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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逼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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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逼反

我失魂落魄回了城。

杜周派去追的那兩百一十四名騎兵被全部殺死,沒找到那行來路詭異的人的半點蹤跡。

人全給殺了,卻找不到對方一點痕跡,趙免罵道,“莫非那人是天上跳下來的,”

杜周對趙免的責罵已經低著頭不再吭聲。

趙免劇烈的咳嗽了幾下,捂著胸口的傷又倒回榻上,他最近受了傷,夜夜不得眠,脾氣十分暴躁,我連忙扶住他捧了水給他餵,眼神示意杜周退下。

我撫著他胸口,端過他的藥,趙免喝了藥,躺回榻上,我拿著濕潤的布巾給他擦了擦臉上的汗,按著他胳膊安撫:“陛下息怒,別傷了身。”

趙免咳嗽不止,嗆出了點血。

我將手帕不住給他沾拭著:“只是一行鬼鬼祟祟的小人,陛下不需動氣。”

趙免攥住我手,迫的我擡頭,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我給他盯的心虛,心跳的突突的,面上卻強自鎮定,絲毫不改顏色,毫不回避的迎上他的目光,握著他手撫摸著,柔聲勸道:“陛下是近日沒有休息,心氣浮躁才會動了肝火。”

我試探問道:“陛下要不要休息?”

得了他默許,我將他背後的靠枕取下,扶他躺下,將衾被拉上去蓋好,走去桌前揭開香爐焚了一小塊香,趙免緩緩的安靜下來,長籲了口氣,我坐在枕邊,撫摸著他胳膊:“陛下安心休息,琰兒不離開,就在這裏陪著陛下。”

趙免疲倦的點了點頭,顏色有些憔悴,閉上眼。

“你燃的是什麽香?”

他幾乎要睡著,說話的聲音有些模糊:“這味道,好香。”

“是零陵香,陛下喜歡的。”

趙免臉上有些安謐的笑:“這香,當初原是見她用,覺得有些意思。”

我低了眼不答,趙免道:“你跟她除了模樣,別的一點也不像,她比你有精神比你能折騰多了,也比你聰明識相,不像你這樣固執,不過她壞就壞在太聰明,太不安分,折騰來折騰去的,這樣的女人,一般都容易短命,自己作的死。”

我靜靜聽著,沒有任何想法,仿佛是同我無幹的事。

......

趙免似睡非睡,我以為他睡了,他又時不時冒出個聲。

我只當他說夢話,並不接回。

“不大像。”

我遲鈍了好一會兒:“什麽?”

“零陵香。”

我回過神來,他說的是那香。

“摻了一點安神的香料,在薄荷油中熏過,味道有些不同,比原來清些。”

“那安神的香料叫什麽?朕怎麽沒有見過。”

“西域斷魂香。”我垂了眼睫:“睿王給我的,他說這香能安眠,是好東西,我試了一下,的確如他所言,只是覺得味道太重了些,所以摻在零陵香中。”

趙免道:“這味道讓人入迷。”

趙免疑心甚重,自從在城上受了傷,便對我忽冷忽熱,實則那完全跟我沒有幹系,但是他在懷疑,雖然是什麽線索也沒查到,但他的嗅覺驚人的敏銳,仿佛已經猜測到什麽。

我老老實實的每日守在他身邊,伺候他休息飲食,一步不敢遠離,也不大敢對他的問話做回答了,生怕一個動作不對觸動了他那根敏感的神經。

九月間謝翮數度攻城,皆未能克,最後敗退,趙免這一仗大勝,數日後軍中殺牛宰羊,犒賞三軍,置酒高會,趙免身上傷仍未愈,並未到場,只在帳中休養。

陳瑾這人不但不庸弱,反而比我想象的還要機敏的多,他只一進帳,便立刻嗅到了生人的味道,不動聲色的按了劍,放輕了腳步,一步步順著帷帳,靠近過來。

我手悄無聲息搭上了桌案,還沒能動一下,伴隨著唰的一聲銳響,他立刻拔了劍。

精準無比的將劍身架到了我的脖子上。

劍鋒冰涼貼著肌膚生疼,我保持著脖子不動,淡淡道:“陳將軍可小心些,別滑了手。”

陳瑾聽到我聲音一楞,手不由得松了些許,我轉回頭款款一笑:

“將軍不用懷疑了,正是我。”

我擦著火石將燭臺點亮,移到臉邊:“看清楚了嗎?是我。”

陳瑾單膝跪下,我伸手扶住他:“你看我現在的打扮,不是公主,不必施禮。”

我拉他坐,他臉色誠懇又疑惑道:“公主深夜相侯在此,不知有何指教。”

這人果然不一般,對於我怎麽會深夜相侯在此只字不問,明明疑慮戒備,卻絲毫不顯,仿佛一回,只問有何指教,整個表情沒有絲毫的破綻,這人別的本事不知道,但果真是圓滑。

“不敢說指教,只是有些事想同將軍商量,我知道一些東西,將軍想必會想聽。”

我笑了一笑,道:“將軍手給我。”

這回他有些猶疑。

我說:“將軍放心。”

他狐疑伸了手,我捏過他手掌,食指比上他手心,緩緩劃了一下。

他手顫了一下要縮,我攥住,一筆一劃的在他手心開始寫,我腦中記得的那一串串名字,寫完一個,停一會,看他臉上表情是明白了,繼續下一個。

我寫字的手指不停,陳瑾臉色越來越難看。

先是驚訝,再是懷疑,再是震恐。

最後整張臉發白發灰。

我寫完劉梁的梁字最後一撇,手指停住,陳瑾一把攥住我手,站了起來,壓低了聲音嚴厲道:“你是哪裏知道的這麽多?你不是公主,你究竟是誰?”

我猜的沒錯,他是小國舅的人,而且謝慕留下的那張紙上記下的名字,跟劉梁都有莫大的幹連,與其說是跟謝氏有關,不如說是小國舅的黨羽,我早就有些懷疑當初自己的猜測,現在看陳瑾的反應,這懷疑果然沒錯。

“我自然是公主。”我不回答他的問題,只含笑道:“這些名字,原本寫在紙上,是當初安陽侯留下的東西,紙上的人,看來陳將軍是都認得,看來陳將軍知道的比我要多,這樣就好。”

我側頭問道:“陳將軍知不知道,這份東西,現在在哪裏?”

陳瑾手攥緊了,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恨不得吃了我一般。

“在哪裏?”

我老實告訴他:“我來金陽城之前,將那東西藏在一個可靠的地方,讓人方便的時候替我交給睿王,讓睿王處置。”

陳瑾死死的盯住我的臉,我補充道:“這可是個好東西,斬草除根,幹幹凈凈,一個不留,將劉氏一黨連根拔起,你說這東西妙不妙?”

“你想做什麽?”

“我不想做什麽,我只是看到那張紙上有陳將軍的名字,特意來提醒一下,陳將軍妻兒父母還在京城吧?禍事臨頭,該早作準備才是,一腳踏進鬼門關了,別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你平白無故就來跟我說這個,看來我眼下還死不了。”

他放了我手,冷笑道:“你想要我為你做什麽?”

我按著他肩坐下,始終不變笑意:“將軍別急,我不需要將軍為我做什麽,是我要為將軍做什麽,小國舅的心中有意,無奈不夠魄力,扭扭捏捏的就是放不開手腳,我猜他怕是心有顧慮,要成大事,怎麽能如此猶豫不決,我只是想助他一把。”

“這樣的事,既然做了就該知道沒有退路,不成功便成仁,哪有第三條路好選,小國舅那樣聰明的人,連這個都看不明白嗎?”

我停頓了一下,斂了笑,清晰的說出最後一句:“眼下,正是時機。”

作者有話要說:我會盡快讓皇兄正式出場,他現在還悄悄咪咪的,謝琰這邊動作了他才會行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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