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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My gi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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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茄:?

一夜之間,他是怎麽從小朋友過渡到了小家夥的?

這還越變越小了?

想到今天早上趙臭臭說:你哪兒大?

向茄不禁悲從心來。

但很快,她捕捉到了另一層意思。

話的內容帶著責備,可他的語氣非但沒有,還帶著點兒漫不經心的笑意。

似乎根本不在意。

那是不是代表著她叫他叔叔,也沒有關系。

況且,他自己也說了是叔叔。

於是向茄順著他的意思,隨口叫了一聲:“駱叔。”

聞言,駱加禮伸出去拿茶壺的手到半途驀地停下。

李陌毫不給面子地大笑起來,學著向茄的語氣叫“駱叔”,還說,“佳佳,你太好玩了。”

駱加禮舔了舔唇角,一時無言又好笑,後背靠向椅子,摸出一包煙,像突然想起什麽來,動作頓了頓,隨手將煙盒往桌上一丟。

還是那樣閑閑靠著椅背,歪著頭,就不說話了,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向茄發現,他不說話沒有表情的時候,是真的看起來有點冷,即便那天然的微笑唇也不頂事。

確切來說,整個人的氣場散發著冷意和距離感,有點讓人不敢接近。

跟他開口說笑的時候,判若兩人。

本來還想調侃一下,那句“不是你讓我叫你駱叔叔的嗎?”被她咽回了肚子裏。

見他這樣,李陌也不敢打趣了,目光瞥到桌上的煙,想起來之前向茄提到的事,也是好奇,就問了,“你這不是有煙,怎麽還叫人帶?”

駱加禮挑了挑眉,“什麽?”

李陌:“剛桃子跟我一塊兒過來,說小瞳讓他幫你帶煙,你不知道?”

駱加禮:“不知道。”

看他樣子好像根本沒放心上。

或者說,也確實是不知道。

正是不知道桃子幫他帶煙,過來這裏喝茶也說得通。

間接表明了,不是他親自讓小瞳做的。

李陌還在納悶:“那怎麽回事?”

駱加禮沒理會他,杯子舉到嘴邊的動作停了下來,突然轉頭看過來。

向茄下意識側過頭。

對視幾秒,忽聽他輕笑了聲。

正費解笑什麽,便見駱加禮把本來打算喝茶的杯子放在桌上。

“我再問你,”他指了指李陌,問她:“你喊他什麽?”

話題突然轉向她,向茄有點懵,想了想,老實說:“陌哥。”

“你這就不符合常理了。”

男人慢條斯理地拿過茶壺,幫她的杯子裏倒著茶水,動作自然到向茄沒有多想。

腦子裏還在徘徊他的話,剛想問,便聽李陌已經問出了她的困惑:“這怎麽叫不符合常理?我哥你叔,這不擺明著我比你年輕,你看我這娃娃臉,擱哪兒都是一少年。”

不知為什麽,少年這個詞從李陌嘴裏說出來莫名的不和諧。

向茄沒憋住,鼓了鼓腮幫,有一絲笑從嘴角溢出。

也就在這時,她註意到身旁的男人靠向椅背,輕呵了一聲。

向茄轉頭,視線一撞,便見他勾著笑,長腿抻著,整個人懶洋洋的樣子。

跟剛才不說話的嚴肅神情判若兩人,“這聲哥你怎麽叫的出口?”

窗外的陽光正好灑在他身上,整個人籠罩在光底下,像是打了一層天然濾鏡,微垂著眼看她,翹密的睫毛毛茸茸的,美好不像話。

發現自己走神了,向茄假裝不是看他似的,目光隨便亂飄了一下,可到底心虛,聽到身旁的男人輕輕的咳了一聲,心都要跳出來。

她連忙移開視線,轉回桌上的茶杯,看見澄澈的茶水倒映著她的臉,有一絲因羞赧而起的淡粉慢慢爬上耳朵。

像是為了眼不見為凈,以及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情愫悄悄攀爬上心頭,更像是為了掩蓋這層不可明說的情緒,她連忙抓起杯子,把茶水都喝完,才勉強平靜鎮定,回答他剛才的問題:“還可以。”

她指的是,叫李陌哥哥還可以,叫的出來。相比於,比叫他哥哥更合理。

男人稍稍坐正了身子,“真的嗎?”

向茄總覺得他的話意思在說,他們才是一國的。因為李陌的嘲笑,他要把她拉到他的陣營。

但他的語氣又很淡,好像又不像是這個意思。

思緒翩飛之際,餘光裏瞥見那修長的手指拎起茶壺柄,壺嘴對上她的茶杯。

他笑著,垂著眼倒水,“別喝這麽快,小心燙。”

可能是他的聲息靠的太近,聽起來挺漫不經心,更像是隨口說的一句話,可向茄的心卻難以抑制般地突突跳個不停。

駱加禮慢悠悠地給她倒著茶,擡起眼皮撩過來一下,看見小姑娘垂著眼抿著唇,大概是因為熱,細長的脖頸升起了一層緋紅。

他兀自笑了笑,倒完水,放回茶壺,沒再說什麽了。

垂著眼不知想些什麽,細長手指在杯壁上輕輕叩了叩,發出很清脆的一聲響。

像是很無聊,又叩了一聲。

引得向茄和李陌都朝他看。

向茄發現,他不笑的時候,冷漠,藏滿了心事和故事。

但做這個動作,又有意思的很,像心裏住著一個無聊又執著的小孩。

身後有人走進來,腳步聲夾雜著購物袋的聲音,還沒等向茄回頭去看,聽到那人說:“禮哥,你怎麽來了?”

駱加禮微微側頭,看了眼來人,很快地又收回了視線。像是懶得說話。

一只裝滿東西的超市購物袋出現在桌子上,剛才藥店門口撞到向茄的那個人,也就是剛才李陌說到的“桃子”,一屁股坐在對面。

李陌翻了翻袋子裏的東西,把煙扔到桌上,“禮哥,你的煙。”

再拿出冰激淩,“怎麽就三盒,不夠分啊。”

桃子:“我不知道禮哥來了啊。”

駱加禮掃了眼桌上的煙,看向桃子:“你自己給小瞳去。”

桃子楞了下。

李陌說:“你那煙小瞳讓帶的,禮哥自己都不知道。”

桃子摸了摸後腦勺,“我也不清楚啊,是剛才小瞳看我出門,叫我帶的,我以為是禮哥叫她說的。”

駱加禮玩著手機游戲,頭也沒擡:“我叫你帶自己不會說?”

“說的對啊,”李陌說道,“禮哥肯定直接跟你說要帶東西啊。”

說著李陌隨手把冰激淩分給對面的向茄和駱加禮。

向茄擺了擺手,沒接。

李陌以為她是客氣,把冰激淩往她面前一放,“吃吧吃吧,沒事兒,哥請客。”

向茄搖了搖頭,解釋:“我不吃冰的東西。”

李陌“啊?”了一聲,“怎麽不吃冰的?”

桃子已經反應過來了,“你傻啊,女生不吃冰的,不就是因為……”

李陌瞬間悟了,他撓了撓頭,“這樣啊,那就不吃了吧。”

知道他們誤會了,她也沒想到話題發展到了這麽詭異的走向,跟這幾個大男人聊這種,有點難以啟齒。

而且她也不是因為這個才不吃冷的。

為了避免誤會,向茄拋開了尷尬,認真解釋道:“我是腸胃不好,一吃冷的冰的都會拉肚子。”

桃子:“從來都不吃嗎,還是少吃一點?”

向茄:“一口都不吃。”

“一點點都不行?”

“不行,我腸胃是真的很脆弱,一吃就完了。”向茄笑著說道,語氣更像是調侃。

對她來說都很習以為常了,但是頭一次聽到的人都會很驚訝。

李陌再次震驚:“那豈不是很可憐嘛,夏天不能吃冷飲,會失去多少快樂啊!”

他們說著話的時候,旁邊玩著手機的駱加禮目光擡起,朝向茄的方向看了眼,一頓之後,輕淡瞥向她面前的茶杯。

他純粹是好奇。

因為身體原因,夏天能做到一口都不吃冷飲,這樣的人確實是毅力非凡,但換言之,對自己也是超負責。

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對自己要求嚴苛,嚴格控制。這樣的人,在眼下他所處的環境下,是很少很少的。

不過他也只是掃了一眼,便沒有多的想法,註意力重新回到手機游戲上。

李陌挖起一大勺冰激淩往嘴裏塞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想起來,問對面的女孩:“當著你的面吃,多少都有點殘忍,不介意吧?”

向茄盡量忽視掉這直觀的誘惑,搖搖頭:“吃吧,我習慣了。”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那我可就不客氣了。”李陌把向茄不要的那盒冰激淩給同伴,兩個人當著她的面一起吃起來。

吃著吃著,李陌看向對面始終低頭玩手機的男人,“禮哥,你怎麽不吃啊?”

駱加禮頭也沒擡,只低低“嗯”了一聲。

李陌很好奇,湊過去看他的手機,“玩什麽游戲啊這麽認真?”

駱加禮眸光專註凝視著手機,壓根沒聽見他說什麽。

“貪吃蛇?”李陌看清了,吃驚道,“你幾歲了啊哥,誰年輕人還玩貪吃蛇呢,向茄叫你叔一點兒都沒冤枉你。”

駱加禮細長手指按著鍵,眼皮都沒擡起來一下。

空氣有點詭異的靜。

向茄猶豫了一下。

“陌哥,”她說,“年輕人也玩貪吃蛇的。”

她說完,駱加禮目光從手機上移開,看向她。

向茄被他這莫名的視線看得心不由重重一跳,咽了一下口水,在他的目光之下,硬著頭皮接著說道:“我就很愛玩這個游戲,陌哥,你不能以偏概全。”

李陌“啊?”了聲,一時語塞。

駱加禮挑了挑眉,看著向茄說:“那現在,我暫時被你劃入年輕人的範圍了?”

向茄想說“你本來就是年輕人”,但被他這麽看著,她說不出口,只好低下頭假裝喝水,嘴巴貼著杯沿,抿了一小口,便聽到耳邊那個男人淡淡的聲音落下來:“腸胃不好,以後別喝綠茶了,可以喝紅茶。”

向茄楞楞地擡起頭,目光帶著困惑。

駱加禮下巴指了指她的杯子,“不是說腸胃不好嗎?”

向茄再次楞住。

剛才她和李陌他們在說話的時候,他一直在低頭玩游戲,以為他肯定沒聽到。

原來他都聽到了啊。

還提醒她不要喝綠茶。

她彎起眼,對他甜甜一笑,“好的,駱老師,我記住了。”

駱加禮發現,這姑娘有一顆小虎牙,笑的時候眼睛像月彎,甜滋滋的,也不由地跟著她笑了笑:“怎麽不叫叔,改叫老師了?”

向茄指了指茶壺,“我以前不知道腸胃不好的人不能喝綠茶,是你教我的呀,孔子老人家說過,教我知識的都是我的老師,你就是我的老師。”

“駱老師好。”她歪著頭,托著下巴,笑的甜滋滋。

眼睛看著他,真誠又美好。

駱加禮只覺得這姑娘有趣。

昨天第一次接觸,就覺得挺不一樣。

說不上來哪兒不一樣,就是挺不一樣。

今天……似乎又有點兒不一樣。

想著,歪頭輕笑了下,“行,今天我又賺到了,不僅收了一個侄女兒,還多了一個學生。”

正這會兒,對面那兩個正聊著天的轉過頭,桃子說:“你叫向茄,不會是禮哥那個加字吧?”

“不是,我多個草字頭。”向茄解釋。

桃子:“草字頭下面一個加?”

說完,他眼睛一亮,像發現新大陸,叫了一聲:“禮哥,不得了。”

桃子用手在桌上比劃,手舞足蹈的樣子,“草字頭下面是你的加,她這名字不就是草你嗎?”

向茄還沒明白他在說什麽,便見駱加禮皺起了眉心,臉色十分不好看:“說話註意點。”

李陌瞬間明白了駱加禮生氣的點,他自己可能無所謂,但人小姑娘清清白白的,被這麽說,讓人怎麽下臺。

順勢打了桃子腦門一下,“你在胡言亂語什麽,這種玩笑能隨便開嗎,惡不惡心啊。”

他們向來大爺們的呆久了,糙習慣了,有時候跑起火車來,嘴巴沒把門,經過提醒,桃子才意識過來,今天,有個小姑娘在這兒。

但是,以前小瞳在一起玩的時候,不也都這麽說話的嗎?桃子就有點郁悶了,小小聲說:“以前不也是這麽開玩笑的嗎,也沒見禮哥這麽生氣的啊。”

“以前那能一樣嗎,”李陌翻了個白眼,“向茄還是個學生妹子,跟你那些女的能一樣?”

……

向茄雖然沒太聽懂桃子的話,但多多少少也能從他們的對話中悟出來一點東西。

嗯,說的應該不是一些太正經的東西。至於具體的,她也懶得去深入研究,低著頭剝瓜子,假裝沒聽見他們的聊天內容。

這時,向茄註意到,駱加禮拆開了那盒冰激淩,他吃的很快,幾下子就見了底,用勺子把盒底刮的幹幹凈凈,吃完了以後,又把盒蓋刮了一遍。

吃的一點都不剩。

她看了一眼包裝盒上的圖案和文字。

巧克力味的。

又坐了會兒,準備走了。

就在向茄站起來的時候,駱加禮把擱在一旁的黑色長柄傘遞過來。

傘柄被太陽光照射的有點熱。她的手心裏也出了汗。

走出門,太陽光依舊很曬,向茄想也沒想地撐開了傘。

開傘的聲音引得走在前面的人扭頭,李陌突然想起來,對駱加禮說:“佳佳說要打耳洞,對吧?”

要不是李陌提醒,她自己也快忘了。

但其實她還沒做好準備,很怕駱加禮會說現在可以去打,正想著怎麽委婉表達想法,駱加禮已經停下了腳步,“以前打過嗎?”

“沒有。”向茄撐著傘,走到三人之間。

駱加禮手裏捏著一支剛點燃不久的煙,見她過來,下意識換了另一邊的手拿,煙頭離遠了點兒,盡量不讓她被煙味熏著。

因為他個兒高,打傘很不方便,向茄收起了傘。

“沒打過的話,可以先了解一下。”駱加禮抽了一口,煙味隨著說話聲溢出。

向茄沈默走了一會兒,組織好語言:“就是有點怕疼,然後怕發炎,之前一直沒敢嘗試,也是因為這個,總覺得應該找一個相對信任有經驗的人。陌哥說你比較有經驗,就想著如果你有空的話,想請教一下。”

駱加禮表示沒有問題,畢竟有生意上門,誰會推辭呢。

“你到時候想過來隨時都可以,我一般都在店裏。”

向茄聽出了他並沒有打算給她聯系方式的意思,而且更像是用一種委婉的方式婉拒了她想要聯系方式的意圖。

她不知道是不是多想了。但這話裏總歸給人這樣的錯覺。

他這樣的人,各種各樣的搭訕和艷遇一定見到的不少,她的小把戲怎麽瞞得過他的眼睛。

平生第一次主動,就這麽被人拒絕了。@泡@沫

向茄突然感到莫名其妙的懊惱,還有些丟臉和尷尬。

走了一段路,她沒有再說話了,打算找個借口跟他們分道揚鑣了。

看看時間也確實該回家了。

也就在這時,發現駱加禮停下了腳步,目光朝向一處看去。

後知後覺的,向茄聽到不遠處傳來的響動。

朝聲源看去,在這條商業街的拐角處,淩亂的堆著一些廢棄物和垃圾桶的地方,幾個人扭打在一起,像是社會上的小青年。

正要收回視線,忽然目光一頓——

兩個青年人正在圍毆一個少年。

而那個少年。

正是許久沒見的沈意暉。

許是她目光頓在那邊久了些,李陌也慢悠悠地朝那邊瞥去。

他對這種小年輕打架事件早已見慣不怪,沒什麽在意的問了句:“怎麽?認識嗎?”

這不過是一句玩笑話,他知道像向茄這樣纖細柔弱,仿佛稍一觸碰就會折斷的花朵,用一切幹凈純潔的詞語也不足以形容的,讓人不忍心將她拉入到他們那個混雜又淩亂的世界之中。

這樣一個姑娘,是不可能認識那些社會小青年的。

聽完這話,向茄轉回了頭,將那些動靜和扭打聲拋到後面,淡淡說道:“不認識。

就在她話音落下的瞬時,駱加禮朝少年打架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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