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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三年之約,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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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正家此時擠滿了聞訊過來道喜的人,裏正笑吟吟的接過報喜人手中的喜報,吩咐一旁的莫氏打賞,自己打開喜報一字不漏的看了一遍,當看到“中州府解元林肇源”字樣時,嘴角都翹到耳根兒了,臉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前來道喜的鄉親們見此,哪裏還有不明白的?這裏正的孫子源哥兒是真的高中解元了!

打發走報喜的人,裏正招呼著前來道喜的鄉親,正要讓莫氏去找孫子回來,就看到孫子已經後面趕來的鄉親們簇擁著進了家門。

章小草等人跟在後面,看著被人誇來誇去的,臉上卻始終帶著溫文笑意的林肇源,章小草很疑惑這人是不是帶了假面具,已經過去了這麽久,竟然還笑的出來,一點僵硬的痕跡都沒有,真不知道這功夫是怎麽練出來的!

裏正見到自己最得意的、也是唯一的孫子,笑著拍拍他的肩,本來還想說幾句,話在喉嚨裏轉了幾道彎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林肇源分明看到自己的爺爺紅了眼眶,一時也感慨萬千,自己中舉,最高興、最得意的不是他,也不是爹娘,而是一直期盼家裏能出個舉人,甚至金榜題名的爺爺!

角落裏,章小草小聲的對樂霆道:“你們早就知道他中了解元,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漏!”

樂霆笑道:“他說自己中了,卻沒說第幾,方才知道的時候,我也嚇一跳呢!”

章小草看著眾星捧月的林肇源,摸了摸下巴說道:“你說他是不是個天才,十六歲的解元,怕是說出去都沒幾個人會信!”

在前世看過的一些小說裏,幾乎都有男主角或者女主角特別聰明的情節,幾乎不用怎麽學習都能考出極好的成績,她一度覺得非常假,現在眼前就有這麽一個,讓她不得不相信世上真的有天才這種生物!

樂霆小心的看了林肇源一眼,見他沒有註意到這邊,就湊到章小草耳邊嘀咕道:“他是挺邪門的!我們四個很早就相識了,從啟蒙到現在,一直在同一個環境下學文習武,可他就是比一般人聰明,領悟力也強,夫子們都很喜歡他,他十歲那年夫子就讓下場參加童生試,他不樂意,要等我們幾個一起,我估摸著,他是不想太打眼,才不願意的!”

章小草聽他竟然用“邪門”二字來形容林肇源,心裏頓時有幾分怪異,腦子裏不期然的出現前世看過的幾個鬼故事來,再聯想到自己重生這一詭異事件,頓時嚇得自己哆嗦了好幾下。

樂霆一看,低頭悶笑不已,雖說她聰明的很,可到底還只是個十一歲的小姑娘,膽子還小,自己就這麽嚇了她一下,竟然就真的被嚇到了!

子熙雖說聰明,可也不到妖孽的地步,要說比他更有天賦的人也不是沒有,十六年前,京都不就有個舉世無雙的熙年公子嗎?

說到熙年公子,直到現在還受到無數人的追捧和敬佩!熙年公子出身京都鎮南侯府,真名湛曦,乃鎮南侯府唯一嫡子,因自幼聰慧伶俐,容貌俊美非常,深受其父也就是當時的鎮南侯爺的喜愛,早早向皇上請命,立他為鎮南侯府世子!

盡管熙年公子長大後文武皆修,其文治卻比武功更加出名,曾在十二歲時,就陳筆寫下治軍之策,得到先皇的首肯,後來又提出好些治國之策,經過多年的實行,有很大的成效,其中就有放寬行商限制這一條!

因為這個,熙年公子得到了許多商人的愛戴,畢竟因為他,商人的地位不再是賤民的存在,亦使元慶的國庫逐年豐盈起來!

只可惜,熙年公子英年早逝,年僅十八歲就因病去世,其父也因為承受不了這個沈重的打擊,也跟著去了,鎮南侯府的爵位由此被侯府另一位長公子繼承!

章小草不知道什麽熙年公子,只覺得林肇源狀若妖孽的天分實在是讓人嫉妒的很,她沒有從他身上看到半點書呆子以及讀書人的迂腐,更沒有見過他秉燭夜讀的一面,既然樂霆都用“邪門”二字了,那應該是個真正的天才!

“看看,源哥兒從小就聰明,看著就是個有大出息的,果然,這年紀輕輕就中了舉人不說,還是咱們中州府的頭名,這要是再進一步,可就是狀元了!”

“可不是!他是咱們看著長大的,才氣性情那真是好的沒話說,結識的人物也都不簡單呢,說不得真是文曲星下凡呢!”

“源哥兒今年十六了吧,這麽小就中了解元,怕是過不久想結親的人要踩塌裏正家的門檻兒了!”

“那還用說?源哥兒這麽有前途,我看,就是娶大官家的千金也使得!”

……

耳邊充斥著的,全是眾人對林肇源的誇讚,聽著這些話,特別是事關他親事的種種猜測,她心裏無端的有些煩躁!

前來賀喜的人一波接一波的,等送走了所有人,就已經到了中午,謝絕莫氏留飯的好意,章小草幾個恭喜一番後,就回來了。

因為林肇源中了舉人,裏正打算等兒子兒媳回來,就挑個好日子,邀請親友們吃飯,所以除了慕華外,樂霆幾個打算等設宴完了,再同林肇源一道回城裏。

大包小包的送走慕華,房子也建好了,等所有的木床鋪蓋,桌椅板凳等基本的東西都安排好了,章小草就讓秦忠幾個去崗樓村把那五十四個人都帶過來。

等所有人都來了安頓還以後,章小草開始召集人手開荒,這個時候,地裏的活兒都做完了,要請人很容易!

章家村一些沒找到事幹的人得知章小草又要開荒,自發的上門要求算上他們,章小草求之不得,人越多幹活越快!

晚上正在吃飯的時候,章大山和章寶金過來了,並不見章寶銀的蹤影,聽說夫妻倆時不時的回娘家,一住就是好幾天,都快把黃家當成自己的家了!

得知他們剛從鎮上碼頭做工回來還沒來得及吃飯,章小草連忙添了碗筷讓他們坐下一起吃。

父子倆有些拘謹的推辭了兩下,最後還是坐下了。

兩人狼吞虎咽的吃著香噴噴的飯菜,都覺得一天的疲累也消散了不少,他們每日早早的起床往碼頭上趕,只有搬完規定的貨物,才能領到一天的工錢,有時候擔心貨物搬不完,中午就只好咬幾口自己帶的窩窩,現在天冷了,窩窩也硬硬幹幹的,吃到嘴裏都是粉渣子,難以下咽,可還是不得不吃!

這一切章小草看在眼裏,心裏驀地有些發酸,端著碗也吃不下,章奶奶也是如此,就沒再吃,還把桌子上的菜都端到了父子倆桌前!

父子倆一連吃了好幾碗,直到最後是在吃不下了,才不舍得放下了筷子,擡起頭,這才發現兩人把桌子上的飯菜都吃光了,頓時臉上漲紅,不好意思的站起來,十分無措!

他們家已經好久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飯菜了,就是以前沒那些糟心事的時候,家裏也只能吃糙米和沒什麽油的青菜,也就是前不久章小草家設宴,他們才好好地吃了一頓,拎了不少好菜回家,慢慢地吃了好幾天,今天中午又忙著幹活,沒吃什麽東西,這麽好吃的飯菜一吃下去,就停不下來!

章小草察覺到他們的尷尬,站起來笑道道:“正巧今天做的飯菜多了些,要是你們不來,就奶奶和我肯定吃不完,吃了正好!要是還沒吃好,我再去做些面疙瘩!”

父子倆聽了這番話,臉上的尷尬才消解了些,見章小草真的起身打算去做面疙瘩,連忙說道:“吃好了,吃好了,你別忙活去!叔過來是有事跟你說!”

章小草知道他們吃好了,方才也不過是不想他們太尷尬,見他們有事,就說道:“叔,大郎哥,你們坐下再說!”

章大山憨厚的笑了笑,坐回了原位,見章小草也坐下了,這才略顯焦急的說道:“叔聽說你又要開荒,就來問問你還要不要人,叔和你大郎哥都有一把子力氣,開荒漚肥都做得來!”

說罷,緊張的看著章小草,第一次開荒的時候,他們也來找過,只是被拒了,這次也是想了又想才過來的。

見他們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章小草心裏很不好受,她能理解他們的艱難,卻不能直接給他們銀錢解決這些問題,人都有依賴心理,她能給一次兩次,卻不能給一輩子,升米恩鬥米仇,目前就只能這樣,能幫扶的地方就幫一把,一切還得靠他們自己!

“這肯定行啊,那荒地好幾百畝,我還擔心年前開不完呢,你們來幫忙,自然好啊!”

章小草笑著回道,想了想,站起身說道:“你們在這裏坐著等我一會兒,我有東西要給你們!”

得到章小草肯定的答覆,父子倆喜出望外,只以為她想給他們一些零嘴帶回去給壯壯吃,連連點頭,也沒在意!

可是等章小草手裏拿著兩張紙出來遞給他們,並說是租地契約時,一下子怔住了!

章小草以為他們還不明白,又解釋道:“這八畝水田之前在章有福手裏,我拿了回來,自己又不想種,正好你們家沒地,就租給你們吧,現在不用給銀錢,到時收獲了,直接給我們一成的收獲就行!要是沒問題,你就按個手印,這契約就是有效的!”

章大山這回徹底呆住了,八畝水田,只收一成的租子,這哪裏是租,完全跟白送沒兩樣!

章小草直接把印泥和兩份租約塞到他手裏,她知道章大山一定會按!

之所以象征性的收一成租子,也是為了堵住某些人的嘴,立下契約,也是防止黃氏章寶銀生歪心眼,她不怕麻煩,可也不想麻煩總是找上她!

把水田便宜的租給章大山,算是最能幫助他的了!

章大山在章寶金的暗示下接下租約和印泥,手指顫顫巍巍的按了印泥,再移到契約上,用力的按了下去。

章小草收回其中一張疊好放在荷包裏,將另一張也疊好,放到章大山手裏,提醒道:“這地是我租給你的,你得看好了,別轉租給了別人,否則,我隨時都能收回來!”

章大山聽到章小草的話,連連點頭:“叔知道,知道,你放心,不會再想以前那樣了!”

他心裏已經隱隱約約的明白小草是在防誰,心裏對二兒子夫妻倆也十分失望,這地,他說什麽也不會轉交到他們手裏!

見他明白,章小草微微松了一口氣,她想幫助的是章大山劉氏等人,而不是白眼狼一般的黃氏夫妻,如果可以,她真想慫恿章大山,把那對夫妻分出去單過,但她明白這話不是她該說的!

送走章大山,章小草洗漱後,跟奶奶聊了一會兒就回到自己的房間,正準備關好門窗就上床睡覺,突然耳際一陣微風拂過,腰間出現一只手,將她朝後微微一帶,毫無準備之下,她整個人就這麽撲了過去,撞在一個硬朗的懷中,鼻間彌漫著一股微淡的酒味!

不用看,章小草也知道來人是誰,她兩手撐著林肇源的胸膛擡起頭來,見他眼裏略帶迷蒙的之色,心知他喝了不少,拿下腰間的大手,後退兩步才問道:“你爹娘不是今日回家嗎?你不好好和他們說說話,跑過來做什麽?”

林肇源慢吞吞的靠上來,伸出左手握住她的右手,感受到她手心的溫度,才一臉饜足的說道:“想你,就過來了!”

章小草一時默默無言,也沒有抗拒他的靠近。

林肇源見她不說話,也沒有在意,微閉著眼,斜斜的靠在她身上,嗅著她身上傳來的馨香,方才的抑郁頓時消散了不少。

“本來這次想趁著爹娘回來,就跟他們說明你我的事,可娘她先說起我和雅麗表妹的事,希望我和雅麗表妹定下,我告訴她我不同意,她就訓了我一頓,你看,我都為了你惹怒了娘,你是不是該安慰我一番呢!”

懶懶的、又帶著些許無賴的聲音鉆進章小草耳朵裏,令她心頭也有些癢癢的,她很想推開擱在她肩上,壓得她有些重的腦袋,可手伸到一半,最終還是沒落下去!

林肇源像是察覺到她的猶豫一般,悶悶的笑了起來,低沈悅耳的聲音像是魔音一般,令章小草有瞬間的沈醉。

“我只認定你一個,不可能娶別人!你現在不回應我沒關系,我總能等你點頭答應的一天!”

章小草聞言,心裏驀地有些感動,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卻因為心底最深處的那層顧忌,始終沒吐出半個字。

林肇源微閉的眼眸動了動,心裏劃過一絲失落,可很快這絲失落被堅定所取代。

她在顧忌什麽他十分清楚,一時之間也想不到好的法子去消解她的顧忌,只能慢慢地磨,讓她徹底相信他!

“雅麗表妹是我舅舅的女兒,翻年就滿十四歲,我和她關系不錯,一直拿她當妹妹,她也把我當哥哥,根本沒有想過要做夫妻,這事一定不會成,除了你,我也不會接受別的女子!”

章小草聞言,心裏陡然松了一口氣,見過最多的狗血就是表哥跟表妹,就是現代禁止近親結婚,可還是有人不僅結了婚,還生了孩子,不關別的,感情使然!

要是中間真有個表妹橫插著,他們倆之間的問題矛盾就更多了!

感受到女子微微緊繃的身子放松下來,林肇源的唇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弧度,愉悅道:“雅麗表妹人很不錯,有機會,就讓你們認識認識,興許還能做好朋友!唔,你也沒有談的來的朋友,交個朋友也好!”

章小草聞言,翻了翻眼睛,沒有理會,村子裏和她同齡的女孩也不是沒有,只不過她真實年齡是二十多,跟十一二歲的小蘿莉能玩到一起才怪!

林肇源見她半天一句話都不說,有些不滿道:“我好不容易避過他們幾個翻墻進來找你,你就不能跟我說幾句話?”

章小草白了他一眼,推開他的腦袋坐在軟椅上,看著他道:“你想聽什麽,你告訴我,我說給你聽!”

林肇源沮喪的搖搖頭,這丫頭就是能輕而易舉的破壞別人的好心情!

章小草看著他這副模樣,繼續打擊道:“你這次拒絕了你表妹,後面只怕還有無數個家世良好的女子在等著,你還是想想怎麽解決那些人吧!”

林肇源聞言,身形輕移,一下子來到她面前,伸手就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在她耳邊引誘道:“你少幸災樂禍!等你大了,上門求娶的人只多不少,倒不如現在從了我,咱們倆的事就都解決了!”

章小草白了他一眼,這哄小孩的手段能哄得她上當才怪!

不過,有件事他倒是說對了,自己翻年就十二了,她自己是沒心思嫁人,可架不住別人來說項啊,奶奶還在一旁看著呢,要是奶奶真打算給她找婆家,她還能死扛著不嫁?

林肇源似是知道她的想法,繼續游說道:“嫁給我,總比嫁給連面都沒見過的陌生人強,怎麽說我也是玉樹臨風、才藝俱佳,比那些歪瓜裂棗強多了!更何況,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嫁給別人,你要是執意嫁給別人,到時沖動之下會不會做出什麽不好的事來,我可不能保證!”

說到最後,變成了陰測測的威脅,聽得章小草哭笑不得!明明是他麻煩纏身,偏偏什麽都賴到她身上!

章小草看著他不甚清明的眼睛認真道:“你雖然是中州府的解元,卻只有十六歲,心性還不穩定,等你見過更多的人,知道更多的事,徹底成長為一個男人,你我再坐下來好好說這件事,左右我們都還小,待我及笄還有三年,三年後,你心意若未改變,我想再談論這個問題會更好些!”

他們都還小,尤其是她才十二,就算要嫁人也要在三年後,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能輕易地改變很多事,現在她一時頭腦發熱的答應了,誰知道三年後又是什麽光景?

那時,他怕是已經高中,說不得已經做官了,這樣一來,裏頭的變故會更大,在權勢名利面前,他還能記得少年之時許下的諾言?

他身為男子無所謂,可她不一樣,女子一旦被厭棄,接下來的命運只會比當前艱難十倍不止!縱然她不會將自己弄到那般悲慘的境地,可是,心頭的創傷又該如何挽救?

不曾得到,就無所謂失去!也許這種想法很消極,可是,卻在一定程度上保護了自己!

林肇源不傻,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嘆了口氣輕揉著她頭上的軟發呢喃道:“你永遠將理智擺在情感的前面,也好,也好!”

一連說了兩個“也好”,卻只有他自己明白這兩個‘也好’要是什麽意思!

失落的語氣,讓章小草心裏驀地有些難受,卻忍著想要脫離而出的情感,坐著沒動!

林肇源認真的看著她尚且稚嫩的面頰,覺得自己是操之過急了,就算她的真實年齡比這副身子的年齡大,可在別人眼裏,她就是翻年才十二的小姑娘,而他已經十六了,就算跟爹娘坦白,他們也不會同意他娶一個小女娃!

更何況,他了解爹娘,爹還好說,娘卻是個很強勢,門第觀念又重的人,如果不是和舅舅關系好,她是絕不會讓雅麗表妹做兒媳的,畢竟舅舅只是一介商人,現在自己拒絕了雅麗表妹,她一定會費盡心思的物色家世更好的女子!

丫頭自然好,可是娘不一定能看到,她要是看丫頭不順眼,肯定會百般刁難,他身為兒子,不能明面上頂撞自己的親娘,卻更舍不得丫頭受委屈,這個時候坦白,倒是件麻煩事!

想清楚這些,他反倒不急了,現在要做的,就是早些抓住丫頭的心,她越來越亮眼,遲早會被更多的人看到,他可不想她被別的野男人勾跑了,那種感覺,就好比自己辛辛苦苦種下的大白菜,好不容易長大了,能吃了,卻突然被豬拱了一般,真有這麽一天,他只怕就想著殺了那豬解恨!

“你說的,我會好好想想,不過,在你及笄之前,不可以喜歡上別的男人,更不可以忘了我,你現在已經被我預定了,就是我的人,你敢喜歡別的男人,就是紅杏出墻!”

章小草聞言,被他這番霸道的言論驚呆了,她好像沒答應他什麽吧!

林肇源得意的看了她一眼,咧嘴笑道:“這是你不讓我逼你的代價,我會耐心等你長大,可也不希望你變心,看上別的男人,只有這樣,我才放心!”

臥槽,你丫的放心了,我還不放心你呢!

章小草氣得瞪眼,沒見過這麽無恥的,要是將來她真的喜歡上別的男人,難道他還真能以她紅杏出墻的名頭殺了她不成?

林肇源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麽,摸著她的頭,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不會舍得殺你!我會殺了你喜歡的男人,總之,你只能是我的,除非我變心了!”

唔,後面一句可以直接忽略!

章小草這回算是徹底見識到了他霸道和大男子主義的一面,心有不甘的說道:“這不公平!你要是喜歡上別的女子,我什麽都不會說,但是我要是喜歡別的男人,你也得放手,這樣才公平!”

林肇源聞言,眉頭一蹙,冷聲道:“這個你想都別想!”說罷,想起她直擰的性子,擔心她會不顧一切的反抗,遂緩和了語氣又道:“既然認定了你,我就不會再喜歡上別的女子,之所以給你三年時間,不過是想把我的心意證明給你看,這輩子,我就守著你,等你長大了,你只能是我的妻!”

說完,見她仍然緊抿著粉唇氣惱的不說話,腦子裏突然浮現起第一次親吻她的一幕來,手指不自覺的撫上她的唇角暧昧道:“你看,你這裏已經有了我的印記,如何還能嫁給別人?我手上的齒印還在,喏,這裏!”

說罷,就將手上那處曾被章小草咬破的地方露出來給她看,沒想到,還真的有幾個小小的牙印!

章小草驚訝的看著,當初她只是淺淺的咬破了一層皮,這都過去這麽久了,早該好了,不可能會留下痕跡呀!

林肇源看她吃驚的樣子,強詞奪理道:“你看,連你的齒印不肯消失,你還不承認咱們有做夫妻的命嗎?你要是敢紅杏出墻,我就把這個給你的情夫看!”

絕口不提他特意用了一種藥物,才將這齒痕留下來的!

章小草已經無力跟他抗爭了,這人現在哪裏有風度翩翩,氣度不凡的樣子,整個就是一無賴!

不過,既然他說的斬釘截鐵,她信一回又如何?有三年的時間慢慢去驗證,不管結果如何,自己不吃虧就是,他要是喜歡別的女子,就不會再纏著自己,自己再要嫁人也不關他的事,他要是心意未變,自己對他也有不一般的情義,兩人沒有芥蒂的在一起,不是皆大歡喜麽?

二人各有各的想法,卻不知,有些事不是他們想怎樣就能怎樣的!

待裏正家宴客完後,開荒的事如火如荼的開始了,整個章家村幾乎百分之八十五的勞力都參加了,甚至一些體格健壯的婦人也加入進來!

大冬天的沒事幹,能在家門口做事還有不少的工錢拿,誰不樂意?

幾百畝荒地早在丈量的時候就已經劃分成一塊塊同等大小了,依舊和以前一樣,將所有人分成人數一致的小隊,分頭開荒!

買來的十幾個壯年也在地頭忙活,老人、婦人、小孩不用出力挖地,就幫著清理挖出來的野草,將它們收集在一起,堆放在地頭,以作漚肥之用!

這次因為人多,章小草就沒安排他們來家裏吃早飯,直接吩咐那幾個買來的婦人做,每天早上都是滿滿幾蒸籠大饅頭和幾鍋濃稠的白粥!

工錢也比原來多了一些,每人每天二十五文!

從地裏回來,章小草有些疲累的躺在床上閉目休息,左手不自覺的撫著右手腕上的溫潤的白玉鐲,腦子裏不期然的想到那晚的一幕!

林肇源他們在辦完宴席後就回城了,臨走的前一天晚上,林肇源又翻墻摸了進來,無非是他走後,讓章小草安安心心的在家開荒,不要到處亂跑,最重要的是不能忘了他們的三年之約!

章小草被他磨得不耐煩,只好答應了,可這家夥倒好,得寸進尺的這裏親親,那裏摸摸,最後還喟嘆一句,你怎麽這麽小!

一開始章小草沒聽明白,以為他是說年紀,後來反應過來,正要好好跟他算賬,卻錯估了男女力氣上的巨大差異,被壓在椅子上親的差點喘不過氣來,直到人都走了,才想起這賬還沒算!

她郁悶的拍著自己額頭,這才發現手腕上多了一件東西,卻是不知什麽時候被套上的。

臨江縣一處幽靜的宅院裏,林肇源四人正在一間封閉的書房裏議事!

樂霆看著眉頭蹙起的林肇源,疑惑道:“子熙,既然你有把握來年的大比中金榜題名,為何不去?這次秋闈,你以一篇強國策,力壓諸多學子,強勢奪取此次中州府頭名,而且,你的強國策已經呈上聖案,聽說連皇上也是大加讚許,若是明年春天你能金榜題名,早入仕途,對瑾瑜更有利,可你偏偏不去,你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林肇源聞言,食指輕叩,並沒有說話!有些事,有些秘密,就算兄弟關系再好,也是不能透露的!

他明年不打算參加春闈,自然有他的考慮,瑾瑜不知緣由,也能猜中幾分,不過心裏怕是不讚同的,只是他心意已決,三年後才會進京!

三人見他不說話,相互對視一眼,可誰也再開口相問!

林肇源見狀,眼裏劃過一絲笑意,不慌不急道:“人怕出名豬怕壯!少年成名並非好事,京中的局勢你們不是不知道,那篇強國策已經引起了許多人的註意,若是風頭正勁之時,我再拔了頭名,你們說會有什麽後果?”

三人一聽,有些明白他的意思,只是,這家夥也太自信了些,這還沒考,就說自己能得頭名,是純粹想打擊他們連舉人都不是的人吧!

林肇源瞥了他們一眼,眼裏散發著一絲不同尋常的冷芒:“瑾瑜已經很打眼了,現在要做的就是低調,棉花一事還未抖出來,卻並不代表那些人沒有聞到風聲,也許已經在暗中籌謀!我現在在暗處,正好可以騰出手來幫他解決一些事!總之,不會耽誤正事,你們放心就是!若是可以,三年後,咱們四個一同進京,待金榜題名,那個時候,再把那攤渾水徹底攪個天翻地覆!”

淡淡的語氣,卻透著凜冽的肅殺之氣!

除了這些原因,還有很重要的一個,他不想離丫頭遠遠地,在看著她的地方,守著她慢慢長大,只有在眼皮子底下他才能真正放心!

程遠鵬看了他一眼,突然問道:“你那篇強國策同當年熙年公子的強軍論有些異曲同工之妙,你是不是有他手劄之類的東西?”

他最敬佩的人就是熙年公子,當年他成名之時,引得無數人趨之若鶩,日思夜想的想要得到他指教,只是始終不得,最後退而求其次,想盡辦法想要弄到他註解過的書籍和手劄隨筆之類的東西,可他從不外借,也沒有人敢把他的東西拿出來亂傳。

待他去世後,鎮南侯將他所有的書籍還有手稿之類的東西全部封存起來,放在書房裏,可是,就在熙年公子滿頭七那天,書房莫名失火,將那些東西燒了個幹幹凈凈,有人就說,熙年公子因為太過聰慧,得了上天的嫉妒,才將他收了回去,也將他留在世間的東西一應都毀滅了!

這個說法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同,除了扼腕嘆息,就再也沒有別的了!

林肇源逋一聽見“熙年公子”四個字,瞳孔猛地一縮,充斥著無盡的暴戾之氣,連帶的整個人的氣息就變了,帶著毀天滅地的恨意與殺意!

一直註視著他的程遠鵬最先發現他的異常,連忙壓下心頭的疑惑,上前沈聲道:“子熙,子熙,你怎麽了?”

樂霆彭楓見狀不妙,連忙聚攏過來!

程遠鵬的喊聲,將沈浸在那些遙遠記憶裏的林肇源拉了回來,他雙目猩紅的看著程遠鵬,冰冷濃烈的殺意,還有強烈的壓勢,差點令三人招架不住,軟倒在地!

就在三人皆以為好兄弟是走火入魔之時,就見他眼裏的血色褪去,煥發著清明,方才暴虐的氣息也漸漸沈寂下來,依舊溫文爾雅,風輕雲淡,和往常沒什麽兩樣!

但是他們知道,方才的子熙,才是他真正的一面!

林肇源看著面色有些發白的好兄弟,眼裏閃過歉疚,站起身,拍了拍三個好友的肩膀,看著程遠鵬沈聲道:“熙年公子在十六年前就已經死了,他的東西被大火燒的一幹二凈,我怎麽可能有?只不過曾經看過他強軍論的拓本,深受啟發,在做強國策時,不自覺的模仿了,你說的那些手劄我並沒有,若是有,不會不給你!”

現在程遠鵬已經沒有心思去細想他話裏的意思了,心裏滿是方才林肇源滿帶殺意看他的樣子,實在是太嚇人,如果二人不是相識已久,他一定覺得林肇源是被人換了!

樂霆看著林肇源,眼底閃過一抹探究,不過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相識這麽多年,兄弟感情不是假的,他也能體會子熙待他們是真誠的!不管他有什麽秘密不能坦言相告,他們都是好兄弟,這一點絕不會改變!

……

等荒地開墾完,連來年的肥料也全部漚肥完,就到了臘月中旬,只有半個月就要過年了。

對於章奶奶章小草來說,今年是特別的一年,不僅蓋了新房買了地,家裏還添了幾十人口,這過年的事就多了許多!

置辦年貨就是件大事,不僅有自己要過年,還有那五十四個人也要過來到這裏的第一個新年!

章小草打算買幾頭生豬,請人殺了,只是章家村的生豬並不多,有豬的人家也早就安排好了,都是幾家人一起殺豬,然後把肉分了,直接把銀錢給養豬的那家,也免得去鎮上買!

鎮上的豬肉也不好買,不管有錢沒錢,這都要過年,肉是必不可少的!

今年這麽多人,一頭豬肯定不夠,少說也得四頭的樣子,見村子裏買不到,她就托人四處給她留意,只要有豬,她就買下。

就在村裏的年豬都殺完了,她也沒買到一頭豬時,黃氏竟然又上門了,還說是聽到她要買豬的消息,特意讓她兩個哥哥去別的地方買來的,打算全部賣給她過年用!

章小草聽到這說辭,打心底不相信,黃氏自私自利,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否則,想他人之所想,急他人之所急這種美好品質,絕對不會出現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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