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知道的？”蕭偉頗感意外。

他們服裝廠剛剛被蔣遠航收購不久，連他的朋友都不知道，她一個南源人這麽快就聽到風聲了？

“大家都是同行嘛，消息自然靈通些。”楊曉桐莞爾，問道，“你們一口氣拿下四個攤位，果然是大手筆，得花幾十萬吧？”

“沒有那麽多，我們是零費用。”蕭偉笑道，“就憑我們老板跟亞東集團總裁的關系，還要什麽費用，不過其他五個攤位，費用都是蠻高的，聽說還要拿出兩個攤位來競標，也不知道能炒到什麽價位上，估計得小十萬左右，沒辦法，物以稀為貴嘛！”

“也是！”楊曉桐點點頭，想了想，又問道，“你們服裝廠一共有多少條縫紉流水線，總有多少人？”

四個攤位的話，每天的生產量也是很可觀的。

“我們宏大有兩個廠子，分一廠和二廠，一共八條流水線，加起來也就五六百個人吧！”蕭偉低頭吃了一氣，繼續說道，“其實我們之前的效益也挺好的，只是我們原來那個老板欠了亞東集團好多錢，資金周轉不過來，就索性用兩個服裝廠頂賬了，除了老板換了，其他的都沒變，我原來是倒騰布匹的，也是宏大服裝廠的供貨商，後來見做服裝賺錢，便也在宏大服裝廠入了點股，負責給廠裏跑銷售。”

八條流水線？

楊曉桐默默地算了算，就算是同一批款式，宏大服裝廠撐死一天生產兩千左右，四個攤位根本用不了，又問道：“我聽說之前你們接了一批皮衣的訂單，不知道是放在哪裏做的？”

“哦，我們二廠是皮衣公司，我們也做皮衣，也接皮衣的單子。”蕭偉見楊曉桐問得認真，也答得認真，“別看我們老板年輕，他是很有遠見的，服裝只是他嘗試的一部分，除了這個，聽說他家還有個裝修公司，主要是他媽媽負責，另外他說他還準備投資酒店呢！”

“背靠大樹好乘涼嘛！”楊曉桐莞爾，孫亞茹見兩人談得熱絡，提醒道，“你們快吃啊，都涼了。”

“吃飯吃飯，吃完再說！”蕭偉津津有味地吃著碗裏的酸辣粉，他其實不愛吃這些，但孫亞茹喜歡吃，只得過來陪著她，一碗酸辣粉下來，楊曉桐也大體知道了蔣遠航的大概，但她跟孫亞茹許久沒有來往，跟蕭偉更是不熟，也不好再說別的，見他們兩個去看服裝批發市場看鋪子，便也跟了過去。

蕭偉挑了靠門口的四個攤位。

很有經驗地告訴楊曉桐，一樓雖然簡陋，但是比二樓三樓都要賣貨，因為一樓的攤位要便宜許多，相比之下價格也低一些，那些批發商一大早便會來搶貨，只要價錢合適，質量尚可，便會很快搶光的，並不愁賣，楊曉桐聽得很是動心，問道：“蕭大哥，你們廠在這邊的銷售。是你說了算嗎？”

蔣遠航那麽忙，估計不會親自管理這事吧？

“對的，我說了算！”在心上人面前，蕭偉的語氣很是隨和，人也很真誠，終於說出了讓楊曉桐最想聽的話，“如果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找我，別的事情也許幫不上，批發市場的事情還是能幫上的。”

“其實也沒別的事情，只是如果批發市場有轉讓攤位的，麻煩你幫我留意一下，及時告訴我就行。”楊曉桐笑道，“如果實在是沒有攤位，麻煩幫我留意一下像你這樣的銷售人才，我們的提成還是不錯的！”

談戀愛肯定是要結婚的嘛！

買房，家具，裝修，都是需要花錢的。

不信，蕭偉不動心。

既然蔣遠航不仁，那她也沒必要講什麽義氣，何況，她跟蔣遠航也沒什麽義氣可講！

“這個你放心，如果有的話，我一定幫你留意。”蕭偉會意，熱情道，“走，咱們去樓上看看。”

又逛了一圈，楊曉桐已經知道了樓上樓下的攤位費其實沒多大區別，差不多也就在十萬左右，還是從去年炒起來的，聽說前兩年才幾千塊錢，既然十萬塊都有人搶，那說明批發市場的生意還是不錯的，如果賺不出攤位費的話，那誰還在這裏批發衣裳？！

許是因為孫亞茹的緣故，蕭偉對楊曉桐也很是熱情，臨走的時候，主動留了電話號碼，表示等服裝批發市場有了消息就告訴她。

相談甚歡。

蕭偉得知楊曉桐下午的火車，非要去火車站送她，說大雪天的坐公交車太冷，楊曉桐連聲拒絕：“不用不用，很快就到了，再說大雪天的，開車也不方便。”

“曉桐，你就讓他去送送你吧！”出門在外，孫亞茹覺得楊曉桐格外親切，“他開車很穩的，二十分鐘就把你送過去了，你坐公交車的話，還得等車。”

“就是就是，上車，我們送你，我這吉普車不怕雪天。”蕭偉執意要去火車站送她，楊曉桐推辭不過，“那就謝謝了，我回酒店拿行李。”

楊曉桐回酒店取了行李，下樓上了蕭偉的車。

蕭偉一踩油門，出了海藍天大酒店，走了一段路後，見後面一輛黑色的奔馳車不緊不慢地跟著他，便道：“曉桐，你認識後面那輛車嗎？我發現他從海藍天大酒店門口就一直跟著咱們。”

楊曉桐坐在後座，往前探了探身子看了看後視鏡，一眼認出是趙明禹的車，心裏頓時有種酸澀的感覺，郁郁道：“不認識。”

不過是巧合而已。

她現在跟他什麽關系都沒有。

蕭偉哦了一聲，沒再問。

來的時候學校給訂的是硬座，楊曉桐因為多呆了一天，便把票退了，重新訂的票，硬臥軟臥都沒有了，只剩下了硬座，硬座車廂人滿為患，擠得滿滿的，連過道上也坐滿了人，楊曉桐的座位靠窗，趴在車窗上看風景，入目的是一望無際的田野，蓋了一層厚厚的雪，白茫茫地，看不見盡頭。

對面坐了三個中年女人，她們許是親戚，在嘰嘰喳喳地聊著家常，身邊則坐了個戴眼鏡的小青年，脖子上掛著個相機，饒有興趣地聽她們說話，楊曉桐只覺得耳邊嗡嗡響，便把背包斜挎在身上，脫下棉襖連頭一起蒙住，倚在座位上打瞌睡，睡了一會兒醒來見外面都黑了，她揉了揉眼睛，驚覺旁邊戴眼鏡的小青年換成了趙明禹的臉，心裏告訴自己，你是在做夢，便又蒙頭繼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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