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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得滿滿的。

……

“哼!”

袁珍珠氣惱地掃了羅懷遠一眼,沒好氣兒的道:“我可用不起你保護,保護來保護去我這都要進縣衙了,你還是保護你的小蓮去吧!”

“呃……”

羅懷遠當即一噎,不由失笑,發生這樣的事也不是他願意的好不,他到現在後背還在痛哩。

“恩公!”

便在這時,三姨娘畏畏縮縮地走到了羅懷遠的身旁,居然還小心翼翼地瞟了袁珍珠一眼,好像生怕她生氣似的。

袁珍珠:“……”

“好了,休要多言,若是你真的無辜,我自然會救你就是!”

羅懷遠的臉色立馬冷了下來,冷峻的臉上滿是一絲不茍的堅持。

“如此,小蓮便多謝恩公,若此間事了,小蓮必當做牛做馬,來回報恩公的大恩大德!”

三姨娘聞言,立馬感恩戴德的躬身行禮,眼前這個男人只是瞧著,就讓她感覺安心,一如五年之前,只可惜造化弄人……

“不必!”

羅懷遠微微擰眉,當即讓了半步,沒有接受她這番大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今兒這事兒隨便換一個阿貓阿狗,我都會幫忙的!”對於目的不純地女人他半點不會姑息!尤其是這女人還是他五年前被迫參軍的導火索。

阿貓阿狗……

此話一出,三姨娘那張“花容月貌”的臉果然轟然崩塌。

“恩公當真是大英雄!”

半晌,三姨娘硬生生的憋出了這麽一句,心中那點期盼那點旖旎徹底消散,“這位娘子倒是個有福之人,小蓮祝恩公和娘子和和美美,白頭偕老。”

“咳……”

一旁躺槍第二次的袁珍珠……

“多謝!”

倒是羅懷遠神色自然的回應了一聲。

一行人聲勢浩大的來到了衙門,袁珍珠本以為咋也要升個堂啥的,結果他們剛一進門,衙役便將衙門的大門給合上了。

“羅夫人,這邊請!”

便在此時,一個青衣小丫鬟恭恭敬敬地站到了袁珍珠的面前,“羅夫人,我們大姑奶奶有請。”

“我?”

小丫鬟連說了兩遍,袁珍珠才驀然意識到這小丫鬟口中的“羅夫人”指得就是她。

“去吧,我也在這府裏!”

羅懷遠蹙了蹙眉,耳廓微動,突然勾起了唇角,便真是個地頭蛇,見到他也得好生趴著!

“哼!”

袁珍珠皺了皺鼻子,她不過是臨走之前想交代他保重身體罷了,他在不在府裏管她啥事?難道她跆拳道黑帶的大姐大還需要他保護嗎?笑話!

袁珍珠一走,羅懷遠唇角那一抹微笑便瞬間消失不見,轉而換上千年不化的冰塊臉,偶爾一個眸光掃過,都會叫人不寒而栗。

“小羅……先生,這邊請!”

縣太爺帶著官帽,見羅懷遠收回目光,忙就點頭哈腰地迎了上去,正對上羅懷遠那雙寒冰似的眸子,忙心思一轉,到嘴邊的將軍二字換成了先生。

“嗯?”

羅懷遠冷聲輕嗯,轉頭將那亂七八糟的三四十人掃視了一番,王縣令立馬會意,“林捕頭,把這些聚眾鬧事的人先押入大牢,容後再審!”

“是,大人!”

林捕頭闔首強而有力的鞠了一躬,轉而神情嚴肅地吩咐手下辦事兒。

羅懷遠眉心一跳,立馬註意到這個林捕頭就是剛剛抓人時對所有人都兇,但唯獨對他夫妻二人笑了一下的人。

難道說這些捕頭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他們一開始並不是去抓人而是去請他的?

“哼!”

念及此處,羅懷遠不由冷哼一聲,轉而瞪視王縣令,這種被人算計的滋味兒叫他很不爽!

“羅先生恕罪,小的這也是沒有辦法。”

王縣令尷尬地嘿嘿一笑,轉而伸手做出個請的姿勢,羅懷遠擰眉狠狠剮了他一眼,信步而去。

“呼……”

王縣令狠狠吐出口濁氣,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竟然被羅懷遠那淩厲地眼神瞪得出了一身冷汗,到現在整個後背都是濕膩膩的。

“小羅將軍,五年前的事兒都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您,小的該死!”

堂屋的門轟隆一關,王縣令驀然感覺身上那層汗水流淌的更快更急,一時抵擋不住,竟直接跪倒在地。

羅懷遠袖袍一揮,不需人指引,當即正襟危坐於堂屋正中,鷹隼一般犀利地眼眸緊緊的落在王縣令的身上,一寸一寸從頭到腳狠狠碾壓。

“如今,小,小的也是沒有辦法,方才出此下策請您和夫人來府上小聚,實在是無可奈何!”

王縣令擡眸小心翼翼地瞟了眼面前的人,只一瞟當即嚇得三魂去了氣魄。

關著門光線本就黯淡,面前那人又不茍言笑,嗖嗖冒著寒氣,是以王縣令這一看,差點就以為坐在自個兒面前的不是活人,而是那陰曹地府出來的煞神!

重逢 97 拈花惹草

“這麽說,那個三姨娘闖進店裏鬧事也是你一手安排的?”

良久,正當王縣令汗水蹭蹭冒的時候,羅懷遠終於仁慈的收回那鷹隼般的目光,淡淡的詢問起來。

“啊就……是!”

王縣令硬著頭皮回答,卻聽得這話一出正堂上那實木的桌面哢嚓一下裂出了一道縫隙。

“將軍,將軍饒命,小人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王縣令頓時收起了心裏的僥幸,磕頭如搗蒜。在王縣令十幾年的政治生涯中,多次救他性命的便是能屈能伸,憑著這項技能,他雖未得升遷,但作為康平縣的地頭蛇倒也活得滋潤,當然,若不是出了羅懷遠這個意外的話。

“是誰把本將軍的行蹤透漏給你的?”

羅懷遠垂眸,不由沈聲呵斥,聲音暗啞粗糲,猶如一只正在覺醒的兇獸,正張開嗜血的眸子。

“將軍饒命,沒有人透漏,是小人自個兒發現的”,王縣令忙咚咚磕了幾個響頭道:“將軍從水路過來,咱們康平縣但凡船只往來,客商行路都要經過縣衙的登記,小人是偶然聽說有金陵人士來此,所以才留了個心眼兒,真不是刻意要打聽將軍行蹤的。”

“哼!”

羅懷遠聽後不由冷哼一聲,點了點頭,沒在計較,臨近康平縣時,他確實轉了水路,一路途徑康安、康樂南下直達康平來的。

行蹤說不上大張旗鼓,但也絕對沒有刻意隱藏,若是因此被縣衙發現倒也在情理之中,不過,“即便是這樣,可你確實是膽大包天,算計了本將軍!”

“嘿嘿,將軍,小人這,這也不算是算計您,小人還送了您一份大禮呢?”

羅懷遠聲音微松,王縣令立馬跟著松了口氣,當即勉強扯出個笑臉。

“大禮?”

羅懷遠冷眸凝視,半點沒覺得王縣令這老貨能安啥好心。

“是啊,想必將軍已經見過小蓮姑娘了吧”,王縣令見羅懷遠有疑,忙就諂媚的跪行兩步,猥瑣道:“這些年,小蓮姑娘可從未忘記過將軍,便是被莊大寶搶入府中,也是寧死不從,至今還是完璧,小人聽說將軍最是念舊,特意就使了個金蟬脫殼的計策,到時候死了三姨娘,還您一個完好的小蓮姑娘,將軍您覺得……”

“啪嘰!”一聲,王縣令話還沒說完,便被這巨響嚇得趴到在地,眼前唰唰唰掉下幾縷幹木屑。

“很好,做得不錯!”

下一刻,羅懷遠驀地勾唇笑了,這老貨竟敢揣度他的心思,那便叫他揣度去。

“將軍您,您同意了?”

王縣令看到羅懷遠硬生生砸下一個桌角本來嚇得都快尿褲子了,誰料下一句竟然聽到羅懷遠同意了。

“嗯!”

羅懷遠黑著臉,淡淡的嗯了一聲。

“多謝,多謝將軍饒命!”

王縣令再三確定羅懷遠確實沒有怪罪他的意思之後,不由大喜,咚咚咚又磕了好幾個響頭。

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便是再兇悍的爺們都有短板,念及此處,王縣令心裏對於羅懷遠的敬畏隱隱少了三分,轉而補了幾分不屑。

與此同時,袁珍珠跟著兩個青衣丫鬟在偌大的宅子裏轉悠了半天,總算到了一個裝飾典雅的宅院。

腳下是一條青石鋪就的石板路,兩邊漸次開著五顏六色的花朵,四周用灰白色圍墻圍著,中間竹制的小樓被漆成了高貴的朱紅色。

此時,正有一位衣著華麗的婦人手持水壺正在澆花,在她的懷裏,還抱著一個牙牙學語的粉嫩小娃。

“大姑奶奶,羅夫人來了。”

兩個小丫鬟很乖巧的通報一聲,然後袁珍珠就瞧見那婦人輕輕擺了擺手,兩個小丫鬟漸次離去。

“莊少奶奶,不知您找我過來所為何事?”

袁珍珠只擡眸看了一眼,便悻悻收回目光,無論如何,以她現在的情況還惹不起這些個大人物,所以還是低調點的好。

“也無甚大事,只是聽人說羅夫人行事果決,想要見見你罷了,羅夫人不必客氣。”

莊少奶奶聽了袁珍珠的話,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欠了欠身,直起腰來,將懷裏的奶娃娃換了換手,隨意道:“進屋說吧。”仿若兩人本就是認識多年的好友。

“好!”

袁珍珠緊了緊眉,跟在莊少奶奶的身後進了屋子,耳邊時不時就會傳來那奶娃娃的呢喃聲,叫袁珍珠不由多看了兩眼。

“他是不是很可愛?”

二人一起坐到榻上,莊少奶奶註意到袁珍珠的神色,不由問出了口。

“嗯!”

袁珍珠一時拿不準莊少奶奶的意思,遂本著少說少錯的原則只鄭重地點了點頭。

“可惜是個沒福氣的,從姨娘肚子裏鉆出來總歸是個庶子!”

莊少奶奶倒是不以為忤,徑自嘆了口氣,袁珍珠卻不由暗自咋舌,能被莊少奶奶抱在懷裏的,還是個庶子,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這奶娃是五姨娘李冬梅的孩子。

乖乖,這大戶人家的腌臜事兒還真多,李冬梅剛出事,她的孩子就落到了大婦的手上。

“要是他是我的孩子……嗐,說這些做啥!”

莊少奶奶哀哀地嘆了口氣,似乎意識到自個兒說得多了,忙悻悻地轉換了話題,“總聽人說羅夫人是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女豪傑,便是在平街的生意也做得有聲有色,可惜我身子不好不常出門,一直無緣得見。”

“哪裏哪裏,少奶奶謬讚,小婦人做的不過是養家糊口的小本生意,得父老鄉親照顧罷了。”

袁珍珠勾勾唇,很快斂去目光中的訝異,謙虛的回話。她可不會天真的以為莊少奶奶那幾句關於庶子的話真得是啥無心之言,但是既然莊少奶奶不說出來,她也樂得不聽不看。

兩個人便這般你來我往,打著太極,不多時,莊少奶奶果然愁眉苦臉地說出了實話,邊說還邊打量袁珍珠的臉色。

“說到底,還是我的命不好,嫁了個不學無術花天酒地的紈絝子弟,成日裏拈花惹草,被那些個小浪蹄子榨幹身子,卻還要我陪著他苦熬一生,唉!”

重逢 98 莊少奶奶

“莊少奶奶……”節哀!

袁珍珠抿了抿唇,對於古代女子的悲慘遭遇確實同情,三從四德不說,還要忍受和別的女人共用一根黃瓜的侮辱,到最後丈夫出了事兒,還要講究氣節苦守一生。

“唉,若是能有個孩子在身邊,我這日子也好過些,只可惜,我身子不好,燒香拜佛總也不能如意。”

莊少奶奶徑自說著,眼眶裏蓄上了淚珠。

“莊少奶奶,節哀!”

袁珍珠抿了抿唇,最終還是容那“節哀”二字鉆出了喉嚨,因為面對這樣的事兒,她似乎除了說節哀其他的也做不了啥。

“叫羅夫人見笑了”,莊少奶奶似是察覺氣氛凝重,忙以袖掩面擦了擦淚,“其實,我最憂心的還是孩子,他的生母五姨娘到底是市井劣徒,攀龍附鳳而來,若是這孩子跟著她長,只怕也是個扶不起紈絝,到時候處處惹是生非,這輩子也就完了,唉。”

莊少奶奶話罷,重重地嘆了口氣,“我記得五姨娘有個親姐姐好像叫李春桃來著,我見過她的孩子,簡直就是個不識數的流氓無賴,我,我真怕這孩子也長成那樣……”

滿心憂傷的抱住懷裏的奶娃親昵的蹭了蹭,那孩子倒也伶俐,似是能夠體會到大人的情感,當即咧嘴哇哇的哭了起來。

“哎呦,毛毛,母親的心肝,別哭別哭,母親在呢!”莊少奶奶當即誘哄,心肝心肝的叫了幾聲,這孩子方才哼哼唧唧的停止了哭泣。

“莊少奶奶過得很不容易”,袁珍珠瞧得蹙眉,索性直接攤牌,“若是您有啥需要幫忙的,盡管說吧,只要不是傷天害理,我袁珍珠必然不會拒絕。”

果然,就穿越成農家喜當媽來說,老天爺對她老袁還是不錯的,雖然要為生計奔走,卻不必工於心計處處算計,每走一步都擔驚受怕。

“羅夫人果然聰慧,既然你這般說了,那我也不必再藏著掖著。”

良久,莊少奶奶定定地掃視了袁珍珠一眼,無奈道:“其實,我早就發現了五姨娘與人有染的事情,不過看在孩子的面上,我一直不曾計較,畢竟打殺了她是小事,連累到無辜的孩子那就是罪過了。”

“可誰知她變本加厲,竟把男人領到了家裏作亂,還差點被人發現,我,我這心裏……”莊少奶奶說著立馬捂住了胸口,“雖說這一次她躲過了處罰,可難保不會有下次,若有下次,那孩子……”

莊少奶奶話音一落,懷裏的奶娃立即大哭起來。

“少奶奶需要我怎麽做,還請明示!”

袁珍珠不由皺眉,這麽小的孩子有那麽一個媽當真也是倒黴,而且莊少奶奶說得對,若是李冬梅因為偷漢被抓,那這孩子的身世便會被抹黑,甚至被打上野種的標志。

“我,我也不知道”,莊少奶奶晲了袁珍珠一眼,小心翼翼道:“我也是聽人說起你獨戰周家將五姨娘的姐姐給處置掉的事,這才起了心思,想問問你的。”

“……”

“那莊少奶奶還真是高看我了!”

袁珍珠倏然挑眉,眸中染上一抹晦澀,“我不過是個被逼無奈的婦人,幸得蒼天有眼,才得以懲奸除惡,哪裏就能插手您的事兒!”

“羅夫人……”

莊少奶奶見袁珍珠變了臉色,當即出言解釋。

“少奶奶不必解釋,若您還想叫我幫忙,直說便是,看在孩子的面上我會考慮,但若是你毫無誠心,那便休怪我無能為力!”既想拔除眼中釘,又不想出頭,天下可沒有這樣的好事兒!

“嗐,羅夫人果真行事果決!”

莊少奶奶再好的偽裝到此刻也只能作罷,“既如此,那我也不再隱瞞。我想讓羅夫人當堂指證五姨娘聚眾鬧事縱容下屬亂打濫罰的事兒。”

“嗯!”

袁珍珠聽了不由點頭,“您這算計不錯,只不過單是這樣怕不足以叫五姨娘付出代價吧。”通奸可是要浸豬籠的。

“的確如此,可若是再加上濫傷人命呢?我聽人說五姨娘推翻貨架砸傷了你相公。”

“……”明明是三姨娘!

“莊少奶奶足不出戶,這消息倒真是……”

袁珍珠挑眉,當即沈下臉去,這女人為達目的竟不惜歪曲事實,大戶人家的女人果真……嘖。

“唉”,莊少奶奶聽著不由嘆息道:“我也是沒辦法,這世道就是弱肉強食,我若不出手,下一個遭殃的難保不會是我。”深惡痛絕!

“我很同情您的遭遇,不過,這證卻不是我能做得”,下一刻,袁珍珠眉心一挑,施施然站起了身,“畢竟受傷的人並不是我,請恕小婦人無能為力。”

“你,你當真?”

莊少奶奶聽了不由一驚,緊跟著站了起來。

“是!”

袁珍珠非常肯定,從進門到現在,無論是五姨娘偷人,還是小孩子可憐,全都是莊少奶奶的片面之詞,她袁珍珠雖然是真得厭惡李冬梅,但也不會隨便給人作偽證。

“你有種!”

莊少奶奶啪嘰一下拍在桌子上,難受的咳嗽了兩聲,“咳咳,你,你可知道這是哪裏?”

“當然!”這是縣衙!

袁珍珠肯定地回答,不卑不亢的站在那裏任由打量。

“既知道,還敢拒絕,當真以為我,咳咳咳,不敢動你不成?”

莊少奶奶驀地咳嗽不止,放聲大呼道:“來,來人!”

這一聲喊,院子裏立馬進來好些人,家丁丫鬟,徹底圍了個水洩不通。

“嘖!”果然是人多勢眾!

袁珍珠警惕地後退兩步,跨出門檻,便是戰鬥,也得挑一個最有利的位置。

“少奶奶,您消消氣,我們這就把她抓起來。”

為首的青衣丫鬟立刻面色不善瞪著袁珍珠,吩咐人去抓她。

“罷了罷了,咳咳咳!”

莊少奶奶見狀,立馬狠狠地喘了口氣,吼道:“讓她滾就是!”

“少奶奶!”大丫鬟不甘心。

“我說叫她滾!咳咳咳!”莊少奶奶痛苦不堪。

“聽到沒有,我們奶奶叫你滾啊!”

那青衣丫鬟忙扶著她順氣,眼眶裏不由爬上一抹酸楚。

“你真放我走?”

重逢 99 你叫誰滾

袁珍珠沒理會小丫鬟的叫囂,反倒瞅著莊少奶奶有些看不懂,這個女人方才還一副要她命的樣子,這會兒居然好心放她走?

是她一開始看錯了人還是莊少奶奶在作秀?

“是,我叫你滾!”莊五奶奶大吼,身子因為劇烈咳嗽而不住顫抖。

“你叫誰滾?”

偏在這時,兩人高的圍墻上突然落下一個男人,當即抓著袁珍珠的手臂,將她攬入懷中,眼神不善地瞅著對面面色慘白的女人,淩厲的眸光裏看不出一絲同情,盡管那女人已經咳得翻白眼了。

“你咋過來的?”

袁珍珠眉梢一挑,狐疑地掃了掃男子跳下的方向。乖乖,那麽高的圍墻都能翻進來,這男人果然是個慣犯吧!

“當然是走過來的!”

羅懷遠眉梢一擰,當即抓著袁珍珠一個轉身,同時右腳後踹,幾個兇悍家丁模樣的男子頓時往後倒仰,恰撞上身後的人,一時之間不小的院子裏亂作了一團。

“大膽賊人,竟敢擅闖縣衙後院,莫不是活膩歪了?”

莊五奶奶身邊的大丫鬟立即掐腰怒罵起來,一邊罵還一邊指揮摔倒仆人們起來迎戰!

“混賬東西,還不住手!”

便在這時,混亂的院子裏又硬生生的擠進來幾人,為首的是個帶著烏紗帽的男人,長得短小精悍,挺著肥肥的小肚腩,嘴唇上還有兩撇小胡子。

“大人,是這個賊人私闖進來驚了大姑奶奶,我們才動手的。”

青衣小丫鬟頓時被罵的回不過神來,自從到了莊少奶奶身邊伺候,她就沒受過這麽大的委屈。

“閉嘴!”

賊人賊人!你可知道你罵得賊人是誰?

王縣令嚇得腦仁一陣抽搐,忙親自上前為難的沖著羅懷遠拱了拱手,接著轉身虎著臉罵人。

“混賬東西,通通罰半年的月例”,吹胡子瞪眼,“還不快滾!”

“……是,小人們這就滾!”

護衛和家丁們立時行禮,擠做一團,擠牙膏似的從不大的拱門擠出去。

倒是莊少奶奶從夫家帶來的幾個大丫鬟神色覆雜,憤憤的杵著,她們直屬於莊少奶奶,不必聽任何人的指揮。

“咳咳,你們也出去吧。”

莊少奶奶低垂著眼眸,從懷裏取出一個物件聞了聞之後,胸口的起伏漸漸平靜下來。

“少奶奶……”

幾個大丫鬟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滿臉擔憂的瞅了莊少奶奶一眼,悻悻離去,離去的時候還狠狠瞪了袁珍珠一眼。

袁珍珠:“……”

“小羅……啊,你沒事吧。”

仆人們一走,王縣令盛氣淩人的低喝立馬收斂,遂陪著笑上前兩步,點頭哈腰的詢問,“將軍”二字在嘴邊轉了轉很自然的咽了回去。

“嗯?”

羅懷遠正在安慰媳婦,乍被人這麽一打擾,當即眼角斜挑,森冷的眸光不悅地朝著王縣令掃射過去,直看得他冷汗涔涔,腿腳酸軟,但是又不敢下跪。

羅懷遠不允許他透漏自個兒的身份!

“咳咳……”

王縣令當即正了正身子,擡眸去瞧那歇在堂屋正中的女子,“金枝,你就不能叫我省點心?小羅的媳婦兒好不容易來咱們府上坐一回客,你咋給人招待成這樣了呢?”

說話間雖然滿滿的都是怪罪,可那語氣裏卻充滿了寵溺,“還不起來給人家道歉,沒得唐突了人家。”

“不必了,她身子不好還是歇著吧。”

袁珍珠見狀,忙甩開肩上那只不安分的大手,定了定神,凝眉看向輕趴在桌上的年輕女子。

“莊少奶奶,緣分自有天定,一切皆是命數,請恕小婦人實在無能為力,天下之大,唯有本心不可辜負!”若是為了一己私欲便不擇手段無下限,那還有何臉面再世為人!

“呵,呵呵!”

莊少奶奶面色有些蒼白,神色哀婉地苦笑了兩聲:“羅夫人果然巾幗不讓須眉,見解獨到,小女子受教了。”到頭來終是一空嗎?

“嗯!”

良久,袁珍珠終於抿了抿唇,心下不忍,“其實,莊少奶奶實在不必如此憂心,人在做天在看,您又何必違背本心做那些個損人利己的事兒,便是一時得償所願,誰能保證日後不會留下禍端?莊少奶奶,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啊!”

不透風的墻!

禍端!

“羅夫人,我曉得了!”

莊少奶奶聽了袁珍珠這話頓時眼神微瞇,神色變了幾變,末了只化成一道嘆息。

她終究不是那奶娃的親娘,便是使了計策取而代之,誰又能保證那奶娃一輩子不會知道真相?誰又能保證那奶娃會永遠和她一條心?別是到頭來,竹籃一場空不說,還害得自個兒一輩子心神不寧才是。

“少奶奶曉得便好”,袁珍珠見她不再執著,心裏也漸漸松了口氣,“您本是個溫柔嫻靜的性子,那些勾心鬥角與您實在不符,小婦人鬥膽說出這些話,還請您千萬不要見怪。”

話罷,袁珍珠不由抿了抿唇,對於莊少奶奶的遭遇頗感心痛,本是大家閨秀不惹塵埃,誰知竟遇到個這樣的夫家,難怪世人總說女人嫁人相當於第二次投胎。

“唉,你說得有理,我又豈會見怪!”

莊少奶奶無力的嘆了口氣,那一陣咳嗽似乎榨幹了她所有的力氣,“羅夫人不介意便叫我一聲金枝吧。”說著擡起頭來定定的望著袁珍珠。

古時候,女子之間交換閨名是有結交的意思。

“……莊少奶奶擡舉了”,兩廂對望,袁珍珠抿了抿唇,還是拒絕了她,“小婦人不過是鄉野村婦,又豈敢直呼您的名字,沒得叫人笑話。”

兩個人無論是出生還是生活環境,都有很大的差別,縱使不打不相識,她對於莊少奶奶的印象還可以,那也沒有深交的必要。

“也罷,一切隨緣!”

莊少奶奶聽過不由抿唇笑了,隨緣二字一出,便是眉宇間那抹郁色也有消散的跡象。

“嗯!”

袁珍珠點頭,只覺孺子可教,“時候不早,我等也不便多留了,就此告辭!”

話罷,袁珍珠微微拱了拱手,背過身去。

“羅夫人等一下!”

重逢 100 優質男人

王縣令見袁珍珠要走,立馬緊走幾步追了上去,“多謝羅夫人寬宏大量開導小妹,叫羅夫人受委屈了,本縣令實在愧疚難當,我庫房裏還有一對藍田的白玉鐲子,若羅夫人不介意,便贈予你吧。”

話罷,王縣令立馬招呼下人去取,滿面情真意切,方才他瞅見自家妹子那豁然開朗的樣子,打心眼裏感動。

想當年他剛上任時,人生地不熟,年輕氣盛得罪了不少鄉紳大戶,而他的親妹為了幫他站穩腳跟,卻主動提出要嫁給康平大戶莊大寶聯姻。

她不是不知道莊大寶是啥德行,可她還是嫁了,此後的許多年,更是竭力幫他周旋,而他雖是縣令,卻救不了他的親妹。

“王縣令不必客氣”,袁珍珠抿了抿唇,當即攔下了他的動作,道:“我對這些玉器珠寶並無興趣,若是您真得有心,不如給我折換成錢吧。”

……

“羅夫人,您的意思是……”

前一刻王縣令還感慨萬千的面色頓時有些崩壞的傾向,難以置信地眼神不由自主地就瞟向了羅懷遠,征詢他的意見。

“聽她的!”

羅懷遠緊了緊眉,以眼神詢問,這才瞅見對面那小辣椒正一臉戲謔地瞪著他,一臉洞察真相的了然之色。

乖乖,為了給這小女人找場子,盡給王縣令甩臉子了,他這身份怕是捂不住……

“好,好,沒問題!”

王縣令縱橫官場十幾年,第一次這麽失態,忙以手揉了揉驚掉的下巴,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來。

“嗯?”

袁珍珠正要接過,羅懷遠瞅了一眼數額,立馬沈下臉去。

“哈哈,還有一張!”

王縣令趕忙變戲法似的從袖口裏又掏出一張,“一對鐲子嗎,價錢自然是要分開算得,嘿嘿!”一邊說一邊打量那煞神的臉色。

便是自認摸準了他念舊好色的心思,可王縣令對上他還是覺得心虛。

“嗯!”

這次是勉強地答應聲,王縣令一聽,好歹松下口來,送二人出門。

“王縣令果然是咱康平縣的父母官,半點不叫咱老百姓受委屈,小婦人在這裏多謝您了。”

臨出門,袁珍珠狠狠捏著一千兩銀票千恩萬謝,一轉身嘴裏便不住低喃:“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七品芝麻官都能這麽有錢了?”聽得王縣令一陣心塞。

“哎呦,王縣令您咋還送哩?”

袁珍珠腳步一頓,當即轉過身去,“哦,差點忘了,跟我一起被連累的段娘子還沒放出來哩,王縣令您打算啥時候放她?對嘍,她的店被砸了,想必損失也不少。”

“……”

“羅夫人所言極是,我這就命人放了她,這損失的事兒,咱們縣衙立馬給她補上!”

王縣令抹了把汗,立馬跑前跑後的忙活,偶爾看向袁珍珠的神色充滿了敬佩,這麽深明大義又有情有義的女人,絕對值得他的追捧!

只可惜,這麽好的女人咋就嫁了那麽個拎不清的丈夫呢?念舊是假,好色才是真吧,一想到羅懷遠竟然同意他用金蟬脫殼把三姨娘小蓮換給他的事兒,就感覺一陣心塞!

“縣令,您看咱們接下來的計劃要不要做些調整?”

羅懷遠等人一走,往常習慣於遠遠跟在王縣令身後放馬後炮的吳師爺立馬趕了上來。

剛剛袁珍珠成功開導他家大姑奶奶的事兒還歷歷在目。

“做啥調整?”

王縣令暗暗咬牙,當即虎著臉瞪吳師爺,“有啥好調整的,羅夫人適合更好的男人!”

“……”

更好的男人?別是指你自己個兒吧!

“大,大人,這事兒您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吳師爺感覺自己有點方,戰戰兢兢道:“咱們大梁朝對於女子的束縛還是很大的,更何況您,您也還不知道羅夫人的意思,貿然出手,小人只怕會弄巧成拙啊!”

那羅夫人可不是善茬,他們膽敢設計她的相公,那不是找死?

“蠢貨,你不會把握好度嗎?”

王縣令想到吳師爺偷溜留他一個人面對羅懷遠那尊煞神的事兒,當即很不開心的一個爆栗敲到了他的腦門上。

咬牙切齒道:“就當是幫羅夫人試探一下他相公,若真進行到最後一刻,大不了咱們闖進去給他攪黃,正好給他長點教訓,哼哼!”

關鍵時刻……

闖進去……

攪黃……

“大人英明!”

吳師爺只感覺褲襠裏鉆進一股涼風,嗖嗖的。

——

與此同時,羅懷遠小兩口並著老板娘段氏三人順利返回了店鋪。三個人的身形都有不同程度的狼狽,可那眸子卻亮亮的。

“珍珠啊,這次的事兒多謝你了”,段氏手裏緊緊攥著一個錢袋,塞進袁珍珠懷裏,道:“不過這錢我可萬萬拿不得。”

整整一千兩,她家的店咋也值不了這麽多錢。

“哎,打住打住”,袁珍珠趕忙推距,“這可是縣衙給你賠的店鋪損失錢,你給我拿著做啥!”

“嘿呦,珍珠妹子你真是折煞我了”,段氏狠狠地嘆了口氣道:“別人不曉得,你做生意的還能不曉得哩?我這店就是燒成灰它也值不了恁多錢,王縣令肯給恁多錢那可全是看你的面子,這錢你拿著最合適不過。”

“況且,這店我先前就打算盤出去不幹了,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兒,就更沒必要修整了。”

段氏話罷,眉目清明的嘆了口氣,眼神中還殘留著對這店的留戀不舍。

“咋說不幹就不幹?”

袁珍珠聽後直道驚愕,眸中染上幾抹擔憂,“您這店裏的生意不是挺好的嗎?”

瞬息之間,她心裏閃過無數個念頭,偏生哪一個都對不上號,畢竟段氏瞧著並不是怕事兒的人。

“嗐,妹子你別擔心,我這是喜事兒”,段氏說道這裏忙掛上笑臉道:“我兒子年頭考上青海書院了,只待過了夏天便要開學,我不放心,想跟著照顧他幾年。”

“原來是這樣!”

袁珍珠聽得連連點頭,“那還真是喜事,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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