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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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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靜很靜。

確認守在一旁的原火睡了,華流蘇這才悄悄地移動腳步出了病房,來到姜渲安的病房前,很輕巧的打開門,慢慢地走進去,意外地發現姜渲安這頭竟無人守夜。

華流蘇微蹙著眉,往床上的男人瞧去,見他依然沈睡著,腳步不自主地便移到他面前站定了,對著這男人的眉眼看了又看,甚至有一股沖動想去摸一摸他的臉可是假的?可有戴著人皮面具?這是這麽多天來她一直想做的事,卻怕驚動到他而不敢做。

是看不出任何破綻來……

可是,他身上的的確確流露出夜焰的氣息,那背影、談吐、氣質,和一身的好身手……

想著,華流蘇更靠近他一點,更加仔細地審視著眼前的容顏,未料,她整個人突然被一只手臂給勾了過去,柔軟的身子便撲跌在姜渲安寬大的胸膛上,她的頭硬是撞上了他的下巴——

她愕然的從他懷中擡起頭來,見到黑暗中那雙閃閃發亮的眼睛。

「你……醒了?」

話未落,姜渲安便上前攫住她的唇,狠狠地親吻了她,華流蘇想掙開又怕弄傷他,只能任他的吻帶點蠻橫的撬開她的貝齒,長驅直入的探進她的嘴裏……

她覺得頭腦發昏又發脹,全身都軟了,雙手抵在他胸膛上,輕輕地打著他算是抗議……

姜渲安吻了許久才放開,黑眸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瞧了許久——

她喘著,羞紅著一張臉,水盈盈的眸盯著他瞧,卻是一語不發。她是懵了,呆了,傻了,因為這吻來得突然又讓人心悸,片刻間竟讓她有點慌亂,不知所措,像個十幾歲的小丫頭般。

見狀,他黑眸一瞇,勾起她的下巴又去吻她——

她驚得往後退,他的唇便追上去吻,尋到她的唇舌便勾惹著,從驟而慢,從霸道的侵略到溫柔的輕吻,她被他吻得整個身子都要軟弱得蜷曲起來,整個人幾乎是癱軟在他懷中……

直到他放開了她,她依然懵著,他捧起她的臉啄了啄,深不見底的黑眸閃過數道不知名的流光。

這男人的眼睛,好亮好動人,像是天上的星子般閃耀——讓她一時看花了眼。

她越是不說話,他的眸便越沈,直勾勾地盯著她——

「看什麽?」他的臉湊得更近些,睨著她瞧。

她回過神,羞得別開眼。「你……這是做什麽?」

他卻不讓她躲,勾著她的下巴道:「你每晚都來看我,這是感謝的吻。」

天啊……他都知道了?不會吧?

她的心一顫。「誰……每天來看你?」

「你啊。」他笑了笑。

「胡說……」

「要不要調錄影帶給你看?」

她羞惱地瞪他。「你這人……」

「我很開心你每天來看我,開心到連傷口都不覺得疼了。」他打斷她,讓她不因為曾有的舉動而羞惱。

她楞住了,淚又浮上眼眶,咬住唇。本來想說她是因為要聽一個答案所以才每天來找他的,可聽他這麽一說,本來想說的話也吞了進去。她知道自己是真心關心這個男人的,不管他是誰。

「痛嗎?」她伸手輕撫上他的臉。

「沒你痛。」他輕聲地答,目光灼灼地望住她。

就這麽簡短的三個字,卻讓她明白這男人當真懂得她心中的苦與痛,心窩一暖,淚便掉了下來,而這淚一掉,竟是沒完沒了。

他伸手替她抹去淚,卻越抹越多,讓他怎麽看就怎麽心疼。

「我知道這件事很讓你傷心難過,也知道這件事會成為你一輩子的傷口,可我也要你明白,再大的傷口都會有愈合的一天,只要撐過去這痛,堅強勇敢如你,一定可以好好的活下去,找到屬於你的幸福。」

姜渲安溫柔地在她身旁低語,不知是安慰她多?還是安慰自己更多?

「真的……會好嗎?」她像孩子一樣哭著問。

「當然會好,一定會好,保證會好的,相信我。」姜渲安心揪扯著把她擁進懷,掌心在她的背上輕拍,極其緩慢地,一下又一下擡起又輕落。

就算再無只字片語,這畫面卻看了讓人覺得幸福……

悲傷的幸福……

偷偷躲在門邊看的原火,和晚來一步,看原火在偷看也跟著在一旁偷看的洛桑,兩人交換了一個終是放心的眼神,緩緩離開姜渲安的病房門口。

在洛桑輾轉的把整件事跟他說清楚講明白之後,原火便知上回麥克說這男人三番兩次救了蘇兒,是指暴風雨事件及在假夜焰手中救下蘇兒和從頂樓救了要輕生的她這三件事,遂也沒繼續怪責麥克的知情不報。

不過,隱隱約約還是覺得這件事透著一絲絲古怪……

說不上來的古怪……

假夜焰調查過後確實是美國特務,而面對過這樣人物的姜渲安,在一連串事件之後所表現出來的模樣,卻絲毫沒有一絲害怕退縮或是迷惑,尤其是當他第一次遇見姜渲安,對方抱著蘇兒走過來的模樣,隱隱約約讓他想起另一個人……雖然有點可笑,可那種感覺卻怎樣也抹不去。

「他真的配得上蘇兒嗎?」原火問。所謂肥水不落外人田,突然要他把他家的蘇兒讓出去,他真的有點不是滋味。

「絕對配得上。」洛桑答。「這世上再沒有人比他更配得上我們的蘇兒了……除了我。」

「除了你?」

洛桑挑高了眉。「怎麽?有疑問?我哪一點比不上那個家夥了?」

沒想到,洛桑卻聽到一個很讓人意外的答案——

「我怎麽看,你都比那家夥強。」

洛桑笑了,很自鳴得意的笑了,看著原火,第一次覺得這個男人也挺順眼的,因為他有眼光。

「確定是個讓人放心的家夥?」原火還是不太爽的挑挑眉,竟開始質疑落雪大人的識人能力。「我真的可以把蘇兒留在這裏?留在他身邊?」

「安啦,他保證是全世界最讓人放心的家夥。」洛桑若有所指地笑著走開。

「如果你不放心,大可以讓N帝國神不知鬼不覺地進駐日本那座島,好好的保護你的蘇兒順便監視那家夥,也沒人會說什麽的。」

「這倒是……」原火點點頭,大步跟了上去。

洛桑卻戴上墨鏡,走得更快些。「餵,你離我遠些,別讓我曝光,我還要命呢,跟你走在一起若是被拍照流出去,我的下場悲慘……」

聞言,原火故意長手一伸搭上他的肩。

「我跟你沒那麽熟吧?」洛桑冷掃他一眼,把他擱在肩上的手給扯下——

「真怕死啊?」

「嗯,當然,我不能讓我家那個守寡吧。」洛桑想起了風曉陽,唇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瞧那甜蜜著的嘴臉呵。原火看著直搖頭。「嘖。都還沒娶進門呢……」

「快了,她逃不掉的。」

「你真的放得下蘇兒?」原火突然問。雖然他不是很確定洛桑和蘇兒之間的關系,但兩人的感情比一般人深厚,他卻是清楚明白的,否則,在蘇兒失聯的這半年多來,洛桑不會一直派人守著她。

洛桑墨鏡下的眼瞇了一下,腳步頓了一下便繼續往前走。「我不會三心二意的,原火,當我決定選擇風曉陽的那一刻,就是我選擇放下蘇兒的那一刻……人與人之間的情意,很多時候是要靠緣分的,緣分未到,再有情也不會有結果,緣分到了,就算情還未滿,也是可以在一起的……你不是應該也很有體會才是嗎?」

原火與慕悠晚的愛情,可是驚天動地的,千絲萬縷的終是纏在了一塊兒……

原火斜睨了洛桑一眼,也跟著很耍帥的瞇起眼來。「我是說不出什麽愛情大道理來,不過你說的緣分,或許是,畢竟這輩子第一次在大馬路上被一個女人丟高跟鞋,結果她欺負我的代價就是要嫁給我。」

洛桑哈哈大笑,原火也是笑聲朗朗。

這是很黑很黑的一個晚上,一個在黑夜裏戴墨鏡的天王巨星和一個掌控著地下帝國的首領,在醫院外頭的大馬路上竟搏起了除了組織關系之外的另一種交情,兩人甚至跑到便利商店買了一打啤酒隨意在海岸邊喝了起來。

海水拍打在岸上的聲音傳進半瞇著眼的原火的耳裏,突然讓他想起了之前的某個夜晚,他也曾跟洛桑在海邊喝酒。他皺起眉,想了又想,慢慢地便睜開了眼,目光定定的落在洛桑臉上——

「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洛桑摸摸自己的臉,瞇起眼笑道:「沒看過這麽美的男人?」

原火沒有笑,很嚴肅的看著他。「還記得你買了一袋啤酒來找我喝的那一晚嗎?那時,我跟你只有一面之緣,但你卻邊喝酒邊安慰我,事後還把我送到悠晚家的那一晚。」

哇咧……現在是在搞清算嗎?

洛桑心虛的別開眼,看遠處的海,再看天上的月亮,把一罐啤酒一股腦兒的灌下肚。「怎麽了?才幾歲,就憶起往事來著?」

「那一晚,悠晚真正成為我原火的女人。」

「喔……那不是很好嗎?」

「可你是夜焰的人,卻幫著我離間他們兩個?」

真是……這人喝了酒,腦袋瓜卻更清楚了……

洛桑又開了一罐啤酒。「幹什麽?你想告我狀?算來算去,我還是你可以娶到悠晚的幕後推手呢。」

「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麽?」

洛桑卻笑了。「很抱歉,這是秘密。」

一個屬於落雪的秘密……

日本小島上的冬天特別冷,從天空上飄下來的雪花滿山滿谷,呼吸仿佛都要結凍般。

姜家屋內開著暖氣、燒著暖爐,咖啡壺裏燒著熱熱的咖啡,放在長桌上的餅幹都是仆人們剛做好的,各式各樣的口味都有,萊姆口味在長桌兩邊各擺著一大盤,似是刻意討好著主人的喜好。

華流蘇沒想到,她竟這麽快就可以見到姜渲安口中那個還活在世上的夜焰,而且,那個人現在就坐在她的對面,正靜靜地看著她,那神態那眼神,不是夜焰是誰呢?

可如果坐在對面的那位是真的夜焰,那姜渲安呢?為什麽她總在姜渲安的身上感受到夜焰的氣息?

她有點坐立難安,因為對面那位看著她的眼神,帶著一股淡淡的疏離,一如既往夜焰望著不相關人的模樣。

在他眼裏,她竟是陌生人?

對面的男人在對視半晌之後突然開了口。「聽說你懷過我的孩子……這應該表示我們兩個很親近過……我愛你?你愛我?哪一個?」

聞言,她吃了一半的餅幹梗在喉間,竟似噎著了,想找水,一旁的姜渲安已替她遞了過來,她接過來大口的喝,喝完還帶點惱意的瞪著他。

這嗓音,低沈好聽,基本上是夜焰的沒錯……

可是……

「他不巧也失憶了嗎?」華流蘇的眼睛盯著夜焰,問的卻是姜渲安。

「嗯,很不巧。」

「你真的要我相信他是夜焰?」她還是瞬也不瞬地看著夜焰,說不上此刻心頭的感覺……

這是什麽鬼問題?姜渲安微蹙起眉。

那天晚上她可以看見假夜焰就不顧一切的追上去,激動不已,可現在,面對這個氣質、長相、眼神,甚至連聲音都和夜焰一模一樣的男人,她卻平靜如斯……

或許,是因為這個男人根本不記得她了,還把她當成路人甲,又或許是一朝被蛇咬之故?

他沒有回答,她似乎也不是真的要他回答,卻聽見夜焰已接下她的問題,自顧自地道:「你不必相信我是誰,因為我也不記得你是誰,如果你覺得失去記憶的我對你而言像個陌生人,這樣也沒什麽不好……」

華流蘇突然站起身來朝他走去,定定的站在他面前。「你可以抱抱我嗎?」

夜焰挑眉,姜渲安也挑眉,夜焰看了姜渲安一眼,姜渲安卻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沒有表示任何意見。

夜焰遂站起身,張開雙臂將她輕輕地納入懷中——

偎在這男人懷中,華流蘇閉上雙眼,好久好久不說話,動也沒動一下的就靠在他懷裏。

是他的味道……夜焰的味道……他慣用的古龍水味……

如果失億不會改變一個人潛意識的喜好,那麽,他確實是夜焰……

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輕輕地拿到眼前端詳著,修長好看的手指一如印象中那般迷人……

她看著他的手,那樣專註與溫柔,看得一旁姜渲安的神色越來越冷,一如窗外的冬雪。

「你恨我嗎?我失去了我們兩個的孩子……」她在他的懷中問,始終沒擡起頭來看他。

「我很遺憾,可是我不會恨你。」

「為什麽不恨我?」

「一個已經失去記憶的人,沒有愛又哪來的恨呢?何況,都過去了,最重要的是你的身體,把身體好好養好,以後也會有孩子的,要一打有一打——」

「卻不是你跟我的孩子。」華流蘇打斷他。

「……」

「你想要跟我生孩子嗎?」她又問。

「……」夜焰再度無言,偷偷看了一眼臉色已然鐵青的姜渲安,他也正瞬也不瞬地望住自己。

「你喜歡我嗎?」這會兒,華流蘇終是從他懷中仰起臉來認真的看著他。「我問的是現在已經忘了我是誰的你……你喜歡我嗎?想要跟我生孩子嗎?」

人家現在正盯著他看呢,夜焰此刻正在偷偷冒冷汗,表面上卻依然從容鎮定。

「你很美,我沒理由不喜歡。」

華流蘇聽著笑了。「那就是喜歡我,想跟我生孩子的意思,是嗎?」

聞言,夜焰的臉色一白,緩緩地擡起手撫摸著她的臉,似笑非笑地道:「有必要……進度這麽快嗎?我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你別急,讓我慢慢認識你好嗎?」

她盯著那張夜焰的臉瞧著瞧著,淚便浮上眼眶。

「怎麽哭了?」他替她抹淚。

「因為太想你。」說著淚便一顆顆掉下。

「華流蘇……」夜焰一嘆。這女人對夜焰的情感還真是深濃呵,看了就讓人鼻酸。卻偏偏有人性冷,在一旁眉頭都沒皺一下。

「我好想好想你,夜焰……真的好想你……你卻不認我了……」她邊說邊哭,哭得是肝腸寸斷。

她說的是他「不認」她,不是他「不認識」她。

那近似口誤的說法,無端的引起某人眼皮直跳,一旁的姜渲安眉頭皺得更緊。

「我不是不認你,是忘了你……」夜焰輕聲解釋道,說著還看了一直未說話的姜渲安一眼,見他正半瞇著眼看著他懷中的她,他只好又補充一句。「我失去記憶,你忘了?」

她搖頭再搖頭。「總之我對不起你……」

「別哭了。」夜焰抱緊她,顧不得旁邊那人一臉的冷寒,懷中的女人軟軟熱熱的,抱起來舒服,還真想就這樣跟這女人天長地久了。「你沒有什麽對不起我的,孩子……咱們再生就有了,嗯?」

華流蘇聞言一頓,臉上還流著淚,卻從他懷中擡起頭來,看著他,也看了一眼一旁的姜渲安。

姜渲安正瞅著她呢,一張俊臉又黑又沈,長長的手指在咖啡杯的邊緣滑動著,莫名的讓人感受到一股危險的氣息。

她的心隱隱刺痛了起來,別開眼,視線回到眼前的夜焰臉上。

「你真的願意……再跟我生個孩子?」唇邊笑著,她認真的眼神卻布滿著悲陽。

「我——」夜焰才要回答,卻被一聲淡淡的斥喝給打斷了——

「夠了!你們兩個……又不是明天就世界末日了,犯得著這麽急著以身相許嗎?」姜渲安起身,很失望的看了華流蘇一眼,隨即大踏步的離開大廳。

守在角落裏的金管家很快跟了上去,進了書房,隨手把門關上。

不一會兒,麥克也出現在夜焰和華流蘇面前,躬身道:「少爺,姜家少爺請您進書房去,流蘇小姐,我送您回去吧。」

書房裏,爐火燒得劈啪作響。

窗前站著一個高大英挺的男人,主人椅上也坐著一個高大英挺的男人,不仔細瞧,從這兩個男人的背影來看簡直分不太出來誰是誰。

「孩子咱們再生就有了?」姜渲安學著某人剛剛說的話,轉過身來冷冷地睨著坐在主人椅上的男人。

主人椅上的男人頂著夜焰那張俊美的臉,卻不再裝成夜焰,懶洋洋的半躺在椅子上,眼神比之方才,可是調皮神氣多了。

這人,叫風冠,是N帝國老首領在眾人之中挑選出來當夜焰影子的孩子,這是N帝國在培養未來接班人時的固有傳統,當然是極機密的,卻未料本來要接班的夜焰沒接班,這個影子便無所事事許多個年頭。

當影子的人,自然是打小便跟在本尊前前後後的模仿學習,氣質談吐喜好眼神嗓音及神色都要摸得準,缺一不可,所以,雖然這回風冠是被臨時召來,扮起夜焰自然還是有模有樣,那日的假夜焰可是半點都不能相比。

不過影子還是影子,尤其是閑晃了這麽多年從來沒被使用過的影子,一旦身無旁人時,便把自個兒的真性情給顯露無遺。

「你生氣啦?」風冠勾勾唇,露出一個調皮的笑容。「你要我出來扮演你時,不就要有心理準備了?如果她真的愛上我這個假的,那你這個真的自然是被淘汰了,究竟她會選擇長得像夜焰卻不是夜焰的我?還是選擇長得像其他人卻是直一正夜焰的你?這個答案實在讓人太感興趣了。」

姜渲安冷冷的睨著他。「你的出現只是權宜之計,我只是希望她擁有活下去的藉口及能量。」

「既然你知道自己的存在對那個女人而言有多大的意義,又何必這樣瞞著她?直接告訴她你是誰不就好了?」

「我已經不是以前的夜焰了。長相不同,聲音不同,還有這雙隨時會痛得要我命的腿……」

風冠誇張的叫出來。「你不要告訴我,鼎鼎大名的夜焰你,其實是在自卑?」

姜渲安挑挑眉。「說得更明白一點,我其實只是希望她愛的是現在這個站在她面前,真實的我,一個只愛著她的姜渲安。」

過去太沈重,他既可以重生,就不願意再回頭。

風冠很顯然搞不懂他這莫名其妙的執著。「就為了這個你把我叫來?如果到最後她愛的還是我這個假貨呢?你也要眼睜睜地冷眼旁觀而不說半個字,讓她嫁給我、讓我跟她生寶寶?」

姜渲安斜了他一眼。「生寶寶是你說的,不是我。我只是希望讓她知道夜焰還活著,如此而已,而你的角色,是被設定好絕不會愛上她的夜焰,更別說是跟她生寶寶了。」

「如果我想呢?」風冠眨眨眼。

姜渲安的冷眼淩厲非常的掃了過去。「想找死?」

「不想。」風冠立馬乖乖的坐起,摸了摸他好看高挺的鼻子。「不過……你確定華流蘇剛剛在大廳時說的話是說給我聽的?」

「什麽意思?」

「她雖然是在我懷裏說話,可是我總覺得她是說給你聽的,除了後面要跟我生寶寶的那段話除外……你確定她有這麽好騙?她可是跟你上過床的女人,也是暗中觀察你數年及愛著你數年的女人……你有問過,她是怎麽馬上確認之前那個夜焰是冒牌貨的嗎?」

「問了。」

「然後?」

「她只說是直覺……」

哈,好一個直覺!光這兩個字就可以統整一切的可能性。

風冠突然認真的看著姜渲安。「雖然我是你的影子,雖然我很確定自己扮你可以扮得八、九成像,但你或許應該懷疑一下……她根本沒上當的可能性。」

姜渲安挑高眉看著風冠,唇邊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你這些年的觀察力,倒是有些長進了。」

風冠笑咪咪。「我如果沒有你聰明,怎麽當你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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