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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皇兄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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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皇兄親一個

盛京城中傳的沸沸揚揚,宮中卻波瀾不起,趙免將上奏的折子一概擱置,不予理會,罷了朝回來,便統統丟給謝慕,那些折子都差不多是一樣的話,謝慕跪著接了,也不再打開看。

我的腿傷好的快,謝慕卻久久不愈,越拖越重,天氣冷時又染上了傷寒,咳嗽不止。

因為久病不愈,病人自然不能侍奉皇帝,朝臣又議論,我和謝慕搬出了趙免的寢宮。

趙免將他所住的嘉和殿旁的偏殿雲陽殿命人收拾了出來,讓我和謝慕搬了過去。

雲陽殿除了我和謝慕,還有阿西,綠衣,另有兩個伺候的小宮女。

我左右不記名字,通通以餵呼之,後來發現這兩人長得很有特色,一個是大眼如牛,一個是臉上一顆紅痣,於是我便一個叫大眼,一個叫紅痣。

我先前嫌棄綠衣那樣取名字太俗,但這時候又想,對於我這種記性不好的人來說,這樣也是很節省時間和精力的,就像我只要看到綠衣的綠衣我便能想起綠衣,同樣我只要看到大眼的大眼,紅痣的紅痣便能想起大眼和紅痣。

沒有了趙免時刻不停的騷擾,盡管他還是來騷擾,但畢竟沒那麽方便,次數要少得多了,我的病情,不管是腿傷,還是之前的神經衰弱都在極快的好轉,阿西說我連打人都比以前有勁的多了,還說我長胖了。

阿西給我弄了一只貓來,白毛,一個藍眼睛,一個灰眼睛,長得實在有點醜,這貓還是阿西弄來討好我的,可見阿西的眼光不怎麽樣。

我問阿西:“它會抓老鼠嗎?”

阿西道:“這是專門養來玩的貓,不會抓老鼠。”

的確也是,我看這可憐的醜崽子還沒有老鼠大,真碰到老鼠,改會給老鼠一口吃了。

不過既然不會抓老鼠,又醜,那我要它做什麽,不過阿西又說,它可以叫,可以放在懷裏暖手,這樣就不用抱暖爐。

我想想也是,便留下了這個醜貓崽子。

我那次差點拿劍殺了阿西後阿西他便有點怕我,不過他最是賤性,最後還是要貼上來奉承討好,就像剛從昌平宮出來那回,我差點扒了他一層皮,他怕了我一個月,一個月後他又湊了到我面前,這次他只怕了我半個月就回到原狀。

這個原因大概是我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阿西他很難對我會弄死他這種事長記性,也很難相信我會弄死他,盡管當初要不是謝慕攔著他早就給我一劍下去見了閻王爺。

朝臣們怎樣吵,盛京城的百姓怎樣鬧嚷,趙免怎樣焦頭爛額,我和謝慕在雲陽殿的日子都是十分清閑,謝慕早起便拿一本書去庭中坐著,一坐整日,綠衣在一旁給他遞水送茶,換暖爐,周到伺候。

綠衣一日十二個時辰,有八個時辰不離謝慕左右,仿佛是謝慕養的貓狗。

趙免對綠衣的興趣並沒有維持多久,趙免除了偶爾要招她去侍寢,平日裏對她並沒有心情多看一眼,所以綠衣沒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只能跟著我和謝慕當個侍婢。

好在她是個啞巴,人又溫柔體貼聽話,知進退,會看眼色,又很好使喚,所以也不招人討厭,而且人長得好看,放在那裏無聲無息的倒也叫人賞心悅目。

謝慕大概是這麽想的,所以謝慕留著她。

綠衣簡直是謝慕的影子,這卻讓我十分厭煩,因為我總覺得她溫溫軟軟像個天生的受氣包,就算本來沒有氣,看到她也會想踩兩下出氣,而且,她驚人的身體好,隨便給趙免怎麽折騰,她也是第二天便神采熠熠笑容淺淺又羞澀的從謝慕背後冒出頭來。

這樣的人大概是天生的命賤。

我對命賤的可憐人自來沒有好感,厭惡不已,因為這種人總讓我懷疑人生無趣人命無趣,實在打擊人活下去的信念,是很不好的參照物,我喜歡看辛羑那樣的人,他讓我覺得人生有趣人命也有趣,人活著並不是一件註定悲哀的事。

我看綠衣命賤,便會想起,我自己和謝慕也很命賤,所以我不喜歡她。

謝慕懷抱著暖爐,擁狐裘坐著,我跟阿西依舊在矮案上玩樗蒲,一枚投子滾落到謝慕腳下,我爬過去撿,謝慕低頭腳尖踢了踢我,我丟了投子,高興抱住謝慕腿,湊到他懷裏去。

謝慕道:“跟個狗似的。”

謝慕病的這段日子,瘦了很多,身上摸的都是骨頭,然而他身體很溫暖。

又到除夕,我和謝慕到盛京滿六個年頭了。

綠衣備了新酒,又從禦膳房拿了糕點果品,這個除夕比往年都豐盛些。

往年都是我和謝慕單獨兩人,像平常一樣用飯,然後天色黑了,便上床睡覺。

我偎著謝慕坐著,給謝慕倒酒,讓謝慕說祝酒辭。

謝慕說:“願平安喜樂,歲月無憂,永不分離。”

我便說:“歲月無憂,永不分離。”

說完一口飲了酒,翻了杯盞給謝慕看。

阿西站在我身後,綠衣也侍立在一旁,謝慕喝了酒,對綠衣道:“再擺一張案,都坐吧,大家熱鬧些,除夕有點除夕的樣子。”

綠衣便置了桌案,叫來大眼紅痣,還有阿西,也都坐著,不過他們都不敢吃東西,也就是聽謝慕的吩咐做個樣子。

兩個主子四個下人坐一桌,一頓飯吃的靜默,綠衣阿西他們都很不自在,不敢動筷,不過謝慕也不在意,只要這桌子上看起來熱鬧,圍了一圈他就滿意了。

謝慕和我喝酒,拈菜。

外面有爆竹聲響,謝慕對我道:“你以前在昪京最喜歡這個。”

我說:“我們去看看。”

綠衣連忙起來,給謝慕拿衣服,阿西也拿了我的披風來,我和謝慕並肩攜手出去,隱隱見火光華燈,也不知來自哪裏,而爆竹聲是從劉夫人的毓清宮那邊傳來的。

趙免這時候大概也在那邊。

夜色並不濃重,庭間紅梅在月光中透出血色團團。

我覺得有些冷,伸手去接,接了一掌輕雪,再一細看,滿天都是細細雪花。

腰上一陣溫暖,謝慕在後擁住了我。

謝慕的手在我腰上緩緩收緊。

爆竹聲有劈劈啪啪響起,謝慕將我摟在身前,手捂住我耳朵。

我以前愛看太監燃爆竹,但又怕那個聲響,謝慕便陪我看,抱著我捂住我耳朵。

爆竹斷斷續續響了有半刻鐘,最後漸漸消淡,謝慕手仍然捂在我耳朵上沒有松開。

我的耳朵漸漸有點發燙。

我回身面對謝慕,說:“皇兄。”

我五年沒有叫過謝慕皇兄了,我總叫他名字。

謝慕道:“嗯。”

我說:“親一個。”

謝慕笑低下頭,我迎上去在他冰涼的唇上碰了碰。

我摟住謝慕,埋頭在他頸上,謝慕在我耳畔吻了吻,手在我頭發上滑動。

我說:“謝慕,我想你了。”

謝慕道:“我不是就在。”

但我總覺得不滿足,就是現在這樣和他呼吸相接,我仍然覺得不滿足,我想和謝慕更近的相貼。甚至成為彼此。

我又叫:“皇兄。”

謝慕道:“嗯。”

我說:“我想你了,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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