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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一章 賴定,極品攪屎棍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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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飯,章小草照例換了一身舊夾衣,將三只蛇雕也放了出來,讓它們跟著自己去看看已經在砌磚的加工作坊,順便上山看看養殖場,只是走到前院兒,就與去而覆返的淩風三人碰了個面對面!

三人看到章小草,都停下來站著不動,想起方才公子說的話,不禁有些黯然,也不知道該怎麽向她開口說出公子的決定!

章小草見他們手上拎著的正是方才帶走的東西,以為是林肇源自作主張的讓他們留下,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她故作不知的問道:“是落下什麽東西回來找嗎?”

淩雲淩雨同時看向帶頭的淩風,淩風暗暗瞪了他們一人一眼,扯著嘴角,卻根本笑不出來,張嘴想把公子的決定告訴她,可生怕她誤會什麽,直接開口趕人,那就真是太丟臉了!

淩雲見他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很不耐煩,推推他,示意他讓開,上前拽拽的說道:“公子把我們三個趕出來,還說我們是自由人,想去哪裏他不管!可我們輕松地不會做,重的做不來,離開章家村只會餓死,所以只好回來投靠姑娘,請姑娘收留我們幾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一口氣說完,淩風淩雨都一臉佩服的看著他,他們三個可以說是一起長大,這還是他們第一次意識到,原來一向沖動的淩雲在關鍵時候,竟是如此會說話!

淩雲嘚瑟的看了他們一眼,雙手抱胸的跺著右腳尖等候回答,在這裏住了一段時日,倒是讓他活躍了不少,原本他身上帶著的戾氣和冷酷也收斂了!

章小草無語,這算什麽?雖然淩雲說是這麽說,可林肇源根本不可能趕他們走,無非是想把人留給她,又向她暗示他不會再從他們這裏探知她的事罷了!

其實她也希望身邊有像淩風他們這樣會武功的幫手,可是要是就這麽留下他們,不是又欠他一個大人情麽?而且,憑這三人的本事,留在她身邊完全是大材小用,他們自己甘心麽?而他,做著危險的事,更需要他們得力相助!

想到這裏,她認真道:“這樣不好,他把你們趕走,你們就是自由的,要是不想離開,也可以在章家村落戶,自己耕田種地,自給自足!”

淩雲一聽,不可思議的瞪著她,臉上烏雲密布,他沒想到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她竟然還是拒絕,這讓他的臉往哪兒擱,傳出去還不讓人認識他們的人笑掉大牙?

淩風淩雨臉色也不好看,雖然公子讓他們自此以後跟著姑娘,讓他們很失落,可心底深處,卻帶著一絲期盼,打打殺殺的日子他們真的過夠了,在這裏平淡的度過了幾個月,是他們從記事一來最舒心的日子!

章小草見此,大概也覺得自己的話傷到了他們的自尊,卻沒有做解釋!

淩雲忍住殺人的沖動,突然想到什麽,得意道:“你就是不想留下我們也得留下,別忘了,當初你掏銀子買下我們,這賣身契還在呢,如果你不想要我們,就把我們全部賣掉吧,不然,我們就賴在這裏不走了!”

章小草聽了他如此耍賴的話,郁悶極了,當初是花了一百二十兩買下他們,那契約還在匣子裏躺著,難道真要把他們賣掉?

看著齊刷刷盯著她的三雙眼睛,她無奈的扶著額頭,企圖說服他們:“做自由身不好嗎?沒人約束你們,只要不是殺人放火,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豈不自在?你們跟著我,一身本事無用武之地,難道心甘情願的一輩子當護院?”

哪裏想,三人齊齊點頭,一臉的堅定!

這下,章小草徹底無語了!

淩風沈聲道:“姑娘,雖說是公子故意趕走我們,希望我們留在姑娘身邊,但是我們真的願意留下,如果姑娘不留,除非把我們我掉,不然我們絕不會自己走!”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章小草找不出理由硬趕他們走,思前想後,看著三人道:“留下你們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一點你們一定要做到,不然,哪怕狠心將你們賣掉,我也決計不會再留你們!”

這話說的三人內牛滿面,想當初他們在江湖上何等的威風八面,想請他們護法、求著他們辦事的達官貴人不計其數,卻連他們的真面目都沒見過,可現在卻要近乎求著留下,這就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麽?

盡管心裏百般滋味,也不得不點頭,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章小草見此,嚴肅道:“我不把你們當下人看,你們平日裏做什麽也不用想我回報,我也不會時時管著你們,只要不做對我們有害的事就行!但有一點,你們既然選擇留在我家,不管以前跟著誰,就只能聽從我的吩咐,忘記以前的主子!”

三人聞言,再度相互對視,果然被公子猜中了,好在這個不為難,公子既然‘趕’他們走,不就是讓姑娘放心的用他們嗎?

見他們真的答應了,章小草反而覺得不真實,罷了,以後再看吧,他們要是不能做到這一點,到時也有理由逼他們走!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章小草默默地嘆了口氣,又想起方才做的決定,只是現在不好直接去找他說清楚,只能再緩緩,等他傷勢好些了,再約出來細談!

三只蛇雕盤旋在她的頭頂,跟著她飛到山腳下的工地,落在一棵高大的樹木上,啊啊的叫喚著。

工地上一早就開工了,地裏沒什麽事的鄉親都自發的過來幫忙,有的在挑磚,有的在制作砂漿,有的就將砂漿挑到墻頭,供十幾個泥瓦匠砌磚用。

幾間房子是同時起建的,已經有齊腰高了,因為是制作鹵肉,作坊做的要比一般的房屋高些,避免冬天屋子裏被霧氣籠罩,四周都要開著大大的窗戶通風,免得潮氣太重。

被臨時調來負責工地事宜的秦忠見她過來,連忙上前打招呼:“姑娘,作坊不久就能建好,這是不是該把大鍋先買來,好比照著砌竈啊!”

經秦忠一提,章小草才記起這裏貌似沒有那種大鍋可以直接拿來用,需要的話,要特意請鐵匠打造,用小鍋太慢,也浪費鹵料!

“那竈臺跟家裏的有區別,需要把鍋買回來再建,等我回去就把大鍋的大小還有樣子弄出來,讓佟孝去鎮上做好!”

秦忠點點頭,猛地想起有件事要同姑娘說,只是又不知道怎麽開口,擔心是自己多想了,說了讓姑娘不開心!

章小草看出他的猶豫,笑道:“還有什麽事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

秦忠撓撓頭,示意章小草走到偏僻處,這才道:“我先跟姑娘說一聲,那事兒我也不確定,姑娘要是覺得沒啥,就當我沒說!”

章小草見他神秘兮兮的,認真道:“你先說出來我聽聽!”

秦忠小聲道:“是關於姑娘的爹……哦不,是章寶金他爹的事兒!”

章小草疑惑道:“他有什麽事?”

這大半年他們一家都在侍弄著棉花,現在日子好過多了,又沒有章寶銀黃氏這兩個不成器的,應該不是壞事吧?!

秦忠卻問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事:“不知姑娘知不知道給我們做飯的人有個姓吳的寡婦?”

章小草點點頭,那些人的經歷她都記得!這個吳寡婦不到四十歲,也是去年逃難的,丈夫死得早,膝下無兒無女,在婆家的日子本來難過,又遇上旱災,婆家就把她趕出來了,她的兄嫂容不下她,她也是個有骨氣的,身無分文的就跑了出來,最後自賣其身尋活路!

現在聽秦忠提起章大山和她,頓時想到什麽,猛地瞪大了眼!

秦忠見她這副模樣,連忙說道:“我只是好幾次看到吳寡婦去幫他摘棉花,有說有笑的,當時也沒往那方面想,可是前兩天我無意中聽人說吳寡婦在偷偷的做男鞋,當時覺得奇怪,後來就在章大山腳上看到了,所以就有些懷疑……姑娘,也許只是他們關系好才這樣,是我多想了!”

章小草白了他一眼,他們一個寡婦,一個單身漢,平時多說幾句話倒沒什麽,可這鞋子是能隨便送的嗎?

秦忠尷尬的笑了笑,其實他心裏是認為那二人有什麽才開口說的,不然沒根沒據的,不是成了亂造謠麽?

章小草凝眉沈默了片刻,突然問道:“這個吳寡婦為人怎麽樣?”

之前蓋房子,過來給工地上的人做飯的就有她,飯菜做的不錯,人也爽朗,當時她還在想,經歷了那麽多的磨難,還能如此樂觀,這樣的人心性很堅韌!

秦忠聞言,謹慎的說道:“挺不錯的,勤快、實誠,和大家處的很好,也沒聽人說她有不好的地方!”

章小草點點頭,吩咐道:“這事別跟任何人說,你再留意些,要是他們真有不合理的舉動,就立刻告訴我!”

秦忠不知道她到底會怎麽做,雖然也覺得他們能成為一家人是件大好事,可他不能幹涉姑娘的決定,不過,他倒是很好奇姑娘會怎麽做,他記得姑娘一開始就說過他們能娶媳婦,就是不知道現在還是不是這樣!

想到這裏,他不禁問道:“要是他們真有這意思,姑娘會成全嗎?”

章小草道:“要是可以,我自然樂意成全,到時想辦法讓吳寡婦贖身就是!”

就這麽直接放人是不可能的,她手上有一百多號人,這麽做了,會讓某些人產生其他的心思,不好管理!

秦忠聞言,開心極了,奉承道:“姑娘就是好心!”

章小草苦笑,她自己的事都沒解決,現在倒是操心別人的事了,這事說起來簡單,可做起來就難了,要是別人,她不會管閑事,可吳寡婦是她的人,而且還是賣了死契的下人,章大山是這具身子的親爹,就算現在名義上不是父女,那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要是他們真的想成為一家人,這身份上就不搭,難保有人說閑話!

尤其是被休棄回家的趙氏,她就算對章大山沒感情了,以她的性子,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別的女人進章家的大門,讓自己的孩子叫那個女人做娘,更有可能把臟水往她身上潑,說她不安好心,她實在不想再跟趙氏有任何牽扯!

要是吳寡婦是個妥當的,她倒是樂見其成,這對兩個人來說,都是好事!

此時被他們議論的兩個人正在棉花地旁閑聊著!

吳寡婦將剛做好的新衣裳飛快的塞到章大山手裏,見他愁眉苦臉的,關切的問道:“你是不是碰上啥難事了?”

章大山看著她,暗嘆一聲,當初他怎麽就沒遇上這麽個知冷知熱的婆娘呢?

“唉,孩子他娘又來了,在家裏跟寶金夫妻倆鬧!”

章大山只說了一半兒,提起趙氏,他也頭疼的很,雖然休了她,可兩個村就這麽點距離,她時常打著想念孩子的名義過來,他也不好不讓她見,可每次她過來,不是跟兒子媳婦鬧騰,就是不停地在小寶面前說三到四,這個他還能忍受,可是今天她在小草門前大鬧後就跑去家裏,嚷著要章寶金養她,還說以後都不走了!

大兒子沒主見,又是他親娘,就沒說啥,兒媳婦卻不樂意,說沒這個規矩,他其實也是不同意的,都已經不是夫妻了,這又住在一個屋檐下算什麽回事?而且……

他看了吳寡婦一眼,無奈嘆了口氣!

吳寡婦聽了,沒當回事,只以為趙氏想孩子,反倒安慰道:“她是做娘的,看看孩子也沒啥,又不是要把孩子帶走!”

章大山苦笑,沒有明說,也不想再說趙氏,說起了別的,言語間頗為親切,若是不認識的人看到,估計還以為他們是夫妻呢!

章大山同吳寡婦的確有那麽點意思,最開始還是吳寡婦動了這個心思,說起來,他們兩個是在今年夏天認識的,那天天氣很熱,吳寡婦頂著火辣辣的太陽在密不透風的棉花地裏幹活兒,覺得身子像是被火烤了似的難受,到了中午的飯點兒,其他人都回去的時候,她沒胃口,就來到河邊,打算洗洗涼快涼快,哪裏想一腳踩到一塊長滿青苔的石頭上,腳一滑,就翻進了河裏,她不會泅水,越是掙紮,越往下沈,被河水灌得頭昏腦漲,就在她以為自己會淹死的時候,一個人跳了下來,將她救了起來!

這個人就是來河邊擔水的章大山!

夏天衣衫單薄,兩人都濕透了,衣服也貼在身上,尤其是吳寡婦一個婦人,這模樣被一個男人看到了,更是羞臊的不行,雖然當時沒人看到這一幕,可吳寡婦還是慌的不行,連句謝謝都忘了說匆忙的跑了,後來想起來,覺得很不好意思,找了個機會跟章大山道謝!

這一來二去,兩個人就熟了,吳寡婦也漸漸了解了章大山,覺得是個忠厚可靠的,心裏就有幾分好感,對他不自覺的關心起來,縫補衣裳也是常事!

時間久了,章大山亦是覺得吳寡婦是個會持家的好女人,甚至捧著補好的衣裳惆悵當初娶得婆娘不是像她這樣知冷知熱!

雖然兩人都有那個意思,可是誰都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吳寡婦自知是個奴才,兩人幾乎沒可能,章大山不好意思,也有些自卑,大兒子還好說,可小兒子才八歲,以前被趙氏慣壞了,現在越大越不聽話,他根本管不住,還有個一歲的孫子沒爹沒娘要人看著,沒得拖累了她。

現在趙氏又這麽鬧騰,要是真讓她住進來,這以後算是什麽事兒啊!

二人聊了好一陣兒,吳寡婦估摸著要回去做飯了,又安慰了幾句,才走了,章大山捧著針腳細密的衣裳,看著吳寡婦的背影,也扛起鋤頭轉身回家了!

還沒靠近院子,遠遠地就聽見豬圈裏的豬餓的直叫喚,他皺皺眉,加快了腳步,以前這個時候,大媳婦劉氏都會把豬餵了,今天咋回事?

剛走進院子,那兩頭半大的豬叫喚的更厲害了,竈屋裏冷鍋冷竈的,連飯都沒做,堂屋的大門開著,可是一個人也沒有。

他疑惑的放下鋤頭,打算先去屋子把衣服放好再去找人,可是剛打開房門,裏面突然躥出一個人來,嚇了他一跳!

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正是趙氏!

“你怎麽還在,還跑到我屋子裏,像什麽話?”

章大山的臉沈下來,質問道。

趙氏一聽他竟然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插著趾高氣揚道:“你這啥口氣?你屋子咋了?當年跟老娘睡一張床,蓋一張被子你咋沒說這是你屋子?”

只是她忘了,章大山已經不是以前的章大山了,她這番作態,根本沒用!

“你別忘了,你已經被我休了,這個家沒你的屋子,也沒你的床,你現在就給我出去,不準進來!”

趙氏一聽,惱怒的不行,她以為她那樣說了,他就會給她一個臺階下,以後大家還是一起住,就當沒有休離這回事,可是現在他竟然直接開口趕人,太過分了!

“老娘的兒子都同意老娘進來,你憑啥不讓我進來?你別忘了,當初蓋屋子,老娘還出了一半的嫁妝銀子,這屋子也有老娘的一半,想趕老娘走,沒門!”

章大山氣極,卻自知說不過她,也不想跟她胡攪蠻纏,於是說道:“當初是用了你的嫁妝銀子,總共六兩,我現在就給你,你馬上給我走!”

“老娘不要銀子,這裏是老娘兒子的家,老娘就要留下來!”

趙氏大聲嚷嚷著,哪裏肯走?她這次厚著臉皮過來,就是為了留下來,娘家她是真的不想再待下去了,現在誰不知道章家村種棉花都發財了,隨便一戶人家就有幾十兩上百兩銀子,她是傻了才會要那區區六兩銀子離開章家!

章大山氣得臉紅脖子粗,也大聲喝道:“你已經被休了不是我章家的人,這裏也沒有你的兒子,你再不走,小心我拿扁擔打你走!”

說罷,放下衣裳,就去竈屋找扁擔了,找到扁擔剛進來趕人,就見趙氏拿著吳寡婦給他做好的衣裳怒視著他撲上來,對他拳打腳踢!

“你這個殺千刀的老不休,一把年紀,孫子都有兩個了,還在外面瞎搞,你要臉不要臉吶!”

章大山沒防備,不小心挨了好幾下,下意識的往後躲,趙氏下了狠勁兒,踢打的他很疼!

趙氏見他不還手,得寸進尺的越發用力了,伸出指甲,狠狠地往他臉上摳了一把!

頓時,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在章大山臉上蔓延開,他抹了一把,見都出血了,也來了火氣,揮舞著扁擔打了過去!

趙氏挨了幾下,嗷嗷直叫,卻不肯退開,反而迎上去用手中的衣服使勁兒的抽打著章大山。

二人在並不寬敞的屋子裏大打出手,章大山心裏有氣,力氣又大,打的趙氏直叫喚,等章寶金將氣得回娘家的劉氏還有孩子追回來時,屋子裏亂七八糟的,像是被強盜肆掠了似的。

看著還在不停廝打的爹娘,章寶金顧不得跟婆娘賠小心,連忙把才一歲的侄兒塞到劉氏手裏上前勸架。

“爹,娘,你們這是幹啥,快停下!”

趙氏看到兒子,就像看到靠山似的,連忙拿著已經揉的不成樣子的衣裳奔過來,抖開衣裳憤憤道:“你看看你那個不要臉的爹,在外面勾搭也女人,還敢把這臟東西帶回來,他這是想給你找後娘,你告訴娘那個野女人是誰,娘這就去撕了她的臉,看她還怎麽勾搭男人!”

章寶金驚呆了,並未回答趙氏,狐疑的看著氣得兩眼通紅,直喘粗氣的章大山問道:“爹,娘說的是真的?”

他雖然覺得爹和娘重新做夫妻是不可能的,可也不能接受爹給他找後娘,誰知道那人是不是真的跟爹過日子的?而且,他爹連孫子都有了,再娶婆娘,外人會笑話死!

章大山看著那件好好的新衣裳被趙氏弄成了這個樣子,心裏把趙氏恨得不行,理都沒理章寶金,一把搶過衣裳,細心的將它小心的折疊好!

趙氏一看,氣得胸口悶痛,指著章大山直嚷嚷:“你看,你看,一件破衣裳都寶貝成這樣子,還用問嗎?”

章寶金見章大山臉色前所未有的陰沈,不敢再開口詢問,眼睜睜的看著他捧著衣服進了房間,砰的一聲巨響,把門甩上了!

趙氏篤定章大山有別的女人,一個勁兒的對著房門罵罵咧咧,各種難聽的話,說的章寶金都忍不住皺眉,只想捂著耳朵躲出去!

從進來就一直站在那裏沒說話的劉氏,看著比潑婦還潑婦不知多少倍的趙氏,冷哼一聲,只想拿著掃把趕她的遠遠的,她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趙氏再住進來,剛才就是因為丈夫要留下她,自己一氣之下帶著兩個孩子回娘家,要不是丈夫一路哀求,她是萬萬不會回來的,現在知道公公竟然在外面有人,她是說不出的舒暢,真來個後婆婆,趙氏說什麽也不能留下,再不好對付的後婆婆,也比趙氏好對付,至少不用顧忌丈夫!

趙氏叫罵了大半個時辰,嗓門大的連左鄰右舍的都聽見了,立時,章大山有相好兒的事像一陣颶風似的,傳遍了整個章家村。

這事傳到章小草的耳朵裏,扶額無語,這趙氏果然是根無敵攪屎棍,什麽事都能摻和上一把,同時也感到這人的臉皮已經無敵了,章大山都休了她,竟然還能賴在章家不走,甚至連前夫的私事也要插手,真心不知道該用什麽語言來形容她!

不過這事鬧成這樣,章大山和吳寡婦怕是不成了,有趙氏在中間攪和,他們能安生的了才怪!

夜涼如水,微風輕撫,章小草蓋著薄被躺在床上睡不著,暗想林肇源會不會過來,白天他們都沒機會好好說話,加之兩人之間還有好多問題要解決,她覺得他應該會過來,只是一想到他身上有傷,圍墻這麽高,他得使輕功進來,又不想他來!

迷迷糊糊的想了許多,就在她快要睡著,以為他不會來時,房間裏突然湧進一陣風,輕輕地拂動著床上的紗帳,寂靜的屋子裏,有了第二個人的呼吸聲……

------題外話------

同意把趙氏解決掉的舉手……

我盡量把更新時間調整過來,到時上午發,明天上午應該能出來!

致富篇 八十二章 放手,殺意

漆黑的房間裏,兩人靜靜肩並肩地坐在床上,誰都沒有說話,安靜的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初秋的夜有些冷,感受到從他身上傳遞過來的熱度,章小草下意識的朝他這邊靠了靠,溫溫的熱量,像是透過皮膚,滲進了心裏,這是大半年來,和他第一次靠的這麽近!

黑暗中,一只手伸過來,小心翼翼的搭在她的肩上,很輕很輕,帶著試探,見她並未抗拒,才徹底落下,微微使力收緊了些,卻仍舊帶著小心,像是擔心弄疼了她一般!

“你……”

“你……”

兩人都在等著地方先開口,可是良久都聽不到熟悉的聲音,只好鼓足勇氣先說,卻不約而同的都開口了!

“你先說!”

“你先說!”

又是同時出聲!

見此,兩人都沒說話,氣氛一下子又恢覆了之前的冷寂。

過了好一會兒,章小草才再度開口,說出的話,卻讓林肇源攥緊了拳頭,滿心的歡心化作一灘苦水,一直從心底苦到嘴裏。

“今日你為你娘解圍說的那番話,我不會當真,以後有人問起,你找個合適的理由澄清即可,想來那個什麽理由也難不住你!”

聲音十分平淡,像是練習過無數次似的!

林肇源穩著心神,平靜的問道:“是因為我娘?”

章小草搖搖頭,想起現在是黑夜,他看不見,只好說道:“不全是!我現在還不能確定你我是否合適,不想早早的把事情定下來!”

林肇源聞言,驀地松了一口氣,心底瞬間湧起一絲希冀,淡淡的問道:

“那,三年之約可算數?”

“自然!有始有終嘛!”

章小草開玩笑似的輕松道,短短的一句話卻令林肇源的心再度提了起來!

難道三年之約在她眼裏已經變成一項任務了嗎?

耳邊悠長的呼吸聲猛地急促了幾分,章小草壓下心底的那絲動搖,狠下心繼續道:“你若是想提前結束,我沒意見,畢竟過了年,你就十七,剩下的兩年,你不一定等得起!”

林肇源無聲的笑了,放在她肩上的手猛地收緊了好幾分,直接將她整個人都攬在了胸前,下巴抵在她的頭頂,閉上眼,鼻尖全是發絲上泛起的清香,十分好聞。

章小草身子一僵,不敢亂動,就在她以為她會想以前那樣開口‘威脅’她時,頭頂上,一道帶著笑意,卻又堅定的聲音鉆入她的耳朵裏:“兩年而已,我等得起!別說兩年,就是五年十年,哪怕二十年……即使……將來你另嫁他人,只要我還活著,就會一直等你回頭,若是這輩子無法等到,還有下輩子,下下輩子,總有等到的一天!”

章小草亦無聲的笑了,身子微微顫抖著,最後壓抑不住,笑出了聲,可是也笑出了眼淚!

“原來你也跟那些尋常人一樣,相信會有來世,把這世未來得及完成的心願,寄托在下一世,難道你不覺得荒謬嗎?就算有下輩子,誰還會記得這輩子的事?就算記得,也許我變成了男人,或者是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婆,你又能如何?既然這輩子都錯過了,下輩子又豈能如願?只怕是越錯越遠!”

林肇源嘴角掛著一抹幽深的笑意,左手把玩著她放在腿上的小手,聲音裏帶著一絲絲蠱惑的問道:“人有沒有來世你還不清楚嗎?既然這世我們能相遇,就是緣分,若是最終不能結為夫妻,不過是緣分不夠罷了!如果你害怕越錯越遠,為何不現在就僅僅抓住?”

章小草聞言,滿臉的笑意頓時僵在了臉上,倏的斜仰著頭,兩眼盯著他的臉看,卻只能看到大致的輪廓,看不清他真實的表情!

甩甩頭,撇開腦子裏突然冒起的那個怪異的念頭,淡淡道:“你也說了,緣分不夠又如何抓得住?”

林肇源手一頓,擡起來準確的捕捉到她的下巴,擡起她的臉,定定的看進她閃著光的眼裏!

“這一世,我們的緣分足夠了,只是,我在盡力的想要抓緊,你卻在迫不及待的想要松手!”

章小草聽著他的指控,默不作聲,他說的是事實,從一開始,都是他在向她靠近,而她在被動的接受,哪怕已經動心,卻因為許多未知的事,望而卻步,最後被他感動,應下三年之約,現在才過去了大半年,她卻產生了動搖!

林肇源沒有逼迫她的意思,見她不說話,手掌摩擦著她的臉,描繪著她的輪廓,輕聲道:“不管來世如何,這一世,我已經把你放在了心底,植入了骨髓!”

章小草擡手,抓住他放在臉上的手,緊緊地握著,悶聲道:“時間能改變太多的事,包括人心!我現在還不能說服自己徹底相信你,我也沒勇氣拿自己的感情去跟時間和人心賭,而且,不到最後,我連自己都不信!”

也許不用三年,她對他的那點感情就會隨著時光的河流漸漸流逝,喜歡上另一個人!既然連自己都無法把握,又有什麽資格去強制的要求別人呢?

三年,只不過是給彼此一個證明的機會,既是證明自己,也是證明對方!

林肇源沈默著,只是摟著她肩膀的手又緊了,也許,是他操之過急了,明明知道她在擔心什麽,猶豫什麽,卻因為數月未見,日日沈積的相思化作了毒藥,情之切,思之深,對她的緊張,做出了不合時宜的事,盡管來之前就猜到她不會輕易的同意,卻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盡管希望未完全破滅,他卻覺得從未有過的失落!

章小草聽著他咚咚的心跳,伸手環住他的腰,只覺得安逸極了,卻仍舊不敢沈迷!

“一切順其自然吧,跟著自己的感覺走,強求是沒用的,反而會因為不停地鉆牛角尖,忽略了心底最真實的想法,容易失去最初的美好!三年之約,不是為了讓我們刻意的去記著彼此,而是為了更清楚的看到自己真正的心意!”

林肇源聽完,恍然大悟了一般,想起自己曾經對她的‘步步緊逼’,開始反省自己一開始是不是用錯了方法,以至於她到現在都不能全然相信自己,二人的感情更是沒有任何實質的進展!

其中,固然有娘親的橫加幹涉,令她心生顧忌,可是最關鍵的卻還是他自己!

“好!順其自然,我也不會再逼你做什麽決定!”

哪怕,最終,你還是不願意!

咦?

章小草驚訝的看著他,方才她說出拒絕定親的話,沒有激怒他,這個已經令她很意外了,現在竟然連這個都答應,又讓她懷疑這家夥是不是漸漸的不喜歡她了,或者意識到對她的感情並不是想象中的那樣深!

林肇源察覺到她的動作,大致猜到她在想什麽,雙手攬緊了她,飽含感情的低沈道:“那次身受重傷,救兵還沒有到,眼看著就要命喪敵手,我卻在想,我若是死了,你會不會傷心,我希望你傷心,至少證明你心裏真的有我,可是又不想你傷心,那樣一想,心裏就疼!以前我總以為只有我才能給你幸福,可是瀕臨死亡的那一刻,我才明白,誰給你幸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直幸福下去就好!”

章小草靜靜地聽完,思緒卻波濤翻滾,因為深愛,所以才讓他的想法有了這麽大的轉變嗎?

林肇源低頭,在她額上輕輕一吻,半晌才移開,溫柔的說道:“所以,以後我不會再強求你做任何事,哪怕三年後,你真的對我再無感情,我也不會再強迫你跟我在一起,甚至你不想再繼續三年之約,我也願意!我只希望,你若心意未變,能夠坦然些,給我一個能給你幸福的機會!”

這一刻,說不感動那是自欺欺人,章小草從未想過,他能如此坦然的說出這番話,若是以前,他不會顧及她的想法,會使用一些小手段,讓她妥協,盡管她同意,心裏總會有些不舒服,可是現在,她只會不停地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傷害他了?

額頭還殘留的溫度漸漸淡去,被攪亂的心湖也慢慢平靜下來,有那麽一刻,她想承諾什麽,只是又很快的被理智壓了下去,與其給他希望,可能給他帶來更多的失望,還不如什麽也不說,就像方才說的,一切順其自然!

這一夜,兩人毫無睡意的依偎著直到天明,雖然之後什麽也沒說,可是卻都覺得彼此的心仿佛靠近了許多!

沒過多久,鹵肉加工作坊就建好了,所需要的設備也全部購齊,在幾間屋子蓋好後,全部各就各位的安放好了,只等九月二十八進行一些必需的祭祀儀式後,隨時可以開始運作!

此時已經到了九月底,秋高氣爽,這個時候制作鹵肉很不錯,制作好的鹵肉不容易變質。

建作坊之初,章小草考慮到夏天鹵肉不宜存放,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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