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家咖啡店，但氣氛卻完全不同。殷旭堯看到坐在老地方的蕭子乾，沒有猶豫，直接大步走了過去，毫不客氣地坐下。與上次相比，這次氣氛冷了許多。蕭子乾臉上少了淡笑，臉色鐵青。殷旭堯冷著一張臉，寒光四射的星眸向他此時糟糕的心情體現的淋漓盡致。

然而,引發今天這個局面的原因只是因為蕭子乾早上打的一通電話。成為□□的，也是他在電話裏所說的一句話。

“蕭子墨跑了？”殷旭堯冷冷看著蕭子乾，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蕭子乾沈默地點點頭，半晌才道:“我本以為十拿九穩，沒想到他還留了一手，大意了。”

殷旭堯冷著一張臉，不置一詞。

蕭子乾嘆了口氣:“這事兒，說到底還是我的疏忽，你放心，我會盡快查明他的下落，並第一時間告訴你的。而且，他躲不了太久。”

殷旭堯看著蕭子乾說完，一拂袖走了。

蕭子乾楞楞地看著殷旭堯離去的背影，良久良久才反應過來，卻也不惱，只是掏出手機下了幾個命令。

蕭子乾也當真不是什麽泛泛之輩，不會因為殷旭堯的離去而中斷合作，做出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的事。殷旭堯也是因為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敢如此。但真不知道蕭家家主怎麽會如此冷落這個兒子，錯把魚目當珍珠，還把真正的珍珠只丟在一邊視而不見，也是個人才。

殷旭堯在離開咖啡店後，直接去找了殷父，一口氣都沒喘勻，就說:“爸，蕭子墨跑了。”

“什麽？”殷父一皺眉，有些不解地問。

於是殷旭堯就把自己和蕭子乾之間的合作和蕭子墨因為蕭子乾的失手而跑了的這兩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殷父,並把自己認為蕭子墨會趁機報覆的猜測一並說了。

聽完了殷旭堯的話，殷父的眉也漸漸皺了起來。半晌，殷父才擰眉說道:“旭堯，你先別急，蕭子墨就算跑了也極難進行報覆，而且我會派人去保護葉家並追查蕭子墨的下落的。這樣就可以了吧？”

殷旭堯僵著一張臉，點頭。

殷父卻突然眉頭一挑，“對了，你和蕭子乾這樣聯手打壓打殺蕭子墨，蕭家沒反應？蕭家那個老家夥不是很寵蕭子墨嗎？”

殷旭堯淡淡地說:“我先大肆攻擊蕭家的股票，蕭子乾再以鐵血手段鎮壓。裏應外合，軟禁了蕭家家主和一些長老。”

殷父一楞，隨即哈哈大笑:“哈哈哈，那個老家夥也有馬前失蹄的時候啊！竟然栽在了你們兩個小輩的手裏。”

殷旭堯卻有些累了，起身告辭後便回去睡覺了。

第二日是周一，被殷父餵了一顆定心丸的殷旭堯自然不急，吃好了早飯後慢吞吞地走向車庫，準備去學校。

“唔，哪輛好？”就在殷旭堯認真地研究哪輛車和自己比較搭時，十九的聲音傳來了。

“宿主，不好了！蕭子墨動手了。”

“哦，那他離被抓也不遠了。”聽到這句話，殷旭堯更放心了。

“他劫了人。”十九幾乎是在吼了。

“誰？”殷旭堯終於認真聽了。

“葉慕晨。”

“哪兒？”殷旭堯神色冷峻，猛地竄進車。

“學校天臺。”

“呵，十九你是在逗我嗎，蕭子墨是怎麽通過保安的防護線的？”殷旭堯身體放松下來，懶懶的坐在駕駛座上。

“鉆狗洞。”

“什麽！？”

“有一個狗洞，他從那裏鉆進去的。”

聽到這句話，殷旭堯強忍著爆粗口的沖動，一踩油門，車子便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一路上殷旭堯就沒踩過剎車，一路上搶了多少道，闖了多少個紅燈，連他自己也不記得了。

他的手腳冰涼，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是在反覆重覆著:別死，慕晨，別死，等我。

當殷旭堯到達學校時，看到有很多同學在看一棟樓的天臺，他心裏一沈，沖上了樓。當他沖上樓時所看到的一幕卻讓他的血液都凍結了:蕭子墨手裏拿著一把刀，正架在葉慕晨的脖子上，兩個人在天臺邊緣，只要蕭子墨一個不穩，葉慕晨就會跌下去！

蕭子墨早已不覆之前翩翩公子的樣子，他臉上布滿胡渣，面色陰冷，眼眶裏閃著陰沈嗜血的光。

“你來啦？”蕭子墨率先開口，他的聲音不覆之前的清潤，反而嘶啞難聽，伴著這句話的還有“嗬嗬”的怪笑。

“還給我。”殷旭堯死死地盯著蕭子墨。

“還給你？”蕭子墨狂笑起來，神色癲狂，狀若瘋魔，“好呀，但必須是你親自來，不過我有個要求，你每上前一步，必須往自己身上插一刀，怎麽樣？敢不敢？”

“可以。”殷旭堯不顧葉慕晨驚恐反對的眼神，爽快答應了，“蕭子墨，你敢不敢再玩大點？我每上前一步，插自己兩刀，但你必須要捂住慕晨的眼。”

“可以。”蕭子墨答應了，接著，他扔了把刀過來，發出“哐當”的一聲響。殷旭堯不再說話，上前一步，拿地上的刀，然後毫不猶豫地往自己身上捅了兩刀。鮮血湧出，他卻看也不看。

一步，兩步，三步……短短的距離卻在此時遠的仿佛遙不可及，刀鋒一次次沒入身體，劇痛一波接一波。滾燙的鮮血把殷旭堯的白衣染紅，然後嘀嘀嗒嗒地滴在地上。終於殷旭堯離葉慕晨只有一步之遙，可他，卻沒力氣了。口中鮮血的味道上湧，鼻尖滿是血腥味，視線也開始模糊。

“殷旭堯，游戲結束了。至於慕晨，無論生死，都是我的！”蕭子墨鬼魅一笑，後退了一步，跌了下去。

“不！”殷旭堯在這一瞬又有了力氣，也跳了下去，他一手抓著天臺邊緣，一手抓住了葉慕晨。而蕭子墨，早已跌下來了樓。

“旭堯，”這是葉慕晨第一次這麽叫他，“放開我，好不好？”

殷旭堯卻不顧身上撕裂的痛，開口說:“慕晨，我會松手，但絕不是與你相握的手。再等等，就好了，乖，別怕。”意識在一點點模糊，殷旭堯卻不管不顧死死地握著葉慕晨，用自己的整個生命在挽留她。

殷旭堯最後的意識就停在最後的人聲“快快快，拉他們上來。”和身體重新回到地面的感覺，然後，徹底沒了意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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