點的門票錢都拿不出來。
她都能想象到，不管她跟李瑤也好、渠父也好、奶奶也好，不管跟誰說，都不會有人願意給她錢讓她出去玩的。
如果她期末考考得好，奶奶會很高興，然後把她接回去過年，也會給她下個月的生活費。
但是讓她拿更多的錢給這個“不能傳宗接代”的孫女出去玩，那基本就是癡人說夢了。
渠亦寧頓時沒了看小說的心情，把手機塞回了課桌。
這話總是要說清楚的，萬芝是她的好朋友，一心一意地在喜歡她，如果今天不把話說清楚，那以後這樣的情況還會發生很多次。
一次兩次能找借口，不可能永遠都在找借口。
渠亦寧也不希望自己對待這個可貴的朋友有一絲一毫的不真誠。
“芝芝。”
“什麽？”
“我從來沒給你說過我的爸媽吧？”
“嗯？”
渠亦寧清了清嗓子，頗有些不習慣。她是一直是渠老大，是寧姐，走到哪裏都是非常規的學生，從不循規蹈矩的大魔王，讓她說這種話，確實是有點難受的，但是她還是認真地開了口。
“我媽是一個走在重男輕女第一線的人，因為我不是男孩子，她覺得如果她的人生用來伺候一個女生，是一種浪費，所以跟我爸離婚，找了個男的去給他伺候便宜兒子了。”
“我爸是個直男癌，覺得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屬物，因為我媽不附屬他了，所以很生氣，但是自己又沒有工作可以硬氣，就希望我能早點出去工作，然後賺錢養他。”
“我能讀到高中多虧我奶奶——她也是個重男輕女的老人，但是她很清楚如果我不念書，可榨取的利益就不會太多，而且我從小叛逆，她覺得現在我還不懂事，控制不住我，所以就出錢讓我一直讀書，最好能進名校，然後賺大錢孝敬他們。”
萬芝都聽呆了，眼睛都沒眨一下，手上的筆也掉到了桌上。
真的說出來了之後，渠亦寧突然發現，也沒啥不好意思的，這也不是她自己能選擇的人生，“所以很抱歉，我不能陪你出去玩，因為沒有錢，也不能陪你去吃各種好吃的。”
“不不不……”萬芝突然有點手足無措起來，“你不要道歉呀，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覺得和你一起玩很開心……嗯，你能告訴我，我也很開心。亦寧寶貝兒，我最愛你了。”
渠亦寧摸了摸她的腦袋。
旁邊的相格曲了曲手指，眼神突然從書上放空，不知道飄去了哪裏。
但是沒有人註意到。
因為第二天就是期末考，也沒時間和心力說更多的話，萬芝一腔好奇都憋在了心裏，準備等考完了再問。
但是因為S中的新高一沒有寒假補課，所以期末考一結束，整個高一都放了假。
很久很久沒有緊繃著大腦長期學習這麽久了，考試一結束，渠亦寧一下子就懶散下來
連小虎喊她出去“撈點零花錢”，她都沒力氣去罵他了，只讓他趕緊走，自己想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就是在這種狀態下，渠亦寧接到了萬芝的電話。
“寶貝兒！！！”
“嗯？怎麽啦？”她懶懶散散地應了聲。
“下午有空嗎？我們去看徐以彥他們打球吧？”
“……”渠亦寧剛想說這麽少女的事情不適合她，突然又想到因為自己去不了，萬芝也打消了去旅游的想法。不知道為什麽，她有點微妙的、對不起萬芝的想法，話到嘴邊就變了樣，“可以啊。”
“好棒！”
收拾了一下，渠亦寧頂著冬日的暖陽，來到了學校。
S中平時不讓進人，但是一到放假就會開放，給學生們放松的地方，籃球場足球場還有市內的羽毛球場乒乓球室全部都會開放。
她到的時候，萬芝已經坐在那裏了，看到她，拼命地開始揮手。
渠亦寧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頭，又和她旁邊的徐以彥和李俊打了招呼。
看到她，徐以彥就笑了，“我們寧哥居然來了，不會是因為知道今天男神來了吧？”
渠亦寧震驚了，“相格？！”
高嶺之花還會加入這種集體活動？
不，關鍵是，高嶺之花還會打籃球？怎麽看都不像是他這種有形象包袱的人會做的事情啊！
徐以彥沒聽出她語氣裏的震驚，很自然地點了點頭，“他打球可厲害了，只不過一直不打而已，我可是喊了他大半天，我們男神才願意來加入我們的，這次肯定不會輸給F中了！”
“……”
渠亦寧發現，她追了相格這麽久，還是不夠了解他啊。
萬芝在旁邊拍了拍她的手，“打完一起聚餐啊！後天就要返校出成績了，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吃一頓，籃球社的社費不要太多哦！”
渠亦寧朝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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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沒有吧……難道是考試前的例行敲打？
蔡老師的表情並不好看, 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渠亦寧。
她是年輕老師, 思想比起一般的老師要開放很多, 對於男女生直接的交往也是保持著良性的觀望態度, 而非嚴防死守。
渠亦寧和相格，雖然一直有各種各樣的小道傳言之類的, 但是渠亦寧的進步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她就算知道有不對勁，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但是現在已經壓不住了，連辦公室裏的老師都有些在議論的，蔡老師只好拿過來處理了。
“渠亦寧，聽說今天上課的時候, 你跟相格在傳紙條？”
“……”
渠亦寧沒想到班主任居然冒出了一句這樣的話, 一下子就楞住了, 很無措地應了一聲。
“你知道的吧，校規不允許早戀。”
這時渠亦寧已經回過神來了，立馬反駁道：“並沒有早戀, 老師，我們是學習夥伴的關系。”
班主任看了她兩眼，點點頭，“嗯，相格我還是相信的，你應該影響不了他。”
“……”
“總之還是要保持一點距離，你們都是大孩子了，應該有性別意識，也別讓同學們傳什麽不好聽的東西出來，給別人做了壞榜樣，到時候就把你們倆的座位排成對角線。”
“……”渠亦寧半響無語。她都不知道蔡老師到底是在敲打她，還是在給她提醒，這個說話的方式，感覺和她之前所有的老師都不一樣，聽起來十分費解，“知道了，謝謝老師。”
“去吧，別忘了我們的約定。”蔡老師揮了揮手。
渠亦寧回到教室，把這事給萬芝說了。
萬芝當即就想拍桌子罵人，還好徐以彥就站在不遠處，連忙拉住了她，“別激動別激動。”
渠亦寧拍了拍她的頭，“沒事啊，就是說了兩句，不用在意吧應該。”
“不是的，”萬芝惡狠狠地說道，“有人在打小報告啊，這麽惡心的人，一定得把她揪出來，不然以後班上有個風吹草動就被老師知道，還怎麽呆下去啊！”說完，還瞟了徐以彥一眼，不過徐以彥沒註意到。
渠亦寧卻看到了，忍不住笑了起來。
雖然時逢寒冬，依然心如春日。
期末考前的最後一天，習慣性的校內廣播，給大家做動員。
“新高一的同學們，這是你們在這個學校第一次期末考，希望大家能不驕不躁，遵守紀律，完美地完成這一次的考試……”
渠亦寧已經沒什麽可覆習的了——這可能是她有生以來最有自信的一次考試，而且按照相格的說法，這時候除了背背概念，睡覺前做張考卷保持手感之外，刷題根本沒有意義。
因為不想做沒有意義的事情，她幹脆就拿了手機出來看小說，完全不在乎這節班會課。
旁邊都是學霸，也沒有表情緊張的，倒是顯得他們這個角落最為放松，跟整個教室的氣氛都挺格格不入的。
萬芝不知道在寫點什麽，突然就把筆放了，轉身興高采烈地跟渠亦寧耳語，“亦寧寶寶，我們寒假一起去玩吧？”
渠亦寧正看到劇情的關鍵部分，腦子都沒轉回來，條件反射地“嗯？”了一聲。
萬芝嘟了嘟嘴，把筆記本和筆一起拿到後面、渠亦寧的桌上，用筆蓋戳了戳她的手臂，“你看呀，我策劃了幾個周邊游，到時候我讓家裏的司機送我們過去，然後玩兩天怎麽樣？你想去哪裏？我們現在就可以考慮起來啦！”
“……”
有的時候，好友無意之間的好意才最傷人。
萬芝是小公主，想出去玩還能讓家裏的司機送，渠亦寧是野孩子，可能連景點的門票錢都拿不出來。
她都能想象到，不管她跟李瑤也好、渠父也好、奶奶也好，不管跟誰說，都不會有人願意給她錢讓她出去玩的。
如果她期末考考得好，奶奶會很高興，然後把她接回去過年，也會給她下個月的生活費。
但是讓她拿更多的錢給這個“不能傳宗接代”的孫女出去玩，那基本就是癡人說夢了。
渠亦寧頓時沒了看小說的心情，把手機塞回了課桌。
這話總是要說清楚的，萬芝是她的好朋友，一心一意地在喜歡她，如果今天不把話說清楚，那以後這樣的情況還會發生很多次。
一次兩次能找借口，不可能永遠都在找借口。
渠亦寧也不希望自己對待這個可貴的朋友有一絲一毫的不真誠。
“芝芝。”
“什麽？”
“我從來沒給你說過我的爸媽吧？”
“嗯？”
渠亦寧清了清嗓子，頗有些不習慣。她是一直是渠老大，是寧姐，走到哪裏都是非常規的學生，從不循規蹈矩的大魔王，讓她說這種話，確實是有點難受的，但是她還是認真地開了口。
“我媽是一個走在重男輕女第一線的人，因為我不是男孩子，她覺得如果她的人生用來伺候一個女生，是一種浪費，所以跟我爸離婚，找了個男的去給他伺候便宜兒子了。”
“我爸是個直男癌，覺得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屬物，因為我媽不附屬他了，所以很生氣，但是自己又沒有工作可以硬氣，就希望我能早點出去工作，然後賺錢養他。”
“我能讀到高中多虧我奶奶——她也是個重男輕女的老人，但是她很清楚如果我不念書，可榨取的利益就不會太多，而且我從小叛逆，她覺得現在我還不懂事，控制不住我，所以就出錢讓我一直讀書，最好能進名校，然後賺大錢孝敬他們。”
萬芝都聽呆了，眼睛都沒眨一下，手上的筆也掉到了桌上。
真的說出來了之後，渠亦寧突然發現，也沒啥不好意思的，這也不是她自己能選擇的人生，“所以很抱歉，我不能陪你出去玩，因為沒有錢，也不能陪你去吃各種好吃的。”
“不不不……”萬芝突然有點手足無措起來，“你不要道歉呀，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覺得和你一起玩很開心……嗯，你能告訴我，我也很開心。亦寧寶貝兒，我最愛你了。”
渠亦寧摸了摸她的腦袋。
旁邊的相格曲了曲手指，眼神突然從書上放空，不知道飄去了哪裏。
但是沒有人註意到。
因為第二天就是期末考，也沒時間和心力說更多的話，萬芝一腔好奇都憋在了心裏，準備等考完了再問。
但是因為S中的新高一沒有寒假補課，所以期末考一結束，整個高一都放了假。
很久很久沒有緊繃著大腦長期學習這麽久了，考試一結束，渠亦寧一下子就懶散下來
連小虎喊她出去“撈點零花錢”，她都沒力氣去罵他了，只讓他趕緊走，自己想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就是在這種狀態下，渠亦寧接到了萬芝的電話。
“寶貝兒！！！”
“嗯？怎麽啦？”她懶懶散散地應了聲。
“下午有空嗎？我們去看徐以彥他們打球吧？”
“……”渠亦寧剛想說這麽少女的事情不適合她，突然又想到因為自己去不了，萬芝也打消了去旅游的想法。不知道為什麽，她有點微妙的、對不起萬芝的想法，話到嘴邊就變了樣，“可以啊。”
“好棒！”
收拾了一下，渠亦寧頂著冬日的暖陽，來到了學校。
S中平時不讓進人，但是一到放假就會開放，給學生們放松的地方，籃球場足球場還有市內的羽毛球場乒乓球室全部都會開放。
她到的時候，萬芝已經坐在那裏了，看到她，拼命地開始揮手。
渠亦寧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頭，又和她旁邊的徐以彥和李俊打了招呼。
看到她，徐以彥就笑了，“我們寧哥居然來了，不會是因為知道今天男神來了吧？”
渠亦寧震驚了，“相格？！”
高嶺之花還會加入這種集體活動？
不，關鍵是，高嶺之花還會打籃球？怎麽看都不像是他這種有形象包袱的人會做的事情啊！
徐以彥沒聽出她語氣裏的震驚，很自然地點了點頭，“他打球可厲害了，只不過一直不打而已，我可是喊了他大半天，我們男神才願意來加入我們的，這次肯定不會輸給F中了！”
“……”
渠亦寧發現，她追了相格這麽久，還是不夠了解他啊。
萬芝在旁邊拍了拍她的手，“打完一起聚餐啊！後天就要返校出成績了，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吃一頓，籃球社的社費不要太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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