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跟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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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小丫丫安靜下來，楊曉桐便抱著她去了牛仔褲店門口等楊進偉和於蓮蓮。
趙明禹開著車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見她抱著孩子茫然無助地站在街頭，剛想打方向盤過去問問怎麽回事，卻見一輛銀白色的面包車冷不丁在她身邊停了下來。
於得旺搖下車窗，手裏叼著煙卷，吐著煙圈道：“曉桐，這麽晚了，你在這裏幹嘛？”
九十年代的南源市，街上跑得小轎車基本上都是公家的。
條件好一點的家庭都流行買面包車，實惠耐用性比價高，更重要的，面包車能拉好多人，什麽七大姑八大姨的，只管往車裏塞，反正這個年代也不查超載。
於得旺屬於那種敢闖敢幹，最先小富起來的那批人，率先買了面包車，人前很是拉風。
“姑父，我在等我三叔，您這是要去哪裏？” 楊曉桐心裏一喜，不管咋說，小丫丫是他親外甥女啊！
他當舅舅的，不會不管的。
果然，於得旺見楊曉桐懷裏抱的是小丫丫，吃了一驚，忙扔到煙頭下了車，問道：“小丫丫怎麽在這裏，她爸媽呢！”
楊曉桐簡單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當然她沒說程剛跟於蓮蓮吵架，只說是程剛喝多了，打碎了啤酒瓶才紮到了於蓮蓮，楊進偉帶於蓮蓮包紮去了，於得旺何等精明，氣得直罵娘：“娘的程剛，狗改不了吃屎，我妹妹跟著他，算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說著，又拉開車門，讓楊曉桐抱著小丫丫上車，囑咐道，“你先幫忙照看一下小丫丫，我這就帶你去找他們。”
楊曉桐抱著小丫丫上了車。
她沒註意到的是，馬路對面的那輛黑色的奔馳也無聲無息地跟了上來。
於得旺一踩油門，車子在村子裏七拐八拐了一番，才熟門熟路地找到了楊進偉和於蓮蓮，診所大夫認識於得旺，解釋道，是碎片紮了進去，剛剛清理幹凈，所以才費了這麽長時間。
於蓮蓮見了於得旺，不說話，只是掉眼淚。
於得旺黑著臉付了醫藥費，扶著於蓮蓮上了車，於蓮蓮抱過小丫丫，一個勁道謝：“謝謝你曉桐，讓你跟著受驚了。”
“表姑沒事就好。”楊曉桐蒼白無力地安慰她。
雖然知道她和程剛會離婚，但真正目睹這樣的事情，她心裏還是很憤怒。
到了於蓮蓮家，於得旺下了車，回頭說了句：“聽著，你們誰都別給我下車。”
暗夜裏他的聲音顯得格外猙獰嚇人。
楊曉桐隱約猜到於得旺要去揍程剛，知趣地沒吱聲。
“哥，你別沖動。”於蓮蓮率先反應過來，把小丫丫交給楊曉桐要下車，卻被楊進偉一把拽住，“你腳都成這個樣子了，就別跟著摻和了，於哥有數的。”
他其實很想說，揍死那丫的。
欺負老婆算什麽男人，活該！
片刻，屋裏就傳來程剛的慘叫：“殺人了殺人了，救命啊！”
於得旺拳打腳踢了一番，還不解恨，憤憤道：“殺你臟了我的手，我最後一次警告你程剛，你若是再這樣對待我妹妹，信不信我會立刻讓蓮蓮跟你離婚，你他媽的什麽玩意，蓮蓮欠你的還是該你的，你竟然如此糟踐她。”
“哥，你饒了我這次吧，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程剛挨了一通揍，酒也跟著醒了大半，哀聲求饒，信誓旦旦道，“看在丫丫的面子上，你就饒了我這次吧！”
於得旺又狠狠地踢了他兩腳，擡腳出了門，黑著臉站在車門口問於蓮蓮：“你是跟我回去，還是留下來陪著這個酒鬼？”
“你們回去吧，我沒事了。”於蓮蓮一臉平靜地抱著孩子下了車。
“蓮蓮，我錯了。”程剛還算機靈，鼻青臉腫地迎出來，伸手抱孩子，“你饒了我這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於蓮蓮遲疑了一下，沒搭理他，抱著孩子進了屋。
於得旺黑著臉砰地關了車門，發動了車子，直到出了胡同，才扭頭問楊曉桐：“這個點了，學校都關門了吧？你去哪裏？”
“去店裏吧！”楊進偉忙道，“我店裏有張床，曉桐睡床，我打個地鋪就行。”
“也好。”楊曉桐點頭應道。
反正是自己親叔叔，也沒啥不方便的。
何況，都快十二點了，她實在是沒地方去。
於得旺點點頭，沒說什麽，把車開出了村子，路上，他冷不丁問道：“曉桐，你在龍湖小區買房子了？”
楊曉桐楞了一下，只得承認：“是啊，姑父怎麽知道的？”
反正她和姜芳以後是要住在龍湖小區的，這事也瞞不住。
何況她知道於得旺選得也是六號樓。
“上次我在售樓處那邊，無意看到了你的名字，地址又是市一中，我便猜是你。”於得旺笑道，“小小年紀，有志氣啊！”
其實他第一反應就是楊曉桐的房子肯定跟蔣遠航有關系。
否則，僅憑她一個農村小姑娘是不可能買得起房子的，她的家庭情況，他很清楚。
楊進偉狠狠地吃了一驚：“曉桐，你哪來那麽多錢？”
他懷疑他聽錯了。
龍湖小區的房子多貴啊！
“三叔，你忘了，是之前賣牛仔褲賺的啊！”楊曉桐看了看於得旺，輕咳道，“再說當時六號樓打折，我瞅著也不是很貴，就交了個定金，至於首付款啥的，至今還沒有著落呢！”
雖然九十年代的一萬塊錢會讓人很是驚悚，但她的確就賺了這麽多錢啊！
作為一個重生又立志要發財的人來說，九十年代的賺錢環境簡直不要太好，要不是她還上學，脫不開身，她早就天南地北地去倒騰貨物去了，哪裏還用著為首付款發愁！
“哈哈，不用著急，你是有福之人自有貴人相助嘛！”於得旺揶揄地笑笑，愈發斷定蔣遠航跟楊曉桐的關系並非他看到的那麽簡單，楊曉桐知道他想歪了，也不在意，淡淡道，“姑父，我在龍湖小區定了房的事情，您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啊，萬一我湊不齊首付款，被開發商收了房子，那我豈不是很丟人。”
她倒不是擔心老楊家的人，而是想等她跟她娘搬進去以後，再光明正大地告訴老楊家所有人。
她們娘倆離了楊進武，日子只會更好！
“你放心，我懂！”於得旺笑得意味深長。
小姑娘是不想把她跟蔣遠航的關系到處宣揚。
多半是不好意思吧！
楊進偉一頭霧水，他懂什麽啊？
楊曉桐笑笑，不再解釋。
於得旺怎麽想是他的事情，反正她身正不怕影子歪，也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趙明禹見楊曉桐跟一個跛腳男人進了店，還聽見她喊那男人是三叔，才放心地調頭回了國貿賓館，嗯，宋志遠的心理暗示果然厲害，竟然能讓他在大半夜地尾隨一個女孩子，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跟蹤狂呢！
牛仔褲店裏面有個小套間，裏面放著一張床，還有一些貨物，塞得滿滿的，東西雖然多，卻並不雜亂，收拾得井井有條，楊進偉腿不好，特別怕冷，陳增香特意給他縫了兩床大花格新棉被，還荒天破地給他準備了兩條厚毛毯，毛毯雖然舊，但質量很好，摸上去軟軟的。
楊曉桐提議她睡地鋪，楊進偉死活不肯，抱了自己的被褥就鋪在了外間地上：“三叔是大人，怎麽能讓你一個孩子睡地鋪。”
楊曉桐只得作罷，簡單地收拾了收拾，放下門簾，重新取了新棉被蓋在身上，聽著外面呼呼的北風，很快打起了瞌睡。
許是楊曉桐買房子的事情太過震驚，楊進偉難以置信，又問道：“曉桐，你真的在龍湖小區買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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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禹開著車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見她抱著孩子茫然無助地站在街頭，剛想打方向盤過去問問怎麽回事，卻見一輛銀白色的面包車冷不丁在她身邊停了下來。
於得旺搖下車窗，手裏叼著煙卷，吐著煙圈道：“曉桐，這麽晚了，你在這裏幹嘛？”
九十年代的南源市，街上跑得小轎車基本上都是公家的。
條件好一點的家庭都流行買面包車，實惠耐用性比價高，更重要的，面包車能拉好多人，什麽七大姑八大姨的，只管往車裏塞，反正這個年代也不查超載。
於得旺屬於那種敢闖敢幹，最先小富起來的那批人，率先買了面包車，人前很是拉風。
“姑父，我在等我三叔，您這是要去哪裏？” 楊曉桐心裏一喜，不管咋說，小丫丫是他親外甥女啊！
他當舅舅的，不會不管的。
果然，於得旺見楊曉桐懷裏抱的是小丫丫，吃了一驚，忙扔到煙頭下了車，問道：“小丫丫怎麽在這裏，她爸媽呢！”
楊曉桐簡單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當然她沒說程剛跟於蓮蓮吵架，只說是程剛喝多了，打碎了啤酒瓶才紮到了於蓮蓮，楊進偉帶於蓮蓮包紮去了，於得旺何等精明，氣得直罵娘：“娘的程剛，狗改不了吃屎，我妹妹跟著他，算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說著，又拉開車門，讓楊曉桐抱著小丫丫上車，囑咐道，“你先幫忙照看一下小丫丫，我這就帶你去找他們。”
楊曉桐抱著小丫丫上了車。
她沒註意到的是，馬路對面的那輛黑色的奔馳也無聲無息地跟了上來。
於得旺一踩油門，車子在村子裏七拐八拐了一番，才熟門熟路地找到了楊進偉和於蓮蓮，診所大夫認識於得旺，解釋道，是碎片紮了進去，剛剛清理幹凈，所以才費了這麽長時間。
於蓮蓮見了於得旺，不說話，只是掉眼淚。
於得旺黑著臉付了醫藥費，扶著於蓮蓮上了車，於蓮蓮抱過小丫丫，一個勁道謝：“謝謝你曉桐，讓你跟著受驚了。”
“表姑沒事就好。”楊曉桐蒼白無力地安慰她。
雖然知道她和程剛會離婚，但真正目睹這樣的事情，她心裏還是很憤怒。
到了於蓮蓮家，於得旺下了車，回頭說了句：“聽著，你們誰都別給我下車。”
暗夜裏他的聲音顯得格外猙獰嚇人。
楊曉桐隱約猜到於得旺要去揍程剛，知趣地沒吱聲。
“哥，你別沖動。”於蓮蓮率先反應過來，把小丫丫交給楊曉桐要下車，卻被楊進偉一把拽住，“你腳都成這個樣子了，就別跟著摻和了，於哥有數的。”
他其實很想說，揍死那丫的。
欺負老婆算什麽男人，活該！
片刻，屋裏就傳來程剛的慘叫：“殺人了殺人了，救命啊！”
於得旺拳打腳踢了一番，還不解恨，憤憤道：“殺你臟了我的手，我最後一次警告你程剛，你若是再這樣對待我妹妹，信不信我會立刻讓蓮蓮跟你離婚，你他媽的什麽玩意，蓮蓮欠你的還是該你的，你竟然如此糟踐她。”
“哥，你饒了我這次吧，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程剛挨了一通揍，酒也跟著醒了大半，哀聲求饒，信誓旦旦道，“看在丫丫的面子上，你就饒了我這次吧！”
於得旺又狠狠地踢了他兩腳，擡腳出了門，黑著臉站在車門口問於蓮蓮：“你是跟我回去，還是留下來陪著這個酒鬼？”
“你們回去吧，我沒事了。”於蓮蓮一臉平靜地抱著孩子下了車。
“蓮蓮，我錯了。”程剛還算機靈，鼻青臉腫地迎出來，伸手抱孩子，“你饒了我這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於蓮蓮遲疑了一下，沒搭理他，抱著孩子進了屋。
於得旺黑著臉砰地關了車門，發動了車子，直到出了胡同，才扭頭問楊曉桐：“這個點了，學校都關門了吧？你去哪裏？”
“去店裏吧！”楊進偉忙道，“我店裏有張床，曉桐睡床，我打個地鋪就行。”
“也好。”楊曉桐點頭應道。
反正是自己親叔叔，也沒啥不方便的。
何況，都快十二點了，她實在是沒地方去。
於得旺點點頭，沒說什麽，把車開出了村子，路上，他冷不丁問道：“曉桐，你在龍湖小區買房子了？”
楊曉桐楞了一下，只得承認：“是啊，姑父怎麽知道的？”
反正她和姜芳以後是要住在龍湖小區的，這事也瞞不住。
何況她知道於得旺選得也是六號樓。
“上次我在售樓處那邊，無意看到了你的名字，地址又是市一中，我便猜是你。”於得旺笑道，“小小年紀，有志氣啊！”
其實他第一反應就是楊曉桐的房子肯定跟蔣遠航有關系。
否則，僅憑她一個農村小姑娘是不可能買得起房子的，她的家庭情況，他很清楚。
楊進偉狠狠地吃了一驚：“曉桐，你哪來那麽多錢？”
他懷疑他聽錯了。
龍湖小區的房子多貴啊！
“三叔，你忘了，是之前賣牛仔褲賺的啊！”楊曉桐看了看於得旺，輕咳道，“再說當時六號樓打折，我瞅著也不是很貴，就交了個定金，至於首付款啥的，至今還沒有著落呢！”
雖然九十年代的一萬塊錢會讓人很是驚悚，但她的確就賺了這麽多錢啊！
作為一個重生又立志要發財的人來說，九十年代的賺錢環境簡直不要太好，要不是她還上學，脫不開身，她早就天南地北地去倒騰貨物去了，哪裏還用著為首付款發愁！
“哈哈，不用著急，你是有福之人自有貴人相助嘛！”於得旺揶揄地笑笑，愈發斷定蔣遠航跟楊曉桐的關系並非他看到的那麽簡單，楊曉桐知道他想歪了，也不在意，淡淡道，“姑父，我在龍湖小區定了房的事情，您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啊，萬一我湊不齊首付款，被開發商收了房子，那我豈不是很丟人。”
她倒不是擔心老楊家的人，而是想等她跟她娘搬進去以後，再光明正大地告訴老楊家所有人。
她們娘倆離了楊進武，日子只會更好！
“你放心，我懂！”於得旺笑得意味深長。
小姑娘是不想把她跟蔣遠航的關系到處宣揚。
多半是不好意思吧！
楊進偉一頭霧水，他懂什麽啊？
楊曉桐笑笑，不再解釋。
於得旺怎麽想是他的事情，反正她身正不怕影子歪，也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趙明禹見楊曉桐跟一個跛腳男人進了店，還聽見她喊那男人是三叔，才放心地調頭回了國貿賓館，嗯，宋志遠的心理暗示果然厲害，竟然能讓他在大半夜地尾隨一個女孩子，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跟蹤狂呢！
牛仔褲店裏面有個小套間，裏面放著一張床，還有一些貨物，塞得滿滿的，東西雖然多，卻並不雜亂，收拾得井井有條，楊進偉腿不好，特別怕冷，陳增香特意給他縫了兩床大花格新棉被，還荒天破地給他準備了兩條厚毛毯，毛毯雖然舊，但質量很好，摸上去軟軟的。
楊曉桐提議她睡地鋪，楊進偉死活不肯，抱了自己的被褥就鋪在了外間地上：“三叔是大人，怎麽能讓你一個孩子睡地鋪。”
楊曉桐只得作罷，簡單地收拾了收拾，放下門簾，重新取了新棉被蓋在身上，聽著外面呼呼的北風，很快打起了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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