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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說完恨不得直接把自個兒的舌頭咬下來。

什麽跟什麽呀?

正義的小公主能和違法犯罪的亂臣賊子好好說話嗎?

“啊!哎呦!”

孰料走神的瞬間,直接朝著一顆冰雪附著的霧凇撞去。

小公主:上一刻說的話下一刻就分分鐘打臉,世界不要太殘酷!

千鈞一發之際,靳大哥迅速揚起寬大的狐裘擋在二人面前,避免了被毀容的殘酷下場。

“靳公子,你沒事吧。”

莊大夫氣喘籲籲的跑過來,滿臉緊張的把人扶起來。

“我沒事。”

靳大哥連連擺手,掩藏在袖中的手朝著粱青媛虛扶了扶,末了還是收了回去。

男女授受不清!

“姑娘真是沖動了,靳公子是因為腿傷的緣故,所以暫時不便泡溫泉的。”

大團圓 357 一眼萬年

北方的冬季天黑得早,大家夥舒舒服服的泡了半個時辰後,天氣便逐漸沈了下來,大有種一言不合就要下雪的樣子,孟雙雙到底年紀小,見狀就忍不住要拉著眾人在山上住一晚,畢竟南方沒有雪,這次見了總要看個夠才好。

袁珍珠略一猶豫便同意了,山莊裏也建有客人休息的地方,只不過因為她身子不便,一直都沒有機會安排整理,畢竟要是多一個住宿項目開展,就需要多一分的策劃,羅懷遠怕她累著,一直不許她奔波操勞。

可是眼下,正好有自己人在,順道安排上住宿也好,大家體驗過後,還可以及時給出合適的建議,逐步完善。

於是,就這麽定了下來,袁珍珠便派人去馬場給男人們捎了口信。

羅懷遠正帶著羅青雲並幾個金陵的世家子弟在冰天雪地裏為獵,袁朔則和一眾金陵的文人墨客在涼亭裏溫酒吟詩。

馬場上是此起彼伏的馭馬聲,涼亭裏是低頌風雅的撫琴聲,二者一動一靜,看似自成兩個空間,實則完美交融,在白雪的映襯下頗為美妙。

羅懷遠等人正在圍獵一頭麋鹿,彎弓的瞬間,正中其心,驀然有星星點點的紅暈灑落雪上。

旁邊立刻有文人高喊:一點紅梅雪中開,不識少年數風流。

看到雪地裏驀然開放的幾點梅花,只覺得美,卻不知道是少年郎在彎弓射箭比試本領。

隨即又有人附和:俊采星馳好騎射,無愧邊疆大丈夫!

俱是在誇耀羅懷遠的話。

“袁賢弟,該你了。”

另一位衣著翩翩的少年朝著袁朔笑道,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便紛紛落在袁朔身上,大家都想看看袁朔這個小舅子是如何評價姐夫的?

袁朔看著逐漸暗下來的天色,抿唇道:“鐵馬金戈破萬障,坐看只為一人柔。”

“嗯?”

“嘶……”

眾人聞言,俱唏噓不已。

瞅瞅馬上那勾唇邪笑肆意風流的男人,再瞅瞅眼前這個高深莫測目光悠遠的小舅子,大家夥都覺得他是誇大言辭。

雖說大家都知道武人之家不將就那麽多禮節,尤其是不愛納妾,可要說這小羅將軍能夠為了媳婦兒一生一世一雙人,怎麽想都會覺得不可能。

就算不納氣,通房總有吧,啟蒙丫鬟總有吧。

“如果有一天,他敢辜負我姐姐的話,待我終有一日騰躍官堂,必叫他三跪九叩,終生懺悔。”

“呃……”

全場再次鴉雀無聲。

小哥很強悍昂!

這讓那些別有心思想打聽一下袁朔家裏還有沒有其他待嫁姐妹的少年們徹底歇了心思。

娶個能幹的媳婦固然好,可要是管得這麽嚴,那還是算了吧。

“文堂,天色不早啦,收拾一下東西,咱們去溫泉山莊吧,你姐姐今天要在那裏宴客,你看看有沒有聊得來的人一並邀過去用餐。”

正說著話,羅懷遠策馬揚鞭而來,馬鞭一放,親自下馬,走進了涼亭。

“羅將軍好!”

眾少年紛紛抱拳行禮,只敢悄悄瞥一眼羅懷遠,沒想到他這樣兇名在外的人,竟然也會怕老婆,想想就覺得好嚇人。

“在聊什麽呢?”

羅懷遠看著少年們通紅的臉頰,心情頗好問道,今日這一下午的收獲非常值得慶祝。

眾少年聞言,立刻又吞吞吐吐起來,一個個忍不住朝著袁朔挑眉示意。

“姐夫,我們沒聊什麽,只是看著這山間的景色,心有感觸,隨意做了兩首詩罷了。”

袁朔不卑不亢,目光澄澈的看著自家姐夫。

“哦。”

羅懷遠了然的點點頭,“不早啦,咱們走吧。”

反正他對這些吟詩作對又不感興趣,還是快溜的好,這個小舅子較起真兒來,可不是一般的磨人。

話罷,率先走出去。

眾人對視一眼,一個身著鵝黃色衣袍的少年站了出來,“羅將軍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只不過出來已有一日之久,若是再不回去,恐惹家中大人擔憂,所以,還是……改日再聚吧,改日……”

一想到連羅懷遠這樣的人都能被袁家女子吃的死死的,他們這些小弱雞還是不要去送命的好。

“你們真的不去嗎?我夫人做飯可好吃了。”

羅懷遠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瞥了袁朔一眼。

“不了不了。”

“改天改天。”

眾少年郎立刻搖頭,羅懷遠不由失笑,放過了他們。

“感覺怎麽樣?”

待人一走,羅懷遠攬住袁朔的肩膀,挑了挑眉。

這一次他把人找出來,相當於也是在為袁朔的仕途鋪路,自家這個小舅子是有大智慧的人,絕對有一天能夠魚躍龍門,一飛沖天。

“不怎麽樣,我只是跟他們說你怕媳婦,他們就不敢去我姐姐那裏做客了。”

袁朔目光犀利的瞥了羅懷遠一眼。

羅懷遠:“……”

楞了一楞,尷尬的摸了摸頭皮道:“文堂啊,其實你不懂,姐夫這不是怕,姐夫這是愛。”

“是嗎?”

袁朔皺了皺鼻子,“那再好不過。”

話罷,一臉傲嬌的坐進馬車裏。

羅懷遠:“……”這小鬼這麽一傳,他媳婦豈不是變成女羅剎了?

唉……算了,就讓他這個鬼面將軍和女羅剎相愛相殺一輩子好了,管別人怎麽看呢。

“他這是看你們金陵的民風太過開放,擔心你被迷了眼而已。”

此時羅青雲也走了過來,安慰似的拍了拍自家大哥的肩膀。

“我知道,不過這兒民風就是再開放,也不及你嫂子一分一毫。”

羅懷遠勾了勾唇。

“……是,哈哈。”

羅青雲略一怔楞,大步流星的翻身上馬,又挑了挑眉,示意大哥也上馬,“這次圍獵我不及你,不過下次可就說不定了。”

“嗯!”

羅懷遠也跟著笑了。

隨行的侍衛自動分成兩批,一批將那些世家公子安全送回,另一批則帶著下午捕獵的收獲往溫泉山莊走去。

到達的時候,袁珍珠正吩咐人收拾房間燒地龍,見到他們滿載而歸,不由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這一刻歲月靜好,仿若一眼就是萬年。

大團圓 358 番外(龍虎佩一)

一行人從溫泉山莊回來,已經是第三天了,接連過了三天聲色犬馬的日子,大家都有些疲累,俱打算回到將軍府以後,就大睡三天,好好補補覺,然後接著再去浪。

沒成想,剛進門,便遇上了熟人。

來人一副仙風道骨的打扮,手裏還托著一把拂塵。

“羅將軍,羅夫人,老夫不請自來,還望海涵。”

逍遙先生倨傲的甩了甩拂塵,面上竟然還帶著幾分微怒。

羅懷遠與夫人對視一眼,俱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這怒,從何而來?

莫非是生氣他們沒有請他去泡溫泉?

呃……

“逍遙先生不必多禮,是我們夫妻有失遠迎才對,如此,咱們就去花廳說話吧。”

心中雖然疑惑,但羅懷遠還是彬彬有禮的將人請進門。

進了門之後,大家才發現,逍遙先生的身後還跟著一個頭戴帷帽的白衣女子。

袁珍珠狐疑地看看那女子,又看看羅懷遠,羅懷遠立刻舉起雙手投降,滿臉委屈的表示不認識對方。

“將軍和夫人都是光明磊落之人,既然如此,那我便明人不說暗話了,我這次來,是來找我同父異母的親弟弟的。”

逍遙先生虎著臉道:“前些天我夜觀天象,發現龍形玉佩就出現在金陵,所以便趕來了。”誰知道苦等了三天之久。

“出現了?”

夫妻倆齊齊一震,羅懷遠是沒什麽感覺,單純的為人家感到高興,袁珍珠心裏那就五味成雜了,據說龍虎兩枚玉佩合到一起,是可以將她帶回前世的呀。

“沒錯,而且若是我看的不錯的話,那攜帶玉佩的人應當就在你們將軍府裏。”

逍遙先生肯定的道,“廢話我就不多說啦,趕緊把人叫出來吧,我這表妹已經等了十八年了,若是再找不到,就要人老珠黃了。”

“大哥!”

這時候,逍遙先生身後那白衣女子,嬌嗔著推了他一把,似在撒嬌,又像是生氣。

“乖,別害羞,有大哥為你做主呢,那臭小子絕對跑不了,非娶你不可。”

袁珍珠:“……”

好半天才弄明白,這個名叫白衣的女子曾是逍遙先生在俗世中的表妹,自小便與他家定了親,十年之後找上門來認親,這才相聚。

可是逍遙先生自認年紀已大,況且又是出家人不便成親,所以便想起了自家那個打娘胎裏就沒見過的兄弟。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將軍和夫人是明事理的人,想來也不會因此阻攔別人尋夫,那就快些把人交出來吧。”

逍遙先生甩了甩拂塵,瞪了小兩口一眼,隨即別過臉去。

袁珍珠:“……”

真是看走眼了呀,沒想到之前還仙風道骨的老先生,居然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才叫他們找玉的。

“娘子,既然老先生已經這麽說了,那你便將客人們盡數請來吧,就當是為咱們未出世的孩兒祈福,若能成人之美,自然再好不過。”

羅懷遠皺了皺鼻子,講真以前若是遇上這麽蠻不講理的人,他必然是要二話不說趕出去的。

“好。”

袁珍珠蹙眉瞧了逍遙先生一眼,轉而用了一刻鐘的時間,將眾人聚合到花廳之內。

當然因為逍遙先生非常確定找的是個兄弟,所以袁珍珠就很誠懇的將男人們請了過來,女人則沒有驚動。

羅青雲,靳大哥,袁朔,以及保護女眷從瓊州一路走來的保鏢小廝和護衛們,連這幾日進府的公貓公狗公雞公鴨子也裝在籠子裏擡到了花廳門口。

逍遙先生一一看過去,待瞧見這些氣味兒十足的獸籠子時,不由尷尬的咳嗽了兩聲。

出家人,嗯哼!

袁珍珠挑了挑眉,這報覆可以!

“沒有!”

逍遙先生皺起眉頭,看著手中平滑暗淡的虎形玉,聲音低沈的說了這麽一句。

若是另一塊玉就在附近的話,手裏這塊玉是會有感應的,現在沒有,那只能說明要等的人還沒有出現。

“那,我們可就不知道了,最近進府的所有男子都在這裏,若是還沒有,那我們就真的無能為力了。”

袁珍珠十分抱歉的揉著腰站了起來,羅懷遠立刻溫柔的扶住自家媳婦往出走,同時交代羅管家送客。

“站住……別跑!”

孰料這時候,逍遙先生突然開口。

夫妻二人齊齊一震,羅懷遠條件反射一般,趕忙將自家媳婦攬入懷中。

滿座皆驚,誰能想到那麽一個仙風道骨的老人家竟然也能發出這麽氣急敗壞的咆哮聲。

“不,不是我啊,不是我!”

正當眾人驚訝之時,對面傳來回應之聲,大家夥就看到焦明軒手裏舉著一塊玉佩正在高喊。

逍遙先生已經眼疾手快的滴溜起他的後頸衣裳。

“還說不是你,有這玉佩為證,你跑不了的。”

眾人:“……”

“那個,逍遙先生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這個娃的爹娘都是我親眼看著長大的,應該不會是您的弟弟吧。”

前院這麽大的動靜,靳大娘也走了出來,打聽出前因之後果之後不由大為震驚。

焦明軒的爹可是康平縣的大戶,娘也是臨縣的大家千金,這,這生出的孩子沒道理會是別人家的呀。

“噗……”

袁珍珠忍不住發笑。

焦明軒則是一臉感動的看向靳大娘,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不,不會有錯的,這玉佩假不了,你看兩塊放一起還發光呢。”

逍遙先生聞言,心中不由搖擺起來。

但是兩塊玉一接觸,確實散發出柔和的綠光,連袁珍珠都覺得驚奇。

“原來老先生是說這玉啊,哈哈,嚇死寶寶了”,焦明軒聞言大為松氣,“這玉不是我的,是我娘給我的!”

“閉嘴,我當然知道這玉是張姨娘給你的。”

逍遙先生直接朝著娃的後腦勺拍了一巴掌。

真兇殘!

“不,不對,我娘親姓胡,不姓張!”

焦明軒翻著白眼兒,眼看就要喘不過氣來了。

“大哥,算了吧,既然這個負心人不想娶我,那我就跟你一起遁入空門好了。”

名叫白衣的女子也唉唉戚戚的走了過來。

焦明軒:“……”

大團圓 359 番外(龍虎佩二)

“胡鬧,先人定下來的婚約,豈能說算了就算了?”

逍遙先生眸光堅定。

焦明軒翻著白眼兒,更加生無可戀。

“算了吧,大哥,千萬別鬧出人命。”

那白衣女子隔著帷帽深深打量了焦明軒一眼,“白衣覺得結親應當是結兩姓之好,若因此鬧出麻煩來,就太過了。”

這個看起來像表哥的人,長得也並不怎麽樣嘛,一副大家公子不食人間疾苦的模樣。

女人要是不識人間疾苦,那是神女,男人要是不識人間疾苦,那就是懦夫!

連人間疾苦都沒吃過,能專心賺錢養家?能頂天立地?開玩笑!

“是啊是啊,不瞞你們說,我真的不想那麽早成親呀,我還要發大財,看美女呢。”

一旁get到佳人心思的焦明軒立馬賤兮兮的掃了掃對方,嘴邊那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白衣退了半步,隔著帷帽都能體會到她那濃濃的嫌惡。

“張姨娘怎麽生出你這麽個混蛋?”

逍遙先生氣急,朝著焦明軒的後腦勺又是一巴掌。

“夠了,這什麽破玉真不是我的,誰愛要誰要,你認錯人了!”

接連好幾次被打,焦明軒心頭的火氣也冒了出來,誰還不是小公舉呀!

話罷,眾人齊齊一震,俱瞪大了眼睛,頭一次見人這麽有本事,居然敢和神仙一般的逍遙先生這麽說話呀!

半晌,逍遙先生回過神來,疑惑道:“這玉真不是你的?”

“不是!”

焦明軒氣哼哼的道,“這玉是我娘曾經幫助過的一個女人送的,想來那才應該是你要找的人,不是我!”

“……嘖,那你可知道那女人現在何處?”

沈默了片刻,逍遙先生無奈的搖了搖頭,掐指一算,但卻獨獨算不出那人的所在之處。

想來也是,那女人既然是他的姨娘,那孩子既然是他的兄弟,那就算是親人,占蔔的話的確蔔算不出親人的下落。

“廢話,我要是知道這玉還能在我這兒嗎?這破東西你以為我想要啊,都裂縫兒了沒看見?要不是我娘讓我隨身帶著以便還給人家,我早扔了。”

焦明軒哼哼唧唧的皺了皺鼻子。那什麽一身白的女人他才懶得搭理呢,他這輩子的目標可是要找一個像袁珍珠那樣能幹的老板娘,然後自己負責吃吃吃的。

“你,你竟然把它弄裂縫了?”

逍遙先生聞言,立刻滿臉緊張的瞅那塊玉,結果真的發現自龍角處出現一條裂縫,蜿蜒向下,恰好將一條龍從中間劈開。

“怎,怎麽會是我弄的,這玉本來就是這樣,你,你別想訛人啊!”

感受到逍遙先生眼中那濃濃的烈火,焦明軒忙跳了兩步,往袁珠身邊躲去,結果還沒走近,就被羅懷遠一個眼刀甩了出來。

貌似那邊更危險!

“逍遙先生,無論如何這玉已經找到了,至於這玉的主人,想來還需要多費一番功夫,若是您不嫌棄的話,不如就在府中住下吧,隨後由我派人下去查找。”

羅懷遠按了按眉心,站出來打了個圓場,否則,還真怕自己的將軍府變成別人對簿的公堂。

“……不必了!”

別人是真心留人還是說說漂亮話,逍遙先生作為前輩還是能夠看出來的,再說他也耐不下心去等那麽久。

“既然這玉是在這位公子身上發現的,那就由這位公子陪老夫走一趟瓊州吧。”

話罷,徑直提溜起焦明軒的後頸衣裳往外走去,任人怎麽攔都攔不下來。

“告辭!”

一旁的白衣則是直接擋在自家大哥身後,沖眾人抱拳行了一禮,“幾位不必相送,後會有期!至於這位公子,你們不用擔心,我大哥找到人自然會放了他。”

“……一定要這麽著急?”

袁珍珠無奈的張了張嘴,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自家男人按進了懷裏。

“娘子,你就隨他們去吧,他們趕著找尋親人,心裏一定很著急的。”

羅懷遠挑了挑眉,道:“逍遙先生,白衣姑娘,後會有期!”

說著,大大咧咧的揮了揮手,巴不得這漢子趕緊走,自家媳婦身邊的男人是越少越好,最好只剩下他一個人。

“老板娘,你們好狠的心……”

遠遠的傳來焦銘軒聲嘶力竭的吶喊,眾人聽得面面相覷,最後也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嘆啥氣?沒準這一走,下回再來的時候就抱著娃來了呢,這一路上幹柴烈火的,保不準發生點啥事兒呢?嘿嘿。”

靳大娘倒是很樂觀,神采飛揚的眨了眨眼,“走著,咱們接著回去休息,趕明接著去皇家莊園玩兒,這大冷的天兒,哎呦。”

眾人見狀,俱無奈的吐了吐舌頭。

看那姑娘對焦明軒一臉嫌棄的樣子,這幹柴烈火,真能燒的起來?

“行了,大家夥,該幹嘛幹嘛去吧,別站著瞧笑話了。”

袁珍珠挑了挑眉,吩咐身邊的下人們都去休息,接連玩了三天,她也覺得很累。

“娘子,我扶你回去休息。”

羅懷遠很貼心的靠上來,抱住媳婦的肩膀往內院走。

袁珍珠則順勢靠進男人的懷裏,蘊藉的長出了一口氣。

“再有五六個月,孩子們就要出生了,你想好要給他們起什麽名字了嗎?”

羅懷遠將媳婦扶上床榻,接著滿臉期待的從盒子裏拿出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這是什麽?”

袁珍珠不由狐疑。

“這是我閑來無事的時候,想到的孩子名字,你瞧瞧看有沒有中意的。”羅懷遠笑道。

“這也太早了吧。”

看著那張紙上密密麻麻的小字,袁珍珠不由覺得頭疼,“可以等孩子生下來,找人蔔算下五行,然後再起名字嗎?”

真不是她不想給孩子起名字,實在是古代又沒有B超技術,連這孩子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要怎麽起名字呀!

“哼,娘子,你真是太好玩了,什麽五行,你信嗎?”

孰料羅懷遠勾勾唇,沒好氣的刮了一下自家媳婦的鼻子。

“呃……”袁珍珠立刻噤聲。

講真,這事兒,她前面活了二十幾年都沒信過,可這一朝魂穿之後就不得不信了。

大團圓 360 番外(起名字)

“好啦,咱們來挑一挑吧,本將軍的孩子,就是不看那些勞神子的五行,也能擁有好前程的,更何況他們還有你這樣一個有錢的娘親。”

羅懷遠笑著摸了摸自家媳婦微微隆起的小肚子。

這是說他們倆一個代表錢一個代表權,有權有勢的意思嗎?

過完年以後,天氣也越發和暖,正所謂新年新氣象,大家夥也都有了新的生活。

靳大哥一邊治傷一邊幫袁珍珠管理莊園,只不過身邊多了一抹艷麗的身影。

靳二哥的書信則頻頻傳來,想念妻兒未果,幹脆逮著個機會,帶了滿滿一車的皮凍幹粉上金陵來了,美其名曰拓展生意。

孟雙雙頂不住自家漢子的軟磨硬泡,所以在皮凍幹粉銷售一空的當天就隨著自家漢子回瓊州去了。

至於羅青雲,則是早早的就離開了金陵。這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所以羅懷遠也就沒有多留,只叮囑他一定要保重身體。

至於靳大娘,則決定留下來陪大兒子看病,碰巧大兒子又遇上了心悅的女孩,靳大娘不親眼看到他們兩個成就好事,估計也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所以這麽住下來,轉眼就到了3月份,袁珍珠的肚子越來越大,跟吹氣球似的。

胡醫正來瞧了兩眼,都說是雙胞胎,袁珍珠聽見這話就覺得完了完了,這回肯定要痛死了,可是每當親身感覺到胎動的時候,又覺得很神奇,不管多痛都是值得的。

天漸漸熱了,羅懷遠便專門命人在溫泉山莊那裏建起了一座院子,專門給自家媳婦納涼。

既然確定了是雙胞胎,所以考慮到全部的情況,小夫妻二人就照著兩男兩女,一共取了四個名字。

女孩的名字是袁珍珠想到的,分別叫“柔嘉”和“柔惠”,是詩經中寓意美好聰慧的兩個詞。

羅懷遠聽了,只覺得文縐縐的,但是媳婦兒喜歡,索性便同意了。

男孩的兩個名字則是由羅懷遠想的,分別叫“羅謹航”和“羅謹丞”,但實際上,一開始羅懷遠想的也不是這個名字,這是後來袁朔提議的,沒想到袁珍珠也覺得不錯,就定了。

要不羅懷遠打算傻乎乎的讓自家兩個兒子直接叫“羅頂天”和“羅立地”的,袁珍珠聞言,笑得直抽氣。

這樣的坑娃神爹,也就小羅將軍了。

“娘子,其實我覺得男子漢就應該頂天立地,和我一起保護你們娘兒幾個的。”

大家一致反對的時候,小羅將軍居然還有臉委委屈屈的反駁。

“可是姐夫,人都是在進步的,活到老學到老,你能有點思想覺悟嗎?”

於是心有不滿的小羅將軍,就這麽著又被自家小舅子給鄙視了一頓。

就這樣,孩子們的名字定了下來,只等5月份一到,就迎接他們的到來。

4月下旬的時候,羅懷遠舉家搬遷到了溫泉莊園居住,還特意向宮裏借了胡醫正來。

其實羅懷遠還想將宮裏的接生嬤嬤一起請來的,畢竟能夠給宮裏娘娘接生的嬤嬤,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經過層層選拔的,技術上肯定過關。

但是沒想到話一出口就被自家媳婦給拒絕了,開玩笑,宮裏的嬤嬤指不定辦過多少陰私事呢,這情況參照古代後宮妃子落胎的典籍就知道了。

再說了,民間的接生嬤嬤也未必就不好,畢竟很多情況下,貧窮能夠限制人的發展。

於是這件事就這麽定了下來。

羅懷遠親自走訪了幾家醫館,尋來了三個經驗老練的嬤嬤,又找了兩個大夫常駐溫泉山莊,以便於在胡醫正不方便的時候搭把手。

5月下旬的時候,隨著肚子越來越大,袁珍珠就更覺得懶洋洋了,只不過心中一直念著生產前多走動,有助於胎兒順產,所以才堅持每天在院子裏轉上五圈。

這時候,袁朔也放下國子監的學業,帶著袁老爹一起來溫泉山莊陪袁珍珠了。

袁珍珠得知以後,不由氣憤起來,“女人家生孩子的事,你又幫不上忙,何苦耽誤學業呢?”

不知是不是產前焦慮癥,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袁珍珠居然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姐,你就放心吧,我心裏有數的”,袁朔心中了然,不由勸誡,“再說了,想要當個好官,可不是只要能寫出完美的策論就可以的,還要體察百味人生才好呢,這生產也是一樣的。”

“呸呸,還體察百味人生呢,你倒是體察一個生產試試?”

袁珍珠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末了還是同意他住了下來,反正也就這兩天的事,耽誤不了太多時間。

“來就來吧,還勞動爹跟你一起來,她老人家年紀這麽大了,正是享清福的時候,你也不曉得讓他閑兩天。”

袁朔聞言,只好無奈的嘆了口氣,產前焦慮癥,他不計較。

這時候羅懷遠剛好煮了紅棗湯過來,見自家小舅子被懟的啞口無言,不由興奮的揚了揚嘴角。

“爹,您辛苦了。”

就連這一聲爹叫得也比平常親熱。

“哎!”

袁老爹倒是沒有太多的表情,只不過那偶爾瞥向自家閨女的肚子的眼神兒,還是暴露出他內心的緊張。

自己的親骨肉怎麽可能一點兒都不擔心?

“咱們快進去吧,別站著了。”

任勞任怨的扶著媳婦走完五圈,羅懷遠面帶微笑的領著大家夥進門。

“其實啊,我今兒來這兒也沒多大事兒,就是瞧瞧你,然後領曉曉上我那住兩天,我瞅這孩子被你們拘在這山上玩,功課也落下了不少,是時候補補啦。”

坐了片刻,袁老爹突然開口了。

袁珍珠只與羅懷遠對視一眼,瞬間便因為這話紅了眼眶。

“爹,你,來的時候不是這麽說的呀!”

袁朔頓時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自家老爹來之前那說的可是:你姐姐生孩子肯定特別害怕,咱們都過去,人多力量大,就是真有那陰曹地府的官爺也能想辦法請走。

當時,他還對自家老爹這話嗤之以鼻呢,誰曾想人自己倒先變卦了。

“你也別在這礙眼,該幹嘛幹嘛去,省得影響你姐的心情。”

大團圓 361 番外(快生了)

袁朔:“……”

秀才爺心裏一萬頭可愛的羊駝呼嘯著奔騰而過,還朝他吐唾沫。

“爹,那就多謝您幫我們照看曉曉了,您放心,女兒一定會保重身體的。”

也算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袁珍珠心中說不出的哽咽,因為親人的關心,更因為袁老爹默默無聞的幫他們分擔。

“乖,別哭,本來就不漂亮,再哭就更醜了,要是把我外孫兒也帶醜那我可不饒你。”

袁老爹見狀,心中也是一陣酸澀,記憶中似乎還殘留著年輕時候,那個美麗又端莊的女人緊咬牙關幫他生兒育女的樣子,原本柔弱的小女子,在那一刻變的無比堅強,穩婆說不能喊,要留著力氣生娃,她就真的沒喊,但他知道她一定很痛。

“嗯。”

袁珍珠咬了咬唇,強忍住眼眶中幸福的淚水。

“那我們走了。”

袁老爹笑了笑,硬拽著袁朔往外走去。

“姐,那我們走了,有啥消息您盡快派人通知我啊。”

袁朔到底拗不過自家老爹,悻悻離去。

“娘子,我會永遠陪在你和孩子身邊的。”

羅懷遠彎了彎唇,伸出手臂將自家媳婦攬入懷中。

“是嗎?”

袁珍珠驀然擡頭,“那麽,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你的妻子呢?”

不知道是不是產前焦慮癥在作祟,袁珍珠靈機一動,突然問出了這個問題。

“嗯?”羅懷遠略一怔楞,隨即笑道:“傻媳婦,又說什麽胡話呢,你是不是我媳婦,相處這麽長時間難道我感覺不出來嗎?”

“……”

袁珍珠頓時滿臉錯愕,隨即又恍然大笑,不論是鳩占鵲巢,還是李代桃僵,總之,這個男人她要了。

“那你什麽時候娶我呢?”

忍不住打趣,勾起男人的下巴,想到江師父之前總說要他們成親的話,就覺得很好玩兒。

羅懷遠頓時忍俊不禁,“哈哈,只要娘子你願意的話,咱們每天都是洞房花燭夜。”

袁珍珠:“……”這反調戲是什麽鬼?

“你想得美,我才不要便宜你,我只要當一個有兒子又有錢的小富婆就好了,哼唧!”

袁珍珠悻悻的皺了皺鼻子,佯裝嫌惡的推開眼前的男人。

“不要啊,娘子。”

羅懷遠卻驀然戲精附體,一把抱住媳婦那還沒來得及遠離的身體,毛腦袋靠在她圓圓的肚皮上蹭了蹭,蹭得袁珍珠哭笑不得。

“哎呀……別動。”

這時候,袁珍珠突然僵住身子,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怎,怎麽了?娘子,你……是不是要生了?”

羅懷遠直接伸出手臂從媳婦的胳肢窩穿過,將她整個人托起來,同時滿臉緊張的看著她。

聞言,袁珍珠卻只能硬著頭皮搖頭:不知道。

羅懷遠見狀,卻立刻緊張的出了一腦門汗,盡可能的輕手輕腳的把她扶到床榻之上,“先坐,我去叫人。”

“嗯。”

袁珍珠緊著眉點了點頭。

羅懷遠幾個箭步竄到門口,也不出去,直接裸著嗓子,大喊了三聲來人,隨即又匆匆忙忙跑了回來,一把攥住自家媳婦的手。

“娘子,堅持住,堅持住!”

“嗯嗯。”

袁珍珠感覺自己的手骨都要被捏碎了,但卻硬著緊咬牙關只能敷衍的點點頭,實在是怕自個兒一張嘴就洩了氣,然後疼的受不了。

“醫正來了。”

這時候,兩個小丫鬟領著胡醫正趕了過來。

胡醫正二話不說,徑直在床邊蹲下,抓住袁珍珠的另一只手把起脈來。

“是快要生了,不過不用著急,最早也得到後天了。”

收起手,胡醫正大為松氣,問道:“夫人肚子還痛嗎?”

“哎,好像不是太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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